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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風闕 第七章
作者:決明
  互吐情意的宇文瑯琊及風裳衣并沒有就此成為人人稱羨的神仙眷屬,事實上,他們仍置身於多災多難、問題重重的漩渦里,攪和得難分難舍。  

  愛情,比稱霸江湖的絕世武學更難參悟,甚至更容易走火入魔。  

  「為什么聽說二師兄愛上了你,你臉上的淤青還是沒消退,而且……還越來越嚴重咧?」在龍府安逸靡爛好些日子的水瑄見著正以熱毛巾捂住右眼的風裳衣,忍不住出口調侃。  

  「別提了,是我自找苦吃!癸L裳衣幽幽輕嘆,掃了身畔的宇文瑯琊一眼。  

  自從宇文瑯琊撂下絕不當「替代品」的宣言後,便以行動表明堅定的決心——只要風裳衣有半點逾炬的舉動,宇文瑯琊便以武力狠狠阻斷風裳衣的邪念及色心。  

  偏偏他又愛極了逗弄宇文瑯琊的樂趣——尤其是當不茍言笑的宇文瑯琊抵擋不住他「口水洗臉」的攻勢,流露出百年難得一見的手足無措。  

  為了滿足視覺上的極致享受,只得忍受皮肉之痛了。  

  好哀怨……明明痛得齜牙咧嘴,但他……竟然覺得好幸福!這般矛盾情緒真的好哀怨……  

  「宇文弟弟……」風裳衣的手又不受控制地爬上宇文瑯琊驀然繃緊的背脊。  

  悶哼響起——宇文瑯琊朝後方攻擊的手肘使勁抵住風裳衣的腹部,制止他進一步的侵犯。  

  「你們就打算如此曖昧來、曖昧去,放任眼前問題擴散到無法敉平的地步?」龍步云著實看不下這出每天上演又毫無進展的「求歡被拒大爛戲」,決定以己之力改寫差勁戲碼。  

  「什么問題?」風裳衣問得無知。  

  再聰明狡猾的人,面臨感情也全退化成又蠢又傻又呆——猶如眼前眨動著雙眼的他。  

  宇文瑯琊正忙著擰起滑上他大腿的毛手,沒空回答龍步云。  

  龍步云雙手環胸,「你不該先結束前段暗戀?瑯琊不該設法解決目前纏身的婚約?還有,我相信宇文世伯不會輕易答應唯一的兒子招個男人當媳婦兒或兒婿!  

  龍步云無法肯定風裳衣和宇文瑯琊在戀情中的「性別區分」,因為以外表看來,風裳衣比瑯琊俊美清逸是不在話下,但瑯琊又比風裳衣強勢,風裳衣的主動又勝瑯琊一籌,瑯琊的成熟懂事又是風裳衣望塵莫及……數點條件相較下,他仍難辨「雌雄」!  

  「對耶……」風裳衣恍然大悟,原先茫然的大腦如夢初醒。  

  「我相信只要你解決三項難題,瑯琊自然不會抗拒你的毛手毛腳!过埐皆菩达L裳衣「偷吃」不成又慘遭宇文瑯琊攻擊。  

  「真的這么簡單?」風裳衣欣喜地觀著宇文瑯琊,後者硬是別過臉,不應允也不答腔。  

  「簡單?你若見過二師兄他爹,就不會用這兩字來看待了!顾u插嘴,不忘搖頭輔助字句中感嘆的口吻。  

  「啊?」宇文弟弟的老爹很難纏嗎?  

