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小公主駕到!”
宮門侍衛的通報聲傳來,瑾寧宮里的宮女聽了,忙到花廳稟告。
“請兩位公主到花廳!辫F人笑笑地吩咐。
二公主花雨、小公主花艷相偕來到花廳。
“見過娘親。”花雨、花艷行禮如儀。
瑾貴人將愛女拉到身旁坐下,看著女兒問起,“你們兩人去探望過主后了嗎?”
二公主花雨點點頭。“我和皇妹才剛從主后那兒過來,我們一早就去向主后問安了,還和三皇妹、四皇妹一同陪主后早膳!
“既然陪主后用早膳,當然也要來陪娘親用午膳了!毙」骰ㄆG嬌笑地說。
瑾貴人心想,與其現在就悶悶不樂,何不開心地好好把握和女兒相處的時間。她展顏而笑,改變話題聊起輕松的事,氣氛也轉為溫馨。
因為有離別,所以她們更珍惜相處的時光,感情也更加親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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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頤宮里,花雨、花晴、花憐、花艷四位公主同時來問安。
“母后,父王要出巡南邊城,為什么?”聽到父王要出宮的事,三公主花晴好奇地問。
“聽說是南邊城出了些事要處理,而且南威國的段干皇上也會來到,主上要和他碰面,共同討論國事!敝骱笳f明。
這話引起花艷公主的注意,“段干世瑋也會來南邊城?他是來拜訪我們中儒國嗎?”
“詳細情形本宮也不明白,南邊城均分為二,分別屬于中儒國和南威國,主上和段干皇上會在哪國商議大事就不得而知了,所談的應該也是屬于兩國友好和平的條約吧!”主后猜測。
“那就是說,父王這次南巡一定會見到段干世瑋?”花艷公主再確認一次。
主后點點頭。“當然啊!”
“這就太好了!”花艷公主高興地拍手,脫口叫出。
“艷兒,什么太好了?”主后感到莫名其妙地看著花艷公主。
花艷公主晶亮的眼兒轉了轉,忙搖頭,含混帶過,“父王若能和段干世瑋簽成和平約定,不就是太好了嗎?”
“這的確是件好事,艷兒,你和南威國皇上有婚約,兩國能友好共處,對你而言絕對是有助益的!”花艷和花雨、花憐雖不是主后親生,但是她們對主后很孝順,所以主后也都將她們當是自己的女兒來疼,自然希望她們嫁人后能有幸福生活。
花艷公主點頭笑得愉悅,其實她心中另有想法,說出來肯定會讓所有人嚇一大跳,不過她才不會傻得說出口找挨罵,她要的是實際行動。
花雨公主若有所思地多看了花艷公主一眼,心中隱隱感覺到有問題。
花艷公主仍然和大家談笑風生,只是思緒偶爾會飄到別的地方,但在旁人看出來前又拉回。
花艷公主這些細微的小動作都被花雨公主瞧進眼里,花雨公主更是肯定這個小皇妹一定有事。
眾人向主后告辭,離開鳳頤宮后,花雨公主直接隨著花艷公主回到艷宮。
“皇姐,你今天怎么會想來我這兒坐坐,是不是有心事想告訴艷兒啊!”花艷公主對皇姐擠擠眉笑說。
花雨公主正色道:“小搗蛋,別鬧了,是你有心事要告訴我才對,你是不是想瞞著大家做什么事呢?”
哇!二皇姐真不愧是她的親姐姐,竟然看得出來;ㄆG公主有些驚訝,旋即裝傻否認,“沒有啊,皇姐你怎會這樣問呢?”
花雨公主點明說:“艷兒,別騙我了,你聽主后說起父王要和南威國的皇上會面時,兩個眼睛睜得又大又亮,還脫口叫出‘太好了’,一臉雀躍的樣子,你一定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快說出來,你又想做什么?”
“皇姐,真的沒有,我人在宮里還能做什么事呢?”花艷公主辯解道。
“你在宮里是不能搞怪,除非……艷兒,難道你想隨父王到南邊城嗎?是不是這樣?”花雨公主問道。
嚇死人了,皇姐竟然猜到了!花艷一臉愕然。
花雨公主一看她的反應就明白自己說中了,急忙斥責,:艷兒,你就算再想見自己未來的丈夫,也不能這樣大剌剌地出面啊,會被人笑話的,你太亂來了!”
