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捂住自己的嘴,強忍著即將脫口而出的嗚咽。
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
仿如失了魂的回到房里,慕容云無助地跌坐在床榻上,壓抑地飲泣。
慕容云是要送雞湯去給如湄的,卻怎么也沒料到——竟會看見那樣的情景。
孟浩天!你怎么可以——
她在心底吶喊,泣不成聲。
他怎么可以在愛上她的同時,又愛著另一個女人。她早知道自己無法忍受這樣的事實,光是想到這樣,她的心就忍不住抽痛。
要是沒有如湄就好了!
如果如湄不存在,那么浩天就會只愛她一人了。
然而,驚覺到自己這樣駭人的想法,她不禁痛哭失聲。她怎么可以這么可怕、這么卑劣。如湄是那樣善良的女人,如果如湄知道她違背了對如湄的誓言,如湄又會怎么看待她?如湄會不會也希望這世上從來沒有慕容云的存在?
為什么?為什么老天要這么殘忍,既然將她許配給浩天,卻又要讓另一個女人和她分享他。
這樣椎心的痛苦,是她違背誓言的報應嗎?
???
“啟稟老夫人、姑爺,少夫人說她身子有些不舒服,晚上不過來用膳了。”小蓮奉主人的命令前來飯廳傳話。
“不舒服?!云兒她怎么了?”浩天緊張地要站起,卻又壓下了情緒。
是因為如湄?
“回姑爺?shù)脑,少夫人說她有些頭疼,睡一會兒就好了,所以她要我來跟老夫人、姑爺說一聲!毙∩徎卦挼!斑@怎么行!”孟老夫人皺眉道!坝胁【偷每创蠓虻模退闶穷^疼也不能輕忽。浩天,我看你找人去請大夫再來一趟,這樣我不放心。”
“老夫人,我剛剛也跟少夫人這么說了,可少夫人就是堅持不肯請大夫。她說要歇一會兒,要我不要吵她。”
孟老夫人搖頭!霸苾哼@孩子也真是的,有什么事老往肚子里吞。剛才見她還挺好的,怎么身子不舒服也不說一聲,我還叫她送雞湯去給如湄呢,你們瞧我這老太婆有多粗心,竟然也沒看出她人不舒服!
“雞湯?”如湄問。
“是啊,就大夫走了沒多久的時候啊。難道云兒沒給你送去?”聽見如湄這樣的問話,孟老夫人不覺有些奇怪。
“我——”如湄正想答話,卻被浩天截斷。
“娘,吃了,剛才如湄已經(jīng)把那碗雞湯吃了。”
“我——”如湄回答!班,娘,我吃了!
如湄奇怪他為什么會這么說,但浩天做事自有理由,她順著他也就是了。
“嗯,懷孕的人是該多補補身子的。”孟老夫人喃喃地道!斑@就怪了,云兒要是不舒服,怎么不早說呢?”
此時的浩天卻凝眉沉思。
大夫走了以后?那——不就是他和如湄——
他猛地站起,慌亂間翻倒了桌上的碗筷。
“浩天?你怎么了?”老夫人和如湄驚愕地看著他。究竟是什么事讓他這么著急?“發(fā)生了什么事?你的臉色整個都白了呢!比玟匦募比绶,跟著站起拉住了他。
“我——沒事!彼醋∪玟氐氖职矒!拔蚁热タ纯丛苾旱那闆r,娘,您和如湄就先吃吧,別等我們了!闭f完,他再也顧不得其他,丟下一屋子錯愕的人直奔慕容云的房里。
如湄望著浩天匆匆離去的背影,心中不免浮上些怪異的情緒。
是她多心了嗎?
為什么她總覺得自紫竹庵回來之后,浩天和云姊姊的言行都十分奇怪。問他,他總說沒事,但為什么他才聽見云姊姊人不舒服就這么著急?
她知道自己不該胡思亂想,浩天是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只是這些情況讓她不由得擔心起來。
或許是浩天覺得對云姊姊所虧欠吧,其實她也是。畢竟,云姊姊才是浩天明媒正娶的妻子。雖然她認識浩天在先,但她仍可以說是搶了云姊姊的丈夫。
有時她會想,這種事若換是發(fā)生在她身上,她會不會像云姊姊一樣這么做呢?云姊姊這樣成全他們,她實在是不該胡思亂想。就算她沒有把握云姊姊是不是會喜歡上浩天,但至少她也應該相信浩天啊。
意識到自己的多慮,她不由得暗笑自己的傻。
“如湄,你多吃一點,云兒那有浩天去看她就成了,你肚子里還有我們孟家的孫子,吃飽了再去看云兒,知道嗎?”
“是,娘,如湄知道了!彼闷鹜肟辏Φ爻灾埐恕
她得好好照顧自己,才能為浩天生出一個白白胖胖的俊小子呢。
???
