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煬劍孃(娘) 第四章
作者:李葳
  這金華城不負水寧的期望,有著教人眼花撩亂,看也看不完的新鮮玩意兒?墒牵脱矍斑@伙……奇異的一群人比起來,再新鮮也變成過眼云煙,硬生生敗下陣來,把水寧的注意力給全吸走了。

  無論是刀疤男“方”、不男不女的“況賢”、或是那一雙妖眼的都府大人“金彌天”,全是些性格獨特、長相出眾的人物,稍微普通一點的大概就是娃娃臉的田齊了。和他們站在一塊兒,水寧真難想像自己與他們是同個世界的人。

  經過城中的小風波后,都府大人招呼眾人回到他的府邸。這輩子沒見識過有人把園林放在自宅中的水寧,見到那假山、流水與拱橋時,還不禁揉了揉眼,以為自己是累得產生幻覺了。

  排場驚人的還不只這些,可供數百人齊聚一堂的寬敞大廳里、干凈得一塵不染的玉柱林立,裝飾在每根柱子之間繽紛的水晶珠簾……走到哪兒,水寧就呆望到哪兒,F在她總算知道,城里人老愛喚他們這些村人為“鄉巴佬”的理由。

  再怎么夸張的夢中,她也不曾有過這樣的夢境。

  “哥,我要是弄破這只陶碗可賠不了。”惶恐地望著面前擺放的昂貴餐具,水寧紋著眉頭,小聲地和身旁的靖云說。

  “不要緊張,爺兒不是那么小家子氣的人,他不會要你賠的!本冈莆⑽⑿Φ。

  “真……的?”再次偷窺一眼那坐在主位上的貴氣男人,水寧咽下一口口水,希望哥哥說的沒錯。

  “水兒,我這么喊你沒關系吧?”金彌天朗聲道!澳阍趺炊疾粍涌昴?要是這些菜肴不合你胃口,盡管告訴我,我命人專門再替你煮幾道你愛吃的!

  “呃……多謝大人。我不挑食。”她總覺得這位“大人”的眼神看得教人渾身不自在,真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不挑食?很好、很好,不挑食是好事。那么水兒你中不中意我為你安排的房間?里面有沒有缺什么?有缺的話只管告訴我一聲……”笑咪咪的金彌天,更加殷勤地問。

  “老色鬼,我拜托你別再亂拋媚眼了行不行?瞧,人家純情的姑娘家都快被你的色鬼模樣嚇死,連飯都吞不下了。”

  商子喬用這樣火爆的口氣說話,還是水寧認識他以來,頭一次聽到的。

  “子喬,你說那什么話,我幾時在拋媚眼?啊啊,我懂了,是你自己不得姑娘家的緣,所以嫉妒我擁有滿屋子的愛妾?不打緊,改天我給你介紹幾名姑娘—都是不挑長相的那種。”金彌天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哈!你留著自己享用吧!不過,那也得等你的床擠出點空位來再說。”

  “我的床空不空,也輪得到你關心?”

  “哪里,全天下的人不都知道你的床比金華城最忙碌的大街還忙,永遠是‘人來人往’的,哪天變成‘摩肩擦踵’也不奇怪。勸你稍微收斂一點,老色鬼,要不哪天床都會塌下來,鬧出大笑話!

  “你不是最愛說笑?就供你一個現成好題材。 

  兩人隔空斗嘴的火花越燒越旺,水寧赫然發現,除了自己一臉吃驚外,在場的人似乎都司空見慣,誰也無意阻止他們。于是她好奇地探問靖云。“哥,對方不是‘都府大人’嗎?商子喬這樣子無禮,不要緊嗎?”

  “嗯,沒關系,子喬是特別的!

  “特別?”

  靖云小聲地靠到她耳邊說:“其實子喬是都府大人的長子,不過是私生子,沒有名分的!

  “咦?”

  父……父子?這兩人竟會是父子?!他們一點兒都不像!再說年齡也不像,怎么看都還頗年輕的都府大人,怎么能生出這么大的兒子?

  “哥,你沒騙我吧?”生平頭一遭,水寧質疑哥哥的話。

  “我曉得你難以相信,我剛聽到時也不信,不過這是城里人人皆知的公開秘密?v使子喬那邊絕口不提,但都府大人可是從未否認!本冈埔活D,語重心長地說:“你也別跟他提這件事,子喬很忌諱的!

