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過于華麗的大屋,反倒充斥著俗氣之感。
率領(lǐng)著「玄冥帚國」內(nèi)部十多名精悍的手下,巫艷兒一踏入「天鬼幫」,瞧見屋內(nèi)庸俗至極的裝潢,眉頭微微皺起。
眾人在大廳內(nèi)等待了半晌,終于見到丁巧蕓的身影出現(xiàn)。
「怎么?帶那么多手下來,是想拆了『天鬼幫』?」一見著巫艷兒,丁巧蕓臉色刷上不悅,嘲諷道。
「我是來請你放過一個人!刮灼G兒以眼神示意,要一旁滿臉焦急的常少奇稍安勿躁。
「放人?」丁巧蕓坐在沙發(fā)上,審視著修剪整齊的指甲,微微哼了聲。
「想請你放了梁又非!刮灼G兒在她面前的沙發(fā)上坐下,十多名手下站在她身后,一字排開。
「你憑什么要求我放過一個想殺我的兇手?」丁巧蕓陰冷的目光兇狠地射向巫艷兒。
巫艷兒震了一下,稍微挪動了下身軀,掩飾方纔慌亂的痕跡!改阋裁礂l件,纔肯放過她?」
「那么著急那女人的性命,難道,是你派她來取我性命的?」
「你想太多了!刮灼G兒翻翻白眼。
昨晚她纔知悉有丁巧蕓的存在,她怎么可能是派兇手暗殺她的主謀?!
「如果主謀不是你,那我十分訝異『玄冥帝國」的人,會如此喜好干涉別人的家務(wù)事。」
「該死!你到底放不放人?」懮心粱又非安危的常少奇,失控地吼了出來。
「不放!苟∏墒|冷笑!浮盒さ蹏蝗粝胍曳湃,就讓尹之拓親自過來跟我談!
巫艷兒一聽,瞪著她!肝疑砩蠐碛汹ね醯挠∮洠易阋源硭救!
她就知道丁巧蕓這女人仍在打尹之拓的主意。
倏地,妒火狂燃的丁巧蕓,目光變得更加狠戾!敢赜心敲炊嗯瞬贿x,偏偏選上你這空有美貌、毫無大腦的女人,真是沒眼光!」
居然敢對她人身攻擊?!
太過分了!
巫艷兒生平最痛恨人家譏笑她是空有外表的花瓶,如今,丁巧蕓又狠狠踩上她的禁忌,她心中的怒火漸燃,先前的懦弱已不復(fù)見。
「夠了!一句話,你放不放人?」巫艷兒一站起身,常少奇與多名手下立即往前邁了幾步。
現(xiàn)場的氣氛瞬時凝重了起來。
「昨晚我就把那女人殺了。」丁巧蕓不想再跟她周旋,站起身,就想離開。
「該死!」常少奇眸中染上悲痛色彩,激動得欲沖上前。
「冷靜點!刮灼G兒拉住他的身子。「是不是真殺了梁又非,得等我的手下搜過整間『天鬼幫」纔知道!
「你敢?!」丁巧蕓止住步伐,進(jìn)出吼聲。
巫艷兒從身旁一名手下的手中搶過手槍,瞄準(zhǔn)丁巧蕓!改蔷驮囋嚳次腋也桓覇h!」
這時,「天鬼幫」的數(shù)名手下聽見主人的怒吼聲,紛紛沖人大廳,「玄冥帝國」的人馬也立即持起槍,與他們對峙。
「進(jìn)去搜!」巫艷兒吩咐著幾名手下。
「站住!這是『天鬼幫』的地盤,豈容你們?nèi)绱巳鲆?!」丁巧蕓怒喝。
「誰敢阻止我,就是與冥王作對!刮灼G兒冶硬地說道。
「天鬼幫」在場的幾名手下,聽見巫艷兒的話,緩緩?fù)O聞幼,顯然十分顧忌尹之拓的強大勢力。
見狀巫艷兒滿意地一笑,她催促著手下!竸幼骺煲稽c!
