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元卿!快娶我過門?欤∥以僖踩滩幌氯チ!
一個嬌柔溫軟的女體爬在元卿貝勒坐躺在床上靜養(yǎng)的身上。元卿貝勒雖然因?yàn)殡p眼失明,纏著布條無法“目瞪”,雙唇大啟卻足以顯示他的“口呆”。
“元卿,你是最懂我的,怎能棄我的痛苦于不顧?”那哀中帶泣的優(yōu)柔女音萬分可憐!澳阋欢ㄒ獛臀!”
“不要……不要再爬上來!”元卿竭力遏止在他身上爬行的女體。好歹他也是個男人,哪受得了女人如此“廝磨”!
“啊,喔!對不起,我坐錯地方了!彼@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尊臀正放在棉被下元卿最敏感的部位。
“拜托……”感覺到她的身體自他身上移開,他才放大喘口氣!澳悻F(xiàn)在是芙蓉格格,別做些讓人誤解的逾矩行為。”
“元卿,你說我該怎么辦?”芙蓉仍坐在元卿床榻旁,哀哀切切的貼在他身邊求救。
“等一下……你離我遠(yuǎn)點(diǎn)!彼蛔栽诘耐崎_芙蓉!斑@件事的確該做個了結(jié),但成親之事非同小可!
“的確是非同小可?墒浅税盐胰⑦M(jìn)門之外,我想不出更好的解決之道!”她柔美的嗓音滿含憤怒!啊盐业纳碜尤垂狻⒚饬,我也受夠了‘他’的軀體。每天活色生香的擺在我面前……我都快瘋了!”
“我的天哪……”活色生香。元卿的太陽穴痛得隱隱發(fā)脹。
“‘他’可好了,成天玩弄我的身子玩得不亦樂乎,我卻只能時時刻刻窩在房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住口!”簡直不堪入耳,令向來冷靜自持的元卿都忍不住發(fā)飆。
“元卿?”怎么了?他們不都向來如此坦誠相談,怎么他今日特別浮躁?她這一疑惑,身子又不自覺的黏著元卿,越貼越緊。
“芙蓉,你給我點(diǎn)時間讓我一個人靜靜想……”
“不要叫我‘芙蓉’!我寧可你叫我‘三哥’!眿陕晪蓺獍l(fā)起飆來,真像在發(fā)嗔柔嗲。
“好,三哥!币磺新犓,只要她別再妄言妄動!澳隳懿荒茏x我還一點(diǎn),甚至放我一個人在此冷靜想一想?”
“癸水怎么辦?”芙蓉根本不把元卿的話放進(jìn)耳朵里,只顧著關(guān)心自己的問題!叭f一‘它’來了,我怎么辦?”
癸水,即指女性的生理期。
“三哥!”元卿幾乎是從床上跳起來躲她!澳愠鋈ィ懔⒖坛鋈!我要一個人靜一靜!”
“你怎么了?”雖然雙眼的布條蒙住元卿大半俊美面容,卻掩不掉他雙頰的緋紅。“你是不是發(fā)燒……”
“出去!”元卿跪在床上閃躲芙蓉伸過來探他額頭的玉手。
“可是你……”
“不要碰我!出去!”
“喲,芙蓉,你在調(diào)戲元卿!”元卿房門外傳來一陣放肆而嘲諷的笑聲!昂卯嬅妫】∫莘欠驳乃呢惱赵,竟有被嬌弱美女圍困在床的一天!”哈!
“你來做什么?”芙蓉兩眼蘊(yùn)含怒火,一反方才的柔弱。
“叫我元瑛,芙蓉格格!彼靡獾钠πΑ
“你休想!你這卑鄙無恥的塔拉溫珠子!”
“我卑鄙無恥?”元瑛冷下那張和元卿略微神似的俊美臉龐!澳愀闱宄視加心愕纳碜硬⒎浅鲇谖易栽傅,我也是受害者!”