  「你不妨先從最簡單的地方下手!过埐皆平o子中肯建議。  

  「你是指白云?」  

  龍步云贊賞地頷首。  

  風裳衣沉吟!负唵问呛唵,但是我一定得找到白云呀!這些年來我尋尋覓覓就是為了見他一面……」他嘻笑的臉龐轉為認真,甚至帶有一抹堅定。  

  只可惜,在新歡面前吐露對舊愛的感情堅持是得不到任何好下場的。  

  宇文瑯琊這回撥開風裳衣臂膀所使出的手勁是先前的數倍,幾乎要震倒風裳衣!覆灰恢别ど蟻!」  

  丟下決絕的斥喝,宇文瑯琊起身,準備轉身離開。  

  「等等,瑯琊,你不陪著風裳衣一塊去見見白云?」龍步云挑起俊眉,露出「去掂掂情敵的斤兩也好」的模樣。  

  「我可沒有閑情逸致陪他大玩追逐游戲,他愛找白云就去呀,省得在我面前礙事礙眼,我正巧利用清閑時候,將心思原原本本放在閻王門上!褂钗默樼鸬谋砬槔滟昧钤趫鋈舜蚱鸷潯  

  龍步云攏攏外褂,遮掩突來的刺骨寒風!搁愅蹰T的事先緩一緩吧。反正我目前毫無頭緒,你不妨與風裳衣去散散心、培養培養感情。」  

  「先緩一緩?既然沒頭緒,自然得多下工夫去查呀,怎么大師兄反倒要我緩?」  

  龍步云瞥了風裳衣一眼,「拜風裳衣之賜,你以為閻王門不會提防點?閻王門一旦起戒心,咱們正巧養精蓄銳地休息一番,待魑魅魍魎松懈後再展開行動才是上策!  

  「對對對,這安排好!宇文弟弟,咱們一塊去汴京散散心嘛!癸L裳衣纏著宇文瑯琊的衣袖。  

  「瑯琊,寬心吧,我會隨時派人與你保持聯系,任何閻王門的動靜絕不漏你一份!  

  「好啦、好啦,宇文弟弟——」原先纏在衣袖上的手掌得寸進尺地環上宇文瑯琊腰際,并努力朝更上頭的「禁地」而去。  

  「吵死了!滾遠點!」宇文瑯琊推開風裳衣企圖湊上前的嘴。  

  「好好去玩吧!过埐皆茡]揮衣袖,歡送兩名冤家糾糾纏纏的身影離去。  

  水瑄確定兩人走遠才遲疑問道:「大師兄,你為什么騙二師兄?閻王門的最新消息不是已經……」  

  緝捕閻王門雖是官府之事,但非正非邪的閻王門行事向來不在意得罪各門各派,在江湖中樹敵無數,偏偏武林中又無人敢與魑魅魍魎正面沖突,所以當各派得知官府竟然大刀闊斧針對閻王門,無不擦亮雙眼,等著看龍步云將叱吒江湖的閻王門給剿個乾凈,其中更有暗地里提供消息者,意圖藉此拔除眼中釘。  

  龍步云捧起茶輕啜一口!父嬖V瑯琊,再讓風裳衣從中破壞?倒不如讓瑯琊絆住風裳衣的一舉一動,成效比叫瑯琊去查閻王門底細來得驚人!  

  況且,他開始認為風裳衣先前表明的「白無!股矸挚峙掠袔追终鎸嵭。  

  倘若風裳衣正是探子回報的資料中那名身懷異能的妖人。  

  +  +  +  

  進出汴京城客棧的次數太過頻繁,讓風裳衣及宇文瑯琊甫踏入客棧大門便受到意想不到的熱烈歡迎。  

  「漂亮客倌,您找著『宇文弟弟』啦?」店小二一見到熟客上門,親切又不失貼心地招呼。  

  宇文瑯琊蹙眉瞪向風裳衣,他非得向所有陌生人泄漏這惡心的昵稱嗎?!  

  風裳衣忙不迭搖頭,「我沒有大肆宣傳!」  

  「那為什么店小二會知道?!」宇文瑯琊咬牙切齒。  

  「這……」風裳衣搔搔頭,笑臉轉向店小二!感《纾也挥浀糜懈嬖V過你,我準備去找宇文弟……呃,宇文公子的事吧?」  

  「您是沒有告訴我,但前幾日您追著宇文弟弟的後腳出去時,嘴里不斷嚷嚷著『我要把宇文弟弟找回來』,沿途猛喊,現下大街小巷里誰不知道『宇文弟弟』的稱呼呀?」  

  「又是你干的好事!」宇文瑯琊低斥的字眼從牙縫間進出。  

  「當時我是毫無意識的嘛!癸L裳衣委屈地辯駁,他壓根不記得自己做出這么偉大的事跡,難怪他回過神之後,人不但站在龍府門前,嘴巴也覺得好渴咧,原來他喊著同樣一句話長達數十里。  

  宇文瑯琊不愿繼續站在客棧大廳丟人現眼,直接交代:「兩間上房!  

  「只剩一間,宇文弟弟!沟晷《溥涞亟釉。  

  十來天前,不知哪個道上兄弟將對街的迎賓樓給拆得乾乾凈凈,導致迎賓樓得修復上好幾個月,原先兩家客棧瓜分生意,現下他們客棧成為獨占的一家,生意好得不得了呢。  

  「一間就一間!帶路!」  

  店小二領著兩人上樓,突地憶起重要的事,對風裳衣道:「漂亮官倌,上回您說先不用查的那兩個人昨夜還在咱們客棧里打尖住宿哦!  

