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僵持不下,四周變得好安靜,仿佛一根針掉落的聲音都清晰可聞,藤堂高野已快按下扳機。
“室,你為什么不躲?”路綺緊張地對著室大叫。
鬼本來算準了角度要踢起地面上厚厚的沙灰,但室卻早一步勸阻。
“鬼,不要動,若他真想取我的性命,我可以給他,反正我這條命早屬于他,我不想賠上你們的無辜性命!
“好個體貼的不想!碧偬酶咭奥犚娝绱俗o衛別的男人,心中的醋意更濃。
“不要說這么多了,要扣下扳機就動手吧,我不在乎。”
但是我在乎,藤堂高野心中細微的聲音這么說,但卻被他硬生生的忽略。“這里沒人在乎,既然他們寧愿要錢也不愿將畫交出來,看來只好賠上你的性命了。”
“等一下!”壁出聲阻止藤堂高野扣下扳機。
室急忙睜開眼,轉頭望向壁。
“我可以把畫交給你,但你必須先放了室!北趯⑹种械漠嬀砼醺。
“壁!”就算將畫交出去,高野也不會放過她的,他只想擁有她的自由、她的一切、她的命。
“大家沒意見吧?”壁詢問另三人,得到眾人一致的答案,他便將畫丟向藤堂高野,藤堂高野一個伸手結實地接住畫卷。
藤堂高野看著手中的畫卷,腳卻往前跨,站在室的面前,手中的槍抵住她的腦門。
“畫已經給你了,你還不放了室!”星真的很想出手,奈何受制于室在他手上,只要他一扣扳機,室馬上會失去性命,他不能冒這危險,所以按兵不動。
“你們真是天真,這女人背叛了我兩次,我有可能會饒了她嗎?何況她的命早已是我的了,就連貞操……”他邪惡地摸著她粉嫩的臉頰。
“你這畜牲!”星再也沉不住氣了,一個舉步就想沖到藤堂高野面前去撕爛他的臉,幸好被壁和井拉住!澳銈儾灰!”
室的心已冷。他真的很恨她,連這種事他都能明白的對壁他們說出來,她還有什么臉見他們!“我知道你恨我,既然你要我的性命,那就拿去吧!
她一副從容就義的臉,讓他看了極生氣!拔艺f了不會讓你好過,更不可能讓你就這么痛快的解脫,我要折磨你直到你不成人形為止,就像朱兒一樣!”他雙眼布滿了血腥。
“朱兒?”她狐疑地望著他!澳阏f和朱兒一樣?”
“很懷疑嗎?朱兒早在背叛我之后,就被我逼瘋了。”
“不!那天你說到到香港去會朱兒的,而且你曾說過,朱兒在你心中的地位是沒人能代替的!”他為什么要對她說謊?
“是沒錯,不過朱兒的地位現在己易主。”
她終于明白所謂的地位究竟代表什么,身體不住地打冷顫,為了他的冷血無人性……
“你怕了?”他再往前移了一步,直到兩人幾乎緊貼!跋胫浪l生了什么事嗎?”他大笑!霸谥浪撑蚜宋,讓我損失了‘最后十二葵’的那一刻,我就命人將她拖至野外,讓一群流浪漢輪暴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失去意識,失去思考能力。如今,她這輩子只能待在療養院里度過一生。
“你——”她沒想過他會這么殘忍,但此刻聽他生動的描述,她卻不得不看清眼前的他是怎樣的無情,身于抖得更加厲害。
“怕了?”他伸手拉過她,一個旋身,她的背便抵著他火熱的胸堂。“別怕,我不會用這種方式對待你,我會用其他方法來教訓你的背叛!
“你別亂來!”ZC成員全被藤堂高野的一席話駭住,不敢相信他真這么冷血,如同暗夜撒旦般。
他將手槍指著ZC成員,一手鉗制往室往身后的大門移動,但沒想到大門處出現另一隊人馬。
“放下手槍!”
藤堂高野驚訝地旋身!澳銈兪钦l?”
“FBI!
