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馡馡趴在床上,一邊把零食送進口中,一邊翻著一本精巧可愛的小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一堆有關(guān)秦硯儒的資料,簡直比身家調(diào)查還要清楚。對于追秦硯儒,應(yīng)該比追秦昊銘有勝算,至少秦硯儒現(xiàn)在沒有女朋友,比起必須和楊玉楓競爭的秦昊銘,要簡單多了。她自認以她本身的條件,要比贏楊玉楓,實在沒多少把握,可是,秦硯儒只要被她“追上”,就是屬于她的了;想到這一點,她不禁笑了出來。
不過,絕不能太大意,自從秦硯儒脫掉那層很“拙”的掩護后,已經(jīng)有很多女人開始注意他了,為了不想被別的女人把他搶走,她必須先下手為強,否則后下手就會遭殃。
現(xiàn)在剩下的部分就是,如何知道他對一個好老婆的要求,這一點誰也無法幫上忙,一定要他自己親口說出來的才準,但是要怎么從他的口中套出來?這一定要好好想個方法才行。
她從床上下來,走到書桌前對著貼在墻上一張秦硯儒的放大照片,大聲地說:“告訴你,秦二哥。不久的將來,你就是屬于我的了,哈!哈!哈!”說完她雙手插腰,頭往上仰,狀作電視上老奸臣的笑法。
楊惠心剛好從女兒的門外經(jīng)過,聽到她說的那些話,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不知是上次的失戀打擊,讓女兒變得更積極,還是女兒覺得秦硯儒真的很適合她,她這次真的是使出渾身解數(shù)了。其實對于秦家三兄弟,不管是誰當她的女婿,她都覺得很滿意,看女兒對秦家老二這么積極,這個心愿應(yīng)該不難達成吧?
※ ※ ※
秦家──
就在左馡馡對著秦硯儒的相片大笑的時候,坐在沙發(fā)上看報的秦硯儒,突然覺得全身發(fā)冷,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他對正在看體育版的秦億杰說:“億杰,你去把冷氣關(guān)小一點!
秦億杰聞言,轉(zhuǎn)頭看看冷氣機,它根本就沒有在運轉(zhuǎn)!袄錃庥譀]開,怎么關(guān)小一點?”
“冷氣沒開?”秦硯儒放下報紙,也轉(zhuǎn)頭過去看冷氣機,果然是沒打開!捌婀!那我怎么覺得有一點冷?”
秦億杰邊看報邊回答:“你可能是感冒了,所以才會覺得冷。”
“或許吧!”
秦億杰看著坐在對角,整個上半身都被報紙遮住的秦硯儒。最近他發(fā)現(xiàn)左馡馡把矛頭轉(zhuǎn)到他二哥身上,他自己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左馡馡不選擇他,而要選這個看似聰明,其實是有點“阿達”的二哥。那是他不為外人所知的一面,別看他一副凡事精明的樣子,可是對于他自己的事,尤其是對于男女之間的感情,他簡直是到了堪稱“白癡”的地步了。
以前念書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向秦硯儒示愛,可是他就是不明白她們的意思。他從不主動約女孩子,因為他不知道為什么約會一定要由男孩子主動;所以很多女孩子以為他傲慢自大。
他聽不懂女孩子的言外之意。例如:她說她有點冷,他不是把外套給她,就是打道回府。曾經(jīng)有個大學商學系的系花,用盡各種方法,才讓他開口約她。到了晚上要道別的時候,那位系花告訴他,她的眼睛有點痛,當然其目的是希望他吻她;哪知他竟然說要帶她去看醫(yī)生,氣得那位系花扭頭就走,從此以后再也不理這個呆子了。而秦硯儒還在奇怪她為什么不肯去看醫(yī)生呢!
反正,他的各種“烏龍”事件多得不勝枚舉,可是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并不多,而邱智媄就是其中一個,所以她給左馡馡的建議是“主動出擊”,成功機會很高。
“二哥,你有沒有覺得馡馡最近好象很快樂的樣子?”秦億杰問他。
“你最近好象常和她在一起!”
“你是不是覺得她變得比以前漂亮、可愛?”
