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混亂的狀況下還能鎮(zhèn)定如常,面不改色的,恐怕只有他狄諾.布查爾斯了。
他雙手環(huán)胸,一派的氣定神閑。原本還想看看這位小姐能夠尖叫到幾時,但當她的叫聲愈來愈高亢,而且毫無后繼無力的跡象時,他不得不出言阻止她──
“閉嘴!彼従彽、堅定地命令著。
“啊……”她的回答是潑他滿身的水。
“該死的你給我閉嘴!”他的臟話終于出籠了,該死的,他有多久沒罵臟話了?但在這幾天之中,他竟然頻頻有想罵臟話的沖動。
她的回答是繼續(xù)潑更多的水到他身上,整個浴室被她弄得濕濕的,手邊能抓的東西都抓起來扔了。
他有種在跟動物搏斗的感覺,嘆了口氣,他一個箭步過去,單手困住她一雙忙碌的、顯然失卻理性的手,另一手捂住她不斷制造恐怖噪音的嘴。
“嗚嗚……測娘……”色狼!
她的雙眼控訴地瞪著他,手一乘隙掙脫就胡亂抓著,準備抓到什么都拿來砸他。誰想到這一抓竟然抓到了一條毛巾,這時她跟他都愣住了……
凜玫將手里的毛巾往上拿到眼前一看──
浴巾。
如果沒猜錯,那就表示……
她的視線往下一移,那偉岸的身材毫無遮蔽地暴露在她眼前。他的肌肉分布得非常均勻,宛若博物館中的大理石雕像……當然,某個部位是不大像,原來真實的是長這樣……
“你還要看到什么時候?”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穿透她恍惚的意識。
她抬頭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周邊的泡泡早就散光了,也就是說──
她正光溜溜地攤在他面前,一如他光溜溜地晾在她眼前一樣。
“啊──”
她再次尖叫。
他再次嘆完氣,然后上前一步,動用暴力阻止她的尖叫。
※ ※ ※
五分鐘后,一雙濕答答的人兒出現(xiàn)在大廳柜臺。兩人異口同聲地叫道──
“叫尤漢出來!”
漢娜無辜地看著兩只拍在柜臺上的手的主人,其中一只纖細白皙,屬于“玫”小姐,另外一只黝黑強健,布著一層寒毛的,是屬于她仰慕的狄諾。
漢娜吞了口口水,雖然俊男美女站在一起頗賞心悅目,但眼前這兩個擺明是要來拆店的,該叫老板出來嗎?
“兩位有什么事嗎?”漢娜決定先探點口風(fēng)。
兩雙肅殺的眼神同時朝她射來。
“是她(他)闖進我房間!边@次的默契又是該死的好啊!
漢娜干笑兩聲,感到頭皮有點發(fā)麻。
此刻一個爽朗的笑聲響起。“你們兩個感情真好啊,怎么身上還濕答答的就跑出來了呢?”尤漢不知死活地朗聲問候著。
那兩雙殺人的目光一轉(zhuǎn),全射到他身上去了。
“說,這是怎么回事?”該不會是尤漢開的惡劣玩笑吧?披著浴袍,光裸著一雙腳的狄諾濃眉橫豎,一只手將鑰匙舉高到他面前。
尤漢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尤漢從沒見過這樣的狄諾,他總是光鮮亮麗的,怎么會這么“不得體”的出現(xiàn)在這,看起來事情很大條。
“說,這是怎么回事?”她的一世清白都給毀了啦!穿著濕濕的貼著身體的T恤與牛仔褲,凜玫窘得臉都紅了,一只玉手將鑰匙舉高堵住尤漢逃走的腳步。
“呃,在你們讓我回答問題前,能不能先告訴我發(fā)生什么事了?”一手一個推開堵在眼前的鑰匙,尤漢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知道你一直想干涉我的生活方式,但你安排這個也未免太沒格調(diào)了!钡抑Z首先發(fā)難,目光從凜玫的頭往下掃,在她胸部停留了兩秒,然后一臉遺憾地往下掃去。
“你這家伙,那是什么眼神?!”她氣憤地欺上去,一把抓住他浴袍的領(lǐng)口。
狄諾瞇起眼,低頭看向她扯開他衣襟的手,然后看向尤漢,仿佛在說──她就是這樣對我的!