丁巧蕓氣得全身發(fā)抖,卻拿蠻橫的巫艷兒沒轍。
數(shù)十分鐘過后,「玄冥帝國」的手下在屋子的后院,找到了被折磨得一身是傷的梁又非。
當(dāng)梁又非一出現(xiàn)在大廳,常少奇迅即沖上前,緊緊擁著她。
巫艷兒挑起眉,暗自慶幸著——幸好沒聽信丁巧蕓的鬼話,要不就錯失了救人的機會。
「人我?guī)ё吡耍泻尾粷M,歡迎上『玄冥帝國』找我!
「該死的!」丁巧蕓咬牙咒罵,壓抑不住心中的滔天怒火,也下再忌諱巫艷兒手上的槍枝,沖上前就想賞巫艷兒一巴掌。
巫艷兒飛快扣下扳機,子彈從她身旁劃過,射上后方擺置于檀木柜上、一座鬼王造型的琉璃雕像。
價值不菲的上等琉璃,應(yīng)聲碎裂。
頓時,大廳中靜得仿佛連一根針掉落地面的聲音也聽得見。
常少奇瞧見巫艷兒射破那座鬼王琉璃,驚得松開懷中的梁又非,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見丁巧蕓沉默不語、臉色蒼白,巫艷兒滿意地微笑!覆桓阃媪,我要走了!
離開那么久,尹之拓也應(yīng)該睡醒了吧!她得快點趕回去,省得被尹之拓發(fā)現(xiàn)她帶著一群手下,殺到別人的地盤上撒野。
巫艷兒根本沒發(fā)覺自己的手下皆被她方纔的舉動所驚嚇,領(lǐng)著他們就想往門口邁去。
忽地,巫艷兒頓住步履,回過頭望向丁巧蕓!笇α!我不是花瓶,再叫我一次花瓶,別想我會放過你。」話一落下,她邁步離開「天鬼幫」。
眾人一踏出屋外,巫艷兒拍拍常少奇的肩頭,燦燦一笑!赶氩坏窖b兇狠,是如此威風(fēng)的事,哈哈哈!」看樣子,她十分得意自己那一槍嚇壞了丁巧蕓。
「是挺威風(fēng)的。」常少奇蹙眉,喃喃地說道,心中竄過不祥的預(yù)感。
待「玄冥帝國」的人馬帶著梁又非,離開了「天鬼幫」的范圍后,站在二樓陽臺觀望的丁烈,臉上掛滿陰狠的笑。
計劃,開始了。
數(shù)輛豪華的高級房車在「玄冥帝國」的主屋前停下,下車后,巫艷兒不忘囑咐那些手下,記得守口如瓶,千萬不能讓尹之拓知道她囂張搶人的行徑。
巫艷兒踏入屋內(nèi)時,美麗的唇線隱約流露出得意的笑痕。
原先她還以為丁巧蕓有多兇惡,未料她纔開一槍,丁巧蕓就嚇到不敢妄動。
哈哈!她早該料到瘦瘦弱弱的丁巧蕓,哪有啥本事呢?頂多和她一樣喜歡裝兇狠罷了!
「咦,你睡醒了?」見著尹之拓捧著書坐在義大利牛皮沙發(fā)上,巫艷兒立即走了過去。
「醒很久了。你去哪了?」尹之拓疑惑地瞅著那雙含笑的明眸。
「散步!刮灼G兒胡亂找個借口,心虛地移開視線。
尹之拓再望了她幾下,卻捉不清怪異的感覺,只好重新埋回書中世界。
這時,常少奇擁著虛弱的梁又非進(jìn)入內(nèi)廳。尹之拓聽聞腳步聲,抬起頭,瞬間,一雙黑眸變得十分銳利。
「她怎么會在這?」他沉聲問道。
「路上巧遇,就帶回來了!刮灼G兒對常少奇眨眨眼,示意他趕緊帶梁又非進(jìn)去擦藥,這里交給她就行了。
「巧遇?」尹之拓瞇起眼,望著巫艷兒,哼了聲。
「是啊!」巫艷兒眼珠子飛快一轉(zhuǎn),轉(zhuǎn)移話題!改闫ü珊命c了沒?我記得昨晚你的屁股摔傷,有一點點瘀血呢,還痛不痛?」
幾名站在內(nèi)廳手下聽見巫艷兒的話,好奇地望向主子粘在沙發(fā)上的臀部。原來向來尊貴的主子,屁股也會摔傷啊!