“她好象喜歡上你了耶!”
秦億杰連問了好幾個問題,秦硯儒都不作聲,他開始懷疑秦硯儒根本沒在聽他說話!岸,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有!我當然有在聽。你剛才說什么?”秦硯儒放低報紙,看著秦億杰。
果然被他料中了。
“我剛才說,媽在里面叫你。”秦億杰指指飯廳的方向。
“哦!好!鼻爻幦宸畔聢蠹垼鹕砭屯垙d里走去。
秦億杰在心里罵了句:笨蛋二哥!然后起身走上樓梯。
就在他剛踏上二樓地板的時候,聽見飯廳內(nèi)的沈君怡對秦硯儒說:“我沒有叫你!可能是億杰聽錯了。”
※ ※ ※
秦億杰回到房間,重重地關(guān)上房。他的房間布置簡單,有一張書桌,桌上擺著各類運動的書籍和運動傷害的急救法,以及一些國小體育課程的教科書。書桌旁是一個四層高的柜子,柜子上擺滿了各類運動的獎牌、獎杯;從國小、國中、高中,一直到大學,比較小的獎牌他都把它堆在一個較邊的角落。
他把自己拋在床上,頭枕著雙手看著天花板。老實講,他現(xiàn)在還真有點嫉妒二哥呢!先前馡馡不明不白地被大哥“甩”了以后,原以為他的機會來了,哪知馡馡卻給他貼上了個“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的卷標;偏偏他就是一位體育老師,讓他想翻身都難。
更糟的是,二哥最近不知為了什么,突然恢復(fù)了他原來的“本貌”──英俊帥氣,變成一個會迷倒很多女人的男人。不過,二哥并不會善用他的本錢,他那種無所謂、不拘小節(jié)的個性,就像一條在水中悠游自在、隨心所欲暢游的美麗大魚,而馡馡就像站在岸邊,手拿著漁網(wǎng)想要捕捉這條大魚的人,所似有一天他二哥一定會被馡馡這個漁夫捉到的。
他愈想愈生氣,可是他也沒辦法,二哥的條件實在比他好太多,馡馡會看上他也是應(yīng)該的。他現(xiàn)在只能這么安慰自己了,不然又能怎樣呢?他現(xiàn)在必須慢慢地調(diào)整他的心態(tài)方可以。
※ ※ ※
由于秦昊銘和楊玉楓的感情日漸成熟,所以他最近比較常帶楊玉楓回來見家人,這個星期天他也是帶著楊玉楓回家來,而秦家二老也知道楊玉楓將是他們未來的長媳。楊玉楓是一位美麗與智能兼具的女人,她也知道必須和秦昊銘的家人擁有良好的互動關(guān)系,因此她在假日到秦家時,都會主動到廚房幫忙,即使她對家事是個大外行,也會幫忙做一些簡單的工作;像今天她就在廚房幫沈君怡清洗蔬菜,秦家父子四人則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談些“政經(jīng)”大事。
門碰地一聲被打開,左馡馡拿著一本雜志和一支筆沖進來。她在經(jīng)過三天三夜的思考、絞盡腦汁的結(jié)果,終于讓她想出了一個好辦法。
“秦伯伯、大哥,你們都在呀!”左馡馡進來之后,就往秦硯儒的對面一坐;此時不能坐在他的身邊,否則會穿梆的,不然她是很想坐在他的身邊。
秦昊銘原本怕再見到左馡馡時會有尷尬的氣氛,可是看她的樣子,好象已經(jīng)把那件事拋到九霄云外了。
“二哥,有件事要請你幫忙一下!
秦硯儒推推眼鏡問:“什么事?”
“是這樣的,這本雜志上有一份問卷調(diào)查。它的題目是:現(xiàn)在男士對心中理想對象的條件!彼_雜志看了一下,接著又說:“你也知道我沒有兄弟可詢問,所以只好來問你嘍!”
“你可以問左伯父啊!”
“不行的啦!我爸已經(jīng)結(jié)婚這么久了,不會準的!
“那你就自己隨便填一填就可以了!