“你竟敢──”芙蓉氣得站起身子。
“還有,現(xiàn)在身為塔拉溫珠子的不是我,而是你!”元瑛重重冷哼。
塔拉溫珠子?這種類似漢話“小姑娘”、“小丫頭片子”的措辭竟敢回用在她身上?芙蓉氣得兩拳緊握,不住發(fā)抖。
“你替我找到那兩名漢醫(yī)師徒了嗎?”談?wù)乱o,先別發(fā)火。
“嗯?你在跟誰說話?”元瑛故意左顧右盼。
芙蓉一口怒氣梗在胸口,硬是捺著性子強(qiáng)壓下來!霸惱眨垎柲阌写蚵牭侥莾擅撍罎h醫(yī)的下落嗎?”
“沒有!
“沒有?”他還好意思說得這么理直氣壯!“那你這兩天到底在干嘛?”可惡,她嗓音太細(xì)嫩,罵不出氣魄。
“我天天待在房里啊。”元瑛無辜的眼神一轉(zhuǎn),忽而變成惡作劇式的邪笑,兩只大掌在自己身軀上曖昧的游移。“我一直都待在房里,享受肉體的新奇與歡愉……”
“你!”芙蓉臉著火了。
“元卿!”元瑛大腳一跨,急忙奔至床邊扶起跪倒在榻上的元卿,只見他兩手捂在鼻前,鮮血汨汨的滴在棉被上。
“來人!快叫太醫(yī)過來,元卿又流鼻血了!避饺鼗艔埖幕仡^大喊,再趕緊抽出衣襟內(nèi)的絹帕為他拭血。
“把頭抬起來,否則血會越流越多!痹谒砼苑銎鹚暮箢i,支持他抬高下巴止血。
“你滾開!元卿的事不用你雞婆!”芙蓉?fù)屩ё≡浜箢i,拿著絹帕按住他鼻孔。
“好啊,你來嘛!痹艽蠓降某肥,兩手環(huán)胸的與坐在元卿另一側(cè)的芙蓉對峙!翱赡銊e忘了,你那絹帕是由哪里拿出來的。”
“?”芙蓉不解的看著元瑛邪氣十足的笑眼。
“你那絹帕可是由衣襟內(nèi)抽出來的!痹纳ひ舻统、溫柔而性感。“想想那對雪白豐潤的酥胸,滿含多么甜蜜濃郁的氣息,那絹帕幾乎在你胸前浸滿了柔軟嬌嫩的觸感,以及──”
“你給我住……元卿!”芙蓉嚇得收回兩手。
元卿的鼻孔噴血了。
“喂!你別放開手。 痹來不及撈回元卿仍向后仰傾的頸子,就讓元卿整個人朝床榻內(nèi)的那面墻壁往后翻倒,重叩一聲──
不省人事!
轉(zhuǎn)載自百草園 曉霜掃校
話說從頭,前些日子元卿貝勒因?yàn)樗较虏榘,一個閃失,導(dǎo)致兩眼失明。一同查案的伙伴們協(xié)議,由芙蓉格格留守在他身旁,一方面是在他復(fù)明前幫忙看照,二方面是替他查閱資料,便于他分析案情及觀察局勢。
“我是不介意你常來我這兒向我報告查案進(jìn)展,可是芙蓉你身為格格,實(shí)在不宜天天往我這男人家中跑。”
“哎喲,我都不介意了,你擔(dān)心個什么勁兒!”芙蓉大剌剌的說,不屑元卿的諫言。
“人言可畏。為了避免你我之間傳出什么流言,我看你還是少上我這兒來的好!
“與其擔(dān)心那些,你還不如多擔(dān)心你自個兒的眼睛吧!”芙蓉收起豪邁的語氣,轉(zhuǎn)為誠懇!澳銖(fù)明的機(jī)率有多大?”
“沒有。”元卿嘴角微揚(yáng)。
“為什么?”她挑眉叉腰的坐在床邊凳上。“宣慈貝勒不是替你請來宮中的第一神醫(yī)顧太醫(yī)嗎?他應(yīng)該治得好你的眼傷!
“治不好的。”元卿安然坐躺在床上休養(yǎng)。
“你怎么對顧太醫(yī)這么沒信心?”真教人火大!眼睛失明耶,他怎么涼涼說得像是沒什么大不了的小傷似的。
“我自己的狀況我明白。就算顧太醫(yī)醫(yī)術(shù)高妙,也只能讓我朦朦朧朧的過一輩子,沒有清晰視物的一天了。”
“你……別這么悲觀嘛!”害她忍不住心頭都酸了,嘴上卻仍不忘裝堅強(qiáng)。
“我看起來很悲觀?”他蒙著布條的俊容流露淡淡微笑。
“你這怪胎!”看事時冷靜客觀,不留多余的幻想與無用的期待。處事時卻又超然自在,處之泰然。
“多謝夸獎。宣慈和亭蘭查案進(jìn)展如何?”