  「真的?人呢?!」白云和紅豆仍留在汴京?  

  「早上便退了房,不過我聽到紅衣小娘子吵著要瞧瞧汴京西街的謝家小姐拋繡球招親,白衣公子雖沒答應,但我想小娘子再糾纏一兩句,他就會點頭了。」店小二提供最新情報。  

  「拋繡球?什么時辰開始?」  

  「午時。」  

  「我明白了,小二哥,多謝啦!癸L裳衣送上甜蜜笑容外,也塞給店小二一錠分量頗重的銀兩。「要是有最新的消息——」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立刻通知您!沟晷《系赖煤堋!竷晌缓煤眯菹,有需要再吩咐一聲!  

  門扉掩上。  

  「若紅豆想留在汴京看熱鬧,白云不可能不依她。照這情形,今天午時前若沒尋到他們,恐怕一切又得從頭開始!癸L裳衣自顧自地說著。  

  「找著了他們,你打算對他們說些什么、做些什么?」  

  風裳衣偏著頭沉思,「道歉吧,這是我欠他們的。」  

  「道歉?我以為你——」  

  「以為我尋找白云,就為了將他從紅豆身邊搶過來?」風裳衣讀出宇文瑯琊臉上明白可見的心思,笑著搖頭!肝抑幌胍娨娝麄,知道他們兩人都好就心滿意足了。」  

  「你為什么要道歉?你做錯了什么?」  

  風裳衣反問:「你真想聽?」不待宇文瑯琊回答,他又苦笑道:「也好,趁著我倆還沒有愛到死去活來之前,讓你有個重新抉擇的機會吧!狗駝t一旦深陷,接睡而來的麻煩事只會增而不會減。  

  宇文瑯琊不明白他話中的涵義。  

  「我說個故事給你聽,聽完了,我自會清楚分辨你的真實心思。記住,不要移開你的眼睛,看著我……」風裳衣扳正宇文瑯琊的臉,兩人鼻眼相對。  

  他牢牢收覽宇文瑯琊瞳間的一切,眨也不眨。  

  「有個活潑可愛天真善良到無法無天、無能為力的漂亮小男孩——」  

  「那小男孩該不會在說你自己吧?」宇文瑯琊打斷他。  

  風裳衣笑得好神秘,對於聽故事者的插話完全不理會,繼續道:「十歲那年,老天無眼,竟然讓如此可愛的他患上不治怪癥,所幸天理昭彰,終於在半個月後,怪癥不藥而愈,謝天謝地!  

  「不是說不治之癥嗎?我看倒好得挺快嘛。」宇文瑯琊已經斷定故事中的男主角就是風裳衣。  

  「說好倒也不算全好。病愈之後,俊美的小男孩發現自己變得不一樣了。睜開雙眼,眼前多了好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像人非人;似妖似魔。剛開始小男孩很害怕,日子一長倒也習慣了,直到有一日那些怪東西都消失不見,他突然發現更有趣的事!  

  宇文瑯琊這回倒相當配合地不發言。  

  「他從每個人眉宇間讀到很特別的玩意兒,藉著這些玩意兒,他看到了好多好多新奇的事物!焊舯诩业拿┪萁裢砣鼤鸹鹑紵、『王大伯養的一窩小豬會讓野狗給溜進圈子里叨光』、  『爹的酒壇子會被玩耍的孩子不小心打破』,一切看似平常生活的情景,三天之內,一一成真!  

  預知能力?宇文瑯琊腦海瞬時閃過這個念頭。  

  「小男孩好驕傲,『全村子里只有我一個人看得到』,當時他是這么告訴自己。接著他能看到的越來越廣、越來越多,也不僅僅限於三日之內會成真的事。小男孩不知收斂,仍告訴周遭的玩伴那些即將發生的事,將這些未來當成玩笑話……」  

  難怪水瑄受傷那次,風裳衣事先就告誡他有血光之災。  

  「『小狗子,你得當心哦,今晚吃飽點,否則明天以後就什么也甭想吃了!弧@是我第一次看到兒時玩伴死訊時所說的戲言,你猜怎么著?」風裳衣似乎已無心留意字句中的「小男孩」直接汰換成「我」。  