“不行啦!雜志里說希望讀者能用心地填寫!
“你就問大哥或億杰也可以啊!”
左馡馡看看坐在一旁的秦昊銘,眼睛一轉(zhuǎn)說:“大哥的答案會更不準的。現(xiàn)在大哥的理想對象就是以楊小姐為標準的;至于億杰……他已經(jīng)走掉了!
秦億杰在左馡馡說了幾句話后,就起身走向廚房。左馡馡所要問的問題,哪是什么雜志里的問卷調(diào)查,根本就是她自制的問卷調(diào)查,調(diào)查的對象只有他的二哥──秦硯儒。還虧她竟然可以想到這種方法,真是不簡單!什么人家說:戀愛中的女人像笨蛋,依他看來,馡馡不但沒有變笨,反而是愈來愈聰明;反倒是他二哥變笨了。
秦昊銘看著對話中的兩人,他終于明白左馡馡這次的目標是秦硯儒。他二弟的個性隨和、不拘小節(jié),所以想成為他女朋友的人,就必須要積極點;但是太積極也會有反效果的。不過,就這點看來,馡馡掌握得很好?墒撬麉s不知左馡馡為此下了多少功夫呢!
“好啦,秦二哥!這個問卷寄回去,可以參加抽獎的,有很多精美的禮品呢!拜托啦!
秦硯儒禁不住她的要求,就說:“好,你問!
“謝謝秦二哥,那我們就開始了!弊篑I馡很高興她的計謀奏效了,她準備好記下秦硯儒心中“好老婆”的條件。
“第一個問題:你會在乎另一半是否是一個大美人嗎?”
“不會!
“第二個問題:你對另一半做家事的要求程度?”
“家里不會變垃圾堆。”
“第三個問題:烹飪手藝的要求?”
“不會把我餓死!
“希望幫你生幾個小孩?一個?二個?三個,或三個以上?”
“皆可!
“希望小孩的性別:是男?是女?”
“一樣好!
“你和你另一半的年齡差距,有沒有忌諱差幾歲?”
“沒有!
“對妻子職業(yè)的要求?”
“沒有!
“結(jié)婚后妻子是當職業(yè)婦女,或家庭主婦?”
“任她選擇。”
再來的最后一個問題,是她很在意的一個問題,也是男人往外發(fā)展的一個大借口。
“最后一個問題是:假如你的妻子無法替你生育小孩,而你又很喜歡小孩,你會怎么做?”對于將來的事,誰有無法預(yù)測,所以左馡馡一定要先弄清楚才行。
“我會到外面……”
“生一個?”左馡馡迫不及待地替他答。
這個答案令在座的所有人都嚇一跳。秦榮祥和秦昊銘都轉(zhuǎn)頭看著秦硯儒;左馡馡拿筆的手也微微發(fā)抖。
秦硯儒推推他的眼鏡說:“我還沒講完,你不要接下去好不好?我雖然不是什么圣人,但也絕不會這么差勁,背叛自己的妻子。我的答案是我會到外面領(lǐng)養(yǎng)小孩;你別亂猜,害我嚇了一大跳!
左馡馡吐吐舌頭,原來是自己太心急,會錯意了。綜觀這些答案,秦硯儒將來會是個好丈夫的;只不過,他的內(nèi)心是不是誠如所答的那般,這就有待她慢慢查證了。
秦榮祥和秦昊銘聽了他的回答,也都放下了心。秦榮祥心想,他應(yīng)該沒有把兒子教育成會借機在外面亂來的人吧;秦昊銘的想法則是,硯儒不會是那一類型的才對!