話鋒轉(zhuǎn)得還真快!芙蓉本以為雙目慘遭失明的人會很沮喪、很凄涼,所以抱著救世濟(jì)人的心情想來好好安慰元卿一番,給他點(diǎn)支持和鼓勵。
看這情況,她這念頭說了也是白搭!唉。
“查案很順利啦,他倆計劃七日后去康親王府搜查平反密函,看能不能找出其他滅康親王一門血案的線索。”芙蓉說得很沒力。
沒辦法,誰教元卿不識好人心在先!
“只有宣慈和亭蘭同行?”未免太不小心了。萬一滅門血案的兇手埋伏在附近,等著把秘密查案的人一起滅口,那還得了!
“他們是大白天去的,沒啥好擔(dān)心啦!”想得多會老得快,省省吧!
“叫宣慈暗中布好人手再去。”他特別強(qiáng)調(diào)“暗中”二字。
“為什么?”她神經(jīng)大條到“布好人手”的用意都不明白,哪會懂得這“暗中”手法的高妙與玄機(jī)。
“你把我的話傳給宣慈就對了。”元卿意味深長的一笑。
真是美啊!芙蓉忍不住嘆口氣。從元卿前夜夜闖鬼宅──康親王府查案,不幸失明到今天,照顧他整整兩日,芙蓉不知呆看元卿到失神多少回。還好他看不見!
半張臉被布條蒙著,仍掩不住元卿俊逸優(yōu)美的輪廓。以前總覺得他太精致漂亮了,沒點(diǎn)男子氣概。這兩天陪他閑串和報告案情,才發(fā)覺這家伙的男子氣概原來在骨子里!
嘿!這才帥,她欣賞!
“芙蓉?可以嗎?”
“。渴裁礀|西可以?”不好意思,有點(diǎn)失神。
元卿不語,微微暗咳一下!拔艺f請你撿一下我掉到床下的木雕佩掛!
“喔,好好好!彼R上尷尬的起身站立,推開椅凳就蹲下去找。沒辦法,心虛嘛!誰教她剛才只顧著瞄他,沒注意聽人家說話。
“應(yīng)該是在靠近床頭這一側(cè)。”
“啊,有!”這聲“有”的下一響,就是她起身時腦袋敲到床板的巨響。
“芙蓉!”元卿連忙伸手撈人,一把將她拉坐至床榻邊。
“沒事沒事,我……我這腦袋是鐵打的!蓖此懒耍
怎么可能沒事?他剛才被床下那重重一頂,整個人都震了一下,芙蓉頭上八成起包了!靶量嗄懔恕!
“哎喲,拜托!”別講得這么誠懇愧疚,害她亂不好意思的。“哪!你要我撿的東西是這個吧!
“是,是它沒錯!痹湟幻脚鍜欤⒖叹o緊握在手中,切切的以拇指輕撫著,笑容欣悅。
“是誰給你的?”她的好奇心可來了,嘿嘿嘿的坐在元卿身邊,觀賞他難得一見的深情笑顏。
“朋友!彼⒖淌掌鸨砬,又是一副應(yīng)酬式的淺笑。
“哪個朋友?是哪家的姑娘啊?”
“無可奉告!
“唉,好歹我爬下床去替你撿起來,頭上還撞了老大一記爆栗,你多少也得回饋點(diǎn)情報嘛!”這口氣,簡直把自己和元卿當(dāng)哥兒們看。
“這是我心上人給的。”
這話震了芙蓉一下。不是因?yàn)樵湔f的話,而是因?yàn)樗谋砬椹ぉつ菑垱]有一絲一毫情緒的臉龐。
這彷佛是種痛苦,很深很深的苦,有口難言的苦。沉淀在許多情緒下的這份感受,似乎突然間被芙蓉挑了起來,毀了原本甜蜜且神秘的封印。
“對不起,我不問了!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原本就不想說,可是面對芙蓉的人情逼供,他又不能不說。其實(shí)元卿大可耍賴不甩她,可是他沒有。
他因坦誠而受到的兩難掙扎,令她不忍。
“謝謝……你怎么了?”一個沉重柔軟的身軀突然傾倒在他身上。
“抱歉!彼λ︻^,連忙起身離開床榻。“有點(diǎn)頭昏。我每次蹲下再站起來時,都會這樣頭昏眼花,眼冒金星。”
“貧血!
