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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太子 第五章
作者:李璇
   
  她發(fā)著高燒,而且不斷地囈語。

  這情況讓他心急如焚。

  眼前夜已深,柔兒冰冷的遺體就躺在他身旁,而耶律晴燙得嚇人的身子被他抱在懷中。他必須在這樣的深夜帶著她們回到匈奴國。但事實的情況看來,卻又如此不可能。

  經過一天一夜的疾馳,馬兒已不可能再在受折磨,但若不能及時回到匈奴國,他害怕耶律晴她——

  想到這里,一股椎心的痛楚襲向他。

  他已經失去了柔兒,無法想像如果再失去她會是什么情況。

  “耶律晴!”他呼喚著她!靶研!”

  她睜開了眼,表情卻顯得十分困惑!案竿酰慊貋砹?”她口齒不清地問著朝他伸出了一手,像是想要拉住他!案竿,晴兒有好好練功夫、也認真念書了,父王,你別再離開晴兒了,好不好?”她請求著,像是一個小女孩在求她的父親留下來陪她。

  “耶律晴,我是羽燎!你看清楚啊!”他有些著慌,她燒得連意識都不清楚了嗎?

  “不!父王!晴兒保證會乖乖的,父王你別生晴兒的氣!晴兒會乖乖待在宮里學武、念書的!”聽見他的語氣,她急得快哭了出來。

  “老天!”他忍不住摟緊了她。

  耶律家究竟是怎么對待自己親女兒的?難怪她對人的態(tài)度是那樣不信任、難怪她是那么保護自己的家人。

  “父王——”她嗚咽。

  “晴兒,我答應你,我會留下來陪你!彼麚е,給她承諾。

  她這才松開了眉心,露出笑容。才半晌,又沉沉地昏睡過去。

  “耶律晴——”她的反應讓他好心疼。

  眼看天色暗得幾乎快伸手不見五指,夜露也已深重,他就著月光隱約辯識出道路,轉身抱起柔兒將她放在馬背,將兩匹馬系在一起,再攔腰抱起耶律晴,縱身一躍,跨上了另一匹馬小心地前進。

  沿著山壁緩慢前進,像是在指引他似的,月光忽隱忽滅,突然,一片光禿禿的山壁上,他發(fā)現(xiàn)了個足以容下他們三人的小洞口,他喜出望外,立即上馬將耶律晴和柔兒安置到洞中,生起了火堆,再將馬匹縛在洞口,隨即轉身尋找水源。

  現(xiàn)下耶律晴最需要的就是水。

  好不容易在離這洞口半里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洼小塘,他用劍鞘裝滿了水,撕下衣角沾濕,旋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洞中。“耶律晴,來,喝點水!彼鹚瑢⑺钩雠踉谑中奈顾。

  然而他的手太大了,這樣的喂法只讓水弄濕了她的衣服,卻怎么也無法讓她喝下水。他懊惱著,看看靠放在壁上的劍鞘,再看看自己手上的水,終于,他將手湊近口邊,一飲而盡,然后,抬起了耶律晴精巧的下巴,將水送進了她的喉中。

  咕嚕一聲,她將水吞了下去,且似乎極為口渴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唇。

  “羽燎!你瘋了!”他斥責自己。

  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可以對她產生欲望,他要不是瘋了就是真的失去了人性。

  他強壓下這該死的念頭,繼續(xù)喂她喝水,并把沾濕的布料放在她額上為她降溫。這樣來回不知多少次,她身上的高熱才稍稍下降。

  “耶律晴,振作點,匈奴國的百姓和耶律家還得靠你啊!彼谒叺吐暪膭睿M軐λ行⿴椭。

  “唔!彼话驳貏恿藙,皺起了眉頭。

  火光映著她因發(fā)燒而紅滟的小臉,更顯得格外動人。

  在他的照料下,她的高燒似乎漸漸退了,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身子卻開始變冰冷,而且她的臉色也變得蒼白。“耶律晴!彼麃G幾根樹枝到火堆里,雙臂緊緊環(huán)抱住她,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替她取暖。然而,她抖得越來越厲害的身軀,讓他知道這樣是不夠的。