“云兒!”孟浩天在門口喚慕容云,不敢貿然進去。
在房里哭啞了嗓子的她聽見他的聲音,一時間所有的情緒又涌了上來,她撐起身子望向房門,卻無法開口,也不愿開口回答。
“云兒,你怎么了?小蓮說你人不舒服。”他低沉的話語里有著濃濃的關切。
不舒服?她峰心所受的傷害,又豈是不舒服可以形容的。
“云兒,你再不說話,我要進去了!蹦饺菰崎_始有些著急。
聽見孟浩天要進來,慕容云慌了。
“別進來!我不想見到你!蹦饺菰埔蚩奁兊蒙硢〉穆曇簦B她自己聽來都覺得心驚。
該死的!
聽見她明顯哭過的聲音,慕容云的心一陣揪緊。他究竟該怎么做,才能不傷害到他深愛的兩個女人?
不待她回答,他沖動地破門而入。
迎上他的,卻是一雙哭紅了的雙眼和充滿絕望的容顏。“云兒——”他一慟,大步上前。
“不要過來,你出去!”她背向他,不愿讓他見到自己哭泣的模樣。她不要他知道她是多么在乎他;不要他知道她是為了他而哭泣。她慕容云有她的驕傲。
“別這樣,云兒!彼麩o法解釋什么。
云兒和如湄都是他所愛的女人,無論面對哪一個,他都覺得心疼,也感到虧欠;但卻無法對自己的言行提出任何辯駁。
有時他甚至會想,如果他能再自私一點、再絕情一點。以他南方霸主的身份,同時擁有一妻一妾并不為過。然而他要求的是純粹專一的愛,如湄和云兒給他的,也正是這樣的愛,但他卻沒想到自己竟會同時愛上這兩個女人。
他無法放棄其中任何一個。
“我沒有要求你為我做什么!彼^也不回地說著!澳阋膊槐匾驗閵A在我和如湄之間感到難為。明天——我就離開這里。”
“云兒——不要這樣對我!彼膺^她的肩,痛苦地望著她婆娑的淚眼。
她搖了搖頭,忍住了即將奪眶的淚水。“你——又是怎么對我的。”想起親眼所見的那一幕,她心痛地合上了雙眼。
“云兒——”他只是低喚。
他愛如湄,但,他也愛云兒啊。他從沒想過,愛竟也會是一種傷害。
再睜開眼時,她已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如湄有了你的孩子,你應該多照顧她的!彼冻鲆粋微笑,笑得比哭還難看!拔蚁脒^了,或許,我沒有如湄那樣偉大的愛。只要見到你和她在一起、看著懷著身孕的她,我無法忍受!
“云兒,我不能失去你!”
“你必須做選擇,浩天;而我,卻是那個不愿被選擇的女人。當初,你愛的就是如湄,事情發(fā)展到今天,是我們原先未曾預料到的。你就當這一切是一場夢,夢醒了,我也該走了!
他用力將她摟進懷里。“云兒,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但……你能不能,試著接受這一切——為了我?”
她搖頭,雙頰摩挲著他的胸膛!澳阋彝纯喽绬?浩天,別這么殘忍!
“那你就能如此殘忍地離開我?”
她聞言,輕輕推開他。“你還有如湄,還有你那未出世的孩子。你會過得很幸福的。沒有我的日子,很快就會被你遺忘,相信我!
“不,我不可能忘得了你的!”
“忘不了?”她輕笑!澳敲唇裉煳以谀銈兎客饪吹降摹炙闶裁?”
昨夜,他還信誓旦旦地愛著她,今天,他卻能與如湄雙宿雙飛。他要她如何相信他對她的愛?
就算,他是愛她的,那又如何呢?他還有一個更愛他的女人永遠守候著他。相反的,她卻反而像個見不了光的女人,無法對如湄承認自己已和浩天成為夫妻的事實。
是不是當初不該做出那樣的約定,今天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呢?還是,無論有沒有約定,結果都是——她必須離開。
“那是——”他無法解釋!霸苾,我仍然愛如湄啊……”他是情不自禁。
聽見他的告白,她的心微微揪緊!八晕乙銓P牡貝鬯!
“我愛你,云兒!”他也愛著她啊。
“別再對我說這句話!彼D苦地搖頭!昂铺,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我能接受你同時愛上兩個女人的事實,那么如湄呢?你不該利用我們對你的愛,要求我們一起愛你!彼桓蚁胂笾肋@事的如湄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我沒有這樣想!云兒,我從來都不希望你們任何一方受到傷害!
“傷害——已經(jīng)造成了,浩天。”她低語!暗F(xiàn)在還來得及補救。在如湄不知道這件事之前,結束一切吧!她為你懷了孩子,你又怎能忍心辜負她?”