※ ※ ※
進到飯廳的秦億杰,拉開椅子在楊玉楓的對面坐下,拿過餐桌上的一包豌豆,慢慢地剝了起來。
坐在他對面,正在摘青菜葉的楊玉楓,看著渾身散發(fā)出健康、開朗氣息的秦億杰;秦家三兄弟長得并不相像,不是那種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同一“廠牌”,但仔細地看,還是可以捕捉到兄弟之間相似的神韻。三個人的職業(yè)都不同,也都很不錯,讓人無從比較起;若是硬要比個高下,老二秦硯儒是比兄長和小弟優(yōu)秀。
可是,楊玉楓從秦昊銘的口中,得知秦硯儒其實在生活上有很多“脫線”的地方,就好比上一次秦昊銘告訴秦硯儒,在餐廳碰到他們的那件事,當時楊玉楓禮貌性地向秦硯儒點頭,她也看見他點頭回禮,可是后來秦昊銘卻告訴她,秦硯儒根本沒看清楚他們是誰,他只是隨意地揮揮手、點點頭;這件事讓她足足笑了三分鐘。
“馡馡來了是不是?你怎么不在外面陪她,跑來這里呢?”沈君怡問秦億杰。
“她是專程來找二哥的,我在那里做什么?”他有點不甘心地說。
“她找你二哥做什么?”
“她想要追二哥,當然要先來調(diào)查一下二哥的喜好!彼跉馑崃锪锏摹
沈君怡和楊玉楓互視一眼,沈君怡說:“你不是很喜歡馡馡嗎?你怎么不去追她呢?”
“哼!我喜歡她有什么用,她又不喜歡我,我打算對她死心了;你可以幫我找相親的對象了!
“你這孩子亂說什么!十年后,你還找不到對象的話,我才要幫你找對象,現(xiàn)在你要自己找!”沈君怡毫不客氣地說。
“媽,你都不疼我!苯又麑钣窀耪f:“準大嫂,你一定認識很多的女孩子,幫我介紹一個吧!”
楊玉楓笑而不答。
“好了!你別在這里瞎扯了,去幫我買鹽和醬油!
秦億杰聞言不為所動,他扭頭對著門外大喊:“二哥,媽叫你去買鹽和醬油!
“好,我馬上去!鼻爻幦逶诳蛷d里回答。
沈君怡搖搖頭,她真是拿這個小兒子沒辦法。
※ ※ ※
左馡馡趴在書桌上,把她所得到關(guān)于秦硯儒的所有資料,做一個總整理。她邊寫邊笑呢!看到最后那張她所精心設(shè)計的問卷調(diào)查表,她笑得嘴巴差點就裂到耳根。真是太令她高興了!沒想到她的秦二哥還真是一個標準的“好男人”呢!不要求老婆是個家事、烹飪高手,她雖然會煮飯、做菜,可是卻不是高手。尤其是最后一項的答案,最令她滿意;還好他不是那種會趁機在外面“亂搞”的男人。
她接著就照所得的資料,訂立一個短期、中期、長期的“偷心計劃”,只要計劃一一實現(xiàn),那么她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擄獲秦硯儒的“郎心”了。做好計劃表之后,她還細心地再三推演,才把那張計劃表收到抽屜里。
她已經(jīng)想好了,從明天起就開始行動。
※ ※ ※
徐夢心穿著一身玫瑰紅的連身緊身針織洋裝,外套一件黑色的小外套,外套的口袋上掛一支墨鏡,一頭亮麗的長發(fā)披在肩上,手中提著一個黑色的手提箱,慢慢地步出機場。她抬頭看看天空耀眼的陽光,下午的陽光照得她雙眼張不開,她拿起掛在口袋上的墨鏡戴上,在機場外面招了輛出租車直驅(qū)臺北;她這次回來是因為工作的關(guān)系,另外最大的目的,是要追回她的愛人。
※ ※ ※
沈君怡正在指揮秦億杰搬一些東西,那是一個冬、夏兩用的椰子床。
“億杰,你放錯邊了,要把它翻過來才對!
“像這樣嗎?”
“對!然后把它推進去一點。那張桌子也要搬過來這里!
秦硯儒一身輕便的服裝由二樓下來。左馡馡最近常利用各種借口,要他陪她去逛街、逛百貨公司、看電影、喝咖啡……種種戀愛中的情人當做的事,不然就是常在他身邊打轉(zhuǎn),而且也一改以往見面時常常斗嘴的情形。當然,聰明的左馡馡絕不讓秦硯儒察覺到她其中的轉(zhuǎn)變,她要他習慣于她的存在;而秦硯儒也真的很習慣她常常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他卻不知“習慣”會成“自然”的。
今天也是一樣,左馡馡約他下午到公園去散散步,順便做做運動,讓身心更健康。因為時間快到了,他準備要到隔壁去叫人。一下樓就聽到母親和弟弟似乎在樓下的客房內(nèi)擺什么東西。
他在門口張望了一下,就問沈君怡說:“媽!你們整理客房要做什么?是不是有客人要來過夜?”