旁邊的尤漢差點“噗哧”笑出聲來,他勉強將笑聲吞了進去。
“是你先闖進我的浴室的,在我洗澡的時候,大色狼!”凜玫像是碰到臟東西似地放開手,一臉嫌惡地說。
“那是我的房間,我的浴室。那座Villa是尤漢特地為我保留的,不是嗎?”最后一句他是對著尤漢問的。
尤漢干笑兩聲!斑@……怎么回事。繚h娜……”目光一移,柜臺內(nèi)那個人影正鬼鬼祟祟地往外溜。
“別逃!庇葷h一個箭步揪住漢娜。
“老板,不干我的事啊!我怎么知道你把布查爾斯先生帶到那棟Villa去了?所以當玫小姐來問,我就租給她了。 睗h娜偷偷的想著,原來玫洗澡時碰到狄諾了哦,如果是自己的話該有多好。
“呃……”尤漢呻吟一聲捂住臉!斑@……完全是誤會!
“那現(xiàn)在該怎么處理?”狄諾抹抹臉,非常實際地問。
“怎么這樣?害我被這家伙看光了!”凜玫氣;5卣f。虧她守身如玉二十五載,竟然被這個臭老外給看光啦,嗚……
“那實在沒什么看頭。”狄諾惡劣地說!霸僬f你也故意扯下我的浴巾,把我看光光了。”
“我才沒有故意扯下你的浴巾,是你害我長針眼了!彼桓蚁嘈,這男人的臉皮恐怕有墻壁那么厚?蓯、可惡!她又想咬人了。
哦,是彼此把彼此看光啦?!
尤漢跟漢娜兩雙恍然大悟的曖昧眼神,不約而同地流轉(zhuǎn)在這對男女身上。
凜玫紅著臉、嘟著嘴,一臉無助又困窘地瞅著他瞧。
“好吧,那你快點搬出去,我們之間兩不相欠!钡抑Z一點同情心也沒有。
“為什么是我搬出去?”再說怎么是兩不相欠,她虧得比較多吧?她的柔弱表情完全消失,頭頂又冒起煙來。
“因為你住錯了,那是我的度假別墅。”他緩慢地提醒道。
“開玩笑,我付了錢,鑰匙在我手上,我自然有住的權(quán)利!彼龘P了揚手上的鑰匙,努力提高下巴,偏偏還是矮他一截。可惡,這臭老外沒事長這么高大做嗆?
“尤漢,幫她再弄間房間。”狄諾逕自對尤漢說,說完立刻轉(zhuǎn)身打算離開,這件事情就算解決了。
“可是……”漢娜遲疑的聲音阻止了他的腳步!胺块g已經(jīng)滿了耶!”
當當!
狄諾回過頭來,死命地盯著漢娜猛瞧,讓漢娜冒起了冷汗。
漢娜害怕地想,同樣是布查爾斯先生,尤漢溫和多了。眼前這個狄諾一副想把她掐死的模樣,嗚~~沒房間又不是她的錯。好吧,把同一棟度假別墅弄給兩個人,是她的失誤,可是……
漢娜求救地望向尤漢,腿在打顫著!袄习?”
“那就繼續(xù)住一起吧,反正有兩間房間!”尤漢拍了拍手,簡單地下了結(jié)論。
“開什么玩笑?!誰要跟她(他)住在一起!边@次的默契依然好得不得了,狄諾跟凜玫同時發(fā)聲。
“嘿嘿,果然好默契,那就這樣決定了!庇葷h干笑著往后退,然后拔足狂奔出去。開玩笑,不走的話可能會被老大給扁成豬頭。
“尤漢,你別跑!”身后那一對還在喊叫著。
別跑?不跑的是傻蛋!
好吧,跑了個尤漢,總還有漢娜吧!追到門口的一男一女又轉(zhuǎn)過頭來。
柜臺空空蕩蕩的,哪還有漢娜的蹤影?
※ ※ ※
才回到房間,氣;5膭C玫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大床上。
唉~~好餓哦,想不到跟那家伙搏斗是這么累人的事。才到希臘沒幾天,她怎么老是跟這家伙攪和在一起,真是孽緣哪!
“不管了,去吃飯吧!”拉出一件新的T恤,她把身上半濕的褪下,換上干的,然后準備到浴室梳個頭就出去吃飯。
沒想到一開浴室門,另外一邊的門也同時打開,她再次跟狄諾面面相覷。
“你……我先進來的!彼s緊兩腳跳進去。嘿嘿~~搶到了吧!