  “冷……我好……好……好冷……”她顫抖著囈語。

  不能再猶豫了。

  他一咬牙,除了兩人的衣物,讓她的身子緊緊靠在自己胸前,再將衣物層層裹覆在兩人身上。

  當兩人的肌膚接觸的一剎那,他不禁發(fā)出一聲呻吟。

  而她卻像是找著了溫暖的火爐似的,緊貼著他堅實滾燙的身子不放,還發(fā)出滿足的低吟。

  他覺得整個人幾乎要爆炸了。似乎發(fā)著高燒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柔兒的遺體就躺在他身邊,而耶律晴卻赤身露體地緊貼在他身上。他幾乎要為之崩潰。不過一天的時間,竟然發(fā)生這些事,他不知該如何解釋現(xiàn)在的心境。

  仿佛他的心理和肉體是分開的,卻又不完全是如此。

  失去柔兒的傷痛在他內心蔓延,然而他的身體卻又不聽使喚地受到耶律晴的吸引。但他又發(fā)現(xiàn),他對耶律晴的感情并不像自己以為的那樣,似乎,有一些牽動著他的微妙情緒在慢慢發(fā)酵。

  老天!這究竟是什么樣的一場混亂?!  他忍不住對天嘶吼。

  ???

  清晨第一線陽光照在她身上,她微微睜開雙眼,卻又因為陽光太過強烈而瞇起了眼。

  她移動身子,卻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酸疼,像是剛打了一場硬仗似的。她每一移動,就聽見一個幾近痛苦的低沉呻吟聲自她身下傳來。

  “耶律晴,求求你別再動了!”他低沉沙嗄的嗓音顯出他的難耐。

  整晚,她因不適和惡夢而蠢動——趴在他身上。一夜的折磨已經讓他的忍耐到達極限,他無法保證自己還能控制多久。

  羽燎?!  她倏地睜開雙眼。昨夜的一切在瞬間涌入她腦海。

  “小柔!”她看見身旁的身軀,失聲喚出,同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和羽燎的處境,她接著大喊!坝鹆!你——”

  不待他回應,她卷著衣物翻下他的身子,旋身中隨手抄起彎刀,直撲他而來。

  “耶律晴!你這是干什么?!”羽燎驚起,個后翻翻出了洞外。

  “畜生!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禽獸!”她氣得全身發(fā)抖。

  他竟然在小柔的身旁——他——

  “你在胡說些什么?!把刀給我!”他裸著上身逼近她,試圖搶下她手中的彎刀,她的臉色蒼白,步覆不穩(wěn),他生怕她傷了自己。

  “我……你……”她根本說不出話來,沖向前又是一刀。

  “耶律晴!你——”他使出一記空手奪白刃,硬生生將刀自她手中奪下。順便點了她幾個大穴,讓她暫時冷靜一下。

  她無法開口、也動彈不得,身上的衣物很驚險地纏在身上,用一雙銅鈴般的大眼殺人似地盯住他,他相信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他已經不知死了多少回。

  “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彼_口,無視于她如劍的目光!白蛞,柔兒她——去世了,而你禁不起打擊昏了過去,還發(fā)起高燒,所以我只好用這樣的方式替你了暖……”聽見他的解釋,她的上神才開始有了轉變。

  原來她的全身酸疼是因為高燒,而不是他——

  “我根本沒有要求你救我!”她嘴硬地反駁。

  想到自己曾有那樣的邪念,就覺得羞愧至極?磥韱栴}是在她而不是他。只是——她這樣一個女人全無防備地與一個男人共度一晚,而這個男人卻全然無動于衷,那么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只怕也少得可憐……

  想到這里,她的心又禁不住一陣抽痛。自尊也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我知道柔的死對你來說是很大的打擊,對我來說又何嘗不是?柔兒是你的妹妹,但也是我的妻……”他原諒她的口不擇言,畢竟,她所受的傷害比他大多了。

  小柔——她最疼愛的妹妹——

  提起小柔,她的眼底在瞬間迅速泛起了淚光,直到他抬眼直視她時,卻發(fā)現(xiàn)她早已淚濕衣襟。

  “耶律晴……你——”他為之心痛,忍不住撫上她的頰替她拭去淚水,卻不知該說些什么話來安慰她!拔疫@就替你解開穴道,但……你也要答應我不再動武,好嗎?”

