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翊,你有空嗎?”楚夜寒怯怯地踏進冷翊的房間。
冷詡躺在床上,四周是散了一床的帳本。
放下手邊的帳本,冷翊坐起身,意外的盯著有點彷徨的她。
她不是挺討厭也挺怕他的,怎么敢一個人踏進他的房間?
哦,不,她還有個伴,她懷中的黑皮像快被她掐死了,四條腿沒命的踢打,想借此掙脫那致命的懷抱。
“有事嗎?”
“我有件事想和你談!彼氖植恢挥X的又握緊了些,害得黑皮連舌頭都吐了出來。
她很緊張,他看得出來。
“把黑皮放下來。”
她實在不想,但她還是照他的話做。
“過來,坐下!崩漶春懿患澥康陌阉蜃约,讓她坐在他腿上。
她早已習慣他的親密動作,對他的擁抱只有接受并沒有反抗。
“我有件正經的事想問你!彼谋砬橛行﹪烂C。
“你說,我在聽!崩漶磸暮箢^環住她,長長的手臂越過她的胸前,放在她的手掌上,玩弄她纖細修長的手指。
“我想知道有關冷尉的事!敝苯訂査窍孪轮,但她實在不知道哪兒能得到冷尉的資料,他和冷尉畢竟如親兄弟般一同生活了二十多年,他或多或少該知道一點。
其實她私下調查冷尉的事,他略有所聞,只要島上較具身份的人,她皆一一詢問過。
為什么她對冷尉的事特別有興趣?
而現在,她終于找上他。
她的確很聰明,以他冷氏總裁的身份及和冷尉親似兄弟的關系,他的確知近一些旁人所不知道的享。
不過,他想知道她的動機是什么。
“你一直在調查冷尉的事!
楚夜寒有些心驚,他懷疑她什么?該不會是他在外頭聽見什么,因而對她起了疑心吧?
“你少聽別人……胡說,我……又不是……私家偵探,調查冷尉的家世背景做什么?我……只是……只是……對他……很……好奇而已”
說完后她立刻感到后梅。她該保持沉默的,她天生就不是說謊的料,只要一說謊就會吃螺絲,現在可好,她不等于不打自招?
冷翊銳利的眼盯著她,她沒對他說實話。
“為什么調查冷尉?”
“我說過了嘛,我對他很好奇,像他這種成天板著臉,面無表惰的人,不只是我,管叔他們也都對他很好奇,再說好奇又不犯法,你那么兇做什么?”她仍猶豫是否該把事憎的真相全盤托出,畢竟她到現在還無法確定冷尉是不是她所要找的人。
“好奇?”
“對!我對他就是好奇。”她實在不喜歡他老是上揚的語 尾,好似她是犯人。
“不行,我不準你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崩漶粗粶仕⒁庾浴〖。
“不準?笑話,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憑什么不準我做這 做那的,況且我只是對冷尉有興趣而已,又不是做什么見不得 人的事,告訴你,只要我想知道的事,你怎么強制也阻止不了 我開口問!边@下她也火了,她就是看不慣他那副只有他說了 才算的霸道氣勢,要比大聲,她可不輸他。
她要他知道一點,沒有人可以隨意命令她做什么,就算她 真的愛上他,他也不能這么做。
偏偏他又愛用“不準”這兩個字限制她的自由,他犯了她的大忌,她會讓他知道那樣做的下場。
“我說不準就是不準。”全島就只有她敢如此對他咆哮。
“我天生就和你唱反調,你不準,我偏要做,你能拿我怎樣?”別人怕他,她才不怕。故意忽略冷翊變得難看的面孔,她仰起下巴向他挑戰。
“你是我的,你的心、你的身子都是我的!彼烟羝鹚呐稹
要是一個小時前,楚夜寒會因他說了這么露骨的話而臉紅,但現在她整個思路已被怒火占滿。
“哈哈!”她冷笑兩聲!拔页购俏易约旱模@里、這里還有這里,都不是你的!”她指自己的心頭、唇和腦袋,大聲的向他宣告。
她懷疑他上輩子是秦始皇,否則不會如此蠻橫。
他不喜歡她這么說。“你是我的!彼蝗菟纯,狠狠貼上她的唇。
他要在她的唇印上他的記號、他的氣味,他不只要讓她明白,更要昭告全天下,楚夜寒是他冷翊的女人,誰膽敢打她的主意,唯一的下場就是毀滅。
楚夜寒不斷抗拒這個吻,她感覺得出他在懲罰她,壓在唇上的力道是那么重、那么狂野。一點也不浪漫。
她一直想避開,但他的手牢牢的扣住她的后腦勺,讓她無法離開他的唇。
她狠下心往他唇瓣一咬,立刻嘗到血腥味。
冷翊更加重力道,他也嘗到唇瓣滲出的血,但他絕不放開她。
該死的男人,他到底要霸占她的唇多久?