“我?”不會吧,這是那種瘦弱嬌娃才有的病癥!拔液軓(qiáng)壯耶!”
“與體質(zhì)強(qiáng)弱無關(guān),只要是女人,總難免會貧血。”
“是嗎?”他又不是神醫(yī),憑什么這么篤定?!
“去我側(cè)院廂房休息一下吧,我叫家中的漢醫(yī)給你扎針,讓氣血通暢些。”他邊說邊擊掌,門邊立即來了兩名童仆。
“元卿!”一陣斯文秀氣的呼喊,順著推開門口兩名童仆的身勢,一塊闖進(jìn)元卿華麗的臥房內(nèi)!澳闶钦l?”
“你又是誰?”芙蓉老實(shí)不客氣的回瞪這突然闖進(jìn)來的……的……的……美男子!
天啊,這人到底是男是女?身形看起來高俊有力,瘦而不弱、剛而不猛?墒悄菑埬槨参疵馓捌G麗”了吧!
“這位是左大人家的格格芙蓉,宣慈和亭蘭查案期間,來這里暫時充當(dāng)我的‘眼睛’,協(xié)助我分析局勢。”元卿開口打破僵局。
元卿雖然看不見,但房內(nèi)站著對峙的那兩人間迸發(fā)的囂張氣焰,幾乎在他房里引爆火花,肅殺萬分。
“芙蓉格格,這位是我的兄長元瑛!痹渖焓窒蜷T口童仆示意!皫к饺馗窀袢フ覀(cè)院廂房,請趙先生為她扎針!
芙蓉和兩名童仆前腳才剛跨出去,元瑛馬上一屁股坐上元卿的床沿,秀氣的怪叫,“你怎么會找這種男人婆來協(xié)助你,元卿?”
“噓!”元卿蹙眉制止。
沒用的啦!她在門外重哼一聲。她可是大人大量,才不跟元瑛那種空有一張臉皮、渾身娘兒們氣息的家伙一般見識!
不過她踱步而去的狂暴架式,倒挺驚天動地的。
“唉!”除了無奈,元卿還能怎么樣?
“真沒禮貌,竟在別人門口偷聽!痹恍嫉妮p哼。
“我拜托你,凳子就在床邊,你別名爬到床上跟我擒座位好嗎,三哥?”
“你怎么這么冷漠?”元瑛有種被人隔絕的疏離感,越來越往床內(nèi)坐。“咱們家一窩兄弟,只有你跟我最好,難不成你也開始嫌棄我了?”
“豈敢!痹涓纱嗤矁(nèi)靠,空出個位子讓元瑛爬上床來和他并肩坐躺著。
“這樣讓我想起小時候。”元瑛開心的擠上床榻,純真開朗得像個孩子。“不過以前都是我躺在床上生病,你爬到我床上陪我聊天。”
“你又感冒了,三哥?”
“喔,沒有。只是受了點(diǎn)風(fēng)寒,說話有點(diǎn)鼻音!边是元卿好,會真誠的關(guān)心他。而不會像其他兄弟那樣,對他虛弱的體質(zhì)及陰柔的性子百般嘲諷與不耐煩。
“我看不是有點(diǎn)吧,你的嗓音都變了。”元卿摸索著把手探向元瑛的額頭。
“沒關(guān)系啦,我從小病到大,這點(diǎn)風(fēng)寒對我來說根本不算……哈啾!”話還沒說完,一個通天大噴嚏就噴得元卿滿臉都是口水!鞍。瑢Σ黄、對不起!”
