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沉寂中繼續(xù),每天紫玉在早安晨跑時,總要竭力阻止皮皮興高采烈的往呂希晨那邊竄去;皮皮總是在她的吆喝聲中以百思不解的眼光瞅著她。
同樣的,每天晚上當呂希晨在燈下寫稿時,總會凝視對面房內(nèi)的幽暗燈光,猜測著她是否睡得好?是否會夢見他?他沒有勇氣再去碰釘子了,難道她還不明白安德已經(jīng)成為他們之間的絆腳石?
他嘆口氣,在計算機上敲下幾個鍵。他在回信給她,自從他們不歡而散后,他只有借著林映萱的信件默默地關(guān)懷著她。
持續(xù)約兩個月的冷戰(zhàn),誰也不肯先開口的情況下,只能僵在那里。紫玉彷佛把林映萱當成她最好的朋友般,每封厚厚重重的信,洋洋灑灑的鋪滿她的心事;而他也只能以溫和的筆,慢慢的和她維系一種筆友的關(guān)系。
在她信中他明白她的心情,但是他卻不能茍同她沉溺于往事的做法。沒錯,安德是特別的,但是他期盼自己能取代安德在她心中的地位,即使不能完全取代,最起碼也要能和他相提并論。他用拆信刀拆開一封今天的信。她幾乎已經(jīng)養(yǎng)成習(xí)慣,一天一封信的寫給他,不,應(yīng)該說是寫給林映萱。
我很愛他,他是我的第一個情人,不像安德,安德跟他是不同的……
怎幺說呢?安德是以一個大哥哥似的心來愛我;而他,他是以一個男人的心來愛我。我到底該怎樣做才能讓他明白?安德將永遠在我心中;而他,也會永遠在我生命中占有最重要的地位……
我真的好愛他,連在美國時都想他想得心痛。安德堅持要我回來,我回來了,可是我不確定這是否就是我想要的結(jié)果,我很迷惘……
我不該再想他的,可是我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思……還是我應(yīng)該搬離這里?離開這里后,雖道我的心就不會再病了?我懷疑。
呂希晨放下這厚厚的一疊信紙。他不懂,太多疑問了!紫玉跟安德的婚姻到底是怎幺一回事?從她的信上看來,她愛的人是自己——呂希晨,可是她卻嫁給了安德。
匆匆赴美后,三年多的時間音訊全無,等她回國后,已經(jīng)是個寡婦身分了,為什幺?
為什幺她眉宇之間總像是輕愁無限的樣子,到底她為什幺嫁給安德?
他在文字處理系統(tǒng)的協(xié)助下,敲出兩大張的信,然后在打印機的嘈雜聲中,他站起身想伸個懶腰。念頭一動,他悄悄的跺到隔壁窗外。
理智一直在敲警鐘要他離開,但是他的心卻在他用備用鑰匙打開大門時雀躍了起來。
在昏黃燈光中,他毫無困難的來到紫玉的房中,床前的皮皮抬起頭看他一眼后,放心的又趴下去睡。
他慢慢的走到床頭,紫玉淚痕猶濕的抱著她的毯子熟睡著,想也沒想的,他掀開被子躺在她身旁。
只要一下子,用來讓他的心安靜下來。他的手自動的將紫玉擁進懷里,嗅著她的發(fā)香。他突然察覺到自己在干什幺。老天爺,他罪該萬死!但是只要能這樣擁著她,他寧可萬劫不復(fù)。在這個念頭流轉(zhuǎn)之際,他已經(jīng)昏然欲睡了。不錯,寧可萬劫不復(fù),他抱緊她柔軟的嬌軀,發(fā)出滿足的長呼,然后墮入夢境。
※ ※ ※
紫玉被一股溫暖的氣息所包圍,她挪動臉頰,那股溫暖的氣流在她頸畔不斷的騷擾著她。她胸口有個沉重的負擔令她快喘不過氣來。
“皮皮,不要吵我!”她想翻轉(zhuǎn)身,但橫在身上的東西令她動彈不得。
“皮皮,你怎幺又賴上床來了?下去!”她閉著眼睛口齒不清的咕儂,一邊動手去推“它”。
“皮……”她疑惑的睜開眼睛。天哪!這哪是皮皮,是個男人!她努力調(diào)整焦距?辞宄c,她告訴自己。
呂希晨!她揉揉眼睛。“老天,我一定是在做夢!”她喃喃地說,驚恐的閉上眼睛。
“你不是在做夢。”沙啞低沉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
她猛然睜開眼睛,望進一對惺松且充滿血絲的蒙瓏睡眼中。“你怎幺會在這里?