她開始懷疑自己為什么會愛上這個男人。
直到冷翊認為懲罰夠了,才放開她。
“你最后還是得放開我的。”
雖然不滿他的強吻,但她也在他唇上看到她給報復。
冷翊佯裝沒聽見她的冷嘲熱諷,伸出手輕柔的她抹去唇上的血漬。
“我想你不會想沾上它的!
她還是喜歡他對她的親密動作,盡管在氣頭上,她仍會因為他的舉動而心慌。
“如果沒事,我想睡了。”她讓自己的語氣里不帶一絲情感,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冷翊見狀,一把捉住她。
“你在生氣?”冷詡知道自己的行為傷了她。
這不是廢話嗎?再怎么笨的人都看得出她在生氣,生他這個該死男人的氣。
“我相信我還有生氣這項權利,千萬別告訴我,你冷大少爺連這都不準!
她不想再和他吵了,反正再怎么吵也吵不過他,他不準有人反抗他。
“我知道你為剛才的事生氣。”
“你既然知道,現在是否可以麻煩你高抬貴手放我回房?”今晚踏進他的房間是她這一生最大的錯誤。
照這種僵持不下的局面,她知道今晚是無法從他身上獲得有關冷尉的情報,那也好,她早點走人,不想繼續面對姓冷這個男人的臉。
“我為自己的魯莽向你道歉!
他明知用強硬的口吻和她說話只會引起她更大的反彈,但是,當他一聽到她對另一個男人感興趣,就無法控制自己不發怒。
他到底該拿她怎么辦?她不服輸的個性讓他束手無策。
楚夜寒看著冷翊,雙眼眨了又眨,她沒聽錯吧,他正在向她道歉?!
這大慨是他生平第一次向人道歉,從他生澀低沉的嗓音可以聽得出來。
看在他把這個偉大的第一次獻給她,她就勉勉強強接受,不過,他太不講理了,趁這次千載難逢測會,她要連本帶利和他算楚。
“我有權利不接受你的道歉嗎?”
“不行!
哼!狗改不了吃屎,他就是這樣。
“那我還能說什么?接受的字眼我不想說,不接受你又不允許!背购赡魏蔚念┝怂谎。
“你……”任誰都看得出他已經好聲好氣的向她道歉了,她還百般刁難,到底要他怎么做?
“我說我累了。”
“你到底要怎樣?”冷翊的口氣又強硬不少。
楚夜寒白他一眼。看來他還槁不清楚狀況,這事究竟是誰不對?
再說他兇她做什么?是他自己愿意道歉的,她可沒拿刀抵在他脖子上要他說。
“我只想睡覺,你又想怎樣?”
他真想狠狠打她一頓屁股,她居然把他的誠意視為糞土。
“你得接受!彼傅氖撬拔⒌牡狼。
“姓冷的,別以為你兇,每個人都得聽你的,我不吃你這一套!睆臎]看過有人道歉那么沒誠意,還強迫別人非得接受不可。
“你又為什么不接受?”冷詡強壓下想動粗的念頭。
他會找個人接上一頓,狠狠宣泄憤怒,但他不會傷害她,他知道自己絕舍不得傷她。
“沒什么理由!彼X得他們吵得很沒道理,并不是為了事情而吵,而是為了一口氣,誰也不肯先低頭。
算了!他投降,對她,他一點法子也使不出來,上天派一個麻煩精來馴服他,敗在她手里,他能怨嗎?只能認栽了。
“夜寒,我為剛才的舉動向你道歉,對不起!
“我……好吧,我接受!痹舅胝f“不的”,但是……
算了,他額頭上的青筋還隱約可見,她實在不想看到它再度浮上來,那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不氣了?”冷翊的手立刻摟住她的腰。
這男人可真會得寸進尺。
“你的手實在很不安份,麻煩你管好它,別讓它老跑到我身上。”她拉開他黏在她腰上的手,旋即跑開,不讓他揩油。
“寡男孤女不該共處一室,晚安!彼R上跑回自己的房間。
。
“喂,冷尉!”