  她閉起雙眼,淚水無法控制地肆流。

  就在他替她解開穴道的同時,她整個人再也承受不住地癱軟在他面前。

  “小心!”他驚喊,雙手一撐扶住了她。然而卷在她身上的衣物也因此而落下。

  “啊!”這回換她驚呼出聲,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他就已經一手抓起衣物轉了個圈將她圍住,緊緊地將她摟在懷里。

  “你——放開我!”她心跳如擂鼓。

  兩人親密的接觸讓她臉紅,他身上傳來充滿男性的氣息讓她心跳不已。想起昨晚他與她——她就覺得又氣又羞,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救她,明明她覺得自己像是吃了悶虧,卻又什么都說不得。

  而在她內心有塊角落更氣的是他的君子行為。難道,她對他就這么沒有影響力嗎?

  這樣復雜的情緒讓她完全無所適從。

  “你覺得怎么樣?好點了沒?”他關心地問,稍稍松開了對她的鉗制,卻仍以雙臂支撐著她,深怕她再暈過去。

  “我——沒事——”雖然全身酸疼疲倦不堪,但還可以撐得住!澳,把衣裳穿上行不行?”她問,避開了他的視線。

  他精瘦結實的身軀完美得令人無法逼視,就算他根本沒有移動,卻仍散發(fā)懾人的力量。穿上衣裳的他看起來是玉樹臨風、文質彬彬,只是隱藏著一股力量。但未著一縷的他,卻有一種野蠻的氣勢,讓人根本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她禁不住要想,在他眼里,她又是什么樣子?

  “當然可以,只是,我們的衣裳全在你身上,你教我怎么穿?”他挑眉聳肩,一副無辜的表情。

  “我——”察覺到這樣的情況,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處理。若這樣僵持著,只怕會先不支倒地的是她,但他若松開她,她登時不要——在他面前赤身露體——

  “好了,我轉過身去就成了!辈淮磻,他閉起眼松開雙手背對她。

  幾乎是充滿感謝的,她連忙穿上自己的衣裳,才把他的衣裳遞還給他。

  “謝謝你!彼÷暤乐x。聲音小得只有她自己可以聽見。

  他搖搖頭,穿上自己的衣裳后才回過頭來。

  “羽燎,我們帶小柔回去吧!

  說話當兒,她已蹲下身子,心疼地撫著妹妹冰冷的頰。人的生命竟是如此脆弱,不過前天才見著小柔喜悅的神情,現(xiàn)在卻已是天人永隔了。

  “我想帶她回月氏去。”他低頭俯視著柔兒猶如熟睡般的安詳面容。

  “回月氏?!”她抬頭!安豢赡!”

  他怎么可以提出這樣的要求——

  無視于她的反駁,他只是冷靜地道:“我會讓你先帶她回匈奴處理后事,但我想你應該沒有忘記柔兒生前最后一個心愿——”

  他的話讓她心痛。

  “小柔她——”

  她開始想:如果她當時就答應小柔的要求,會不會小柔就不會死了?