見她如此作為,狄諾也沒打算讓出浴室,他大踏步地走了進去,將手上的電動刮胡刀插上插座,然后對著鏡子旁若無人地刮起胡子。
“喂,你這人的臉皮是銅墻鐵壁嗎?”她跑過去戳了戳他的臉,不可思議地問。
他停下刮胡子的動作,用眼角斜斜看著她。
她很沒用地收回了戳刺著的手指頭,卻又不甘心這樣退讓。索性拿起手中的梳子,擠在他壯碩的身體旁,共用那面鏡子,自顧自地梳起頭發(fā)來。
而狄諾則不為所動地繼續(xù)刮著胡子。
她的頭發(fā)雖長,但因為沒有整燙,三兩下就梳好了,但為了不輸給他,她依然站在那邊梳。
趁著梳發(fā)的空檔,她偷偷看著他,這人的毛發(fā)夠濃密了,果然是沒進化完成的人!可那堅毅的下巴,線條看起來真是該死的好看,還有那濃密的發(fā),讓人有種想
將手指頭穿梭進去的欲望“還有他的眼睫毛,顏色雖淡,卻比她的濃密漂亮,可惡、可惡!
忽然,那張臉在眼前放大好幾倍。
“喝!”她嚇得往后一仰,頭馬上敲到后面的大理石墻壁!皢!”
“雖然我們暫時要共用一個浴室,請你千萬忍忍,不要半夜起來攻擊我!彼麕缀踬N近她臉蛋地說。
“攻擊?”她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你這人的臉……”
“真是銅墻鐵壁是吧?”他幫忙接了下去!笆悄阌⑽脑煸劜缓,還是說你文字使用能力不佳?連罵人都沒有新辭,唉!”
英文造詣不好?文字使用能力不佳?
“你這王八蛋!不要以為我不會罵人,告訴你,色狼、機車……笨蛋……”她這回吐出來一串的中文,原本是打算換成母語看是否能罵得流利點,不過!依然不夠靈光!斑溃冒,你說得對,我不會罵人!彼是用中文說著,說完她垮下肩膀,拎著手里的梳子,拖著步伐走回房間。
當她那一邊的浴室門關(guān)上時,一串笑聲從他口中爆出。
哈哈哈,這妮子瞬息萬變的表情實在太好笑啦!
他忽然覺得來希臘這鳥不拉屎的小島度假,倒也沒什么不好。
※ ※ ※
罵人都罵輸?shù)膭C玫在檢討過自己的弱點后,洋洋灑灑寫下一堆罵人的辭,反覆念了幾次,直到夠流利后才愿意出門吃飯。
已經(jīng)快九點了,此時天色才慢慢要暗下來,路邊餐館的燈一盞盞亮起,凜玫腳上跋著夾腳涼鞋,穿著一身便裝,順著山城的地勢緩緩地往下走。
她一邊欣賞著地中海的夕照,一邊思量著要去哪邊吃晚餐。
“這家?還是那家?”反覆看著各家餐館的菜單,她的眉頭都快擠成一團了。
“小姐,吃飯嗎?請進。我們有很棒的菜哦!”店家非常熱情地招呼。
但那熱情卻讓她倒退兩步。
因為這讓她想起了上次上當?shù)哪莻陷阱,用熱情包裹著的陷阱。
“呃……”她拔腿準備轉(zhuǎn)身就跑,沒想到卻撞進一個寬大的懷抱中!皩Σ黄穑
一抬頭,看見那張熟悉的臉孔,讓她滿臉的歉意馬上消失無蹤!霸趺词悄?”
狄諾微挑下眉,沒多理她,跨大步伐走進餐館里。
“這個沒禮貌的家伙!”她抿起嘴暗罵。忽地靈光一閃──既然這家伙走進這家餐館,她應(yīng)該可以跟進吧?只要坐在他附近,點跟他一樣的東西,應(yīng)該就不會被騙了吧?
才想著,她腳下一旋,跟了進去。
才走進去就發(fā)現(xiàn)這是家面海的餐館,露天的座位面對著深藍色的地中海,給人非常心曠神怡的感覺。
“小姐,坐這邊可以嗎?”侍者殷勤地問,甚至拉開了其中一個椅子。
“呃……”她望了一望,狄諾已經(jīng)在最靠邊的角落坐下,然后開始看菜單了!拔乙沁,離海比較近。”她說著往他旁邊那張空桌子走去,一屁股坐了下去。
“那……這是我們的菜單!睂τ谒膱猿,侍者也沒有太大的意見。
很好,狄諾那家伙似乎沒發(fā)現(xiàn)她就坐在他旁邊那桌。
她攤開菜單,眼角偷覷著他。此時夕陽已經(jīng)慢慢落下,在海平面上形成一種曖昧又浪漫的氛圍。他的側(cè)臉在陽光的剪影下,顯得更為深刻而神秘了。
看到他修長的手指在菜單上滑動著,她不禁看得有些呆了。奇怪,她怎么覺得他唇邊泛起的那抹笑容有點不懷好意?
