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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情圣手 第七章
作者:黃朱碧
        三天后,包括寄傲山莊、寄懷園、寄幽別館……等十二處莊園的傭仆全部中了毒。
可他們好像一點也不擔心,照樣取水飲用,如常過活。
        沒道理呀!
        無雙兩手交抱在房里踱過來踱過去,喃喃自語:“苡婕那臭丫頭都已經病入膏肓
了,他們怎么還不怕?莫非是穆飛煙在暗中搞鬼,找她去!”
        她一打開房門,就見到穆飛煙直挺挺的立在門外。
        “喲!說曹操曹操就到。進來吧!
        “跟誰說?”穆飛煙清靈水眸直盯著她的眼!拔堇餂]有旁人?”
        “當然沒有。”無雙拉下臉,一肚子的火氣!澳阏f,是不是你在暗中作怪,破
壞尉將軍的好事?”
        “是他下的毒?”她所認識的尉杰,應該不會使出此等卑劣下流的手法。
        “有何不同?我們都聽命于他,只要他一聲令下,無論什么樣的勾當都得去做。
”她冷哼一聲,氣焰打鼻孔噴出!拔í毮,色迷心竅!”
        穆飛煙憂邑地斂眉!拔窘芤颜ノ业墓俾,現在的我只是個平民百姓!
            “所以你就可以為所欲為?”無雙一改她平日溫柔婉約的形象,眼角一揚,射
出冷銳寒光!拔蚁弈闳熘畠入x開寄懷園,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
            “那么急于趕我走,真的只是為了完成任務?”或者另有他圖?
            “不然還會有什么呢?由于你陣前變節,害我們計劃大亂,損失無數——”
            “不是為了仇雁申?”穆飛煙打斷她欲發的牢騷,直指她的內心世界。
        “當……然是為了他,不……不然還會為了誰?”她不安地眨著眼眸。
        “為了殺他,抑或為了擁有他?”穆飛煙不肯松口,非要她坦白承認不可。
        “開玩笑,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仇雁申盡管器宇軒昂,俊美得不像話,
但……他終歸是一名叛將。”無雙艱難地表明心跡,秀眉蹙結成團,顯見內心正處于
天人交戰之中。
        穆飛煙端視她臉面瞬息的變化,半晌才徐緩說道:“不值得。”
        “什么?”沒頭沒腦,無雙不明白她所指的是哪件事情,卻又仿佛一切盡在不言
中。
        “是皇上先失信于巴國五族,惹起眾怒后,又思趕盡殺絕,其中的曲折你我都心
知肚明,仇雁申是這場殺戮中最大的受害者,他宅心仁厚有什么罪?為皇上保住仁君
之名又背叛了誰?皇上不敢正式頒下圣旨抓拿他,便是最好的證明!
      “夠了夠了,”無雙掩住耳朵,拒絕接受她的勸說!拔抑皇欠蠲袆,哪管得了
那么多曲曲折折的內幕!
        “可你其實不想殺他。”穆飛煙凜然的目光盯得無雙渾身不自在。
        “我……”她心虛地背過身子!斑不都怪你,壞榜樣!”
        穆飛煙苦澀地一笑!拔业拇_不該,可我身不由己。”天曉得她是如何無法自拔
地耽溺于他如排山倒海般洶涌的狂潮。
        “哼!你根本就是自投羅網,自毀前程。尉將軍又有什么不好?享之不盡用之不
竭的財富,最重要的是,你跟了他,就不必整天提心吊膽,草木皆兵。須知仇雁申惹
上的可不是一般的惡棍地痞,而是權勢無遠弗屆的一國之君吶!”每回光想到這點,
無雙就心灰意懶,把火烈的愛苗硬生生熄滅,認真籌劃刺殺大業。
        穆飛煙矜淡地搖搖頭。“名利富貴轉眼成空,我只求不虧負自己。你也歇手吧,
為了一個空有其名的英雄,竟戕害那么多無辜的人,你于心何忍?”