楚夜寒馬不停蹄地想趕上前頭的人,奈何前頭的人根本沒聽見她的呼喚,一直往前走。
這可苦了在后頭追的楚夜寒,她可是好不容易才通上冷尉,要是讓他就這么溜了,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見到這位行蹤不定的浪子。
“喂!”許麗突然在這節骨眼出現。
“你干什么?放手啦廣今天她將長發扎成馬尾,沒想到這個可惡的女人竟然出手扯她的頭發。
“你就是楚夜寒?”許麗露出猙獰的面孔。
“對,我姓楚名夜寒,這個答案你滿意嗎?”她沒問工夫在這兒窮蘑菇,得趕緊追上冷尉才行。
咦,他怎么不見了?楚夜寒十分懊惱。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許麗看她一臉敷衍的模樣,氣得又扯住她的長發。
“你放手啦!”楚夜寒疼得眼淚都擠出來了。
她怎么會惹上這個母夜叉?這下她恐怕很難脫身了,最近她真是走霉運。
“我問你,你到底對冷翊下了什么迷藥?”
一見許麗松手,楚夜寒馬上拉過長發放置胸前,她不想再嘗一次疼得頭皮發麻的滋味。
“我又不是巫師,哪會對冷翊下什么迷藥!钡故窃S麗讓她覺得像是專門害人的女巫。
“你最好給我離冷翊遠點,否則我要你好看。”
楚夜寒不想和一個不講理的女人起口角,但她也不想讓人認為她好欺負。
“我不知道‘好看’這兩個字怎么寫耶,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你……少給我耍嘴皮子!”
“嘴皮子?是這個嗎?這要怎么寫?我很笨的,你這么聰明,可不可以教教我?”她指著嘟起的嘴唇,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
“你以為裝傻就獲勝了嗎?告訴你,冷翊注定是我的,你永遠無法搶走他。”許麗露出志得意滿的笑容。
唉!可憐的女人。楚夜寒為她姣好的面容和身材可惜。
冷翊可不是什么物品,許麗竟如此在他身上貼專屬標簽,要是讓他知道了,他會怎么樣?她很想看看他的表情。
“我不曉得你已經把他包下來,不知道你包了他多少年?”楚夜寒頑皮的問。還好冷翊沒在現場,否則在那女人還沒陣亡前,她就先成了他手下亡魂。
不過,要是冷翊真成了“少爺”,或許她也能包他幾天。
“你竟然敢把冷翊說成……”
“牛郎是不是?”冷翊可能是許麗心中的神,但在她心中,他只是一個比一般男人帥上百倍的人,除此之外她不知道他有什么值得她崇拜的。
“冷翊怎么會看上你這種沒氣質、滿口粗話的女人?”許麗的口氣里盡是不屑。
如果說出“牛郎”這兩個字就代表沒氣質,她十分確定氣傳這種東西從未在這個囂張的女人身上出現過。
“既然冷翊那么低格調,真不知道看上他的女人會多沒品味,哦,對不起,我不是說你。”楚夜寒連忙捂住嘴,但誰都聽得出她根本是指桑罵槐。
“好!楚夜寒,算你厲害,但是我告訴你,你得意不了多久,等我和冷翊結婚后,我會馬上把你丟回臺灣。”
“結婚?!冷翊和你?”楚夜寒露極驚訝的神情,就算打死她,她也不會相侍冷翊會看上許麗,但是她知道許麗不會造謠,在潛龍島上沒人敢有這個膽說謊。
“我現在可是他的未婚妻。”許麗看著楚夜寒呆滯的神情覺得自己終于出了口氣。
“未婚妻?不可能的!彼趺礇]告訴她,難道他一開始一沒打算說真話?難道只是她自作多情?在她把心交出去之后?她該怎么辦?
“我勸你趁早對他死心吧,哈哈!”許麗得意的大笑。
“我不相信,你騙我!”楚夜寒奮力推開她。她一定要親口聽到他說才相信。
‘你敢推我!你不相信是吧,好,我就讓你看清這個事實。”許麗重重的甩了她一個耳光。
楚夜寒并未間躲,硬是接下這個巴掌。
“啊!”叫的人不是楚夜寒而是手腕被人反扣的許麗。
“你竟敢動手打她?”冷翊目光極為兇狠,凜冽的氣勢嚇得人站不住腳。
“我……是她先動手推我的!痹S麗顧不得手腕的痛,她怕這個狂妄的男人,怕他會一氣之下扭斷她的手。
“你不該動手打她!