“誰想見段干世瑋啊,我小時候就看過他了,何必花心思再去看他呢,我想找段干世瑋是有別的目的,才不是像皇姐你想的那樣呢!”花艷公主立刻反駁。
“那是什么目的,你說清楚來!”花雨公主追問道。
“一定要說出來嗎?反正是好事就對了,說出來或許就不靈了,不說可不可以?”花艷公主說道。
“不可以!我要知道為什么?否則我這關你都過不了,父王那邊也絕對行不通的!被ㄓ旯鲌猿忠私。
花艷公主眼看不過去了,只得吩咐伺候的宮女都退下,她才據實以告。
“什么?你想逼段干世瑋退婚?”花雨公主聽了妹妹的理由,失聲大叫。
“皇姐,你小聲點,若被宮女聽到跑去向娘親嚼舌根就慘了。”花艷公主忙阻止皇姐的大聲。
“艷兒,你在胡思亂想什么?和親是中儒國公主的義務,你怎可用逼段干世瑋退婚的手法推卸責任呢?你可明白退婚對女子的名聲打擊有多大嗎?你讓父王、娘親的面子要往哪擱呢?難道你愿意讓天下人來恥笑你嗎?”花雨公主生氣地數落道。
“皇姐,你想的太嚴重了,就算對我的聲譽有損,那也只有一段時間而已,過不了多久世人就會忘了這件事,而且這也不全是為了我自己,你也看到主后有多思念大皇姐,連我們還沒嫁人,娘親就這樣擔憂了,我是不想讓娘親傷心嘛,只要父王能和段干世瑋簽下友好和約,我和不和親就沒什么差別了,但最好是不嫁,這樣我便能留在宮里孝順父王、娘親,也可以和四皇妹作伴啊,好處多多!”花艷公主說出她的理由。
“艷兒,是你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和親豈能兒戲,倘若父王和段干世瑋談不攏和平條約呢?你一樣得嫁去南威國啊!”花雨公主為妹妹的天真直搖頭。
“真沒辦法了,我當然會同意嫁人,但總要讓我努力爭取過嘛,我不會輕言放棄的!”花艷公主堅持地道。
“艷兒,萬一你嘗試過了,段干世瑋仍不同意退婚,你卻冒犯了他,那你嫁過去后日子怎么過,這樣嚴重的后果你有考慮到嗎?”花雨公主提醒道。
“皇姐,我早在小時候就得罪過段干世瑋了,現在才想嫁去后的情形未免太晚,搞不好他早就摩拳擦掌等著要修理我呢,他絕不可能會善待我的,既然情勢如此,我何不趁沒嫁他時多整整他,免得嫁人后只能挨打,不能還手,那我多吃虧啊,自然要先占些便宜!”她無法考慮到以后的事,眼前遇上的先解決,來日的問題等來日碰到了再想辦法。
“哪有人做事這樣顧前不顧后的,鐵定會出事,不行!我不能讓你亂來,若娘親明白了,也一樣會贊成我的作法,阻止你胡鬧!”花雨公主是堅決地反對。
“皇姐,你和我是最親的,應該最明白我的想法,怎可以說我胡鬧,我是再認真不過,難道你希望我將來的日子過得苦不堪言,一輩子委屈含怨嗎?不管如何,我一定要親自試試,我
會請求父王讓我隨行同去南邊城,再視情況行事,皇姐,你可以放心,我已經長大了,明白輕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的!”花艷公主鐵了心要照自己意思做。
“艷兒……”花雨公主還想再勸勸這個莽撞、教人不放心的么妹,卻被她截斷了話。
“皇姐,我心意已決,你再說什么我也不會改變,就算你告訴了娘親,我的意思也是一樣;式悖悴粫嫒绦目次也磺椴辉副槐浦匣ㄞI吧,那我不單會不幸福,心中也會有怨恨,日子一定過得很痛苦!唯有我心甘情愿嫁人,才會心甘情愿去適應婚后的日子,找出合適的生活方式,如此我才會有快樂,這都要我心甘情愿才行,不能免強,皇姐,你應該了解的,你就別再反對了,還要祝我成功才是啊!皇姐,你心地最好了,會幫我的,對不對?對不對呢……”花艷公主拉著皇姐的手臂撒嬌。
花雨公主皺緊了眉頭。她心想,幫或不幫各有缺點,艷兒又是個倔脾氣,她決定的事很難改變,可是自己還有別的選擇嗎?
“你一定要去見段干世瑋,沒有其他法子可以代替了?”
花艷用力點頭。
花雨公主只好退讓,“好吧,我就不阻止你了,但我也不可能幫你,你必須自己去求父王答應帶你一起出宮,父王若不同意,你就要乖乖留在宮里,不能再強求了!”
花艷公主高興地揚起甜美的笑靨!翱梢裕竿跄沁呂易杂修k法,皇姐,謝謝你,艷兒就知道還是皇姐最疼我了,你是天下最好的姐姐,艷兒感激不盡!”