不會吧?他應(yīng)該還沒發(fā)現(xiàn)她坐在這邊才是。
“小姐,請問你想點什么菜,要不要我?guī)湍憬榻B一下?”侍者好心地說。
“介紹?不用了!弊屇憬榻B還得了?!她趕緊抬頭看向狄諾,卻驚慌地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點完菜了!斑,你過來一點?”她小小聲地將站在身邊的侍者招過來。
那侍者見到這位年輕小姐的神秘招呼,也跟著一臉神秘地將耳朵貼了過去。該不會要有艷遇了吧?剛剛還在想怎么搭訕呢!
“我右邊那位先生點什么,就給我來一份一模一樣的,還有,請你小聲一點,不要讓他聽到了。”凜玫壓低聲音說。
“。俊笔陶呱笛。不是要跟他搭訕啊?唉!可惜了,這位小姐長得清秀可人哪!
“聽不懂?”她正要再重復(fù)一次,侍者卻已經(jīng)拉直身子,飛快地離開。“到底聽懂了沒。俊彼x去的背影咕噥道。
此時一雙感興趣的眼眸緊盯著她瞧,甚至毫不避諱地轉(zhuǎn)過來面對她。,真巧,你也進來這邊吃飯?”狄諾的聲音依然是那種悠閑的腔調(diào),讓人氣憤的悠閑。
“不……不行嗎?”她壓下心虛的感覺,理直氣壯地說。“在你進來之前,我正打算進來,雖然你很討人厭,但我決定不因為歧視你而舍棄這家餐館!弊煊彩潜仨毜模退爿斄死镒右惨A了面子。
“哦?”他習(xí)慣地揚了揚眉,健壯的手臂靠著鐵欄桿,襯衫的袖子已經(jīng)卷了起來,胸口的幾顆扣子沒有扣上,敞開一部分的胸膛,讓他看起來瀟灑不羈。“那么你是不愿意與我同桌共食了?真是太遺憾了,這邊的景點更好呢!”
他邀她共餐?真的假的?不過那邊的風(fēng)景是真的滿棒的,從那邊應(yīng)該可以更接近海吧?
“如果你這么熱情相邀,我當然不會小氣的不答應(yīng)!”她扭捏了兩下,隨即拿起桌上的水杯,一屁股坐到他對面的位子。
甫坐穩(wěn),一抬頭就撞進他深邃的眼眸中,霎時又發(fā)起呆來。啊!這家伙實在長得很不賴,要是嘴巴不要這么毒,個性不要這么差就好了。
她望著他深刻的五官,手指頭被魅惑住地由他額頭往下畫過鼻梁、經(jīng)過薄唇,然后停駐在那極有彈性的唇齒之間。那一剎那,她仿佛被震懾住地縮回了手。
“我……對不起。”她捂住自己的嘴,壓抑住內(nèi)心那種既熟悉又沖擊的感覺。
她不知道怎么解釋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沖動,但剛剛那一刻當她的手指頭畫過他臉上的線條,她強烈地感覺到這不是她第一次做這個動作。
怎么會呢?
在來到希臘之前,她與他素不相識啊!
她無措地低頭絞著自己的手指頭,那臉上漫泛起的紅暈讓他看得有些呆了。
他知道她雖不艷麗,卻是個清秀佳人,而坐在夕陽下的她,臉上襯著薄暈,竟是如此惹人憐惜。此刻那個大剌剌、卻老是在鬧笑話的女孩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個有魅力的女人。
他要是再沖動一點,恐怕已經(jīng)俯身銜住那兩片嬌嫩的唇瓣了。
可惜他是狄諾.布查爾斯,一個始終信仰著自制與責(zé)任的男人。沖動與一時興起,都不是他會做的事情。
“你到底幾歲?成年了嗎?”若不是知道東方女子看起來總是比實際年齡小,他會以為她不到二十歲。
還陷在那種詭異的氛圍中的凜玫,被他這么一問,頓時醒了過來。
“我聽說歐美人士很尊重個人隱私,這種問題是不會掛在嘴上問的!彼钗丝跉,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
“反正你也說過我不是紳士,既然如此,我當然想問就問了!彼闷鹱郎系钠【,開了一瓶!盎蛟S我不該倒酒給你?”