“三哥,別慌!我……我自己來……”元卿忙著閃躲元瑛滿腔歉意的熱切擦拭。無奈雙眼失明,越躲越讓他以衣袖抹得亂七八糟,難以呼吸。
“對不起,我老是這樣……”元瑛挫敗的垂下雙手,看著元卿狼狙的模樣──蒙眼的布條被他擦松了,凌亂的垮掛在元卿臉上。
“沒關(guān)系的。”元卿慢慢解下布條。
“我老是什么都做不好,我老是……笨手笨腳,比文比武,又都是兄弟中最差的……連體質(zhì)也是全家最差的……”
他又開始沒頭沒腦的自哀自憐起來。
“還好你還記得來看我,不然我還當(dāng)大家都已忘了我的存在。”元卿笑說,元瑛立刻兩眼發(fā)亮,十分振奮。
“對呀!我就奇怪你前天晚上怎么會不在,原來是去闖康親王那座鬼宅查案。可你知道嗎?我一整夜都在替你提心吊膽,總覺得心里很不安,好像會出什么事。結(jié)果……”他又開始沮喪!澳愎回(fù)傷回來了,眼睛居然……”
“嗯──”元卿很滿意的點(diǎn)頭。“有人關(guān)心的感覺的確很棒。”
“是嗎?”元瑛的語氣中充滿興奮,至少他發(fā)覺自己還滿有“貢獻(xiàn)”的,方才的感傷馬上拋諸腦后。
“其實(shí)若論細(xì)心,你是家中所有兄弟中最出色的──至少對我來說是如此!
“真的?”元瑛開心極了。
“可是別忘了在人前要裝一下。”
“喔,當(dāng)然!”元瑛馬上收斂欣喜快慰的神采,做出很男人味的冷靜自持貌!拔以谌饲岸己芾淇,只有在你面前才裝不起來!
“對不起,三哥。我是為你好,才希望你偽裝剛強(qiáng)──”
“別這樣嘛,元卿。我不但不覺得你對不起我,相反的,我還很感激你的建議呢!”他拍拍元卿的臉頰。
“三哥,太娘娘腔的人,在這個社會上只會被人當(dāng)笑話看!倍跃粗(jǐn)親王如此尊貴的家世,豈能容家中出了個嗲聲嗲氣的嬌媚兒子!
“我明白。從你數(shù)年前給我忠告,要我裝有男人味一點(diǎn),我就發(fā)覺阿瑪、額娘和其他人待我的態(tài)度果然不一樣!痹淖院乐袔в行┰S無奈。
敬謹(jǐn)親王一門,家世顯赫,加上王爺和福晉又是當(dāng)代文豪與絕世美女,使得每個兒女都才貌出眾、氣質(zhì)雍容。
偏偏排行老三的元瑛竟是個娘娘腔的家伙!
“長相再好有什么用?”元瑛自嘲的苦笑。“看我一眼,可以覺得賞心悅目。聽我一言,就會不屑于我的陰陽怪氣!
“誰會不屑你?”
“剛才那女的就在不屑我了。”元瑛的口氣十分委靡。
“芙蓉?”她不是這種性格。她是什么樣的底,元卿當(dāng)初一看就明白!八敹鄬δ愕男蚊哺械襟@異,不至于不屑!
“干嘛?我長三頭六臂啦,有什么好驚異的!”哼。
元卿是不好意思說“驚艷”,怕傷了元瑛微弱的男性尊嚴(yán)。
“真搞不懂你,找那種男人婆來和你搭檔查案!
“喂,我看不是芙蓉不屑你,而是你在不屑芙蓉吧!”
“本來就是!”元瑛側(cè)坐在元卿身旁,一副三姑六婆的架式!耙粋瘦瘦小小的女人家,說話沒點(diǎn)溫柔,舉止沒點(diǎn)含蓄?沼袕垬(biāo)致的臉皮,卻根本沒點(diǎn)女人氣息!”
“你以前見過她嗎,三哥?”
“沒呀,只有剛剛看她一眼!
“你這一眼看到的東西可真多!痹淙滩蛔“l(fā)噱。
“喂,你該不會喜歡她吧?”元瑛的口氣可酸了。
“我?”他呵呵兩聲。
“你連和你青梅竹馬的未婚妻亭蘭都不放在身邊,卻讓那個男人婆天天圍著你,你這是什么──哈啾!”