眉頭攏了起來,尹之拓輕咳了下,低聲道:「現(xiàn)在別說這個!
「什么別說?昨晚我緊張死了,你一直喊屁股疼,拚命叫我?guī)湍惆茨,一整夜都不肯讓我睡,我很?dān)心你耶!」這次,巫艷兒避開尹之拓的注意視線,拚命向常少奇搖頭,叫他們快點躲進(jìn)去。
「現(xiàn)在還疼不疼?我再幫你看看好了!」巫艷兒伸出纖手,摸上他的褲頭,打算當(dāng)眾替他脫下褲子。
霎時,幾名手下被巫艷兒的舉動嚇得瞪大眼。
「艷兒,別鬧了!」尹之拓拍開她的手,眼角余光瞄見那兩個偷偷走上樓梯的身影。書本用力合上,略帶慍怒地命令:「站住!
聽見主子的話,常少奇一僵,牽著梁又非走回他面前。
「拓……」
「閉嘴!」尹之拓喝止又想開口的巫艷兒。
死了!
察覺他真的動怒了,巫艷兒噤了聲,乖乖地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也不敢動。
尹之拓深黑的眸瞳與梁又非那雙冷然的眼眸對視,心底則暗自佩服她毫無畏懼的勇氣。
「『天鬼幫』的階下囚怎么會在這?」他不信以丁巧蕓的個性,會如此輕易放過欲殺害自己的兇手。
室內(nèi),很靜很靜,沒人有回答尹之拓的勇氣。
「回答我!」他添加了聲量。
「是我把她帶回來的。」
身畔飄出嬌柔的嗓音,尹之拓望向巫艷兒。「你?我不相信丁巧蕓愿意讓你把她帶回來!
「不會啊!一聽到我要人,她就立刻放人了!刮灼G兒眨眨眼,說謊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
知悉她在撒謊,尹之拓眸中燃起怒火。
「不關(guān)少夫人的事,是我求少夫人幫忙的!钩I倨嫖站o了梁又非的手,向尹之拓坦承!冈缭谌昵,我就與又非相戀,后來因為某些原因,又非決心離開我。直到昨晚,在訂婚宴上看到又非被『天鬼幫』帶走,我纔知道這三年來,我從不曾忘記她,愛她一如往昔。我不能任她因『天鬼幫』的幫規(guī)而被處死!
靜默的梁又非聽見常少奇的話,眸中閃過復(fù)雜的情緒。
「所以你纔找艷兒幫忙,你們幾個一起殺到人家的地盤,當(dāng)眾搶人?」尹之拓開口。
「是!」
尹之拓望向梁又非,陡然捕捉到她回視他的目光竄過一絲異光。他劍眉攏起,不停地思索著,那道冷斂的異光意味著什么。
「丁巧蕓堅持不放人,我們沒辦法,只好動手搶人呀!總不能任由她殺了又非吧,這樣子,娃娃臉會痛苦一輩子的耶~~」巫艷兒偎在他肩頭,柔柔地撒嬌。
「好啦,你別生氣了,頂多晚上幫你的屁股多按摩幾下!
尹之拓輕彈她粉額!脯F(xiàn)在你和少奇倒是站在同一陣線了。」
「當(dāng)然。他喊我少夫人,我當(dāng)然要罩著他啊!」巫艷兒嬌笑,慶幸警報解除了。
適時,一名手下走進(jìn)內(nèi)廳,稟告著「天鬼幫」的幫主求見。
「帶他進(jìn)來!挂胤愿馈
巫艷兒蹙眉。
要死了,好不容易纔安撫完尹之拓的怒氣,「天鬼幫」的人又來干么?
