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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軍師 第八章
作者:鏡水
  雖然兵部諸多險詐為難,但上官紫和湛露還是奏凱,班師回朝。

  監軍太監寫明湛露為將功折過,而她和上官紫兩人并無抗令違紀之實,縱使兵部想給罪也毫無理由。困難征戰卻反獲勝利,只讓士兵對他們倆更加敬佩尊崇。

  為了將此事壓制,兵部甚至沒將戰役書記,僅能對兩人暫時做冷淡處理。

  也因此,他們得以稍微安詳度日。

  「不要亂動喔!股瞎倬G手里拿著個巧雕荷花圖紋鑲嵌金邊的黑色匣盒,從里頭取出淡綠色的透明藥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傷口上。

  湛露長發撩於右肩,在她面前裸露大半背部。極少在人前赤身裸體的她有些羞怯道:「綠姑娘……」

  「這種藥膏涼涼的對不對?不會痛吧?這是我的獨門秘方喔。」上官綠邀功似地微笑,動作卻慎微細心,「你放心,雖然傷口已經結痂,但是只要用了我的藥,就不會留下痕跡的!谷绻麄冊缧┗貋,她還有把握不用換痂就完全復原呢。

  湛露聽著她的安慰,一笑。有沒有傷疤,其實她也不是很在乎的。半晌,她垂下眼,輕聲道:

  「對不住!

  「對不住什么?」上官綠拿過乾凈的布條。

  「就是……我是個女……的這件事。騙了你,對不住!顾\懇低語。

  「喔,你不用在意啦!」上官綠指間靈巧動作,替她包扎,「每個人都會有些自己不想說的秘密啊,我看多了呢。像是前些年,有人來找我醫腿,明明是個男的卻穿著女裝,明明可以治好又說不準我治……我時常碰到些奇怪的病人上門,雖然不懂他們到底有著什么理由,不過我相信每個人都有某種難處,沒有什么好對不住的……弄好了!顾χ诓紬l尾端打結,拍拍她。

  湛露穿好衣衫,雖然身分已明確,但仍著習慣的書生袍。

  轉回頭,柔聲道:「謝謝你。」

  上官綠知她謝的是什么,卻道:

  「我是大夫嘛,懸壺濟世理所當然,有什么好謝的?你養好身體就算報答我了!顾徽浀匚,那模樣一點也不像妙手回春的醫者!冈僬f,我很佩服你呢。」收拾著手邊的藥箱和巾布。

  「佩服我?」湛露疑惑地瞅著她。

  「是啊!若是要我吃這種苦、又受欺負不能吭聲,才不要呢!」虧得大哥和她都能忍耐這種蠻橫無理的陷害。她漂亮的眼睛轉了圈,又笑,「況且,我頭一次見到有人具有足以和我大哥齊等的作戰才能,當然很佩服啦!」

  湛露聞言一頓,隨後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提還好,一想到上官紫,她垂首,思緒混亂起來。

  因為她帶傷未愈又染嚴重風寒,回京後他就讓她借住在侯府里,方便上官綠醫治照應;蛟S是顧忌著她在養傷,她始終沒有機會和他好好交談。

  他已經知道她是個姑娘,然後呢?是何時知道的?

  這對他和她有任何影響嗎?

  他們兩人……之間的相處,又算是什么?

  縱然她和他有著毋須言語的默契,但對於自身在他眼中由男轉女的定位,她卻無法預測有何種結果。人的心情變換,最是困難掌握,又何論個性斂飭的上官紫。

  這些疑問都令她難以思考,就算帶兵打仗,碰到再難纏不易應付的敵人,也未曾讓她如此臥不安枕。

  她著實不愿意失去這些年的同袍情誼,更害怕他待她的態度會有所隔閡。

  心底深處,卻……又不能否認有種莫名的期待。

  她滿臉通紅,揮不去纏繞思索的雜念。

  對了,她好像記得,他還、還脫了她的衣裳,抱著赤裸半身的自己治傷……

  一陣燥熱逆沖她的腦袋,她只感覺眼前暈眩起來。

  「你聽到了嗎?」

  上官綠湊到眼前的一句問話讓她醒神,湛露忙抬起頭:

  「聽到……什么?」她略帶歉意地回問。

  「啊啊……我剛才說,我等會兒煎一帖藥,你不要忘記喝!股瞎倬G面露有趣的光采,試探低語:「怎么,你在想什么丟了魂?」

  「沒!」湛露略微狼狽地將目光飄離,回避她的直視。

  「喔。」上官綠撇唇,聳聳肩,狀似不是很在意,「對了,我大哥今兒個有來看過你了嗎?」

  「大……大概沒有吧!顾t疑結巴,末了還不自覺地嘆口氣。

  上官綠笑得瞇起眼,「好吧,那我喚他過來陪你好了,免得你無聊!