  “耶律晴!小柔的死與你無關,你別胡思亂想。對一個姐姐來說,你做得已經太多了!彼统恋纳ひ舸驍嗔怂内は。

  她嚇著了,沒想到他竟能看穿她的心思。更讓她驚訝的是,他竟還安慰她。

  而無論他是不是出于真心,或只是無心的安慰,她卻覺得心里好過多了。似乎有人可以了解她所做的一切,這讓她感到很——溫暖。

  “我們先將柔兒帶回匈奴安葬,等一切安排妥當,我就要帶著她的靈們回月氏,完成她最后的心愿!闭f著,他單膝蹲下抱起了柔兒。

  她不再與他急執(zhí),也無力再多說什么,只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將小柔放上馬背,然后牽著馬匹來到她跟前。

  “上來!彼砩像R,朝她伸出一手。

  她猶豫著,然他卻不容她再多想,腰一彎將她帶上馬背,單手將她整個人環(huán)扣在胸前。

  “走吧。”他策馬前進!拔?guī)銈兓丶!?br />
  他沉穩(wěn)的語調,讓她感到一絲心安。如果今天沒有他,她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么樣?

  被人照顧的感覺真好。

  這是向來習慣照顧別人的她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

  他的體溫透過她的背心傳遞著溫暖。

  她勉強自己坐直身子,盡量不與他的身軀相接觸,卻發(fā)現(xiàn)很難抗拒他的溫暖。

  這些天的劇變讓她身心具體俱疲,她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了回國。

  “耶律晴,你就不能好好休息一下嗎?”感覺到她的僵硬與疏離,他只手環(huán)住她的纖腰,將她拉向自己。

  “別這樣,我不累!彼泽@地掙扎著,試圖抗拒他的體貼。

  “你不累,我卻累極了!彼麌@口氣!鞍萃心,回到匈奴國還有一大段路,如果你一直維持這樣緊繃的狀態(tài),只怕還沒回到國內,我們都被你累死了。”

  “我坐我的,跟你有什么關系!”她皺起了眉頭。

  “怎么會沒有關系?看見你這樣疲累不堪,還要跟自己的尊嚴抗爭,我會不覺得難過嗎?耶律晴,放過你自己,也饒了我吧!”

  “難不難過應該是我的事吧,你可以不必同情我。”她強硬地回答。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同情?我只是心疼。耶律晴,一個女人再怎么強,也總有脆弱的時侯吧。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心情并不是弱者的表現(xiàn),相反的,那需要更大的勇氣。你明白我所說的嗎?”

  他的話讓她渾身一震。但她不想、也不敢深究他話里的涵義。

  她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話。沉默在兩人之間僵持著,半晌,她才放下身段,順從地靠向他堅實溫暖的胸膛。

  他這才松了口氣。

  “睡會兒吧,到了,我會叫你的!彼o環(huán)住她的纖腰低聲道。

  她閉上雙眼,無力抗拒、也不想抗拒。

  就讓她放肆一次吧。似乎好久——好久沒有這樣放松了。

  只要一會兒、只要一次,她告訴自己,這樣的情況不會變成一種習慣的。她不需要擔心。

  累了。真的需要好好休息。

  ???

  去?還是留?

  安葬了耶律柔,一切仿佛又恢復了平靜。

  然而那也只是表面上的平靜。耶律柔的死像是在所有人的心中投下了一塊大石,湖中的漣漪久久不散。

  他在房中徘徊,猶豫著去留。

  自那夜后,他與耶律晴之間始終維持著一股奇異而緊張的情緒。而她的身影竟時時出現(xiàn)在他腦海,連夢里也一樣。這讓他困惑、也困擾。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耶律晴是柔兒的姐姐,也就是他的姐姐。而現(xiàn)在柔兒過去了,他們之間又該算是什么樣的關系?

  他是因著和親才來到匈奴國的,但現(xiàn)在與他和親的柔兒已經不存在了,這樣的和親關系是否還存在?這兒,他勢必是不能留了。縱然不知道父王會采取什么行動,但他總得先回國一趟再說,至少,得將柔兒的靈位帶回月氏,完全她最后的心愿。

  可憐的柔兒,在他還來不及認識她、來不及愛上她之前,她就離開了。甚至,他們還不是真正的夫妻。

  但從柔兒去世前安詳?shù)谋砬榭磥,她應是沒有太多遺憾的。他知道,如果柔兒沒死,他會愛她的。

  而耶律晴——

  直到現(xiàn)在,他仍無法理清對她的感覺。他只知道,他在乎她、關心她。他喜歡她的堅強、她的活力,甚至,連她劍拔弩張的樣子,他都頗為欣賞。如果上戰(zhàn)場時要選一個能守在他身邊的伙伴,他絕對會毫不考慮地選擇她!  他看得出她有一種忠誠、堅毅的特持,如果能取得她的信賴,那將是一輩子的事。

  而他希望自己會是那個人,而且是惟一的一個。

  察覺到自己這樣的想法,他不禁心驚。

  事情,可以是這樣的嗎?