一會兒過后,丁烈?guī)е∏墒|與幾名手下進(jìn)入內(nèi)廳。
常少奇知曉丁烈找上門來的主因,是因為巫艷兒射破了那座鬼王琉璃,他心中暗叫一聲糟,牽著梁又非退至一旁。
「阿拓,如果你們『玄冥帝國』想要人,一句話,我一定放了她。你的妻子又何必開槍射破我們『天鬼幫』的鎮(zhèn)幫之寶?」丁烈一見著尹之拓,隨即爆出不滿。
聞言,尹之拓臉色一沉,凝重地瞪著巫艷兒。他沒料到,除了搶人以外,她居然還把人家的鎮(zhèn)幫之寶給毀了。
「我不是故意的。」巫艷兒垂下頭,用只有尹之拓聽得見的聲音說道。
她只是想暍止丁巧蕓的動作,沒想到會不慎打破那座琉璃雕像。
「阿拓,你也知道,鎮(zhèn)幫之寶對一個幫派來說,具有多重大的意義。你的妻子竟一句話也不說,直接把我們幫派的寶物給毀了,往后,你要我們『天鬼幫』在道上如何立足?」
「依照我們『天鬼幫』的幫規(guī),毀壞鎮(zhèn)幫之寶,理當(dāng)殺無赦!苟∏墒|開口,憤恨的目光瞪向巫艷兒。
巫艷兒身子一顫,尹之拓發(fā)覺了,握著她的手。「想要她的命?不可能!」
「阿拓,那你說說這事怎么解決?難道,要我們『天鬼幫』被其他幫派嘲笑,連個鎮(zhèn)幫之寶都護(hù)不住?」丁烈說。
沈吟半晌,尹之拓開口:「這樣吧,我妻子犯的過錯,由我承擔(dān)。我愿意擺上幾桌,當(dāng)著所有幫派的面前,向你『天鬼幫』致歉!
「少主……」一旁的常少奇聽了,驚訝出聲。
尹之拓貴為黑幫之首,要他向一個小幫派當(dāng)眾致歉,那有多難堪啊!
「不行——」巫艷兒抬頭,望著他!稿e是我犯的,我不要你替我承擔(dān)這種屈辱!
「閉嘴!」尹之拓沈聲朝巫艷兒暍道。
「由你冥王承擔(dān)錯誤,那不就便宜了這女人!苟∏墒|再度開口,所吐出的每一句皆針對巫艷兒,存心不讓她好過。
「讓尊貴的冥王當(dāng)著所有幫派面前,向我們『天鬼幫」設(shè)宴致歉,那我可承擔(dān)不起!苟×易爝吂雌鸩粦押靡獾男Α
「那你打算如何?」尹之拓冶眸射向他。「如果想要艷兒的命,那是不可能!」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天鬼幫」堅持取巫艷兒的性命,「玄冥帝國」將不在乎會遭受各幫派的指責(zé),定會為了保全巫艷兒的性命而毀了「天鬼幫」。
「這可麻煩了……」丁烈捋著胡子,沉吟。
「東西是她當(dāng)著我的面打破的,就讓我跟她打一場。如果我輸了,就算是我技不如人,毀壞鬼王琉璃一事,我們『天鬼幫』也沒資格計較。如果她輸了……」丁巧蕓嘴邊勾起冷笑。
如果身為冥王之妻的巫艷兒打輸了,冥王將被各幫派嘲笑,竟然娶了這樣一名不中用的女人當(dāng)妻子。
尹之拓欽眉,欲開口,卻被巫艷兒搶先了。
「打就打!」巫艷兒站了起來,沖口而出。
「艷兒!」尹之拓慍怒地喚道。
她知不知道自己答應(yīng)了什么?!
「好,時間就訂為一個月后,地點屆時我會派人通知!苟∏墒|立刻說道。
「既然冥王的妻子都答應(yīng)了,那就讓小女跟她打一場!苟×艺f道。「這樣也不必委屈冥王紆尊降貴,向我們設(shè)宴道歉,讓冥王將來在道上難以抬起頭來。」
「我不許!」尹之拓厲吼,一臉鐵青。
「我說打就打!」巫艷兒揚起下巴,回瞪著他。
她不要尹之拓為了她,去跟「天鬼幫」致歉,而被其他幫派嘲笑。
「事情就這么定了,我們先離開!苟×覔]手,帶著「天鬼幫」的人馬離開。
「巫艷兒!」尹之拓站起,首次被巫艷兒的任性逼瘋了!改阒恢来饝(yīng)與丁巧蕓對打,你很可能會沒命?」
他真想剖開她的腦袋,看看里頭裝了什么。為何她就是不能明白他寧愿替她忍下屈辱,也不愿見她有任何危險。
「你看不起我?」她瞇起眼。
都還沒開始打,他就認(rèn)定她輸定了?