  想不到。水寧腦中只有這三個字。她一直以為商子喬能保持嬉皮笑臉的理由,是他生活過得一帆風順,根本未曾吃過任何苦頭。可是身為不被接納的私生子,不可能沒吃過苦的。

  他平時的笑臉底下,匿藏的是什么樣的心思呢?水寧心中掀起小小的漣漪。

  “聽說你會鑄劍是嗎?封姑娘!

  坐在水寧對面,生得一張國色天香的臉,起初被水寧誤以為是女子的青年,突然開口問道。

  “請叫我水寧就可以了,賢哥哥。”其他人都喊他阿賢,可水寧覺得畢竟長幼有序,這么叫不妥,便主動添上哥哥兩字。“我是會鑄劍,不過還算不上是頂級的師傅。”

  “你別太忒謙,我都聽子喬說了,你鑄出的魂劍是一極品。我真想瞧瞧,不曉得你有沒有帶在身邊?”

  水寧搖頭!昂苓z憾,我鑄的劍在——”

  “。〔恍、不行,你們誰都不許跟我搶!”從中間插話的子喬,揚聲大喊!拔乙呀洓Q定了,要讓水兒替我打造一把魂劍,我要排第一,阿賢你少打她的主意!”

  什么?水寧張大嘴。她何時說過要為別人鑄劍來著?這人怎么擅作主張?

  “你嚷嚷個什么勁?我只說想看看而已,又沒要和你搶!

  “水兒會鑄劍啊?”主位上的金彌天也挑此刻湊上一腳。“這可真稀罕了,如果她的功夫真有你說的那么好,那可是我們的一大助力。好,我明天便吩咐泥水匠師來建造一座專給水兒使用的煉鐵爐。以后就有勞你了,水兒!

  這會兒進退兩難的水寧,終于相信商子喬與金彌天是父子了。這兩人還真是一個模子打出來的——說話全不給別人留余地。

  “頭一把劍是我的吶!鄙套訂踢种欤瑳_她一笑。

  水寧牙一咬,冷硬地道:“我是不會為你鑄劍的!”

  “哦?為什么?”

  這個明知故問的——把罵人的話吞回喉嚨里,水寧瞪著他。“我只為哥哥鑄劍,我鑄的劍也是給哥哥專用的,沒有為什么!”

  “靖云,你什么時候開始使劍了?”況賢聞言,立刻轉頭問著!半y道你已經克服了面對鬼卒時會手腳無力的弱點,可以戰斗了?”

  水寧如遭雷擊,她愣愣地看向靖云。

  靖云回看她的目光里有著愧疚、難堪與困窘。“水兒,我一直想告訴你……”

  “哥,你……不能使劍嗎?”

  浮光掠影乍現,水寧回憶起當哥哥看到自己所鑄的劍時,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還有,村內遭受攻擊時,他那一聲“我不用”的回答……

  “我沒有辦法成為斬妖客,因為——”

  “我不要聽!”

  霍地起身,水寧不想當眾出糗,她沒有辦法接受這種殘酷的事實。這一年多來,自己夜以繼日地煉劍為的是什么?如今一切都如同泡沫般化為烏有。她掩著臉,往外奔去。

  “我說錯話了嗎?”況賢蹙著眉,看著四周形同凍結的空氣。

  “沒有,你沒說錯什么,只是時機不對!弊訂躺α松δ橆a!熬冈聘,你怎么還不去追?去告訴她,這也不是你能預料得到的!

  靖云沉默地搖頭。他辜負妹妹的這片心意,是無法改寫的事實,再怎么解釋也補償不了水寧的心意。

  “真是,兩人一樣死心眼。好吧,我去追。”子喬自告奮勇不為別的,他覺得自己也有連帶責任,誰叫這話題是他先帶起的。

  ☆        ☆        ☆

  受傷的動物會回去的地方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的窩。子喬沒花多久時間便找到水寧的蹤影。他猜得沒錯,在這陌生的環境中,她會徘徊在最接近故鄉景色的地方——蹲在園子里人造溪邊的她,正悄悄地拭淚。

  “我可以打擾一下嗎?”

  “滾開!”