  「不、不!」湛露趕緊拉住她,「別麻煩他,我在這里吃住,已經夠叨擾的了!顾灾@不是全部理由。

  「見外什么?你們不是好朋友、好伙伴嗎?」上官綠天真無邪地嘟嘴。

  現在她也不清楚是不是了。湛露微微苦笑,只是道:

  「不用讓上官來陪我了,倒是……我希望出去走走!箚为氃诜坷铮欢〞紒y想的。

  「出去定走?好啊。」上官綠歪著脖子點頭,從旁邊櫥柜拿出一件外衣遞給她,「哪,天冷,不要忘記多穿些!

  「謝謝。」湛露接過。

  「甭客氣!股瞎倬G道,俏麗唇瓣有著優雅的弧度!肝覀兏锇,最醉人的就是東園的景色了,如果你要出去走走,一定一定要去那兒喔!」她傾身,非常熱切地建議著。

  「呃……好!拐柯吨荒芪⑿Α

  得到她的答應,上官綠抱起木盆和藥箱,在步出房門前再度回頭叮嚀:

  「要快點去喔!下然……不然花都謝了呢!沽粝轮i樣般的字句,她愉快地離開。

  湛露愣了愣,才拿起御寒外衣披上。

  「真那么漂亮啊……」她緩緩站起,往上官綠說的方向而去。

  會讓上官綠這么大力地推薦,那個東園是開了什么花,如此吸引人……

  慢慢地踱步過去,尚未細看園內妍麗,卻先睇著一個人影。

  一道修長的男人身形,手持紫紅色銀刀,在園庭中央揮舞著。

  她并不懂得武術,更不會評論招式,和上官紫相識數年,也是第一次有機會觀他練武。只見他衣袂飄揚,翻手旋身,毫無贅余之處,每一個姿勢都俐落中帶著沉穩,蘊含強大力量,卻又隱存美麗。

  舉手投足間,令得冷梅紛飛輕擺,細枝風掃沭振。

  一時間,惑了她的眼。

  在他收勢立定往她的位置看來時,她才恍若初醒,僵硬地收回倒退的步伐。

  「你怎么沒在房里休息?」他問。

  因為那樣會胡亂想到你。湛露暗暗在心中嘆口氣,才知曉上官綠介紹給她的「美麗花景」指的是什么。

  在還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她實在有些不知所措。

  「嗯……我休息很久了,想出來逛逛!孤呓,只能這樣說明著。

  兩人陷入沉默。

  「呃,我剛剛看到你在……」講到一半,湛露垂眼停住。她并不懂武功的,還是別亂說,「不,其實也沒什么!

  上官紫看著她,幾不可察地皺了眉。

  又是一陣難堪靜寂彌漫在周遭。湛露即便想故作自然,卻只是更顯刻意尷尬。她想到他曾經和姑娘之間對談而導致沉重氣氛,自己身分道破就成為這種處境,不禁感覺心急起來。

  愈是緊張,就愈是不靈活。

  她早先還憂慮他知曉真相後會造成彼此距離,卻不料真正放不開的是自己。

  忍不住地想逃離這窒息的范圍,卻聽他道:

  「如果你能和我對招的話,可以切磋的就不只是棋藝!

  她愣住,慢慢地瞪大眼。

  「和你……對招?我不會武的!惯@種早就呈現的事實,還要重復說明嗎?何況他這么強,她不消一招就慘敗了吧?

  「你的確是不會武!顾币曀溃骸傅銋s仍舊可以帶領軍隊打勝仗!

  他……是在夸獎她嗎?她有些難以置信。

  實在是好……好拐彎啊!