沈君怡正在鋪床罩,回答他:“你爸爸的朋友徐義雄,也就是住在南部的那個徐伯伯,他女兒徐夢心回國了。你徐伯伯說她已經(jīng)找到工作,而且就在臺北,他心疼女兒沒人照顧,所以打電話來說,要讓他女兒暫時住在我們這里。她大概就快到了,你──”
“我的天啊!”秦硯儒不等沈君怡說完,就回頭沖回樓上,接著從他的房內(nèi)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
在樓下的沈君怡和秦億杰都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兩人相視一眼。秦億杰說:“我上去看看!
他一到秦硯儒的房間,就看見秦硯儒把一個大皮箱放在床上,然后正迅速地從衣柜里搬出衣服往皮箱里塞。
秦億杰見狀,嚇了一大跳!岸,你這是在做什么?打算‘逃難’去是不是?”
“沒錯,我就是要‘逃難’,麻煩你等一下告訴馡馡,今天我沒辦法陪她去散步了。還有我逃難的事,不能告訴爸媽他們!
他一邊說一邊把大皮箱合上,提下樓放在樓梯口。然后返身上樓,拿出另一個帆布袋,張開袋口一把將他書桌上的東西掃進袋內(nèi),再從旁邊的書柜取出幾本書和資料,又到隔壁的書房收拾一些東西,拿回房間放入帆布袋內(nèi),然后綁緊袋口,把它背在肩上,朝樓下走去。
走到樓梯旁,他回過頭對秦億杰說:“麻煩你幫我收拾一下,謝謝!
在樓下的沈君怡看著秦硯儒那個放在樓梯口的大皮箱,也嚇了一大跳,不知道這個二兒子想干什么!一會兒又見他背一個帆布袋走下來。
“硯儒,你要做什么?”沈君怡緊張地問,因為他的行為實在太反常了。
“媽,你聽我說,我突然想到外面去過一段獨立的生活,因為最近設(shè)計上有一點瓶頸,我希望能冷靜地想一想!鼻爻幦咫S口亂說一通,不如此說,他的母親一定會問東問西的。
他走過去打開大門,然后提起大皮箱,匆忙地出門而去,連再見也忘了說。
“億杰,你二哥說的是真的嗎?”沈君怡有點懷疑秦硯儒的說辭。
“大概可能是吧!”
秦億杰走回二樓,要去幫他二哥收拾房間善后,等一下還要到隔壁去告訴左馡馡,他二哥爽約的事。
※ ※ ※
秦硯儒走后的半個小時,秦家的門鈴聲響起,沈君怡趕快去開,門外站著一個笑意盈盈的美麗女子,她的腳邊還放著一只皮箱。
沈君怡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兒,問:“小姐,你是……”
“我是徐夢心,您是秦伯母吧?打擾了!毙靿粜南茸詧笮彰。
“!你是夢心,快進來!伯母好久沒見到你了;瞧,你都長得這么大了,又變得這么漂亮,我當然認不出來。來,這里坐!鄙蚓靿粜牡氖肿哌M客廳,她要她坐在沙發(fā)上!奥贸毯苄量喟桑∥胰サ挂槐o你。億杰,幫夢心把行李提進來!
從徐夢心一進門,秦億杰就一直注意著這個穿著時髦的妙齡女郎;這么摩登的打扮,給他一種不同的感受。左馡馡的穿著打扮是活潑又淑女的;楊玉楓給人成熟穩(wěn)重的感覺;而他學校里的女老師的打扮更是中規(guī)中矩。雖然在臺北這樣的裝扮不算什么,可是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還真讓他覺得“刺眼”呢!