她的苦,不需要另一個女人再一次承受。
“我不會辜負如湄,也不能辜負你!彼麚ё∷碾p肩!霸苾,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設法解決的。”他必須。
“解決?怎么解決?說服我和如湄接受這既成的事實,還是休了我們其中一個,在外金屋藏嬌?”她的語氣變得譏誚。
“云兒!別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彼秃稹!拔抑滥闶窃诩の,要我讓你離開。云兒,我不會允許的。你只想到如湄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但仍然有沒有想過,或許現(xiàn)在你的肚子里已經(jīng)懷了我的孩子。”
他的話讓她整個人怔住了。
孩子,她有可能已經(jīng)懷了他的孩子?
“不……不可能的……”她喃喃自語。
“為什么不可能?難道你忘了我們這些日子里白天的甜蜜和夜里的瘋狂?我敢發(fā)誓,你的肚子里已經(jīng)有我的骨肉,我不會讓你就這樣離開的!彼鹬。
突然,門砰地一聲被推開,如湄驚惶失措地站在門外!叭玟?!”屋里的兩人同時驚呼。
“我……我過來看云姊姊……”如湄的臉色慘白,語不成句!盀槭裁础銜泻铺斓摹⒆?”如湄不相信她聽到的是真的。
老天!慕容云慌亂地望向浩天。
“如湄,這件事……”浩天正想開口解釋,卻只見如湄的眼底泛出了淚光。
“你……騙我……你們……欺騙我……”她雙手環(huán)抱住自己,身子劇烈地顫抖著。“什么時候?是什么時候開始的?還是……從頭到尾,我就只是個被蒙在鼓里的蠢女人!”
“如湄,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瞧她抖得如風中的落葉,他好怕她會承受不了這個事實。
“云姊姊……你為什么要騙我?”如湄哭著喊慕容云!澳悴皇谴饝,不會搶走浩天!為什么,你為什么給了我希望,又讓我徹底地絕望。”
慕容云無法回答。“如湄,我……”
“你……你們……”如湄來回地望著他們兩人!拔矣肋h不會原諒你們,永不!”如湄吶喊。聲音卻在瞬間戛然而止。浩天飛奔上前,卻只來得及扶起已暈倒在門邊的她?粗赂咕従徚鞒龅难麩o法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不——”凄厲的呼喊在廊中回響——回響——
???
“很遺憾,老朽醫(yī)術不精,只能勉強保住二少夫人的性命,但她肚里的孩子恐怕——”在替如湄診視過后,大夫遺憾地回答。
“怎么會這樣?”望著床榻上仍昏迷不醒的如湄,孟老夫人幾乎哭紅了雙眼。“你們誰來給我說清楚,好端端的,如湄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現(xiàn)在孩子也沒了,人又躺在那兒不清醒。天哪!我們孟家究竟是造了什么孽,連一個孩子都保不住。”
大夫低聲道:“老夫人,您別太激動,二少夫人現(xiàn)在情況并不樂觀,她本來身子骨就弱,由脈象看來,她似乎受了極大的刺激,以至于動了胎氣。這胎氣一動,孩子沒了,對她的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你們最好讓她保持安靜,其余的就靠老天爺了!
這樣的話,讓守在如湄榻前緊握著她手不放的孟浩天起了極大的反應。他倏地起身轉向大夫,單手握住他的衣領狠狠地道:“你給我聽好!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救活如湄。要是她有什么萬一,我發(fā)誓我會要你的命。聽見了沒!”
“我……我會盡力的。”大夫被他的態(tài)度給嚇著了。
“浩天!”慕容云上前按住了他!皠e這樣!
突然他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球似的,放下了大夫,失魂落魄地走回如湄床前,再次跪了下來。
“如湄,醒醒!”他緊握住她冰冷的手,試圖喚醒如湄。“你怎么可以用這種方式懲罰我!”他哽咽。
他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想起如湄昏厥前眼底的恨意,他為之心寒。他從未自如湄眼中見過那樣的恨。在她眼底,他是她的天、她的一切;然而,他卻一手毀了她的世界,還有——他們的孩子! 是老天在懲罰他嗎?
“大夫,難道沒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讓如湄趕快清醒?”慕容云心焦地問。她是殺了孩子的兇手,她強烈地自責著。要不是她違背了誓言,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她悔恨,卻什么也無法彌補。
“少夫人,老朽實在是已經(jīng)盡力了,病人究竟能不能度過危險,要看她的命了。如果三天內她還不能清醒,那——我也無能為力啊!