  「他死了?」  

  「沒錯,夜里一條小毒蛇溜到他床鋪上,天亮小狗子他娘才發現再也喚不醒的兒子,太遲了……」風裳衣輕嘆,「當時我覺得自己好像用無形的方法殺了一條人命……接著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村人開始以為所有的災難是我所散布出去,是我以妖術去暗殺預言下會斷送的生命,否則怎會一語成讖呢?驚慌、恐懼、害怕、厭惡的目光如影隨形……」  

  承受過太多異樣、排斥、恐懼、羞辱的眼光,風裳衣平日喜溢眉宇的笑臉包裹之下,擁有一顆滿布傷疤的心。  

  凡他所見之人,無論熟識與否,只消一眼,他便能斷言其人之命盤及生死,甚至能看透數世之前所發生的事。年齡尚幼時,童心未泯,總以為這種獨特能力帶給他新奇的趣味及同齡玩伴的欣羨及佩服,久而久之,一雙雙敬佩的眸光轉變為驚恐懼怕,村里鄰人開始在他身後指指點點,暗地里喚他一聲「妖人」。  

  妖人——不屬於妖,亦不算人,這就是別人看待他的唯一評價。  

  風裳衣等待著宇文瑯琊眼中閃過厭惡或恐懼,一如他長年所承受的不堪眼光。  

  「然後?」宇文瑯琊反問,眼神淡然似水。  

  「啊?還有什么然後?」他的童年已經夠慘了耶。  

  「難不成你想說的就這些?」虧他還眼巴巴地希冀風裳衣會講出什么賺人熱淚、扣人心弦的悲喜劇,沒想到是這般無趣的橋段。  

  「我……」風裳衣驀然為自己說得不夠精采而汗顏,深深覺得對不起唯一聽眾。  

  「再多說點?」宇文瑯琊鼓勵他。  

  「呃,我……沒有了!箍粗钗默樼鹇冻鏊A料之外的失望神情,風裳衣好生內疚!肝覄倓傉f得很爛?」  

  「是挺爛的。你如果在最後一段多安排些慘絕人寰的凌虐情景可能會精采些。」宇文瑯琊給予良心建議,「最好是那條小蛇轉而改咬小男孩,或是小男孩慘遭村人圍毆——」  

  「我說的是真實的故事耶……」風裳衣可憐兮兮的皺著眉。雖然宇文弟弟沒有表現出嫌惡,但也太漠不關心了吧?至少該為他流個兩滴淚,安慰安慰他嘛,假哭也成呀。  

  「都過去了。」  

  風裳衣輕震,抬起眸,看著宇文瑯琊吐露云淡風輕四個字的薄唇,聽似無情無意,實則卻是他一直一直一直在追尋的解脫。  

  都過去了。  

  多簡單的一句話,而當初在咬牙熬過朋友、村人,甚至是至親爹娘的復雜眼光中,他幾乎要崩潰,幾乎要弄瞎那雙讓他成為「妖人」的眼眸……  

  幸好他撐過來、幸好他沒做傻事、幸好他遇上了宇文瑯琊。  

  都過去了……真的,都過去了。  

  「宇文弟弟,你真好……」哀凄凄的吸鼻聲尋求慰藉,賴在宇文瑯琊溫暖懷里不肯離開,貼得死緊!改闶穷^一個這么說的人……」嗚……他要一輩子纏著宇文弟弟。  

  宇文瑯琊難得善心大發,舉起手想拍拍風裳衣顫抖的背。  

  唰——  

  才抬起手臂,他的腰帶競飄然墜地,外褂領口滑開一大片。  

  「宇文弟弟……」風裳衣雙臂環上他的頸項,雙唇銜住他的下顎,臉上哪有什么淚痕?有的只是光輝璀璨的大大笑靨。  

  兩人的身高真是完美組合,既不需誰低頭,也用不著踮腳。  

  「不要動手打我,我只偷個小吻……」風裳衣就怕下一刻烙上臉頰的是譴責鐵拳,唇瓣忙著品嘗宇文瑯琊的同時,咕噥地澄清。  

  宇文瑯琊沒有拒絕,雙手握拳貼緊腿側,神情僵硬得像根木頭。  

  在某些方面,宇文弟弟可生嫩得很呢!風裳衣輕笑。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么要向白云道歉?」宇文瑯琊生硬地蠕動唇舌發問。  

  「等等,我的嘴還沒法子空閑下來……」他輕咬所觸及的肌膚,忙碌不已。  

  「……還要多久?」  

  覷見宇文瑯琊一副慷慨就義的忍受表情,風裳衣幾乎失笑。  

  「看你的配合程度羅,你再多發問,恐怕得加長時間!  