話還沒問完,一個超級大噴嚏又往元卿臉上打。
“三哥,還是讓漢醫(yī)替你診治一下吧,我看你病得不輕!痹錈o奈的舉袖擦臉,輕嘆一聲。
“也好,其實(shí)我一早起來就噴嚏連連,打得我腦袋發(fā)脹!痹槌龇脚裂谧】诒,鼻音甚重。
元卿再度擊掌傳喚童仆!罢堏w先生待會兒到三貝勒房里替他把把脈──”
“不用了,我自個兒過去給趙先生看就行了。”
“可是──”元卿正想起身阻止下了床的元瑛,卻被元瑛一把輕輕推回。
“你也知道,我向來不喜歡別人踏進(jìn)我房里!痹恍Γp柔的吩咐童仆!昂煤每凑账呢惱!
“三哥!”
“睡一會兒吧,元卿。”他帶笑的柔聲合掩在門外,連驚天動地的數(shù)個連續(xù)噴嚏也全緊緊以方帕掩蓋,生怕擾了他寶貝弟弟的安寧。
繡芙蓉2003年7月15日更新
“你怎么在這里?”
“你又怎么在這里?”
元瑛、芙蓉,兩大天王煞星再度碰頭,元卿的側(cè)院廂房內(nèi)頓時雷電交加,一股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駭人氣勢。
“貝勒、格格,請問兩位哪位身子不舒服?”一個清靈的嗓音,隨瘦小身軀自廂房外端著藥盤而立。
“你是趙先生?”元卿家的漢醫(yī)只有十三、四歲?
“沒常識的女人。”元瑛冷哼。
芙蓉狠狠的給他一個足以致命的殺人眼光,他只揚(yáng)起下巴,看也不看她一眼的用鼻孔表達(dá)不屑。
“我是趙先生的弟子。”看這情況,真想落跑!拔摇?guī)煾邓跒楦x把脈,待會兒才能過來。請問您倆召見師傅是──”
“我頭痛!”
“我頭昏!”
這兩人粗爆狂妄的氣焰,好像“醫(yī)不好就馬上要你命”的樣子,嚇得少年兩腳發(fā)軟,差點(diǎn)抖翻了藥盤。
“師傅他……趙先生他馬上就來。請兩位──”
“要扎針就快,本格格沒時間跟你瞎耗!”
“手腳快些,我討厭和這種沒格調(diào)的女人同在一間房里!”
“你又多有格調(diào)了?”簡直欠揍!
“至少比你的粗魯勁有品!”男人婆!
“要比粗魯嗎,啊?”芙蓉火大的拉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狂霸架式。這男的,說起話來教人想痛扁他一頓。
“我們來比端莊怎么樣?哼!”元瑛的笑臉充滿鄙視的意味!班蓿瑢Σ黄,說不定你連端莊二字是什么意思都不清楚!
“格格、貝勒請上座!小的立刻為您倆扎針就是了!
再不開口,恐怕那兩人真要動手!
等兩人火大的一屁股各坐一張椅后,少年反而慌了手腳。怎么辦?他只跟師傅學(xué)了幾年皮毛功夫而已,雖然常被師傅夸贊有天分,但尚未拿真人來下針過。
“兩位還……還是稍等一會兒吧,趙先生馬上──”
“啪”的一聲巨響,廳前小桌差點(diǎn)被左右兩方各擊出的重掌打成碎片。
“你是格格還是我是格格?”敢叫她一等再等?
“你以為本貝勒的時間很多是嗎?”
“小的……小的不敢!小的立即為您倆扎針!”可憐他眼淚都快和冷汗一起抖下來了,卻不得落跑。
一個頭疼,一個頭昏,這到底是什么病癥引起的?
少年正想開口詢問細(xì)節(jié),卻被芙蓉額上爆起的青筋及元瑛咯啦作響的拳頭嚇歪了。他把心一橫,一針便穩(wěn)穩(wěn)往芙蓉后頸上的天柱穴扎去。
一針見效!芙蓉立即全身松軟,表情舒坦。
少年興奮的在元瑛頸后也如法炮制。一下子兩個狂怒噴火的貴人,全都變成安靜沉穩(wěn)的睡人,趴伏在桌上。
“小四!你這是……”廂房外摔著藥箱奔來的老醫(yī)生一跨入門內(nèi),臉色霎時一片慘白。
“師傅!”少年開心的跳向老醫(yī)生。“我扎對針了!沒想到從沒在真人身上下針的我,看穴道的功夫還挺不賴的!