        無雙得意地眉開眼笑!按饝乙粋條件,我就如你所愿。”
        穆飛煙星眸一瞬,幽幽輕嘆!拔掖饝!彼嚷涞乜绯鲩T檻,無雙又倉卒喊
住她。
        “等等,我還沒問你,你怎么知道……”她下毒時非常小心謹慎,穆飛煙不應該
曉得的。
            “全莊的人都中毒了,唯有你安然無恙,這樣還不夠明白嗎!”三歲孩童也猜
得出其中的蹊蹺。
            無雙心中一凜,追問:“他,他呢?他也知道了?”
        “這你得去問他,我無從告知!蹦嘛w煙心念一轉,回首問:“你是似水還是柔
情?”
        “嘿!尉將軍說你是一部活的武林寶典,果然名副其實,連我天山神農派都瞞不
過你,佩服!睙o雙好不容易綻出一張漂亮的笑容!拔沂撬扑,也是柔情!
            *  *  *
        莊內的人陷入中毒與否的漫天疑云,到了第四天卻不明原因,不知所以地化解了
危機,就連中毒最深的苡婕也奇跡似的好了起來。
        大伙兒以為是仇雁申以毒攻毒的妙法奏效,誰也沒料到是有人在空氣中散播赤煉
散的克星山童花葵粉。一場原本極可能釀成大禍的災厄就這么消除于無形,眾人莫不
歡欣鼓舞。
        穆飛煙躍上墻頭,沿著園外小徑一路奔走,仿佛失去魂魄的軀殼,漫無目的的只
是不停的跑。
        莊園內歡騰慶賀的喧囂聲越來越小,直至杳不可聞……
        呵!一切都與她不相干了。月夜下搖曳的竹影,猶似青面撩牙,糾葛著她顛躓的
步履。
        為什么黯然神傷?穆飛煙低首自問。
        她的心好似被狠狠戳了一個大洞,無從補綴,猶汩汩淌著鮮血。
        信步來到谷底的溪流邊,皎潔的月光照映出她清麗的倩影,縹縹緲緲,好不真實,
如同她千瘡百孔的心,已回復不了原狀。她美麗的少女憧憬呵!如果回到尉杰身旁才
是安全的,她情愿危險。
        她踉蹌地繼續往前走,等到愕然驚覺時她已經站在數天前和仇雁申野地綢繆的小
山丘。
        為何到這地方來?
        她不覺汗顏,惆悵是加倍的,心緒劇顫,扯痛了她的胸臆。
        “我該怎么謝你?”仇雁申悄然近身,她竟絲毫沒有察覺,這個男人武功之高實
在教人匪夷所思。
        穆飛煙慌忙避開他過于溫柔親昵的眸光,訥訥地說:“因何言謝?我……我什么
也沒做!
        仇雁申嘴角噙笑,俯視她倏然嫣紅的俏臉!白銐蛄,全寄懷園上下一百二十條
性命,已經算得上大恩大德了。”
        她感覺到他蓄意的撩撥,身子逐漸躁熱,氣息也跟著不勻……“既然我有恩于你,
那么……就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以指腹纖開她擰蹙的秀眉,略薄的唇卻牽起一弧戲狎。“知恩不報非君子。就這
樣讓你走,豈非惹得天下人嘲諷我是個量窄負義之人?”低沉的嗓音揉入一絲危險的
訊息。
        “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她來不及阻止,他已迅雷不及掩耳地霸住她的朱
唇,握住她光滑的下顎,不由分說他攬她入懷。
        “天知地知,還有無雙,說不定尉杰也知情,太多‘人’了,冒險不得。”仇雁
申突然彎身將她整個抱起。
        “帶我去哪里?”穆飛煙使勁掙扎,逼得仇雁申只好緊緊地嵌她入臂彎里。
        “換個地方,以便商量‘報恩’要事。”
            **
        此地位于曲江河畔,外觀氣派莊嚴,內部陳設風流雅致,美景處處令人目不暇給。
        水上有精致的畫舫緩緩漫游,絲竹管弦遠遠伴奏著良宵皓月。
        仇雁申沒領她進內大廳,直接由穿堂回廊來到寬敞而溫馨的寢房。
        “好香。”穆飛煙一跨入門檻,即被濃郁的香氣所深深吸引。
        天!一桌子的美食佳釀!
