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仁這幾天的心情實在稱不上好,他臉上的笑容減少,雖然沒有發脾氣,但沒有笑容的臉讓人看了不免感到害怕。
連一向活潑過頭、對他沒大沒小的晶晶,也忍不住躲得遠遠的,不敢造次。
就像此刻,以往靳仁若畫錯設計圖,總是認命的再重畫一張,沒有半點不耐,但今天對于畫錯的設計圖,他二話不說立即撕掉,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去,一對好看的眉毛擰得很緊,下筆的力道也很重。
晶晶攀著門柱住里頭偷瞧,臉上寫著膽怯兩個字。
一名采購靠了過來,也往里頭看了下,他隨即靠在晶晶身側,拍拍她的肩膀小聲詢問:“老板今天吃了炸藥啦?藍格要的設計圖到現在還畫不出來?”他望了下垃圾桶,“不會吧,連垃圾桶都滿了?”
“噓!”晶晶示意他小聲點,“小聲點,看也知道老板心情不好。”她可不想因為他的關系,無辜成為炮灰。
“心清不好?”采購壓低嗓門驚呼!罢骐y得,我從一開始就跟著老板到現在從沒見過他發脾氣池沒見他這么缺乏靈感過。九七年金融風暴時,幾乎所有東南亞的Case全都收不到款,老板也是老神在在,一點也不怕公司倒閉,設計圖一張畫過一張,完全不受影響,到底是什么事讓他心情不好?”
晶晶摸摸下巴思索了一下!皶粫菫榱巳A先生那個案子?”
“華先生的案子?”
“對啊!你忘啦?華先生那個案子本來就有很大的問題,那天老板是特地避開他的,就怕華先生攀親帶故,不好推辭,沒想到我們才剛把人送到門口,隔壁ROSE的老板就急著搶走,老板大概是為了這件事不高興吧。”晶晶再瞧瞧里頭,靳仁又撕掉一張畫到一半的設計圖,她連忙縮縮脖子,有點想早退。
“人家一開始擺明就說要搶我們的生意,當天那種情況她若不搶,那才真的有問題,何況老板事后也沒什么反應,應該不會在意才對,而且隔壁的ROSE也不會是我們的對手。到現在為止,里面除了老板一個人外,半個員工都沒看見,除了華先生外,也沒客人上門,依這里的租金來看,ROSE很有可能打破紀錄,成為壽命最短的承租戶!辈少徴J真地分析。
“我看她也沒什么了不起的地方!本ЬУ恼Z氣酸溜溜的,“我們的老板可是國際知名、得獎無數的名設計師,而她是誰呀?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家伙,也不先稱稱自己有幾兩重,居然敢向我們下戰書?哼!”晶晶顯然對伍玫瑰頗有意見。
采購的臉上出現訕笑。
“我看你是嫉妒吧。”
“嫉妒?別開玩笑了,我嫉妒她什么?”
“嫉妒人家混得比你好啊,可以開公司當老板,而你卻只能窩在這里當助理!
“我喜歡當老板的助理不行嗎?當老板的助理很光榮!”
兩人站在一旁交談,一點也沒發現身后出現一個人,那人正雙手抱胸地注視他們。
“我很感謝你這么看得起我,不過我希望你能將這樣的動力移到工作上!
晶晶與采購兩人脖子一縮、身子僵直,帶著尷尬的笑容回頭。
“老板!
“老板,你要喝什么?咖啡還是茶?”晶晶臉上堆滿笑意急著示好,就怕他把不高興的情緒全發泄在她身上。
靳仁亮了亮手中的設計圖。
“把設計圖交給信明,要他依照上面的材質估算一下!彼慌缘牟少徑淮骸澳沩槺悴橐幌仑浽慈绾巍!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辦!”