一聲巴掌巨響,隨著少年被打撞到茶幾跌倒的身勢,驚動了廂房外應(yīng)侍的仆役們。
“趙先生?”
“沒事沒事,我要關(guān)門診治。”老醫(yī)生連忙把門關(guān)上,不顧外頭仆役們的為難與好奇。
“師……師傅?”少年紅腫著淚流滿面的小臉,自地上爬著跪起。小臉上五爪鮮明,連嘴角都見血。
“你……你這孽徒!竟敢任意下針!”趙先生咬牙抖著手指痛斥。
“師傅……徒兒……徒兒是被格格、貝勒逼得沒辦法,才……才……”少年腫著半邊臉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你就不會拖延時間,等我過來嗎?”
“徒兒試過了……徒兒真的盡力了……可是他們的催逼煩躁,徒兒實(shí)在……實(shí)在……”
“罷了!”萬事休矣!只怪他光教徒兒一身好手藝,卻忘了教他如何應(yīng)付人事壓力。更何況格格、貝勒在上,他們在下,上位者一聲命令,下位者豈敢不從?
“起來吧。”趙先生一聲長嘆,走到軟趴趴伏在案上的芙蓉及元瑛背后一看,眉頭都皺成一堆小山!霸趺磿谶@里?”
“因?yàn)椤驗(yàn)椤鄙倌臧驯翘椴敛,恭敬的站在趙先生身邊!八麄儍晌欢挤割^疼,急著要我下針,我就扎在天柱穴上,看看是否──”
“天柱?天柱在這兒嗎?”趙先生的一臉白胡須都快氣炸成白針一根根。
“這……”少年驚恐的看著老醫(yī)生。
“你扎的是痖門!我千交代、萬交代的扎針禁忌,就是不可把針下在痖門!”若不是門外有人,他這聲怒吼鐵定會貫穿少年耳膜。
“怎……怎么辦?”少年兩腳發(fā)軟,差點(diǎn)怕得失禁而尿濕褲子。
“我的老天……你針下得這么深,根本沒得救了!”趙先生看著幾乎完全沒入頸內(nèi)的長針針尾,兩肩沒力的垂著。
“師傅!您一定可以救回他們的吧!您一定可以的吧!”否則他們師徒倆都沒命了。
“怎么救?痖門一但下錯了針,一輩子都會癱瘓成廢人。偏偏你針又下得那么深……簡直混帳!”還是忍不住破口大罵。
“趙先生,是不是有什么麻煩?”門外仆役已經(jīng)察覺不對勁。
“啊,沒事的,我這笨徒兒又打翻東西了!彼首鬏p松的高聲笑道。
“格格和貝勒的情況如何?需要我們服侍嗎?”
“不!先別進(jìn)來!我已經(jīng)穩(wěn)住他們的病情,現(xiàn)在正讓他倆放松入眠,你們待會兒再進(jìn)來照料!
老醫(yī)生一邊拔針、應(yīng)付門外的詢問,一邊以手指揮少年,令他將昏迷趴倒在桌上的兩人拖躺上床去。
“師博……”
“快把東西收拾好,臉也給我擦干凈!”老醫(yī)生咬牙切齒的低喝,接著閉眼緩緩運(yùn)氣,把自個兒驚慌失措的德行冷卻,換上輕松自若的和煦表情,兩眼彎彎的笑著弓起,一派慈祥溫和的模樣。
“跟在我身后,低著頭走!崩厢t(yī)生重重打了記少年瑟縮的腦袋!按蠓阶栽邳c(diǎn)!別做出個作賊心虛的樣兒!”
就這樣,一老一少安然無恙的出了廂房,只交代了句格格和貝勒各在左右兩床上分別靜養(yǎng),別多打攪,就翩然離去。
等到傍晚時分,芙蓉家的仆役都來接人回府時,所有人才發(fā)覺不對勁:芙蓉和元瑛竟已躺在廂房內(nèi)整整一天。從早上到傍晚,一動也不動,連中飯也沒用。
直到元卿接獲通報,連忙由仆役攙扶前往廂房,并派人傳喚趙先生時,才發(fā)覺他們師徒倆已不見蹤影。而廂房內(nèi)左右兩床靜靜躺著的人──
早已渾身冰冷,臉色發(f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