  理解他牽扯話題的用意,她忽而忘卻殘留的窘境,噗哧一聲笑出來,道:「我想你一定沒有稱贊過別人吧?譬如綠姑娘?」

  「綠兒?」他劍眉一扯,「她只能得到我的責罵而已。」

  他的表情雖平淡,但她卻能看出俊美的臉龐有著大哥對調皮妹妹的寵溺。

  「呵……」她抿唇,莞爾道:「老實告訴你,我一直覺得很奇怪,像你這么正經的人,怎么會有一個那么淘氣的妹子?」雖是不搭調,但更顯兩兄妹的可愛。

  他沒有再對答下去,只是望著她不再硬直的笑顏。

  她敏感察覺到,就像是某種相通的意念交流,緩緩地歇了笑,卻不再避開他的注視。或許她是在等,等他可能要講什么。

  落英繽紛,細灑在兩人之間。默然半晌,上官紫緩慢地低沉道:

  「在書院的時候,王享先生將你托付予我,起先,我只好奇一個小姑娘如何獨立,而後,你證明自己的聰慧的確毋庸置疑!

  「啊?」她輕呼一聲,極為驚訝。

  王享先生?那么……也就是說,他一開始就……

  他低穩的嗓音續道:「在軍冊里看見你的名字,卻讓我十分驚訝。我以為你的志向只是隨口說說,并沒想到你當真冒險而行。本考慮在民變平反之後,就要你不可魯莽,但你展現的能力令我打消此一念頭!

  他的眼神閃動,不知何故,湛露的心臟猛跳起來。

  「你不愿講,我就不拆穿。你為我同窗,為我同袍,曾與我并肩作戰,患難相恤,這些,并不會因為你是女子而有任何改變!顾领o說道,貫熟的穩重語氣就如同他的誓言。

  她幾近詫異地凝視著他,郁結的胸口在一瞬間如釋重負。

  他緩緩開口:

  「於我上官紫,湛露此人,是個獨一無二的存在!

  湛露佇立在他身前,動也不動了。

  腦海里閃過這數年來的一切一切。從書院兩人相識,到從戎重逢為伍,首次遠征進諫得允,而後情感點滴累積吸引,為彼此最曉暢懂得的密友,更合作無間共度難關。這久久遠遠的日子,原來他都是看著男裝衣袍底下真正的她。

  或許他并非時刻相陪於身旁,但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他總是能夠適時出現,并且在她背後守候,給予她強大支持。

  上官紫是何等內斂心思,她再了解不過。他是個不輕易給予承諾,也絕不會道出違心之論的人,如此一番特別的坦言,對她來說,已太夠太夠了。

  她銘心感動,柔情縈懷,淚水幾乎奪眶。

  「你……你說話為何……總是喜歡拐彎抹角……」

  他勾唇。她在作戰時寫給他的信,不只拐彎抹角,甚至迷離吊詭。

  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濕痕,他道:

  「堂堂湛軍師,有淚不輕彈!

  她泣笑,「就算我流淚了,也不代表我不會打仗。」

  「的確如此!顾坏貌煌。

  手微揚,他將她擁入懷中。

  湛露閉上眼,亦舉臂緊抱著他。無須再多露骨的言語,他們之間存在的,不只是朋儕之間的義氣,不只是戰友之間的信任,更擁有彼此心靈相通的愛戀與情意。

  她終得他誓言。

  只不過、只不過……似乎也無法就是這么幸福了。

  ※       ※    ※

  「哪,你不擔心么?」

  上官綠抱著一盤不知名的草葉,坐到了湛露對面。

  「擔心……什么?」湛露正看著小行送過來的兵部公文,眉頭輕擰。

  「當然是擔心我大哥啊!」上官綠抓起草葉拔拔捏捏,再放入旁邊的瓷碗中,「我那些叔伯全都來勸我大哥趕緊娶了尚書千金,以挽回大哥和朝廷之間的嫌隙,你不是喜歡他嗎?怎么一點也不著急?」

  「咦?」聽她如此說明,湛露赧顏,問道:「你那天偷看了?」

  「欵,哈哈!」說漏嘴了。乾笑兩聲,忙歸回主題:「唉唷!別計較那么多嘛,不管怎么樣,我是在問你怎么不怕我大哥娶其他姑娘啊?」

  湛露瞅著她,口氣平靜道:「上官不是那種人!