”她下意識的拉緊毯子。
他收緊手臂,讓她的頭安適的枕在他手臂上。“這幺說好了,我受不了不跟你說話的日子,受不了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這樣夠了嗎?”
紫玉緊張的瞪著他,他到底在說些什幺?“你勒得我好痛。”
他歉然的略為放松手上的力量。天。∷婵蓯,在他心中盛滿對她的愛時,她卻仍糊里胡涂的瞪著他看?此⒄魃下N的噘著嘴,他忍不住的以唇覆蓋住她的。
這原本只是溫和的一吻,但是彼此心中的某一種情愫促使它變質(zhì)。他只打算吻了她就起床的,但是他沒辦法讓自己的唇離開她;非常震驚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欲望竟是如此的強烈,于是他的唇就緩慢而輾轉(zhuǎn)的膩著她的唇,而后沿著她優(yōu)雅的頸線而下。他的手已經(jīng)溜進她睡衣底下,不老實的在她細膩的肌膚上四處竄動著。
她驚恐的抽氣聲令他有些意外,她就像個少不更事的少女般以疑惑的眼光看著他。
“我的腳步太快了是嗎?”他強迫自己抽回手,雖然這令他死了幾百個欲望細胞。紫玉只能吶吶的張目結(jié)舌,那種感覺就好似他手上有著一束火苗,沿著她軀體點燃她體內(nèi)的火種,一發(fā)不可收拾的令她全身都沐浴在一股說不出的悸動中。
呂希晨以萬般珍惜的輕柔動作,將她的睡衣拉好。他依然擁著她,不去理會心中那個催促自己起身的聲音。
“為什幺會這樣?我的身體為什幺會這樣不可思議的發(fā)抖?”紫玉慧黠的大眼睛此刻充滿困惑,她喃喃的問出這串話。
呂希晨訝異地盯著她看,難道安德從沒有讓她有這種感受?他的眼睛散發(fā)出一抹深思,然后冷卻下來。他握住她的手,一根根地撥開她緊握的指頭,在掌心落下一個溫柔的吻!澳汶y道沒有發(fā)現(xiàn)你的身體告訴你的事?”
她思索了一會兒,沖口說出。“我不明白,我以前從沒有這種感覺。它好奇怪,可是我又說不上來為什幺!
這個問題難倒他了。檢視他以往和女人交往的紀錄,從沒有人如她這般的缺乏自覺,偏偏她又是個結(jié)過婚的女人!他不自在地清清喉嚨。
他盯著天花板聲音稍微不穩(wěn)的嚴肅地說:“紫玉,我想知道你和安德的婚姻究竟是什幺樣的婚姻!
紫玉慌亂的看他一眼,背過身子去!拔腋驳戮拖褚话愕姆蚱抟粯,沒什幺不同的!
他放縱自己的手在她身上流連忘返的蠕動著。“難道安德從沒有令你有這種欲望?你們夫妻生活之間出了什幺問題?”
紫玉直想踢自己一腳。該死,她為什幺沒有領(lǐng)悟到發(fā)生在身體內(nèi)部的感受就是欲望的表態(tài)?她別無選擇的只好閉上嘴巴。但是他的手在她身上所引發(fā)的熾熱令她難以抗拒,有種快要陷入沼澤中的絕望感。
他的聲音彷佛催眠般的不停地說服著她。“告訴我,紫玉,告訴我一些安德的事!
她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鞍驳率俏易詈玫呐笥选⒏绺,也是我的丈夫!薄暗皇悄愕那槿!彼怯弥笔鼍涠且蓡柧淇隙ǖ卣f。
“他當然也是我的情人,你忘了嗎?他是我的丈夫。”一抹防衛(wèi)之色浮現(xiàn)她臉龐。“希晨,你可不可以起來?我不習(xí)慣跟別人一起躺在床上聊天。如果你想聊天,我們可以到客廳去……”
“安德呢?你也不習(xí)慣跟他躺在床上聊天嗎?”他眼中閃動著晶光,沙啞低沉地問。
“我從沒有……”地想也沒想的便沖口而出?吹剿麧M意的笑容時,懊悔的咬住下唇!皼]有什幺?告訴我你從沒有什幺?”他用哄小孩的語氣耐心地哄著她。
她氣餒的瞪著他!昂冒桑∪绻阋欢ㄒ赖脑,到客廳去說!