  子喬苦笑著,也跟她一起蹲下!昂孟袷堑诙亓耍@樣跑來找你。”

  “你走開!”她鼻音濃重,就是不肯抬頭。

  “靖云哥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告訴你,他也不是有意要瞞著你的,你應該能諒解才是啊!”

  水寧知道,她全懂的。不能成為斬妖客并非哥哥的錯,可是突然得知這樣的消息,要她拿心中無處可發泄的沮喪與失望怎么辦?她……她……往后還能為哥哥做什么?她這趟跟哥哥來到金華,為的又是什么?她豈不成了哥哥的拖油瓶?

  不惜破壞村中禁忌,罔顧自己明明是女兒身還打鐵鑄劍,如今這就是天老爺給她的嚴厲懲罰嗎?這懲罰殘酷得教她難以承受啊!

  “還是說,你歧視不能使劍的靖云哥?”

  抬起一雙通紅的眼,水寧怒道:“你胡說些什么?我怎么會——”

  “但你現在擺著臉色,分明有責備靖云哥的意思。不說我有沒有誤會,我猜靖云哥也一樣為此而難過自責。你鑄劍是為了令靖云哥難過而做的嗎?”

  她臉色一僵,囁嚅地問道:“靖云哥在難過?”

  “你那樣頭也不回地跑出去,連給他解釋的機會都沒,他不難過才怪呢!靖云哥是老實人,什么事都往心里去,你方才的反應可是嚴重地刺傷他嘍!”子喬伸出一指戮戮她的臉頰!皡,消消火,冷靜下來沒?”

  沒料到他會有這舉動的水寧,捂著臉頰!澳、你干什么?”

  “抱歉,因為看起來軟軟紅紅的,好像很有彈性的樣子,所以忍不住就——”他吐吐舌!澳銊e一副我侵犯了你的模樣嘛!”

  “這……這不是侵犯是什么?男……男女……”

  “我知道,授受不親。可是,反正在你眼中根本沒把我當‘男人’看吧?”一語道破她心思的子喬,賴皮地一笑道。

  “這和那是兩回事!”真是個強詞奪理的家伙!

  “噢?這么說來你愿意把我當成‘男人’對待嘍?真是光榮!”見她稍微恢復元氣,和往常一樣兇巴巴地怒吼,子喬知道她已經沒事了。

  翻個白眼,水寧拍拍屁股起身。

  “你要回去找靖云哥嗎?”子喬一伸腰,仰躺在草地上,由下而上地望著她。

  尷尬地微紅著臉,水寧在原地佇立片刻,好不容易才擠出話來!拔摇x謝你……點醒了我。”

  “不客氣。”他就喜歡他們兄妹性格上的一致處——兩人都是率直的性子,知道錯了,絕不會盲目堅持自己是對的。

  水寧瞟了瞟他,以為他又在取笑自己。

  他唇角的確有抹若隱若現的笑意,但勾了她心神的卻是浮現在他黑溜眼瞳中的莫名光愫。那是雙什么眼啊?看得教人意亂心慌,溺進了那兩瞳暖暖黑池中。

  當水寧意識到自己心兒忽地騷動時,連忙掉開頭!斑@回就算我欠你,可我還是一樣討厭你,不會為你鑄劍的!

  “那么將來你都不打算再鑄劍了嗎?”子喬一肘撐著腦袋,對著她正要離開的背影問道!安粸楦绺缫酝獾娜髓T劍,所以也要把自己辛苦學得的一切全都封印起來?”

  水寧沒想得這么深遠,她鑄劍是為了哥哥,如今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商子喬的疑問,連她自己也沒有答案。

  ☆        ☆        ☆

  “原來你喜歡那丫頭啊!”

  水寧走后,金彌天微笑地從漆黑的園林跨出現身。

  “如果你這老色鬼想對她下手,我會拔光你身上所有的毛,讓天下的女人都不再想靠近你!”子喬冷哼道。

  “我對父子共享一名女子也沒多大的興趣,放心吧,我不跟你搶就是。封水寧可愛是可愛,不過我偏好艷麗一點的型,她嬌小有余,豐滿不足。 苯饛浱鞂ψ訂桃徽Q。“吶,要不要為父傳授你幾招秘技,好竊取佳人芳心?”