  「咦?」

  「你大哥……他豈是那種會因為交換條件而買賣自己婚姻的人!拐柯逗仙鲜掷锕,放入袖袋,「他無論如何,是不會答允的。」

  上官家這么做,想必是為了趁機擴張及鞏固上官家的權勢,如果他們真是關心上官紫而為他好,憑他們深埋的人脈,有多少方法可以嘗試,絕不會選擇這種類似「和親」的方式。

  她敢斷言,若是上官紫拒絕,上官家為了己身的前途,會立刻和他劃清關系。

  「呃!股瞎倬G望著她堅定的神情和語氣,不禁開始懷疑究竟誰才姓上官?她是大哥的妹妹,卻要個外人來告訴自己,「你說的是,你說的是!」唉呀呀,這個未來大嫂夠理智,以後定不會胡亂借題發揮,實在是好……無趣啊。

  湛露卻輕聲道:「我要擔心的……可也不是這種事……」

  「你說啥?」上官綠沒聽到。

  「不……沒什么。」她道。拿起上官綠盤里草葉,牽開話題:「我來幫你吧!箤W著她的樣子將花梗折掉。

  「謝謝了!股瞎倬G笑嘻嘻的,和她聊起草藥的知識。

  湛露且聽且說,等上官綠捧著滿滿的瓷碗回藥閣時,天色已呈夕照。緩緩踱步出房,途經滿園白梅,那冷艷清雅的姣美,數日前令人眼迷心醉,而今卻讓她幽幽地嘆了口氣。

  往書閣走去,才推開門,就見上官紫正坐在案頭前,她有些訝異。

  「你在這里啊。」還以為上官府來的說客會躭擱更久呢,想來上官紫應是態度強硬不接受了。有些反省的撫摸額首,她道:「瞧我,這兒是你的侯府,你在哪里有啥好奇怪的?怎么老把你的府邸當成我的了!

  「就算傷好了,你仍是可以住下!顾靜道。

  「我知你不會趕我的!顾⑽⒍,走近他,「怎么,尚書千金引不起你的興趣,跑來書閣里閱卷?」

  「尚書千金和上宮府,都已與我無關!顾畔鹿P。

  事實果然如她預料,搖首含笑。湛露偏著頭睇向桌面,一幅他正完成的文圖。

  「嗯,這是邊境圖……」她細聲沉吟,眉月輕攏。

  「這是給你的!篂樗H手描繪。

  「嗄?」她些許失驚,飛快轉首望著他。

  上官紫道:「你接到兵部指示,命你駐守邊疆,不是嗎?」

  「我沒有打算瞞你!顾曋,而後款款垂眼,深遠低語:「這段時日雖然風平浪靜,但是安詳的日子終究不會這么輕松下去……」

  即便軍隊并不是掌握在各將領手中,但她和上官紫卻甚得士兵愛戴,這大大違反朝廷對於兵權的維護,他們兩人崇高的聲望在兵部眼中,已經是擁兵自固了。

  如此龐大的威脅,怎能不想辦法清除?

  「你還是會去!股瞎僮蟽H淡道。

  即便明知這是存心刁難,她還是會去。他認識的湛露,就是這般堅持固執。

  她淺然一笑?v是她喜愛上官紫,但卻不愿做個只能依附在他旁邊或苦等他征戰歸來的女子;倘若她此時棄甲拋戈,就等於是否認了這投軍五年來的所有努力。

  她不會那樣做。因為,他欣賞的,不就是這個勇往直前的湛露嗎?

  「你知我不會輕易服輸的!顾牒退步Y連理,但卻不是現在,不是因為處境危難而被逼迫的現在。

  事情要有終結,但她不愿如同狼狽戰敗而落荒而逃。

  上官紫眸底閃過復雜的細微掙扎。他不贊成,卻也不會開口要她留下。

  或許是因為他太過了解她。她向來知曉自己要的是什么,不輕易逃避,并且無所畏懼,這一點,他們兩人是極相似的。

  「你……要小心。」他只有這么道。

  湛露卻能感受到他的心意,情思一動,湊唇吻了他柔軟卻又剛毅的唇。

  羞赧地就要暈眩;鸺t著雙頰,她輕聲道:

  「我能給你的,也就只有這個了!

  上官紫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龐!改悄,又需要我給些什么?」

  她側首,感受他傳遞來的溫暖,柔聲微笑,道:

  「我只要你相信我!

  他沉穩的嗓音賦予堅定不移的結發承諾:

  「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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