“我……”許麗直冒冷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是讓你知道動手打她的下場。”冷詡一個巴掌甩在許麗臉上,他不懂什么叫憐香惜玉肥許麗甩得老遠。
“尉,我要她馬上離開這里。”冷詡話里不帶一絲情感,如此命令身后的人。
“我是你的未婚妻!痹S麗抹去嘴角的血。
她絕不離開這座小島,當她第一眼看見他時就愛上他了,他是那么吸引人,她要當冷翊的老婆,要全世界的女人都羨慕她、嫉妒她的幸運。
冷夫人的頭銜她絕不會那么輕易拱手讓給別的女人。
“尉,我要她立刻離開。我冷翊沒有未婚妻,你聽清楚了!崩漶醋詈筮@句話不僅說給許麗聽,也是向楚夜寒保證。
冷翊一步步走向楚在寒。
“你沒事吧?”五道指印清槽楚楚浮在她的面頰上,他看了好心疼。他回過頭,又以目光殺了許麗一次。
楚夜寒看到他即將伸過來的手,受驚嚇的跑開。
“夜寒!”冷翊心疼不已,她被他嚇著了。
“不!”楚夜寒推開她,沒命的往前跑。
冷翊不顧她的態度,緊跟在她身后,試圖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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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夜晚來臨,楚夜寒還待在房里,冷詡則寸步不移的陪在她身邊。
“夜寒。”他輕柔的喚道,生怕一個不小心又嚇著她。
“你走開!彼蛔,瑟縮在床的一頭。
“夜寒,別怕,我不會對你怎樣的!崩漶淳従彽囊葡蛩。
“走開!我討厭你!”楚夜寒丟出枕頭想阻止他靠近。
“別這樣,你別怕,一切都過去了!崩漶慈詠淼剿磉叀K雷约簞邮执蚺藝槈牧怂,但他不知道會這么嚴重,她現在變得很怕他。
“你走開,我不要再看到你了!彼龏^力捶打他的胸膛,發泄所有的委屈。
冷翊沒有阻止,只是緊緊的擁著她,他愿意當她的出氣筒,任她怎么打都不還手,只要她不再難過。
“為什么騙我?為什么?”最后她也累了,索性埋在他懷里大哭。
“我的寶貝,別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亂成一團,別哭了好不好?”冷翊被她的淚水哭得心慌,他怎么讓她哭了?該怎么做才能讓她停止哭泣?
“為什么不告訴我,你已經有未婚妻了?”她看他不知所措的樣子,也不想為難他,漸漸收起淚水。
“我沒有未婚妻!
“你有,那個賞我一個耳光的女人就是!彼樕舷舜蟀氲闹赣
拉下她的手,冷翊伸手輕撫她的面頰!斑疼不疼?”
她覺得他的手好大、好舒服。“還有一點!
“你剛才嚇壞了我。”冷翊將手貼在她的臉上。
“你才嚇壞我了!彼龥]想到他會動手打女人,她認為只要是男人都不該打女人,不管那個女人有多令人生氣。
“她不該動手打你!
“我的小女人,一個叫楚夜寒的小女人,我愛你,我最愛的小麻煩,再說一次,我愛你,我的小女人!
多感人的告白,她極為感動,這個桀驁不訓的男人是愛她的,不是嗎?
她何其幸運能擁有他全部的愛,她覺得自己真的好幸福。
人往往一感動就難以控制情緒,淚水充滿她的眼眶,接著一顆顆淚珠開始掉落。
“怎么哭了?”捧起她的小臉,他心疼她的淚水。
“人家感動嘛!”
“小傻瓜,有什么好感動的,這么愛哭!崩湓倿樗萌I水。這就是他的小女人,永遠教他疼借。
“我就是愛哭,怎么樣?”楚夜寒嘟起小嘴。
“我能怎樣?誰教我愛上一個小麻煩、一個愛哭鬼、一個叫楚夜寒的壞女人!
“你說我是壞女人?”她討厭被這么說。
“夜寒,我很慶幸自己能夠遇上你,你知道嗎?我愛你,愛得好深好深、無法自拔,今生今世我是不可能放開你了!
知道,她當然知道,這個男人,她摯愛的男人,既專制又霸道,脾氣又壞又固執,老是指使別人,但她就愛他,沒有任何理由。
他們的未來已經糾纏在一起,她別妄想和他畫清界線。
明月皎潔,銀白色的月光籠罩屋內的兩個人,兩顆心彼此交融,迸發出絢麗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