  “老色鬼,你確定沒說錯?你那些招數應該是如何竊取人家的身子吧!”子喬嘲諷地說。

  “為父的并非要替自己辯解,你口口聲聲老色鬼我也都忍耐下來了,現在也不差你這點誤會。可是子喬啊……我捫心自問,對待所有把自己后半輩子交給我的女人們,我絕不曾虧待過她們喔!”

  “噢?那我娘肯定是其中最倒霉的一個,因為我并沒見你曾為她付出過什么。一夜之歡過后,就把她給忘得一干二凈,讓她在鄉下地方受盡白眼與欺負,未婚又大腹便便,走到哪兒就被人指指點點到哪兒。”

  “你娘親的事,我是事后才知道,我也有想盡辦法去彌補!”提及過往,金彌天不無心虛。當年他不過是個十五歲的青澀毛頭小子,頂著富家子弟的光環,到鄉下去游玩,與子喬的娘相遇,結果……

  “是呀,可惜等你想起曾在鄉下和一名其貌不揚的女子有過露水之歡,派人來找的時候,我娘已經因為日夜操勞而病死了,只留下我這個沒人要的邋遢小鬼!弊訂痰穆曇艉翢o情感起伏。“你的一時享樂,造成我娘一輩子的痛苦,這就是你所謂的風流。”

  “兒子,你……”金彌天難過地垮下臉。

  聞言,子喬冷笑。“兒子?誰是你兒子?別隨便叫喊,我從沒認過你這家伙做爹。我是住在你的屋檐底下,吃你的、用你的,可是我和你不過是主人與仆人,你花錢雇用我,我就做分內的工作,爺兒。”

  站起來與父親擦身而過的時候,子喬撂下最后一句話!拔視眠@一輩子記住你的錯,也絕不會有原諒你的一日。”

  金彌天曉得這就是他選擇的報復方法。明明子喬可以冠上他金家的勝氏,享用這龐大的金家財勢,可他非但不那么做,反而總是口口聲聲“老色鬼”、“爺兒”、“都府大人”地叫,就是絕不喊他一聲“爹”。

  看在外人眼中,以為是他這個爹不要出身卑賤的兒子,其實是他這個父親被自己的兒子所鄙視。

  啪嚓!

  有人踩斷樹枝的聲音,讓金彌天抬起頭來。他看到藏身在樹梢的況賢,干笑說:“哈,大伙兒都在這園子里散步啊?這兒人也真多!

  雙手抱胸地高踞在粗大的樹干上,況賢俯望著他回道:“我們是怕有鬼卒又混進來,所以特別來暗中保護的,誰有興趣聽你們父子吵架?再說,腳本都快背得滾瓜爛熟了,這十年來上演的戲碼都大同小異。”

  “所以……”哈哈地摸頭笑著,金彌天裝出軟弱的模樣說:“你們也沒人愿意安慰我嘍?”

  “去睡吧,爺兒,三十八姨太已經在寢室等你了!

  長長地嘆口氣,金彌天哀怨地仰望他。“我寧可和你下盤棋耶,阿賢。”

  “不干不脆的男人很難看,爺兒!

  “……一盤就好,我付一百兩銀錢給你!北绕鹨桓种福筒凰佬。

  況賢受不了地一搖頭,縱身躍下樹梢,不耐煩地說;“兩百兩。還有一次為限,不許跟我討下一盤。真是的,自己兒子不理你,也不要硬拉著我當你兒子的替身好不好!”

  “謝謝,我就知道阿賢你心腸最好了!”

  另外兩棵樹上的田齊與方,隔著數公尺的距離,互擲飛刀在耍練。正如金彌天所說,夜晚出來散步的人還真多。

  “方,依你看這情況,我們繼續待在金華城內不要緊嗎?好像不需要鬼卒湊上一腳,自己人就要內訌了!彼粧仭

  “嗯。”利落一接,反手擲回。

  “也對,他們這個樣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順其自然、順其自然!笨圩《特笆,田齊綻開天真的笑說!耙墙鹑A城淪陷,就等淪陷了再說!