徐夢心聽到沈君怡在叫秦億杰時,才發(fā)現(xiàn)客廳里還有另一個人在。秦億杰就坐在樓梯下的椅子上,難怪她都沒發(fā)覺;這個長得又高又帥的男人,不知是秦家三兄弟中的哪一個呢?
“夢心,我聽你爸爸說,你在臺北找到工作了,不知是怎么樣的工作呢?”沈君怡把一杯果汁放在她的面前,然后在她的斜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
秦億杰放好她的行李之后,也在沈君怡的對面坐下。
“是一家外貿(mào)公司的總經(jīng)理秘書!毙靿粜男χ卮鹚
“總經(jīng)理秘書,很不錯嘛!離這里會不會很遠呢?”沈君怡怕她對臺北不熟。
“我看過地圖了,好象不太遠!苯又靿粜陌压镜牡刂犯嬖V沈君怡。
沈君怡聽了之后,笑著告訴她:“真是太好了!那個地方離億杰任教的學校不遠。如果時間可以的話,他可以送你去上班。”
徐夢心聞言,轉(zhuǎn)頭看著秦億杰。
“對了!伯母忘了幫你介紹,他就是我的小兒子,也就是硯儒的弟弟!
徐夢心仔細地打量秦億杰,雖然不如秦硯儒帥,可是也算是大帥哥一個。剛才聽沈伯母提到什么任教的學校;像他這樣的帥哥,會在學校里教什么?該不會什么沒教到,就教出了所謂的“師生戀”吧?
過了一會兒之后,徐夢心四處張望了一下問:“伯母,我怎么沒看見硯儒哥呢?今天他還要上班嗎?”秦硯儒才是她回來臺北的最大目的。
“他──”
“我二哥因為工作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搬去住外面了!鼻貎|杰機警地趕快打斷他母的話。
徐夢心聞言,很失望地問:“那他什么時候會回來?”
“他沒說,我們也不知道!鼻貎|杰很快地回答她。
原來如此,他終于明白了為什么他二哥本來在家住得好好的,卻無緣無故要去外面,而且走得匆匆忙忙,連一點事先的預(yù)警都沒有;而這一切快速的變化,都是在聽到他母親說徐夢心要來家里住之后才發(fā)生的。看來這個徐夢心不是那么簡單,竟讓一向凡事都不在乎的二哥,逃得有如喪家之犬。
說來他二哥最近也滿倒霉的,上次傳出他要跳槽的事,讓他煩了好一陣子后,總算是平息下來了?墒,眼前這個徐夢心,卻讓他那個一向沒有“懼女癥”的二哥,怕得“逃家”而去,可見這個女子有多可怕。反正,他二哥秦硯儒近來的麻煩,都是拜他的“名氣”和“美貌”所賜;古人不是說什么“紅顏禍水”嗎?用在他二哥身上應(yīng)該改成“男顏禍水”才對!
徐夢心見秦億杰盯著她直瞧,心想,這個男人沒見過“美女”是不是!?竟然這么沒禮貌地盯著人家看;難不成他是在所謂的“和尚”學校教書,而家中又全是兄弟的環(huán)境下成長,有點變態(tài)了。
就在兩人相互打量、各懷心思的時候,有人打開了大門,原來是左馡馡。
她看到坐在沙發(fā)上的三個人,先向沈君怡問候一聲:“秦媽媽好,我找億杰有點事。”按著她向秦億杰招招手!皟|杰,快,我有話要跟你說!
秦億杰起身走到門邊,左馡馡就將他拉出秦家大門。“二哥打電話到我家,說有事要跟你說。在你家的那個女孩是誰?”