聽見這樣的回答,孟老夫人不禁挫敗地癱坐在椅上。老天,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云兒和浩天雖然只字未提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但她大約已猜出發(fā)生什么事了;只是,她不明白為什么別人家三妻四妾都不曾出過什么問題,而他們孟家——
是她做錯了什么嗎?為什么事情會演變到今天這樣的局面?
看見婆婆臉上的神情像是突然間老了十歲,慕容云心上一陣不忍。他們年輕人鑄下的錯,卻要讓老人家來承擔。她連自己也無法原諒啊。她忍不住上前道:“娘,您就先去歇息吧,這里有我和浩天就夠了,要是如湄清醒了,我會要小蓮立刻去通知您的。”不待婆婆回答,她轉頭對小蓮道:“小蓮,你送老夫人回房,好生照顧著,知道嗎?”
小蓮上前扶起老夫人道:“老夫人,我扶您回房歇會兒吧!
孟老夫人拭著淚,搖了搖頭。“好吧,我這把年紀也派不上用場,云兒,這兒就交給你了!彼洲D身對大夫道:“大夫,就請你今晚在咱們家?guī)孔∩弦凰,有什么情況也好有個照應!
大夫為難地看看老夫人,卻仍是點了點頭!昂冒,我今晚就留下來,不過,我得先抓些藥回來,好讓病人服用。這樣吧,我送老夫人一塊兒出去!
一行人出了房門,只留下浩天、她和如湄。
一直——就是他們三個人的問題。
“浩天,你——休息一會兒好嗎?”他這個樣子已經(jīng)一整晚了。從如湄昏迷開始,他就一直待在她床前不肯離開。即使是大夫在為她治病的時候,他的手也始終未曾放開過她。
他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如湄,一雙手緊握住她的。
站在一旁的慕容云卻什么也不能做。
才不過一個晚上,浩天整個人都憔悴了。她替他心疼,也無法對自己的所做所為感到釋懷。她覺得,自己是個兇手。扼殺了一個小生命,也扼殺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浩天沉溺在他的痛苦之中。如湄以生命對他們做最嚴重的抗議。那么她呢?她的痛苦又有誰來替她分擔?
“浩天——”慕容云上前,輕拍著他的肩膀,想叫他休息一下,否則,如湄沒事,反倒是他累病了。
然而,在她的手碰觸到他的同時,卻換來他的一聲暴吼!皠e碰我!”仿佛她是一個不祥的女人。
她一震,眼淚立即奪眶而出。
半晌,他才以喑啞的嗓音道:“抱歉,云兒。我不是有心的!比欢f這話時,他卻始終沒有回頭。
她強迫自己咽下喉中的酸楚,低聲道:“我明白!
他是如湄的,一直都是;而她,只是個突然闖入的破壞者。如果如湄真的不能醒來,她這一生都會背負著沉重的罪孽。
“不是你的錯!”仿佛意識到她的想法,他突然開口。
“浩天——”她低泣。
“從一開始我就不該答應娶你。”他的話,像釘錘般一字一句擊碎她的心!安辉撛诔兄Z彼此只是朋友之后又強要了你、更不該——不該愛上你!”
不該、不該!他的不該都是因為遇見她。她終于忍不住掩面而泣。難道她在他心底連一個小小的位置都沒有?他還說——不該愛上她! 他的愛,是唯一讓她舍不得離開孟家的原因。然而他的一句話卻將她所有的感情全部否定。難道他們之間的一切,全都是假?
“云兒,我承諾過如湄,今生只有她一人。我違背了誓言,也辜負了你。如果如湄能度過這次劫難……”他停了下來,緩緩地回頭。“云兒,我不能再辜負她,你明白嗎?”
望著他失去光芒的雙眼,她忍住了淚水。“我懂你的意思!
如湄若能醒來,他將全心待她,彌補所有的過錯;而她若是不醒,他也將用畢生來償還對她的虧爾。
慕容云知道,這里再也沒有她可以生存的地方。
“云兒,原諒我。”如果有來生,他愿用他的一生來償還她。
她搖搖頭!皠e說原諒,我們都知道該怎么做,不是嗎?”
他們凝望著彼此,在心底向對方做最后一次的告別。
或許,他們本就不是屬于彼此的。
仿佛呼應了他們的舉動,躺在床榻上的如湄發(fā)出一聲微弱的呻吟。浩天立即回身握住她的手呼喊。“如湄,你醒醒!如湄,別丟下我一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發(fā)誓,再也不離開你!我發(fā)誓,今生只愛你一個!如湄,我愛你!你快醒過來啊。”
如湄的臉上頓時出現(xiàn)了血色。
看見這樣的情景,慕容云不得不相信,她的確只是一個破壞者。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是那么深、那么濃,任誰也分不開。
“我這就去請大夫!彼D身奔向房門,臨回頭,卻看見如湄回應了浩天的呼喚,緩緩地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