「對!」胡亂扒過頭發(fā),尹之拓也顧不得直言會傷了她的自尊!钙綍r你見到丁巧蕓,嚇都嚇得要死,你怎么跟她對打?」
「今天我發(fā)現(xiàn)原來她也只會虛張聲勢罷了,我纔開了一槍她就嚇得要死。況且,她長得如此瘦弱,我纔不信她有多會打!刮灼G兒一徑認(rèn)為丁巧蕓在鬼王琉璃射破時的靜默,是因為被她那一槍嚇呆了。
「你別小看丁巧蕓了,她自幼生長在武術(shù)之家,她怎么可能不會打?」
「誰說生長在武術(shù)之家一定會打架?總會有例外的!刮灼G兒睨了他一眼,冷哼。「比賽都還沒開始,你不要觸我霉頭,我一定會打贏她的!」
「該死的,巫艷兒……」瞧她扭身就走,尹之拓氣得狂吼。下一瞬,與她反方向離開。
直到他們兩人不歡而散,一直佇立一旁觀看的常少奇與梁又非纔有所動作。
「走吧!我先替你臉上的傷上藥。」嘆了口氣,常少奇擁著梁又非往樓上邁去。
常少奇細(xì)心地替梁又非臉上、手臂上多處的傷口,上藥、包扎。
梁又非沉斂的鳳眸凝視著常少奇溫柔的神色,心中漾過波波情潮。
「幸好一向潑蠻、愛折磨人的丁巧蕓,沒有一抓到你就立即把你殺了,受了她幾鞭,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他收拾著藥箱,柔聲說道。
「為什么要救我?」
當(dāng)年分手,她只隨口說了一句兩人不適合,便離開他,絲毫不理會他的傷痛。理當(dāng)來說常少奇應(yīng)該恨定她了。沒想到,他見到她有危難,仍愿意救她。
「因為愛你!顾恍。
聽見他的回答,梁又非低垂下眸,掩飾一抹精光。
「為什么要槍殺丁巧蕓?」常少奇撫上她那張略嫌蒼白的容顏。
「因為,那是計劃的開始!怪币曋I倨娴碾p眸,梁又非一語雙關(guān)地吐出。
「什么計劃?丁巧蕓哪里得罪你了,讓你不顧自己安危,執(zhí)意當(dāng)眾槍殺她?」他輕撫她臉上的傷處,心疼她的莽撞為自己帶來這場災(zāi)難。
梁又非唇畔噙著似有若無的笑,眸光落在不知名的遠(yuǎn)方。
常少奇嘆了口氣,輕輕將她擁入懷中。
三年前,他不慎受了傷,幸而有她搭救。自此,情愫逐漸在兩人心底滋生。但,對他而言,她總像一團(tuán)謎,一團(tuán)解不開的謎。
因為他愛她,所以她不愿回答的事情,他向來不會逼迫她,連三年前她的不多作解釋就分手,他也不逼她,沈默地任由她離開自己的身邊。
三年后,兩人再度相見,她,仍是將自己鎖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愿讓他走入她的心房。
偎在他懷中,梁又非思索半晌,緩緩地開口:「冥王很愛他的妻子?」
「是。所以不論是誰想傷害少夫人,少主一定會殺了那個人,以保全她的性命!
「是嗎……」她輕聲飄出,思緒態(tài)意流轉(zhuǎn)。
「這次能救你回來,還得感謝少夫人。若非她的相助,我恐怕再也無法見到你了!顾侵,低喃著:「又非,留下來,別再離開了!
梁又非微勾嘴角!肝艺娴牡煤煤酶兄x她將我救回『玄冥帝國』!
「這么說,你愿意留在『玄冥帝國』了?」常少奇一臉興奮。
她仍是淡笑不語。
猝然,房門被人用力撞開,怒焰高漲的巫艷兒沖了進(jìn)來。
常少奇放開梁又非,站了起來。「少夫人?」
他十分感謝巫艷兒為了他,挺身救回梁又非,先前對她的排斥感也逐漸褪去了。可是,她那沒氣質(zhì)的舉止,仍是讓他感到頭疼啊!