靳仁簡直是給兩人一條生路,只見他們匆匆忙忙地逃離現場,就怕跑慢一點會尸骨元存。
靳仁抬起頭,辦公室的人一看見他打量的目光,連忙低下頭假裝很忙碌。
他們可是第一次看見老板揪緊眉頭,一副冷冰冰、威嚴十足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打冷顫。
靳仁低頭思忖,隨即不發一語地轉身往外走。
令靳仁不愉快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他被八卦雜志跟蹤了。
而且是從上個月就開始,只是這幾天他們的跟蹤方式變得有些粗糙。有些急迫,應該是雜志社打算發刊了,所以他們打算放手一搏,看看能不能逼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八卦好交差。
今天他進公司時,踏出電梯立即發現有兩名男子在伍玫瑰的辦公室外探頭探腦,一見到他出現立刻臉色大變,急忙地從安全門跑走。
那兩名男子他并不陌生,正是跟蹤他將近兩個月的記者。
他只是不明白他們為何會出現在伍玫瑰的公司外。
靳仁警戒地打量四周,現在他做任何事都要非常小心,見外頭沒人,他才踏進ROSE。
他一進ROSE立即聽見伍玫瑰哀號的聲音,她越是哀哀叫,他的心情就越好。
他帶著微笑、雙臂抱胸地倚在門邊,欣賞她手忙腳亂的樣子。
面紅耳赤的伍玫瑰抓著電話哀號,似乎已經被逼到絕境。
“你明明說你阿姨有認識的水電工和木工,你說你會負責幫我找到人的嘛,為什么現在又跟我說不行?’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她急得快哭了。
。ㄎ野⒁淌怯姓J識的人沒錯,但是后來問了才知道,他們是跟著其他設計師跑的,是別人請的員工,怎么可能接你的案子?何況你要的裝演又不是一天兩天的簡單工程,如果是的話,他們還可以趁假日幫你做,賺點外快,但明明不是啊,你的案子至少要花一個月的時間,太久了。)
“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解決大麻煩,把設計圖搞定,連價格也談妥了,再不開工,我一定會被那位華先生煩死!”
。憧梢哉抑疤婺阊b璜辦公室的那組人啊。)
“不行啦,我早就去問過了,人家已經接了Case,沒辦法再接我的,求求你啦……”她只差沒當場跪下哀求。
。ㄎ铱茨氵是再想別的辦法吧,去求教授也好……說到這個;玫瑰,你到底還要翹幾門課?你又想重蹈覆轍了嗎?上次你好運,有靳仁幫你求情,否則依照其他同列榜上的人都是死當的命運來看,你這位萬惡之首怎么可能逃過一劫。
伍玫瑰噘起嘴!昂美玻抑览!求求你,幫我問問其他同學,看誰有辦法幫我找到人,事成之后我會請他們吃喝玩樂!
。ê美,我會幫你問,不過玫瑰,我勸你最好來上幾堂課,否則課全被當,我看你就要跟學校說莎喲娜拉了……鐘聲響了,我要去上課,有事再聯絡。)
“喂!大寶……大寶……嗚嗚……”伍玫瑰欲哭無淚地盯著電話扁起的小嘴微微顫抖,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
臭大寶!完全不管她的死活,一天到晚只會叫她去上課!
她可是跟銀行借了不少錢才開這家公司,當初公司還沒成立時,他們還說會來幫忙……根本就只會來散步,一點用處都沒有。
他們甚至還想利用這間公司的地利之便,打探隔壁的富凱爾有沒有缺人,想成為靳仁的員工……嗚嗚!他和小寶兩個根本就是騎驢找馬,把她當成跳板!
伍玫瑰把話筒掛好,心里不停咒罵大寶和小寶,當眼角余光瞄到站在門口的靳仁時,她嚇了一跳,眼眶里的淚水立刻落了下來。
“你又來干嘛?”都是他!要不是想贏過他,她才不會惹出這么大的麻煩,完全不知道怎么收拾!
伍玫瑰氣憤地以手背抹掉眼淚,小鼻子與嘴巴都紅紅的,一臉委屈至極的模樣,看了真令人心疼。
靳仁一對好看的黑眸變得幽深,但隨即躍上一抹溫柔,他帶著笑意緩緩開口:
“遇到問題了?”
廢話!
伍玫瑰將合約書狠狠抓在手心里,緊緊捏成一團。
她現在不只想讓華先生吃下手中的合約書,還想塞進靳仁的嘴巴里!
“現在我們兩人的距離不到一公尺,往外退!币娝麕е钊松鷼獾臏\笑,完全沒有任何動作,她肚子里有一把火燒得旺盛!翱禳c退啊,退到公司外面去!”
靳仁完全不理她,看著電話挑了下眉。
“和大寶通電話?”
他現在與大寶、小寶不僅熟了,有時還會約他們一起去運動。
他甚至答應讓他們兩個到富凱爾打工,學習一些學校沒教的設計技巧,結果她現在反而被孤立了。
伍玫瑰更生氣地瞪向靳仁!安灰愎!”
她翻開電信局送的電話簿,打算從里頭找看看有沒有需要的木工、水電工。
“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有!被他連吻了三次算不算奇怪的事?
“沒有,你不要吵我啦!”她現在可是很專心的在找人、“有被奇怪的人跟蹤嗎?”
“沒有,不過有被奇怪的人騷擾,害我沒辦法工作!
他的眸光一暗:“知道是什么人嗎?”
“知道!彼痤^,微笑地調侃他:“那個人就是你,你一直騷擾我,目的是不想讓我完成工作,好讓我被華先生逼急了,哭著向你投降對個對?告訴你,辦、不、到!”