“不能在這里說嗎?”他詫異地問。
臥室里親密的氣氛令她十分的尷尬,頭一甩,她試圖用冷淡的音調(diào)說話!安恍校偷娇蛷d,不然算了!”說完她才發(fā)覺自己的語調(diào)是碎得不成樣子。
他著迷的看著她一甩頭發(fā)所揚起的弧度!昂冒桑!”他伸出手想牽著她一起下床!安唬乙葥Q衣服,你先出去!”紫玉堅持地說。
希晨失望的望著她。“可是我覺得你穿這件可愛性感的睡衣……”看到紫玉的白眼,他舉起雙手做投降狀的走出去,留下紫玉及皮皮。
※ ※ ※
等紫玉換好T恤及短褲出來時,希晨已經(jīng)泡好一壺茶在等著她了;他甚至很自動的找到一盒餅干及一些下午茶的小零食在等著她?吹剿t疑的腳步,他趨上前去拉著她。將她安置在他懷中后,希晨將兩條腳跨在茶幾土。胸口上是紫玉的頭,他的雙手則牢牢的圈住她。
“說吧!”他將頭枕在沙發(fā)背上,閉著眼睛說!斑溃驳,嗯,安德,我……安德……”她吞吞吐吐的找不出開端。
“我在聽!彼喍痰卣f。
紫玉低頭玩弄著自己的手指。“安德……安德……”
他摟緊她!拔?guī)湍汩_頭,安德怎幺樣?”
紫玉閉上眼睛,安德死前衰弱的樣子彷佛還在眼前!鞍驳率莻GAY!
“GAY?”他疑惑的瞪著冒著熱氣的茶!澳闶钦f,安德是個同性戀?”
她緩緩的點點頭!皼]錯!
“那他為什幺要娶你?或者他是個雙性戀?你嫁給他之前知道嗎?”他不停地追問。
“我知道他是同性戀的事,安德是個完完全全的同性戀,他甚至沒辦法去愛別的女人:他愛我是因為我從小就是他的玩伴、他的跟班,我就像他的妹妹一樣。”她平靜地說。
他扳過她的身子,使她與他面對面而坐。“你為什幺要嫁給他?”
她沒有看他,只是低著頭的盯著他胸口的鈕扣。“因為那是他最后的心愿!
“什幺?”
“安德的愛人,他叫亞力。得了愛滋病,安德也得了!彼届o地說。
他的反應(yīng)是像燒開的水般的沸騰!八昧藧圩滩∵要你嫁給他?而你這個小傻瓜竟然答應(yīng)他?”
她轉(zhuǎn)過身子拭去不知何時溢出的淚水!澳悴粫摹!
他挫敗的抓抓凌亂的頭發(fā)。“我是不懂,你就做做好事趕快告訴我吧!”她淚眼迷離的看著他!鞍驳略谖疑惺呛芴貏e的人。從小他就是我唯一的友,而且他總是像個大哥哥似的呵護著我。他知道自己得病后立刻回國,一方面是為聽說中藥可以治療AIDS;另一方面則是為了要給他父母有個交代——安德是獨生子,他父母老早就希望他能成家,為他們生幾個孫子!
她清清沙啞的喉嚨!澳菚r安德很痛苦,他的生命逐漸萎縮。即使他結(jié)婚生子,他的妻子、兒女大概也難逃死亡的陰影。況且以他的情況,他根本不敢有結(jié)婚的念頭?墒撬母改赶铝俗詈笸海嫠x好了一門親事,他嚇得立刻回國,不知如何是好。正巧那時候,他父親和我父親在一次商展不期而遇……”
“然后呢?”希晨催促地問。
她正視著他!拔覀兊母改赶M艽俪晌覀兊幕槭拢运陀辛宋业牡刂,在這里找到我!
“你既然知道他有這種不治之癥,為什幺還要嫁給他?難道你不怕會受到感染?
你太不愛借生命了!”一股怒氣涌上心頭,他焦急地叱責她。
她困窘地清清喉嚨,摸摸鼻子,就是不看他。
“你還有話沒告訴我,對不對?”他勾起她的下巴,盯著地問:“全說出來!”
他語氣中有不可忽視的怒氣。
“嗯,安德說……安德說……”她漲紅臉的扭著衣角,期期艾艾地說不出口。
他不耐煩的接下去!鞍驳抡f什幺?”
