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見他。
越見不著他,她就越想見他。
人真的很奇怪。當展天冀說他要她的時候,她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最好這輩子別再見到他。可現(xiàn)在……
這實在是很氣人!
為什么她不可以見他?
她該學的都學了,該做的也都做了,甚至,她還替他訓練了接手的人選,就只等他一句話,可她卻連個鬼影子也沒瞧見!甚至,她還偷溜到他的院落,想找他說個明白,可卻也撲了個空。她真不明白,他是憑空消失了還是怎么的?她一顆心,懸在半空中。
不知怎地,雖然數(shù)十天不見他的人影,她卻覺得他無處不在。有時,她甚至以為他就遠遠地站在她身后,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甚至,無論她在哪里都會聞到他那好聞的、清新的男性氣味!
她不知道自己是被氣瘋了還是怎的,最后她干脆決定,在“東方堡”各處都擺上無數(shù)的鮮花,好讓她忽視他那惱人的氣味。
如果他不見她,又不讓她出堡,那她豈不是要在這兒做一輩子現(xiàn)成、免費的奴仆?她莫如冰又不是傻子。
更何況,她早在進入“東方堡”之前,就已經(jīng)替自己安排了后路,她就不信她真會被困在“東方堡”一輩子。
只是眼前,她走不出“東方堡”,連送封信出去都不可能,根本無法得知外頭的情況安排得怎么樣了。該不會,那個山羊胡縣令壞事了?
真該死!她咬住食指。要不是事出突然,她本該有更多的時間好好安排對展天冀的報復行動,可她怎么也沒想到,他的動作竟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現(xiàn)在,她也只能再想辦法和外界聯(lián)絡(luò),否則,就只能將期望全寄托在那山羊胡縣令身上了。
想到這兒,她就覺得嘔。
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是非常不智的行為。她,得另想出路才行。
“康武!”站在大廳前,她喊著。
“莫姑娘,你找我有事嗎?”
莫如冰叉起腰!拔蚁胫,我究竟什么時候才可以見你們霸主?”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辦到的,“東方堡”這么大,但每次只要她一喊,康武就會立刻出現(xiàn)。
這點,跟那個展天冀完全不同。
“暫時還不行!
莫如冰氣結(jié)!昂。那我請問,這個‘暫時’究竟還要多久?”
“不會太久!
“不會太久到底是多久?康武,告訴你們的主子,我已經(jīng)沒有耐心了!要不,我走人;要不,叫他來見我!”
“霸主并沒有要見你!笨滴浠卮。當然,她也不可能走得出“東方堡”。
“好!那我走了!”她轉(zhuǎn)身走向“東方堡”的大門。
豈有此理!“東方堡”里沒有一個講道理的人!這些混蛋,簡直比那些上“醉月樓”找女人的恩客還難對付!
直走向堡門。鏘!兩支長槍交叉擋住門口。
莫如冰瞇起眼!昂箝T在哪兒?”
“從這里直走約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信步走至的康武,不慌不忙地回答。“一早起來,走走路,運動一下也是不錯的!
不理會他,莫如冰徑自走向后門。走了約三分之一炷香的時間,她決定她受夠了!驀地,她轉(zhuǎn)向展天冀的住處——“東升樓”。“展天冀到底在不在?”
康武停下!盎蛟S在,或許不在。”
“真是夠了!”她握起雙拳,忍不住往天空揮!盁o論他在不在,我一定要找到他!既然你不肯合作,那我自己想辦法!”說著,她加快腳步走向“東升樓”。
“莫姑娘!”
“不要叫我!”她氣極。
“莫姑娘,我只是要提醒你,自己小心點!边@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要她小心?這是什么意思?展天冀的手下提醒她要小心?她皺眉,筆直地往展天冀的住處走去。
無論如何,她今天一定要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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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月出。
而那該死的家伙卻依舊不見人影。
原本是坐在桌前等人的,可隨著夜色深沉,莫如冰開始轉(zhuǎn)移陣地。
現(xiàn)在,她正很生氣地躺在他的床上,而且,很想睡覺。
就算他很忙,她就不信他會忙到連睡覺都不需要。所以,只要她在這兒守著,總會等到他的。抱住枕被,她越氣,就越想睡覺。
反正她人在這兒,不怕他不出現(xiàn)。既然如此,她干脆先睡一覺再說。等她睡飽了,才有精神對付他!這樣一想,她很安心地窩進被子里,沉沉睡去……
“莫如冰!