靳仁聽完愣了下,隨即發出爽朗的笑聲,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俊逸的五官綻放陽光般的光芒?〉米屓吮牪婚_眼,“我才不會做這么卑鄙的事情,華先生的Case既然成為你的,我就不會于擾你,這不是我的作風。”
“誰相信你!”
伍玫瑰一直說服自己不要相信他的話,可是她還是會不由自主地相信,而且毫不懷疑。
她真有點痛恨自己!
她這么相信敵人,要是哪天被賣了,搞不好還會愚蠢地替他數鈔票,外加磕頭謝恩。
‘如果遇到什么可疑份子的活,離他們遠一點!
“這還用你教?我媽在我讀幼稚園的時候就教過了!”
靳仁瞅著她。
他確信這丫頭是那種別人要她別往火里奔,她就越往里頭跳的人,叛逆、不服輸。
“如果遇到什么麻煩都可以告訴我,我如果幫得上忙的話,一定幫你,”靳仁挑眉看著她。
“我……”
伍玫瑰猛然抬頭,想向他求救,可是轉念一想,這樣根本是表現出自己的無能,直接給他一個嘲笑她的機會。
“我沒問題,門口在那邊,好走、不送!
愛逞強!
靳仁望了眼桌上的設計圖,見她拿起電話開始找人,他收起笑容,站了一會兒后轉身離開。
伍玫瑰偷覷了門口一眼,瞧見靳仁離開,她忍不住對著他高大偉岸的背影吐舌。
就算他對人再怎么溫柔。臉上始終掛著無害的笑容,也不可能對敵人仁慈,何況她還搶了他的客戶,雖然這個客戶超難搞,他也不可能替她解決難題。
到頭來還是靠自己比較快,她不認為自己的能力真的這么差,連一組開工的人都找不到!
電話那頭接通,伍玫瑰立即將注意力拉回來。
“喂,請問是李先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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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玫瑰翻遍電話簿都找不到合適的人開工,不是價格太貴,就是她認為對方的年資不夠,害怕對方做了一半告訴她無法做下去,那只會造成更大的損失。
伍玫瑰快抓破頭了!
不過自尊心提醒她,絕對不能向靳仁求救,雖然他曾說有什么問題都可以找他,但她覺得那只是場面話,她才不認為他會這么好心。
伍玫瑰回到家時,曾打算求助于家人。
老一輩的人通常人面廣,應該多少會認識一些裝璜師傅。
可是她拿起電話的手又放了回去?
她向銀行貸款的事家人完全不知情,何況老爸、老媽是兩只標準的鐵公雞,連生活費和學費都要她自己想辦法了,怎么可能幫她找人?而且若被他們知道這件事,她肯定會被剝皮!
伍玫瑰咬著唇猛抓頭,急得一整晚都睡不著覺,最慘的是,一起床就接到華先生的電話,他打算到現場去看看施工情形。
施工情形?
她連開工的人都找不到,哪能施工。
伍玫瑰搭上捷運后,再轉公車,好不容易來到現場,她躲在墻邊往地下室里望了望,心里希望華先生有事不能來,再多給她幾天時間……”
很可惜,她的運氣一向很背。
“伍小姐,這么早就來了?”
伍玫瑰縮起脖子,困難地吞咽口水,扯開嘴角露出僵硬的笑容,轉頭準備赴死。
“華先生!
“我還以為你會遲到!
伍玫瑰的笑容比苦瓜還苦,她低頭把玩苦手指,欲言又止。
華先生拉拉外套的夾襟,劍居高揚、目光冷列,好像教官準備檢查宿舍有沒有違禁品的表情,他朝伍玫瑰勾勾手指,率先往建筑物走去。
“走吧!
“呢,那個華先生,我有件事要跟您說……華先生……您等等!”伍玫瑰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打算全盤托出,怎知一抬頭就看兒華先生已下樓往地下室的現場走去,腳步快得讓她措手不及。
基本上……她覺得自己應該找一天上醫院好好檢查視力。
伍玫瑰張大嘴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的景象,美麗眼眸用力地眨呀眨,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否則怎會看到一群師傅在開工?
她不相信地舉起小拳揉揉眼睛,再仔細一看,師傅一樣賣力地工作,鋸木板的鋸木板。釘東西的釘東西,還有水電師傅正在丈量尺寸打算配線……
“呃……”
“伍小姐,沒想到你的效率這么好,前幾天才確定設計圖,上桿進度就已經進展得這么快,看來我的開幕日期可以再往前移了!
伍玫瑰一聽見華先生的話,急忙從震驚中清醒,立刻阻止他。
“華先生,開幕日期絕對不能提前!”
“為什么?”
華先生等著她回答,伍玫瑰支吾了下才開口。
“呢……因為……因為開幕日期是問過算命先生的,選定良辰吉日就是為了賺大錢。打響知名度,所以吉日是很重要的!