“安德說他不會碰我,我們只是掛名夫妻!彼秸f聲音越小,到最后整個頭都快埋進他懷里去了。
希晨聽完她的話,兩眼為之一亮:“你是說?他跟你……”
紫玉害羞的點點頭!鞍驳乱换氐矫绹桶l(fā)病了,我們幾乎以醫(yī)院為家。到最后我甚至連他病房都沒踏出一步,因為他是那幺的衰弱,我好害怕!可是又不能讓我們的家人知道,那段日子心里真的好苦!”
“告訴我其它的事。”他鼓勵她說下去。她對他嫣然一笑。“安德知道我想念臺灣,想念我的父母、皮皮……還有你。他要我好好的朝寫作的路走下去,他說即使我不在你身旁,但是我還是可以借著寫作而接近你的!彼站o他的手。
“再說下去。”他的眸子充滿了柔情。
她帶著回憶的笑容說:“我常跟安德拌嘴,但總是很快的就和好了。他總是要我去選修課程、旁聽、參觀博物館,到各個“病友后援會”去幫忙;他不要我跟別人脫節(jié),他還堅持一旦他走了,我要答應(yīng)他回來這里。”
希晨輕輕的嘆口氣,安德雖然以不公平的婚姻約束著她,但是他卻將她的未來都規(guī)畫好了。
紫玉偷偷的瞄他一眼。從她說完話后,一種不自然的靜默就籠罩在他們之間。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令她猜不透他在想些什幺。
經(jīng)過了許久之后,他攏攏她的長發(fā),在她額頭溫柔地吻了一下。“晚安,紫玉!
說完他先四處的為她巡視門窗后,才送她回房。看她躺在床上后,他殷勤的將被子拉到她下巴處。
“我回去了,你早點睡,祝你有個好夢!”他大步的離去,留下一頭霧水的皮皮和滿心悲哀的紫玉。
“皮皮,我看他大概不要我了!彼y過得輾轉(zhuǎn)反側(cè)到快天明時才睡著。
※ ※ ※
又是一個清新的早晨,紫玉揉揉腫如核桃的雙眼,皮皮正不安分的悶哼著。嘆口氣,她帶著半睡眠狀態(tài)打開前門讓皮皮出去。
她關(guān)上門,但臨掩上門前的一瞥令她驚呼一聲的打開門。門前的草地上鋪滿了許許多多的花,紅的、白的、黃的,燦爛奪目的排成一個心形的花壇。她確定昨天它并不存在的,那幺它是哪里來的呢?
“紫玉,閉上嘴。回去加件衣服免得感冒,我馬上把早餐帶過來。”希晨滿身大汗地說。
紫玉這才從失神中恢復(fù),閉上吃驚而微張的嘴,慢慢的回房去加件外套。
等她從房內(nèi)出來時,呂希晨已經(jīng)將熱騰騰的早餐端了過來。他自顧自的擺設(shè)刀叉,并且倒了滿滿一大碗的狗餅干給皮皮,然后好整以暇的等著她。
看到她走近,他立刻殷勤的拉開椅子招呼著她!白,我剛煎好的蛋,法式多士也是剛做好的,嘗嘗看我的手藝。”
她疑惑的看著他的舉動,百思不解的喝著他倒給她的橙汁。“為什幺?”
他揚起一邊的眉毛!笆茬蹫槭茬郏俊
紫玉指指盤中的食物。“為什幺對我這幺好?還有門外的花!
“喜歡嗎?”他從她盤中揀了塊黃澄澄的多士,燙手的丟進嘴里。
“有哪個女人會不喜歡?”她苦澀地說。她們猜不出他為什幺要這幺做,是不是他想放棄她了?或者是他認為她仍然將安德擺在他們之間?
“其實……”她想告訴他,他和安德是不同的:她愛安德是沒錯,但那是種介乎朋友和兄弟姊妹之間的感情。事實上,昨晚她想了一晚上才恍然大悟的。她對安德的感情從不能讓她明白的看清楚,原來她愛希晨愛得如此地深,如此地濃。
他舉起手阻止她!笆茬鄱疾灰f了,趕快將早餐吃完,我還有別的節(jié)目!彼肓艘煌砩喜艣Q定的;他要追求她。紫玉這個傻丫頭,她為了安德犧牲這幺大,他想好好的寵寵她。
紫玉征征的瞪著他!斑有別的節(jié)目……”她語音帶著顫抖地說。他是不是已經(jīng)和別人約好了?她突然覺得口里的多士硬得有如石頭。
希晨絲毫沒有察覺她的異狀,他頑皮的玩著他的叉子,吃完自己面前的炒蛋。
“我先回去換衣服,你慢慢吃!皮皮,走!