一個低沉的嗓音喚著她。
“嗯——”她不耐地翻轉(zhuǎn)過身,繼續(xù)睡下去。
“莫如冰,醒醒!”
好好聽的聲音,她忍不住微笑。雖然,她開的是妓院,見過無數(shù)的男人,也看透了男人,但她心中還是期望有個完美的男人出現(xiàn),與她為伴。
這人的聲音,聽起來應(yīng)該是低沉、溫柔,就像正在呼喚她的這個嗓音。而且,那聲音只屬于她。他的樣貌,該是高大英挺,可以輕松地抱起她,擁她入懷的;他的眼,是深邃迷人的;他的唇,薄而冰涼;他的一切,就像……
展天冀……
“展天冀?!”她猛地驚醒。天!剛才,她夢見的人是他?!“你怎么會在這兒?!”她拉緊被褥,翻身坐起,一張臉一陣紅、一陣白地瞪著床沿的男人。
他就站在她的床邊,身旁還摟著一個只穿著一層薄紗,幾乎不著寸縷的女人。
“如果我沒記錯,這應(yīng)該是我的寢房吧?”他微笑,摟緊懷中的女人!澳绫,你打擾到我了!彼庥兴浮
她的一張臉燒得通紅,為著霎時想起自己身在何處,也為了——他身旁的那個女人。
該死、下流的男人!她就知道他整天不在,絕不可能是去辦什么正事!胸中熊熊的怒火,無法遏抑地揚起。
“真抱歉打擾‘你們了’‘東方霸主’。”她驕傲地昂起頭。“我等你一整天,不,我等你很久了。有些事,我必須要跟你談清楚!”
哼,他要她?那現(xiàn)在他懷中摟著的女人又算什么?她早該知道,天下烏鴉一般黑,尤其是這種人稱“霸主”的男人!
不知為何,她有一種受傷的感覺。
“現(xiàn)在?”他揚眉。
“就是現(xiàn)在!彼а馈
“霸主——”偎在他身旁的薄紗女子像蛇般地纏著他,很明顯地,她不愿放開好不容易纏上的男人。
“好吧!你先回去!闭固旒剿砷_身邊的女人。
“我不要先回去!”薄紗女子喊。
“為什么我要先回去!”莫如冰握拳。
看著兩個劍拔弩張的女人,展天冀揚起一抹笑意。
“你先回去!彼焓,勾住了薄紗女子的下巴,在她唇上輕輕一啄!拔視僬夷愕。”
莫如冰瞪著眼前的男女。他的一吻,竟像是在她臉上甩了一耳光似的!
沒錯,他是要那女人先回去。在他點明的那一刻,她是有種勝利的感覺,但隨即,她卻為自己有了這樣的心緒而感到氣憤!
她莫如冰是什么人,竟會要和這樣的女子爭寵?
更氣人的是,他根本不在乎讓她看到這一切!
“霸主——”薄紗女子輕跺蓮足。
“聽話,你先回去。你知道,我會補償你的!彼麕еσ猓瑤缀跏桥踔难砗屯尾克退鋈。
莫如冰瞪大眼。她從不知道,他對女人可以那樣溫柔,而眼前這女人的姿色甚至還比不上她!
“好了,現(xiàn)在,這里就只剩下你和我了。”他轉(zhuǎn)身,高大的身軀就立在床邊,雙臂環(huán)胸,帶著一抹奇異的微笑凝視著她。
她只覺身上竄過一陣顫悸,感覺到一股奇異的張力流竄在兩人之間。幾乎是立即地,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全部煙消云散。
她的心在瞬間狂跳。
似乎,她有一輩子沒見到他了,久到讓她幾乎以為眼前的人是個幻影。
又仿佛,她昨天才見過他,他的影像似印記般深深烙在她的心上。
“莫如冰。”他微笑,彎下身,為的是要看清她的嬌顏。“這兒是我的房間,我很好奇,你為什么會躺在我的床上?”
他是料過她會來找他,但沒想到,她會躺在他的床上迎接他。雖然她身上的衣物完好地穿著,胸前也緊捉著他的被褥,但在他眼里,她卻散發(fā)出驚人的美和媚惑。
老天!
她好美!