  人無法選擇是否要誕生于亂世中,可既然身處于這樣動亂的年代,與其哭哭啼啼地過,倒不如開開心心地過日子才是。

  ☆        ☆        ☆

  新盤王朝,王都。

  “求求你,讓我見緋姬娘娘一面,我非見她不可!”原為宮內一品高官的男子,蓬頭亂發,胡不剃、衣不換地趴跪在王宮石榴廳的廳門前,不住地磕頭請求著。

  “娘娘說她頭痛,不想見客!笔駨d的內侍官,鄙夷地掐住鼻子好抵擋那股酸臭氣,再一腳踢開男子!澳埢匕,高大人!

  “我不能回去!沒有娘娘賜的仙丹,我就活不下去了,拜托!”他爬回內侍官面前,匍匐在地面,不住地嚷著!爸灰蟮媚锬锘葙n仙丹給我,我馬上就離開,求求你!”

  “羅唆!要我說幾遍?你滾——”正想再補上一腳的內侍官,突然聽到門內一聲“小銀子”,立刻沖向門邊!靶〉脑诖,娘娘,您有何吩咐?”

  “把廳門打開就好,我在里頭見他。”

  “是!

  原本絕望而陷入窮途的男人,驚喜地抬起頭,看著那扇象征著些許希望的門,緩緩地被開啟。一片刺目的紅立即呈現在眼前——從壁面到天頂,以無數的石榴石雕出的細小嵌板妝點著,在燭光之下相互輝映出如火燃燒般的色澤。據說,這是王上為心愛的寵妃特別建造的石榴廳,以紅來襯托她的絕世之美。

  男人惶恐地再把目光移往階梯之上——一道金縷編織的簾幕阻斷了視線,朦朧搖擺的絲瀑中,隱約只能看到一抹窈窕身形。

  男人苦澀地咽下一口口水。

  他并不是初次見到妖姬。想當年她剛到宮中時,還是自己站在廷上向王稟報的,說該女子是鄰國送來的禮物。那時候,自己的地位遠遠高于這妖女,甚至還曾搶先在王上之前,假借要調查她有無可疑之處,盡情地玩弄過她。

  誰知道,不過轉眼五年的時間,現在她居然成了高高在上、可遠觀而不可近看的天上之人?

  多可笑!一介娼婦、妖女,也有今日?!

  “快點說出你的要求。∧悴皇且恢卑萃兄锬锝右?”內侍官看他直發愣,忍不住一踹。

  跪在門邊的男人,趕緊俯身趴在地上說道:“謝……謝謝您愿意見小的,娘娘!

  隔著簾子,清麗如同幼女般甜美的嗓音說道:“小銀子,這人是誰啊?這么臟又這么臭,怎么可以進宮來呢?”

  “稟娘娘,這位是高大人!”

  “高……大人?嘻嘻嘻,小銀子,你太無禮了,高大人豈是這樣骯臟得連條狗都不如的男人?身為新盤王朝的一品高官,高大人可是雄赳赳、氣昂昂,氣派又響叮當的人物呢!拿我面前這條狗指他是高大人,小心被他知道,你的腦袋會不保!

  字字句句皆帶刺,男人曉得妖姬是存心要惡整他的。今日來此一趟,他也早豁出尊嚴不要了。只要能得到幻妖,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但是,娘娘,他真的就是高大人!”

  “什么?!”故作詫異,接著發出連串黃鶯般的笑聲。“失敬,妾身再仔細一瞧,喲,果真是您呢!唉,高大人啊,您這是發生了什么事啊?怎么會如此狼狽不堪呢?妾身要是有哪兒能幫得上忙的.您就盡管開口吧!”

  黃鼠狼給雞拜年!男人暗咒著。始作俑者卻擺出仁慈的假面,下一刻不知道會不會要人為她蓋廟建寺,膜拜感謝了?墒菫榱嘶醚仓坏萌滔聛!

  “多、多謝娘娘慈悲,小的是為了懇求娘娘賜仙丹給小的一族,所以特地前來!

  “仙丹?您在說什么?妾身一點兒也不懂!”簾后的紅唇殘忍地掀起一角。

  “只要娘娘肯踢仙丹,小人愿為娘娘效犬馬之勞,赴湯蹈火都可以!”男人死命地磕頭。

  “……高大人,我想您是有所誤解了吧?妾身手上沒有什么仙丹,有的不過是些給王上提神助興的小藥丸兒。不過那些東西并不是妾身說給就能給的,畢竟數量有限!”