“FBI?”不只高野震驚,就連ZC成員也個個張大嘴、一副被嚇到的模樣。
“有什么好驚訝的,我們早監視你們良久了,ZC的成員們,還有藤堂高野!痹瓉砉夹值茉绺櫵麄円桓扇肆季,直到時機成熟才現身。
“你們跟蹤我們?”什么時候他們變成這么多人的目標而不自知,看來該建議井研發一套反跟蹤系統了。星心里想。
“我們不為別的,只是美國國家安全局的命令我們不得不從,只好請你將手中的‘黃金天使’畫像交過來!惫甲谶h對著藤堂高野道。
“這和美國國家安全局又有什么關系?”壁問。這他就不懂了,一張畫關系到藤堂家的一切、關系到藤堂高野在藤堂家的地位,這他還能理解,但關系到美國的安危,這就說不過去了!坝袥]有關系不是你們所能知道的,現將畫交過來!惫甲谶h將槍口對準藤堂高野。
“快交過來聽見沒有!”公良宗卓很沉不住氣,口氣頗像專門洗劫別人的江洋大盜,一點也不像是FBI的干員。
“若不交,你們能拿我怎么樣?”藤堂高野冷笑問道。
“事關美國安危,在情非得己的情況下,我們能取你們的性命。”公良宗遠的冷靜和公良宗卓的火爆比起來有如天壤之別。
“但別忘了,這里是比利時,就算你們是FBI又如何?”
“我們既能拿著槍對著你們,自然有辦法解法,而且如今我的身分有外交特權,我們只是替國家討回東西罷了!
“討回?你這句話說得真好笑!本喙卣f著。表面是這樣講沒錯,但如今被人用槍口對著,卻怎么也笑不出來。
“不怎么好笑,‘黃金天使’早已是美國國家所有,只是現在才追回而已!
公良宗卓臉色極難看,這鳥不生蛋的地方!“我不懂為何‘黃金天使’會是美國的東西?”路綺站出來,她早知道公良兄弟的豐功偉業,也曉得NASA會派他們到臺灣去找尋機密資料的下落,但沒想到他們會追到這兒來,更知道ZC的事,想來他們已經找到檔案了。
公良宗遠在見到路綺的時先是震驚,而后明白的笑了!霸瓉砟銈}猝離職是為了和ZC的成員在一起,那么我回美國時可以和你的老板解釋了!
路綺臉色一陣火紅!拔业碾x職和他們沒有關系,我只是想知道為何‘黃金天使’會是美國的所有物?”
“我說了,這是美國國家機密,你們沒有必要得知,現在請把‘黃金天使’交出來!
“和他們說那么多做什么!用搶的不是省事多了——”公良宗卓往藤堂高野的方向走去。
“不!不能交給他們。”室不曉得為什么歇斯底里地大叫,以身體擋住公良宗卓面。“那‘黃金天使’不能交給你們!”這關系著高野是否還能立足藤堂家,也關系著他們之間的情感聯系,說什么都不能交出去。
“你這女人!”公良宗卓氣憤地動手搶畫。
“小心他手上的槍!”一群人看得是冷汗直流,但礙于公良宗遠的槍口仍對準他們,所以無法出手援助。
但反觀藤堂高野,一副不在乎的樣子,甚至在室極力抵抗的當兒,他仍靜立于原處,一點幫忙的跡象都沒有。
“室!”路綺著急不已,反向公良宗遠求助!澳愎芄苣愕艿,叫他別傷人!”
才想阻止,一聲槍響便響徹云霄,煙硝味彌漫整間教堂,紛鬧的爭吵畫下了休止符。
“室——”壁首先沖到失去重心的人兒身旁,而藤堂高野則呆愣在一角,任室躺在地上。
一大灘血跡染紅了神圣的教堂,兩方爭奪戰終有一方敗下,公良宗卓不敢相信自己的槍會意外走火。
“宗卓!”公良宗遠也不相信自己的弟弟會槍殺無辜。
在眾人圍聚在室的周圍,審視著她的傷勢時,藤堂高野才從震驚中清醒,心跳停了好幾拍,推開眾人抱住室。“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他不敢相信她為了保護畫而犧牲自己,以身體去抵擋。
“我只是……在贖罪!彼男乜诤猛春猛,空氣為什么越來越稀薄了?