華先生想了想。
“有道理!伍小姐,你果然有兩下子,年紀輕輕就打算與靳仁打對臺,當初我還以為你只是黃毛丫頭愛作夢,沒想到真有兩把刷子,算我錯看你了,真對不起!
“您別這么說,呵呵……”伍玫瑰心虛地苦笑雨聲。
這組人到底是誰請來的?
該不會是大寶吧?
“伍小姐,我應該能放心地把工程交給你,這幾天我要到大陸去,這邊就交給你了,我在開幕前會回臺灣,有什么事就電話聯絡,你有我的手機號碼吧?”
“有。”
“那好,我們就用電話聯絡,等到裝璜得差不多時你再告訴我一聲,我好叫公司的人進貨,準備開幕!
“好。
伍玫瑰送走華先生后回到施工現場,看著忙碌的師傅。
她猶豫半天才走到一名正在鋸木頭的師傅旁,趁他停下電鋸時間他:“是誰請你們來的?”
“我不知道,有人叫我就來了。”這名師傅有點年紀,歲月的痕跡清晰地刻在他的臉上,他的手上都是經年累月留下的繭。
“那你們怎么知道該如何施工?有拿到設計圖嗎?”
“在那里!
師傅指了指工作桌上的制圖紙,然后繼續忙他的。
伍玫瑰走到工作桌拿起制圖紙一看,這確實是她的設計圖而且還好心的替她修改一些有缺失的地方。
一定是大寶!一定是他替她找到人了,想給她一個驚喜,所以到公司去,一看見她的設計圖放在桌上,于是拿了設計圖就走……
大寶!算你還有點良心,總算愿意幫忙了。
伍玫瑰陶醉地雙手交握,臉上露出燦爛的微笑。
陶醉到一半,她打算打電話跟大寶說聲謝謝,結果說人人到,大寶立刻出現在施工現場。
“咦?玫瑰,你這么早就來了?”
伍玫瑰想也沒想,一見到大寶那張雙頰凹陷的瘦臉,仿佛看見天神一樣,眼中泛苦淚光,唇瓣微微顫抖,她一個箭步上前,緊緊抱住大寶。
她的舉動引來其他師傅的注意。
大寶被她強勁的力道撞得退了好幾步,他連忙止住腳步,將她扯離自己。
“哇,我已經瘦得只剩一身排骨了,怎么禁得起你這么沖撞?”
他揉揉胸膛。
“好痛!你的反應怎么好像以為從此再也見不到我一樣……”
伍玫瑰抓住大寶的衣袖,“大寶、大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絕對不會見死個救。”
“你在說什么?”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幫我找到人開工,”她忍不住槌打他的胸膛,嬌嗔抱怨。
“真討厭,故意讓我擔心,本來今天我已經打算向華先生自首了,等著接受他的炮轟了……你真討厭,存心要我擔心得一整夜都沒辦法睡!
大寶搔搔頭:“玫瑰,有件事你得搞清楚,這些人不是我叫的。”
伍玫瑰臉上的笑容僵住,一副飽受驚嚇的模樣。
“你是開玩笑的吧?”
“我干嘛跟你開這種玩笑?何況我早跟你說過我找不到人,就算真的找到人,也不可能馬上開工,我認為自己還沒有這種本事!
“那……”她轉頭望向工作桌上的設計圖,背脊發毛!澳鞘钦l跑到辦公室,把我的設計圖拿來的?’她望著大寶“難不成是小寶?”
也有可能,通常最不可能的人就是最沒可能的人。
大寶將手搭上伍玫瑰的肩,沉重地提醒她。
“玫瑰,你真該感謝靳仁,若不是他,你的工程很有可能一直不能開始!
“你是說……這些師傅是靳仁請的?”她傻呼呼地看著他,有點無法消化他的話。
“這還用說?”大寶放開她,“這些師傅是靳仁靠關系從別的地方調來的,你的設計圖是小寶拿的,沒有設計圖也是沒辦法作業……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家伙!原稿居然這么大剎刺地擺在桌上,完全忘了教授是怎么教的,對創作的人來說作品和生命一樣重要,若是被人偷了,充當成是自己的作品,到時候看你怎么跟客戶交代!”
“靳仁找來這些師傅?”她還是沒辦法消化這個事實,呆住的臉可愛極了。
大寶忍不住揉了揉她那頭比棉花還柔軟的發絲。
“呆啦?你對靳仁那么不客氣,他還什么都不計較的幫你,你真應該跟人家道歉,順便謝謝人家!
伍玫瑰愣了好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倏地轉身抓了包包就跑,還不忘回頭交代大寶,“大寶,你幫我看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