“我是……來找你的!彼_始有些語無倫次。
他緊盯著她的黑眸,像是要穿透她似的,令她感到極端的無措、顫悸和虛弱。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病了嗎?她環(huán)住自己,只覺渾身燙熱,而他燒灼的視線,卻不曾放過她。
“找我?在深夜?在我的床榻上?”他的唇,揚起一個邪邪的弧度。
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笆虑椴皇沁@樣的!”她急欲下床,卻被他擋在床上,動彈不得。
“你讓開,讓我下去!”想到他和他的那些女人,想到他竟敢將她和那些女人聯(lián)想在一起,她的怒火倏地升起。
“既然是你自己到我的床上來……找我的,那么,身為一個男人,我怎么可能辜負你的好意,讓你就這么離開呢?”他揚眉。
“展天冀!別把我和你那些鶯鶯燕燕們相提并論,我是來找你談事情的!”她瞇起眼。她的怒火,已足夠讓她鎮(zhèn)定地面對他。
他攤開雙手。
“我要離開這兒!”她喊。
這回,換他瞇起眼。“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能離得開‘東方堡’!”
“所以我才要找你談,不是嗎?”她跪坐在床榻上,滿肚子火。
她眼底燃著的火焰令他著迷,如果他真放她離開,他就該死了!“我記得我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我要你!彼^一張椅子,在她面前坐下!斑是,你根本沒有聽懂我所說的話?”
他逼近她。
她本能地后退。
“我是沒聽懂,從頭到尾!彼曀谱频哪抗。“我在‘東方堡’當了數(shù)十天的奴仆,我已經(jīng)受夠了!”
“你不是奴仆,而且我得說,你做得非常好。”他由衷地稱贊。“比我所想的要好得太多了。”
她微微一震。沒料到他竟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而這些話,竟像一股暖流般,滲入她的心脾。
“我……你要知道,那不是你應(yīng)得的,我是被迫才不得不做那些事的!”
話雖這么說,但知道他看進她所做的一切,她竟覺安慰。
“我了解!彼焓郑兆×怂南掳!案廊绻悴皇潜黄,會做得有多好!彼[起眼,語帶深意!斑@也是我要你的原因之一!
“別碰我!”她揮開他的手!皠e拿你對其他女人的方式對待我!”想到他剛才也是用這樣的姿勢碰那個穿薄紗的女子,她的心竟隱隱作痛。
“我不會的!彼S持一貫的笑!拔医o了你權(quán)力,不是嗎?在你之前,從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管理我的‘東方堡’。”
“哦?是嗎?那我是否應(yīng)該感激得五體投地?還是該對你膜拜一番?”她冷笑!罢固旒,我根本不需要你給我權(quán)力,你只要放我離開就夠了!”
“我不會讓你離開的!彼麛蒯斀罔F地拒絕!斑@件事,無須再談!
她深吸口氣!澳憔筒慌挛易龀鰧δ悴焕氖拢俊
“你會嗎?”他瞇起眼。
“你怎么知道我不會?”她跟著瞇起眼。
“我想你會。”他微笑!暗谀侵埃愕孟瓤朔銓ξ业拿詰。”
莫如冰整個人倒抽一口氣。“你、你在說些什么?!把我留在這兒的人是你、說要我的人也是你!若真要說迷戀,該是你迷戀我吧!”她矢口否認。
這該死、自大、無恥的男人,竟敢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噓——”他伸出一指,輕按在她的唇上!皠e想否認!彼M她的眼!澳阋,就、像、我、想、要、你、一、樣!
她如遭雷殛。
“你瘋了!”她推開他下床,決定不再與他有任何談話。
但,她的心卻幾乎要跳出胸口,因他的話。
是這樣的嗎?她要他,和他想要她一樣?她不敢相信、不肯承認,但在她的內(nèi)心深處,卻有一個小小的聲音提醒著她——
他所說的都是真的!
“別走!
他自背后伸手拉住她,將她擁入懷中。而他的唇,恰好貼上她誘人雪白的頸項。
她整個人為之一顫。
“放開我!
然而,她的聲音卻微弱得連她自己都無法說服。當他自她身后環(huán)抱住她時,他身上傳來的炙人體熱,從她的身后傳至她全身和她的心。
有那么一刻,她以為他是真的在乎她。
“你知道我不會!彼侵念i項,接著,來到她小巧的耳垂。
“你沒有權(quán)力這樣對我。”她搖頭,然而卻發(fā)現(xiàn)自己融化在他溫柔的撫觸中。
老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是你來找我的,你不會忘了吧?”他吻著她的耳垂,輕輕吹氣。
“我……”她倏地轉(zhuǎn)過身,企圖反駁,未料卻碰上他薄而冰涼的唇——就和她想像中的一樣。
順勢,他吻上她的唇,不再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