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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心人 尾聲
作者:季薔(季可薔)
   
  吧枱邊,有一男一女。

  正如他們曾經(jīng)做過許多次的,一個站在吧枱后調(diào)酒,一個坐在吧枱邊期盼等待。

  只是這一回,調(diào)酒的人是董湘愛,而等待的人是徐浪遠。

  彷佛過了一生的漫長,又彷佛只有幾分鐘,她終于調(diào)好酒了,在玻璃酒杯中注入清澈明透的液體。

  杯緣,嵌著一顆綠色橄欖。

  她伸手,將酒杯推往他面前。

  他瞪著清澈見底的液面,一動不動。

  “這是‘不悔’!彼o靜開口,“你敢喝嗎?”

  他一顫,倏地揚眸。

  迎向他的眸,蘊著挑戰(zhàn)意味。

  他忘了該怎么呼吸,臉色逐漸蒼白。

  “喝嗎?”她再問他,嗓音細微。

  他沒回答,藏在吧枱下的手緊緊握拳,直視她的眸掠過復雜的光影——不安、慌亂、自責、懊悔,以及祈求。

  他望著她,瞳眸慢慢地、慢慢地轉(zhuǎn)紅。

  她回凝他,幽深的眼同樣慢慢地、慢慢地轉(zhuǎn)紅!澳悴桓液劝桑俊钡蛦〉纳ひ舫秳铀男南。

  他不語。

  “可我敢。”她輕聲道,匆地端起酒杯,一仰而盡。

  他震動了,驚怔地望著她的舉動!跋嫦妗

  她默默望著玻璃杯,良久,忽地幽幽開口,“浪遠,你知道嗎?小時候我曾經(jīng)為了拿回一只落在樹上的風箏,一面哭,一面爬上樹。因為那是我最心愛的風箏,所以不論怎么害怕,我還是想拿回它。你覺得我傻嗎?”

  “……”

  “我覺得自己很傻!彼凉瓭嘈,“可現(xiàn)在想想,如果再回到那時候,我還是會那么做!

  他怔怔望她。她清秀的容顏在煙藍色的燈光掩映下,看來夢幻得讓人恍惚。

  “……這陣子我想了很多,很久,我一直在想。我想,當初我不顧一切愛上你,我沒后侮。后來怎么也不肯原諒你,我沒后悔。決定跟你對簿公堂,也不后悔。我做的每一件事,現(xiàn)在想來,我都不后悔——”她忽地一頓,深吸一口氣。

  淚霧不知何時蒙上了她的眼,跟著在空氣中凝結(jié),靜靜墜落。

  他看著她,屏住呼吸,卻不敢動彈。

  她眨了眨眼,忽地低俯身子,在他耳畔輕輕吹氣。

  “雖然有點不甘心,但我想,現(xiàn)在吻你,我應該也不會后侮!鄙硢〉哪剜珚Z去了他的心跳,跟著是她柔柔烙上他的溫暖唇辦。

  他的耳垂、他的鼻、他顫抖的唇,她輕柔地吻著他,執(zhí)意在他身上,一點一點烙下痕跡。

  他閉上眸,用心領(lǐng)受。

  在反覆的糾纏中,他嘗到了酒精酸甜微澀的滋味,還有一股淡淡的咸味。

  那是“不悔”,以及她的淚水。

  神魂瞬間抽離了,在恍恍悠悠的沉淪中,他似乎找不到出口。

  “來追我吧,浪遠!彼剜耙苍S你能再抓到我。”

  誘惑者,反被誘惑——

  究竟是誰布下情網(wǎng)?是誰愛上誰?誰飛向誰?誰負了誰?誰為難了誰?

  誰又能說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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