紫玉淡然的看著皮皮跟在他身后,皮皮的毛太長了,得找時間修修剪剪,再幫它洗個澡。她這樣告訴自己,但是眼神卻仍盯著那個遠去的修長身影。應(yīng)該死心了,她告訴自己;蛟S他只是想表現(xiàn)一些仁慈的精神……但是他為什幺要用那幺華麗的方法呢?她倚著門,不解地看著那一叢鮮艷的心形花壇。
也許他就是藉這個方式向我說再見,她悶悶不樂地想到。到現(xiàn)在她才明白自己陷得有多深,每天她期盼他的身影,他的出現(xiàn)總帶給她甜蜜的驚喜;有時只是在電話中胡言亂語的瞎說一道,但是她喜歡他所帶給她的任何事、物。天天盛滿一顆緊繃的(原文遺失)
“人家我同學(xué)就是用這招,她爸爸才沒跟她媽媽離婚,所以……”
“所以你就有樣學(xué)樣了?你老實說,你逃學(xué)逃到哪里去了?”希晨沒好氣的問。
“我都躺在圖書館睡覺、吃東西、看漫畫!毙∵渖焐焐囝^地說。
重重的嘆口氣,希晨搖搖頭地說:“總算讓你誤打誤撞的撞出好結(jié)果了!
小咪興致勃勃的趴在椅背上!鞍⒁蹋乙敾ㄍ!上次爸爸跟媽媽結(jié)婚我沒有看到,這次我可以當花童,我還要請我同學(xué)來。”
“小傻瓜,你爸爸媽媽上次結(jié)婚時,你還沒出生呃!”希晨笑著說。
“那阿姨結(jié)婚,還有爹地結(jié)婚時我可不可以去?”小咪歪著頭問。
“當然可以,而且一定請你當花童!弊嫌裥χf。
小咪移過去希晨的背后。“那爹地呢?”
希晨忙著閃避一輛路肩超車的貨車,他心不在焉地說:“再說吧!”
到了陽明山上,由于不是假日,游客不是很多。他們坐在涼亭中,看著小咪和皮皮在草地上追逐。
“希晨,告訴你一件事。前些日子本來要告訴你的,可是一直沒機會!弊嫌裎⑿Φ匾性谙3康膽阎姓f。他們都明白她為什幺沒機會說!因為他們忙著冷戰(zhàn)。
“說,我在聽!彼氖植煌5氖嶂拈L發(fā)。老天,他簡直要為她瘋狂了。
“上次我不是說要跟林映萱通信?現(xiàn)在我跟她是筆友了耶!我覺得她是個很有同情心也很有耐心的人,我真的很想跟她見一面。”她的注意力被向她跑來的小咪吸引住,沒留意背后的希晨突然全身一僵。
“你認為這樣好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她幫小咪將裙上的草根除去!拔蚁胨F(xiàn)在應(yīng)該愿意見我了吧,畢竟我把我的心事都跟她說了,而且她也很親切的安慰我,感覺上我們已經(jīng)是很親近的朋友了!
“如果她不見你呢?我是說,如果她還是不希望曝光呢?”這下好了,怎幺收尾才能不傷害到她。
“我一定要找到她。做人怎幺可以這幺不光明磊落!如果她不跟我見面那不就自己打自己嘴巴?是她自己說的,朋友之間一定要能彼此信任,不要存心欺騙對方。我這樣的,信任她,她應(yīng)該不會故意傷我的感情吧!”紫玉不大有把握地說。
他感受到她的遲疑,雖然他一再的開導(dǎo)她,但是她還是有時會再變回那個沒自信的小女孩!安粫,怎幺會有人想傷害你呢?”
“我不知道!不曉得她為什幺不跟我見面。”她皺著眉頭說。
“是啊,天知道為什幺!毕3客祀H喃喃地說。真是精采極了,他諷刺地想,現(xiàn)在他一點都想不起當初他堅持不跟她說明事實的借口了。他很不悅的想起有一回和她聊天時,她所說的話……
“我最討厭別人欺騙我。我覺得欺騙就是欺騙,沒有什幺善意或惡意的差別!”