  他話甫說完,宇文瑯琊竟抿起唇瓣,一臉巴不得他快快結束膩人甜吻的神情。  

  真傷人呵。  

  風裳衣挑開宇文瑯琊的束發繩,鯨吞蠶食地逐步擴張勢力范圍,在唇舌所到之處烙下印記。  

  天翻地覆。風裳衣順理成章地擁著宇文瑯琊,攪和一床凌亂。  

  宇文瑯琊渾身仍繃得死緊,怎么也無法放松。風裳衣雙手滑向倔強掄起的拳頭,溫柔撫觸,咯咯輕笑的偷腥唇辦溜到宇文瑯琊耳畔吹氣挑逗。  

  「宇文弟弟,你剃胡的刀磨得特別銳利是不?」  

  「嗯?」  

  「你的皮膚好好哦,怎么磨蹭都軟軟滑滑的,半點扎人的胡碴子也感覺不到!癸L裳衣伸出舌,舔弄宇文瑯琊臉上的寸寸光滑及赧然紅霞。  

  閑暇的手開始盡責剝除宇文瑯琊的衣服,而且暢行無阻——因為宇文瑯琊正專心對抗意圖越雷池的滑舌。  

  第一件外褂落地,第二件襦衫就棘手許多,也花費較長的時間,第三件襖袍只有簡單一道小結系束,第四件、第五件……  

  宇文弟弟到底穿了多少礙眼衣物。!  

  風裳衣直接跳過繁瑣剝衣舉動,雙手由多件衣衫下擺探向宇文瑯琊腰際,溫熱炙燙的掌心震回宇文瑯琊迷亂的神智。  

  「你在做什么?!」他揪出風裳衣得寸進尺的狼手,低頭一瞧,大半的衣裳都不在原位,但也毋需遮掩——因為他里頭還穿了件內袍和軟甲,半絲春光也不透露。「這叫偷個小吻?!」  

  風裳衣咧嘴一笑,「嘴里忙,手上當然也不得閑嘛。」  

  宇文瑯琊一件件套回衣物,整裝完畢。  

  「宇文弟弟,你對我剛剛的努力不甚滿意,是不?」風裳衣腦袋瓜枕在宇文瑯琊背脊。  

  「什么意思?」宇文瑯琊反問。  

  「你都沒有反應——」風裳衣指控宇文瑯琊漠視他的奮力熱吻。  

  「我該有什么反應?」宇文瑯琊虛心求教、不恥下問。  

  「男人該有的『反應』呀,我這么吻吻你、碰碰你,好歹也使出了渾身解數,你卻『性趣缺缺』,讓我一個人唱獨角戲!拐娌还,好像他是陷得比較深的那方。  

  豐文瑯琊沒應聲,梳理著被風裳衣弄亂的散發。  

  風裳衣凝視著宇文瑯琊披散著青絲,單手一攬地全數撥過右肩胛,心頭又是一陣悸動。  

  為什么他光看宇文弟弟收攏發絲的隨手之舉竟口乾舌燥?  

  方才讓他盡情蹂躪及呵護的唇瓣紅滟滟的,雙頰的彤云仍未散去,略顯迷蒙的丹鳳眼,此時的宇文瑯琊……好艷。  

  哎,他怎么會用這兩字來形容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沒有半點胭脂水粉味的男人?風裳衣暗暗敲了敲自己胡涂的腦袋,該不會是方才吻得太久,連腦袋都給吻傻了?  

  「干嘛一直看我?想瞧瞧我什么時候會遇上倒楣事?還是算算我幾時歸西?」宇文瑯琊出聲調侃,既然風裳衣有此異能,難保能看穿他的未來或……過去!  

  會嗎?他會看見嗎?  

  「你看到了什么?」宇文瑯琊探問,眉心不自覺輕皺。倘若風裳衣看到了他的過去……  

  「我什么也沒看見。」總不能誠實說他正在用眼神剝宇文弟弟的衣服吧?風裳衣暗自吐舌。  

  宇文瑯琊眸光再三檢視,才緩緩道:「你現在嘴巴已空閑,可以說說找白云道歉的事了。」他拉開與風裳衣之間的距離,省得他又像牛皮糖黏了上來。  

  風裳衣見偷襲無望,乖乖坐起身!戈P於這件事,得追溯到我頭一回見到紅豆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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