  “不管要小的花多少銀兩都沒有關系!這里是小的今日準備好要獻給娘娘的寶盒,請您過目!蓖瞥錾砗蟮囊恢淮笙渥,掀開,黃橙橙的金元寶是囤積多年的財富一部分。

  簾后的身影晃動了下!鞍Γ叽笕艘彩撬兹四!現在妾身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金子。王上待妾身挺好,我也沒處花用這些俗氣的東西,你帶回去吧!”

  “您要是不喜歡,小人可以再換……”

  “換什么?奇珍異寶?瑪瑙珊瑚?嘻嘻嘻,妾身還嫌累贅呢!要送我,就送點特別的,好比……高大人的腦袋!用你那顆腦袋來踢馬球,一定很有趣。”

  男人倒抽一口氣。他有耳聞妖姬酷愛殘忍的游戲,但沒想到她竟會提出這樣駭人的要求。“您、您說笑了,娘娘。小人的腦袋一點兒也不圓,踢……踢起來也不好玩。”

  “好不好玩,踢了才知道!

  這妖婦分明在戲弄他嘛!男人咬緊牙關。就算幻妖的毒再怎么強,發作時會生不如死,他也不想為了求她而付出性命啊!

  “高大人,你的眼神好兇喔,妾身的小笑話,惹得您不愉快了嗎?嘻嘻!

  臉色一白,男人低下頭說:“娘娘您別再逗小的了。”

  “好吧,妾身就給你一些藥丸,但……你得替妾身辦妥一件事!

  “多謝娘娘!”

  “不急,先把話聽完。高大人,我要你率領一千人左右的兵馬,到金華城去,將金彌天給我逮進京城中!

  男人一愣。金彌天?那個沒用的花花公于?為何妖姬想捉他?

  “近來不少鬼卒都死于他手下的一幫人手中,那幫人自稱為斬妖客,擺明是想沖著本座而來。據悉背后支撐著他們的,就是金家龐大的財富。我對此人產生了些許興趣,想會會他,可惜三催四請,他老推說自己體弱多病,無法長途跋涉到京城,那么只好有勞高大人去請他過來了!

  “娘娘是擔心他會成為您的后患?”

  “不行嗎?”銀鈴笑聲格格地響起。

  “倒也不是,但臣所知道的金彌天是個沉迷女色,對其他事都不關心,相當無能的男人,小的認為娘娘毋須擔心此人。”和自己相比,那個金彌天算哪根蔥?

  簾后的身影緩緩地站起!案叽笕四真敢說呢!在見到我的當晚,就迫不及待地像個急色鬼般撲倒妾身,一逞獸欲,到底誰才是沉迷女色的人呢?至少,金彌天不僅沒有同你們一樣沉迷于這些小藥丸里,而且還維持得住金華城的繁華,光憑這點他就強過你們了。下去吧,藥丸會送到你家中的,你就盡量喂給你的手下,特別是那些要去攻打金華城的家伙們。如果失敗,你也不必再想從我手中拿到什么仙丹了!

  “是,小的知道。請娘娘放心,小的一定會把金彌天捉到京城的。”

  她并不在乎他的保證。

  反正這男人失敗了,還有其余的人可供她使喚。

  如今這些高官、貴族,已經成了她手中的狗,狗命是不值幾分錢的。

  好悶!她轉身離開高臺,沿著長長蜿蜒的回廊進入新盤王特地為她打造的寢宮。美輪美奐、應有盡有,卻不曾填滿過她心頭的空虛黑暗。那股黑暗渴望著破壞、渴望著毀滅,她想要看這天下涂上血腥的色澤,一如她血淚交織的斑斑生命……

  為什么不降下一場血雨?

  她凝視著沉甸甸的灰色天空。下吧!快點下吧!讓那血般的色澤,洗刷這污穢的大地!

  “愛姬,你在這兒啊!我找你找了好久,你去哪里了?”一雙男人的手臂將她環抱,猴急的唇貼上她雪白的頸。

  “王上,你愛我嗎?”她回頭,燦燦一笑。

  “當然,愛姬是孤王的一切,我不能沒有你!”熱切地訴說著,他在她的頰上、唇邊印下無數的小吻。

  當身上的袍子落了地,她仰頭看著天,淺淺地笑了。

  再過不久,這里將會如她所愿的,成為一片鮮紅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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