秦億杰走進左家!拔业纫幌略俑嬖V你。”
※ ※ ※
秦硯儒將他的家當放上車之后,就開著車子到處亂轉(zhuǎn),不知該在哪里落腳才好;住飯店?這不是長久之計。他萬萬想不到徐夢心會從國外追到這里來,所以從來沒想過為自己留后路。他將車子?吭诼放裕认氤鰧Σ咴賮硇袆,免得像只無頭蒼蠅般亂闖。突然,他想到他的同學──謝宗明,他現(xiàn)在還是孤家寡人,而且他記得謝宗明住的地方有兩個房間,先暫時到他那里住一段時間再打算。
※ ※ ※
星期天向來是謝宗明的“冬眠”時間,他通常都在周末的晚上飽餐一頓后,然后上床睡覺,一覺到隔天也就是星期天的晚上才起來;他的職業(yè)和秦硯儒相同,也是在某一家建筑事務(wù)所內(nèi)擔任設(shè)計師的工作。
今天又是他例行“冬眠”的日子,他睡得好夢連連的時候,偏偏門外的門鈴聲吵死人了。他想來人按了一會兒之后,若是無人應(yīng)門,就會走掉了;可是,門外的人就是好有耐性,足足按了二十分鐘還是不肯停手,他再不起來開門,肯定會引來鄰居的抗議。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下床,打開房門經(jīng)過客廳,然后用力地打開門,罵道:“按什么按!按爽的是不是?”
“沒錯!你這個電鈴我按起來覺得挺爽快的,聲音也滿悅耳的。”站在門外的秦硯儒這么對他說,接著也不管謝宗明臉上驚訝的表情,就拿著他的行李走進小客廳內(nèi)。
此時,謝宗明可說是完全清醒。他關(guān)好大門后,也立刻進到小客廳內(nèi),問坐在椅子上的秦硯儒:“你這是做什么?”他手指著放在地上的行李。
“我打算在你這里住一段時間。我記得你還有一個房間是不是?房租我會幫你出一半的。”
謝宗明在他對面坐下。“讓你住在這里是沒問題,房租也是小事一件。你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你不是一直都住在家里的嗎?”
秦硯儒重重地數(shù)了一口氣:“這件事以后我再講給你聽,我先去整理房間!
他提起放在地上的行李,走進另一個房間。
謝宗明看著秦硯儒走進房間;在他這個優(yōu)秀的好同學的身上,好象發(fā)生了什么不尋常的事?前陣子去參加劉光遠的訂婚酒會,所引發(fā)的“挖角”風波,足足鬧了好一陣子,他該不是為了這件事才到他這里“避難”的吧?真不知是該羨慕他,還是該同情他呢!基于同學的立場,就收留他一段時間好了。
當然,謝宗明他是想錯了。
※ ※ ※
徐夢心上班的外貿(mào)公司,位在一棟十八層樓的商業(yè)大樓第七層樓,臺灣的公司只是一個分公司,最高負責人是總經(jīng)理,做的是外國名牌皮件的進口,由于如此,所以職員并不多,大概只有二十幾個人而已。
徐夢心的工作就是翻譯和回復(fù)外國信件的工作。這個公司里女性的職員不多,大概連她算進去,就只有七個人。在僧多粥少,且大多是未婚男士的情況下,女職員個個是寶。因此,就在她進公司一個星期后,有好幾個男同事都想約她去吃飯、喝咖啡、看電影;徐夢心對于這些人,感到有些厭煩。
本來,她以為回到臺灣,又到了秦硯儒所住的臺北,然后又住進他家,一定可以見到她牽掛已久的秦硯儒。哪知,秦硯儒根本沒住在家里,秦家的人也不知道他究竟住在哪里。雖然知道他工作的地點,可是她也是要上班,根本就無法去找他。她現(xiàn)在也無法可想,只好等他回家的時候,再問個清楚。
“徐小姐,不知你今晚是否有空?我請你吃個便飯!睒I(yè)務(wù)副理高天宇,藉送公文之便邀請她。
徐夢心看著長相還算英俊的高天宇;可是比起秦家老三秦億杰還差那么一點呢,更別說是她的秦硯儒了。
她一口回絕他:“沒空!”
被她回絕的高天宇并不以為意,因為到目前為止,還沒人邀她成功過!澳蔷拖麓伟!”
徐夢心透過玻璃,看到外面的辦公室內(nèi),有好幾個男同事把目光向她投射過來。她心想,這就是辦公室文化嗎?男人一看見漂亮的女人,就像蜜蜂見到蜜一樣,真差勁!
她可不知道秦硯儒是為了躲她才逃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