“為什么?”他現在終于知道,她的一切背叛他都可以諒解,也終于知道,其實他愛她之深已是無法以言語形容,害怕失去她就會像抽走他全身的血液般,讓他無法活下去。他不能失去她!藤堂高野更加抱緊室。
“我在贖罪,因為背叛了你……所以以命償還……”她的笑容看起來虛弱而凄楚。
“不要!”他的手按住她胸口上的血跡,溫熱的紅色染滿了他的手,卻無法止住!安灰
“求求你……別傷害ZC……我的錯,我一個人承擔……”她的眼角滴下淚,生命已一點一滴地消逝。
“不!我不準,你不能就這么走了!”他不要失去她!“我真的好愛你……真的……真的……愛你……”冷風向她襲來,她的手腳開始冰冷了起來。
“別走……”藤堂高野仍緊抱著她不放。
“讓我看看!北谀弥t藥箱蹲了下來,審視著室的傷勢,但越是看清傷勢,眉頭越是皺緊。“不趕快送醫院不行!”情況危急,但這地方連交通工具都進不來,到城里還有百余公里的路,怎么能及時將她送到醫院去。
藤堂高野從口袋拿出一個手提電話,按了按鍵馬上接通!皩⒅鄙龣C開上來,要快!”他不能失去她,他原諒了她所有的背叛,只求她別放棄自己的生命!澳阋獡蜗氯,聽見了沒有,撐下去!”
沒幾分鐘,轟隆隆的聲音由半空傳來,眾人合力將室抬上飛機,也坐上了直升機回城里。
“高野,原諒我……好嗎……”
“雪莉,你別說話……別說話……”這句話她已問了他好多次,但他總無法正面回答她,誠實地告訴她,他己原諒了她的一切背叛,只因他發覺了自己的感情,早在初遇時便形成。
她苦笑,胸口的血跡更加擴散!拔以谏萸蟆液美洹
“撐下去!”他抱緊了她,緊緊擁在懷中。
“室……”路綺早已淚流滿面。從不知道室居然這么專情,對愛如此執著,為了所愛能犧牲一切。
“高野,抱緊我……”
“不!別離開我!我原諒你了,別離開我!”藤堂高野大聲呼喊,可惜室己聽不見了……
☆ ☆ ☆
藤堂高野冷然地站在陽臺邊,安安靜靜地注視著遠方起伏的山巒,回臺灣已好久,他仍無法忘了比利時的那幕。
他嘆了口氣靠在墻邊。害怕失去卻仍是失去……
“黃金天使’不知何時已不見蹤影,想來肯定是被FBI拿走了。
“我可以下床嗎?”
一聲輕柔的嗓音喚醒了他的沉思,他轉身憤怒地喊道:“不準!聽見了沒有,把腳縮回去!”他的口氣頗像在和小孩子發火。
“可我已經休息夠久了,足足躺在床上有兩個月了耶!
他在床沿坐下,握緊一雙玉手道:“不行,你還不能下床,你知道那子彈若不是稍微偏了一點嵌在心臟邊緣,我可能就此失去你,你曉得我的擔憂嗎?你能體會嗎?”
室的小手摸上他剛毅的臉部曲線!啊S金天使’還是沒法保留住,抱歉!
她滿懷愧疚地低下頭。
“失去‘黃金天便’固然讓人失望,但就算沒有它,我還是能立足于藤堂家,這一點也影響不了我的地位。”他低下頭吻上她受了傷的胸口!暗悄恪也荒苁ツ悖ツ惚銜绊懳业囊磺,所以不能失去你!
她紅了臉頰!澳阍徫覇?”
他吻住她,久久才松口!斑@句話你已問了好幾遍,還不相信我的答覆?”
“我還不敢相信,怕是自己在做夢,好怕這夢會醒!苯K于,她得到了他的原諒,也終于,他放下了所有仇恨,真實地以愛來包覆她。
“原諒你,小女人。”再也抗拒不了紅唇的誘惑,他低頭細細品嘗。
“喂——”小女孩的聲音驚擾到正在纏綿的兩人。
“沒人教你進別人房間要敲門嗎?”藤堂高野氣憤地怒吼?蓯海 巴!你們在接吻耶!可不可以教我,不管我怎么弄就是沒辦法將櫻桃梗打結……”
“千尋!”
“好好好,我的錯,我不該打擾你們的……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樓下那戴眼鏡的帥哥叫什么名字!
樓下那老抱著書本、不理她這天下第一大美女的帥哥,看久了還挺有型的,真想把他當對象,練接吻技巧。
室倩笑不己。
“他叫孟致遠。”
“孟致遠……”
藤堂千尋掩嘴傻笑。孟大帥哥,可憐了你得當我的實驗品啰!
注:本文里關于比利時南部雷那琪舊礦區,雖然梵谷曾在那里傳教,但對于四周景致的描述卻是虛擬的,因在梵谷那時并沒有教堂,他只是利用一間破爛的孤兒院當作傳教地,而伯雷那琪舊礦區生產的是煤礦,礦工一天只有二法郎的薪水,所以絕不可能發現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