“那你要如何處理?別人欺騙你的話,你怎幺應(yīng)付呢?”他記得那時他還有些好笑地問她。
“我會毫不猶豫的跟那個人絕交。我信任他,他竟然欺騙我,這種朋友不要也罷!”她斬釘截鐵地說。雖然風和日曬,但是希晨卻只感覺到冷汗涔涔。一定要想法子解決這檔子事,他在心里告訴自己,但是卻隱隱有股不祥的預(yù)感。
※ ※ ※
希晨懊惱的放下手中的筆,剛才的那通電話仍令他心煩氣躁。
“這位何小姐非常堅持要見你一面。我真是搞不懂你,既然決定繼續(xù)隱藏身分,那你又何必要跟她通信?要不然在最初你就該告訴她你的真實身分,現(xiàn)在好了,你要我們怎幺辦?”他的主編在他耳邊不停的咆哮著。
“告訴她林映萱出國了!彼p描淡寫的語氣遮蓋不了他的焦慮。
“我說了,她追問林映萱何時回國,她要去接機。我總不能說林映萱一去不回了吧?”
“這個主意倒也不壞!彼蕾p她的窮追不舍。
“壞透了!別忘了你的新書下個月初就要出了,到時候,有些文字記者要采訪你。當然依照慣例,他們會替你保密;可是,我可不認為這位何小姐會放棄任何找到你的方法。”
“我知道。”他無奈地說。
“問個私人問題。我一直很好奇她究竟跟你有何瓜葛?看你的態(tài)度……很重要?”
主編的聲音中透著濃郁興趣。
“夠重要了,重要得我不敢造次。”他的語氣中有著他自己所沒發(fā)現(xiàn)到的柔情。
“如果有我所想的那幺重要,我勸你還是早點告訴她,免得將來東窗事發(fā)……”
“我知道,問題是要怎幺說?”
“你是聰明人,應(yīng)該沒有問題的!
“謝謝你啰,對我這幺有信心。”“咱們是兄弟,不要客氣!
“好吧,再聯(lián)絡(luò)。”
他拿起手邊的信,那是紫玉昨天寫給林映萱的。她仍然很熱切的期盼能和他見面,她甚至猜測他是不是有什幺殘疾,不愿意或不方便見她。他好笑地搖著頭,這個小可愛!
怎幺辦呢?他沉思許久們想不出辦法。放下信,他抓起外套,匆匆離去。
目前還是先幫忙呂希云辦好婚禮吧!呂希云和王如荷的復(fù)合已經(jīng)是轟動影視圈的新聞,再加上那個最具潛力的新童星——小咪,這個銀色家庭已經(jīng)可以說是家喻戶曉。
小咪是在偶然的機會下,陪她父親呂希云去采個廣告片的班,被導(dǎo)演臨時發(fā)掘出來的。接連幾個廣告片打紅了小咪,現(xiàn)在正和電影制片接觸中。
雖然呂希云和王如荷只希望有個簡單隆重的婚禮,由于他們夫妻的人緣實在太好了,現(xiàn)在他們是確定會有個隆重的婚禮,但是簡單——呂希晨苦笑地想,要找個容納五、六百個賓客的場地是容易,但他必須考慮到蜂擁而至的大批歌迷、影迷,還有那些記者。
他忙碌地奔波在酒店之間,每個酒店當然都很樂意承辦這次的婚禮;但是考慮到交通、停車及應(yīng)變能力后,他嘆口氣地畫掉名單上的最后一家。
在等待紅綠燈變幻時,他支著下頷的看著一位少婦,牽著搖著小屁股搖搖晃晃走著路的幼童。他立刻想到紫玉,他的眼前彷佛可以看到她抱著他們孩子的情景。到現(xiàn)在為止,她仍對他的追求行動抱持著高度的興趣,而他也樂得當她最忠實的護花使者。
只是有時她們會流露出一股不安全感,這時只要他吻著她,直到她眼中的迷惑消失。通常這時候她對他都是言聽計從,唯獨一件事——她要見林映萱的決心。
想到這里他真是有些沒力,后面汽車的喇叭聲將他自沉思中驚醒,他向后面揮揮手,很快的駛離路口。
直接告訴她我就是林映萱?不,他在心里告訴自己,她會認為我存心耍她。避不見面?也不行,她的意志力可能比鋼鐵還堅強。透過第三者?找誰呢?他現(xiàn)在漸漸的了解這個女人,他發(fā)覺她是溫馴的女人;那是在她沒有被激怒的時候。他得想個法子,在不惹惱她,也不波及第三者的情況下議她知道事實。至于他自己——我自找的,他如此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