“你上次就自作主張地幫我叫過啤酒,你忘啦?”她自己把杯子伸到他面前,不準備跟他客氣!岸謇!”
“嗯?”他倒著啤酒的手一頓,隨即意會過來。“不會吧?我以為你頂多剛好一一十!
“那你呢?”問題有來有往,大家誰都不吃虧。
“三十了!彼麑⑵【破客赃呉粩R。
“才三十啊,我以為你已經(jīng)八百歲了!彼χf。
“什么意思?”他抬眼看她,相信她絕不會是要說什么好話。
“因為我覺得你有時候又頑固又惡劣,然后又保守,又自以為是,想法滿沙豬的,應(yīng)該是古人!彼緡9緡:认聨状罂谄【,還發(fā)出“啊”的滿足聲。
果然他馬上攏起眉看著她。
“你看你,不服氣我說的嗎?那我問你,來到希臘這幾天,你覺得希臘人是怎樣子的?”她擺了擺手。
“享樂主義,隨興卻又沒有章法的!彼。
此時兩人點的菜一一的上來,侍者每次送來都是兩大盤一模一樣的食物。他朝她看了一眼,她裝作沒看見地聳聳肩,大口大口吃將起來。嗯,真好吃,希臘菜很符合她的口味。
“你看吧?”她吃了一大口希臘沙拉的干奶酪配上生菜,然后喝了一口啤酒!澳氵@人鐵定很少有娛樂,對吧?對自己嚴格,對別人也嚴格,你一定是老大,或是家族里那種會被咨詢意見的人物吧?”
這回她還真猜對了呢!
“就因為我不像你這樣隨便?”那種大剌剌的作風(fēng)確實讓他皺眉頭。她似乎總是瞻前不顧后,總有一天要出事的。
“我哪里隨便了?!”她叉起一塊魚肉狠狠地吃將起來,對面那家伙優(yōu)雅的用餐似乎是存心比照出她的沒氣質(zhì)。好啦!她確實有點隨便,但那也是因為她懶得矯飾啊。
他攤了攤手,擺明他不必多說她自己也知道。
凜玫瞪他一眼,繼續(xù)大吃美食,完全忘記要擔(dān)心自己的荷包問題。
一個小時后,當侍者來幫他們結(jié)帳時──
“由我來付吧,以免你以為德國沒有紳士!彼χf。
“不用,各付各的,以免你以為臺灣沒有現(xiàn)代女子。”她打了個飽嗝,掏出扁扁的錢包來。,請問我的多少錢?”
旁邊的侍者把帳單遞給她。
“什么?五千塊?”天哪,是她好幾天的伙食費。 斑@……”她慌張地抬頭,立刻看見他狡詐的笑容。
“怎么,需要我?guī)兔?不如我先幫你付吧!”他大方地掏出皮夾中的信用卡,將卡遞給侍者!耙黄鹚恪!
“我會還你的。”她咬牙說,誰教她錢包里沒有這么多錢呢!還以為今晚三千塊以內(nèi)可以打發(fā),事實上她只打算花個兩千塊!一般希臘餐館并不算貴,比起臺灣許多餐館,甚至可說是便宜的了。“你故意的吧?”
迎視著她懷疑的目光,他咧開嘴笑了!拔覜]有資格阻止你跟我點一樣的東西;谀氵@幾天好像吃得不夠多,所以我特意好心地多點了幾樣,這個魚很新鮮,是特地從別的島運過來的,所以貴一點也是應(yīng)該!
順著他的手一指,她看到了剛剛自己吃得非常高興的烤魚,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蓯,她被擺一道了。
這家伙根本一開始就知道她在做什么。
“請問你得到樂趣了嗎?”她貼近他俊朗的臉低聲問。
“這都要感謝你!”他笑著應(yīng)。
她沉默地凝視著他幾秒,然后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咬。
“你做什么?!”他跳了起來。
她狠狠咬住好幾秒鐘,這才松開來。
“祝你用餐愉快!”她放開他印著一排齒印的手臂,陰沉沉地說,隨即沉著臉離開了餐廳。
“喝!這女人。”他撫過手上那排齒印,有種詭異的感覺。忽然,他的唇邊涌起了一抹苦笑。
這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被女人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