“你別嘴甜、光說好話,父王會不會答應還不知道呢,別開心得這么早!”花雨公主好笑又好氣地道。
“一定沒問題,艷兒做事,皇姐可以放心的!”花艷笑得很有自信。對父王的說辭,她早就想好了,絕對會成功的。
十年沒見段干世瑋,不知道如今的他和小時候差別大不大?可別仍是矮小又沒用,一個拳頭也承受不起,她倒是真想見當了皇上的他有什么樣的改變;ㄆG在心中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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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時候不早,該安歇了。”南威國的靖龍宮里,御前侍衛江杭嶼見皇上立在露臺上出神,走上前恭敬出聲。
段干世瑋回過神來,揮手道:“你選退下吧,朕待會再去休息!”
“皇上,屬下近來見您常沉思,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江杭嶼關心問道。
段干世瑋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淡聲應道:“朕沒什么事,下去吧!”
“遵命,屬下告退!”江杭嶼行禮退下。
其實段干世瑋心中是在盤算著一些事情,不過此事除了他自己之外,沒人可以為他分憂,唯有他自己才能解決,因為那個女人將來可是他的皇后。
這個皇后是他屬意要的,他親自向她的父王表明他的心意,而決定這件大事的那年,他不過才十歲,十歲還算是個半大的孩子,男女間的情愛他不懂,要她做他的皇后,是因為她的身份尊貴,無法做妃子,而他要她,就只能用皇后的身份套牽她,這不關感情,因為他要報仇!
別人是懷胎十月才生產,而母后懷他時,不足八個月就早產了,雖然御醫花了許多心力救回他的命,但仍對他的健康產生很大的影響,所以他自小就體弱多病,生長也較普通的孩子遲緩,幸而他只是身子較弱,沒影響到他的腦子。
因為身體不好,所以父皇、母后對他更是寵愛、呵護有加,怕他受寒、怕他跌倒,他是被宮內的侍衛、宮女保護著長大,這也造成他手無縛雞之力,少了身為男孩子該有的氣慨、力量,嬌貴得猶勝他的姐妹們。
在十歲之前,他視這樣的情形為正常,從不覺得不妥,他知道自己將來要成為南威國的皇上,做皇上用的是腦袋解決社稷問題,并處理國事,文人可以主政,那就不需要將自己變成武夫,這樣的觀念直至遇上了那個女人才有變,是她改變了他,只是用“改變”兩字似乎太輕淺了,不如說是被逼到絕境,不得不強化自己來反擊。
那個女人有個美麗的名字——花艷!也有張絕艷臉蛋,更是中儒國的小公主,最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她有著教人恨得咬牙切齒的驕縱脾氣。
遇上她,是他一生的不幸,她更造成了他許多難以磨滅的第一次經驗——他第一個耳光是花艷給的;身上的第一塊瘀青是她打的;第一回被人圍毆,也是花艷下的命令。他第一次吃癟受罪都是拜花艷所賜,她徹底摧毀了他從小到大的信念,教他明白就算貴為皇子,也會有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因為并不是每次危急都能有人來幫忙,也會有侍衛、宮女保護不到的地方,唯有靠自己才不會遭人欺侮。
這是花艷讓他明白的唯一道理,也是迫使他轉變人生觀的重要動力,如今他能身強力壯、擁有一身過人武藝,花艷可以說是第一功臣,但她也是他心頭上抹不去的陰影,要吐出累積在胸口的怨氣更是他多年來最想做的事。
人說時光飛逝,他卻覺得日子過得太慢了,他在等待,等待合適的時機娶花艷進宮,那么房門一關,他和她的舊帳就可以慢慢算了。
南邊城的子民為了國蜀之事和中儒國有沖突,為求徹底解決,這次他才會邀約中儒國主上到南邊城商討大事,他心中有絲期望,但愿花艷也能隨著前來,他真想見她,看她變成什么模樣了?還是和以前一樣驕縱嗎?
隨著越來越近和中儒國主上會面的時間,他想見花艷的欲念也越強烈,那女人騷得他心癢癢的,他迫不及待想看她見到自己的改變會不會睜大了眼?會不會滿臉的驚愕?他更想回敬她當年對自己的欺侮。
現在彼此的優劣地位互換,蛻變后的他是頭猛獅,而她則是他的獵物,他一定要讓她明白被捉弄、戲耍的感覺,如此難忘的滋味,他絕對要她親自嘗嘗!
他會見到花艷嗎”段干世瑋于心自問,馬上又覺得好笑地揚起嘴角,沒想到自己會這般思念她,但那當然是想要整治那個女人,這才是他最希望做到的事。
雖然覺得南邊城議事不太可能見到花艷,但是段干世瑋仍是抱著希望。
懷著這個心愿,他轉身回寢宮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