  ???

  她不知該如何安排他的去處,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更不敢問。

  她怕如果她問了,他很快就會離開這兒。但她如果不問,卻又不知該如何安置他。

  他是小柔的夫婿,是兩國和親的關鍵,但如今小柔死了,他該以什么身份留在國內?兩國的和親協(xié)議,是不是該因此而取消?如果是這樣,她應該送他回月氏嗎?或是——讓他以匈奴國三公主駙馬的身份繼續(xù)留下來。

  “啟稟公主,駙馬求見!贝蟮钌,殿前婢女來報,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一愣。也好,該來的總該面對。

  “請他進來吧!彼铝。

  不待婢女回報,羽燎已徑自走進了大殿。

  “我是來辭行的!彼贿M來,劈頭就是這句話。

  他毫不留戀的語氣和態(tài)度,讓她感到憤怒、還有一些……受傷。

  似乎從頭至尾,都是她一個人在癡心妄想。她忘了,在他眼底,她永遠也比不上小柔。

  而更令她自責的是,她怎么可以在小柔死去之后,還對他……

  “羽燎,只要你人在匈奴,就必須遵守這兒的規(guī)矩,如果你想見我,必須等通報過后才能進來。而在我還沒想好要如何安置你之前,你也沒有權力作任何決定,因為,決定權在我!彼淅涞鼗卮,藉此掩藏內心的激動。

  “規(guī)矩?”他忍不住挑眉。“任何規(guī)矩對我來說都是不具意義的。”

  她握緊雙拳忍著不發(fā)作。“羽燎,兩國和親協(xié)議仍在,就算小柔去世,在我和‘月氏王’還沒商量出任何決議之前,不是你說走就可以走的,除非——”

  “除非什么?!”他忍不住激動起來。尤其在聽見她加強“月氏王”這三個字的語氣,仿佛他只是個毫無權力的太子,永遠無法與她平起平坐。這樣的感覺讓他極不是滋味!  “除非——你想拿月氏國百姓的性命開玩笑!

  “耶律晴!”他大吼。聽見她這般無情的陳述,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對這女人有好感。“拿兩國百姓生命開玩笑的是你,不是我!我的離去與否犯不著跟百姓的生命扯上關系。如果你是個視百姓如草芥的女暴君,那么我更應該離開這里,甚至——興兵解救那些被你視如草芥的人命!

  他原不是想說這些的。但看見她那冷漠的反應,這些話就忍不住脫口而出。

  他當然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但她又為什么會說出如此令人寒心的話!  “羽燎!你好大的膽子!”她拍案而起。“你膽敢再說一次試試!”

  “我說我要離開,還要帶著柔兒的靈位回月氏去,本來我打算讓柔兒見過家人之后,再帶她回來,但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與其讓她的靈位留在你這樣的姐姐身邊,不如把她安置在我羽家的家墓中。畢竟,她已經是我羽家的人了!

  “不可以!絕對不行!”

  他要離開!還要帶著小柔的靈位離開!那們,她還剩下什么?突然,一種強烈的失落和恐懼襲上她。

  “無論你答不答應,我都要這么做!”

  其實,他早知道她不可能答應讓他帶走柔兒的,但若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愿意試試。

  “羽燎——你——”

  “耶——”他抬眼想再反允,卻突然什么也說不出口。

  她的眼寫滿了絕望,她的淚灑滿了衣襟,看著她顫抖嬌小的身軀,他突然覺得自己好殘忍、好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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