「娃娃臉,一個月后,我能不能打贏丁巧蕓,就全靠你了!」巫艷兒猛力往他肩頭一拍。
「我?」常少奇瞪大眼。
「沒錯!從今天起,你得負(fù)責(zé)派一些手下教我武術(shù)!姑理W爍著堅定神采。「哼哼,我不會讓那該死的尹之拓看扁我的,我一定會贏!」
聽著巫艷兒堅定的語氣,常少奇擔(dān)懮了起來。
她,真的打得贏嗎?
三名被派遣過來教導(dǎo)巫艷兒武術(shù)的精銳手下,評估過巫艷兒的身手后,決定讓跑沒幾步便氣喘吁吁的她,先鍛鏈好體力,再進(jìn)行其余的訓(xùn)練。
接下來五天,巫艷兒不斷在「玄冥帚國」附近的產(chǎn)業(yè)道路上跑步。跑完了,又回到大屋內(nèi)練習(xí)仰臥起坐、伏地挺身。
向來嬌弱的她,每天累到來不及吃晚飯,便直接回房倒頭就睡。
與她已冷戰(zhàn)五天的尹之拓,將她疲累的模樣瞧在眼底,滿是心疼。但,又想起她自作主張答應(yīng)丁巧蕓的挑戰(zhàn),他就氣得不想和她說話。只能每天躲在暗處,心疼地看著手下對她做嚴(yán)格的訓(xùn)練。
今晚,結(jié)束了一天的訓(xùn)練,巫艷兒勉強橕著酸累的身子沖完澡,纔倒上床鋪,呼呼大睡。
坐在飯桌前的尹之拓,看著巫艷兒慣坐的位置上,仍是空無一人,頓時沒有胃口,沉著一張臉走回書房。
坐在書桌前不斷翻著書,但,一個字也沒瞧進(jìn)眼里。遲疑了半晌,他終于起身邁向主臥室。
房內(nèi),流泄著一地的暈黃夜燈。
尹之拓放輕步伐,移近那張豪華大床,探指輕觸巫艷兒那張寫滿倦累的粉臉。
寧謐的室內(nèi),響著她輕細(xì)的鼾聲。
尹之拓眸中閃過不舍,掀起被單坐上床畔。頓時發(fā)現(xiàn),巫艷兒沖澡完連套件衣服的力氣都沒,直接光裸著身子上床。甚至,連那一頭鬈長的秀發(fā),都還是濕的。
嘆了口氣,他走至一旁拿過毛巾,替她擦拭著一頭濕發(fā)!肝业降自撃媚阍趺崔k?」他無奈地在她耳畔低喃。
擦拭完她的秀發(fā),尹之拓掀開被單,審視著嬌軀。當(dāng)他手觸上她那雙僵硬的雙腿時,更加心疼了。
接著,他離開了一會兒,回來時手中倒是多了一瓶藥酒。他將藥酒倒在手上,溫柔地替她緊繃的肌肉按摩。
沈睡中的巫艷兒,嘴畔飄出細(xì)微痛哼。尹之拓聽見了,自責(zé)地低咒了聲,趕緊放輕力道。
不知過了多久,尹之拓終于停下動作,躺在她身旁。他一躺下,巫艷兒便自動地移了過來,環(huán)抱著他。
撫著她柔細(xì)的發(fā)絲,尹之拓唇辦貼著她粉額,輕喚:「艷兒?」
由于巫艷兒實在太疲累了,尹之拓喚了十幾聲,加上輕推她一把,她纔微微蠕動身子,有所回應(yīng)!膏?」但她眼眸仍是緊粘著,舍不得睜開。
「艷兒,放棄好不好?我不在乎跟其他幫派致歉,我不要你那么辛苦的磨練自己,更不要你遭受任何危險。」他低頭不停地吻著她。
他們兩人分別七年,奸不容易纔重修舊好,他實在是不想因為這事,與她冷戰(zhàn),傷害彼此的感情。
可是,為什么她就是不肯妥協(xié)呢?
「嗯……」嫩唇中又逸出嚶嚀。
許久過后,巫艷兒毫無回應(yīng),尹之拓稍稽拉開距離察看,纔發(fā)現(xiàn)她根本從未清醒過。
尹之拓?fù)碇焖乃俣葒@了口氣,睜眼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