        “你做的?”
        她的確已饑腸轆轆,眼看美食當前,忍不住食指大動,但是一想到自己即將離去,
辜負了仇雁申的一番心意,不禁又黯然了。
        “不喜歡?”他斟了一杯來自西域的葡萄美酒,遞近她唇邊!斑是要我喂你?”
        穆飛煙猶自躊躇,他已含了一大口,轉身哺入她怔愣微啟的櫻唇中。
        “嗯?”穆飛煙猛地回神,琥珀色的汁液乘隙滑入她咽喉,于胸臆間激起一團火
熱。
        “好喝?”他邊問邊扶起猶冒著熱氣的佳肴往她嘴里送。
        “嗯!笨煽诘牟艘蝗撕,她馬上食欲大增!拔易约簛,”少有男人手藝如此
超群絕倫,他算是個異數。
        “沒問題!蹦弥曜,他反而沒法做別的事。
        他走到壁爐邊生起一堆柴火,熊熊烈焰即刻燃起躍動的火舌,向房里低處張牙舞
爪。
        曖昧的紫紅光影,狂猛上沖,將嬌如春花初綻的穆飛煙映照得仿似一幅古畫,畫
中人款款如云出岫。她的發髻不知何時半盤半散,承不住一支翠玉簪子。金步搖不步
自搖,呵!她醉了。
        他望住她,心緒撞擊如驚濤駭浪。
        一桌酒菜,買到一個美人的傾心?無論是否如此,他今晚都要定她了。
        “褪掉衣衫!彼袜
        穆飛煙擱下銀筷,薰紅的臉笑得無限羞赧。她平常酒量沒這么差的,今夜怎地迷
迷蒙蒙?莫非酒不醉人人自醉?她自嘲地嬌嘆。
        “快,讓我看看你!彼怀,將她的腰帶連同裙楣一并除去。
        穆飛煙臉頰更紅了,一躍而起,奔向火爐;他哪肯放過,旋即追過去。而她,她
竟跳起舞來,是“胡旋”舞,僅余的冷衫,衣袂翩翩,旋轉急速加風,不知轉了多少
個圈子,好像不會停下來。動作玲瓏放任,無拘無束。
        仇雁申大開眼界,他從沒見過如此嫵媚、風情萬種的穆飛煙。
        他忍抑不住,欺身向前,抓住她,按向爐前雪白的毛毯上,剝掉多余的衣物,挑
勾她的禁地……
        “不……”她的嗓子喑啞干澀,喘促且顫抖。
        她無法理解自己的喜新厭舊,仇雁申輕易便能帶給她無上的酣暢,她只覺身心如
遭電極。
        “放了我,我不能……尉杰他……受傷了!睔埓娴睦碇,提醒她惦念的未婚夫
猶重傷未愈,而傷他的,正是此刻壓在她身上的男人。
        “到了這時候,你還對他念念不忘?”他粗大的手掌盛怒地往她下腹使勁一抓。
        “!”穆飛煙痛不欲生,本能地緊拉著他的手臂。“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答應
過無雙,我……會離開你,走得遠遠的!
        “你企圖一聲不響的逃走?”他力道絲毫不減,目光變為陰郁。
        “逃?我既不是你的禁臠,為什么要逃?是你說過的,只要我愿意,可以隨時離去!
        仇雁申嗤然冷笑,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手在她身上制造了更多的痛楚。
        “我改變主意了,從現在起沒我的允許,你哪兒也不準去!”粗暴地扳開她的大
腿,無視于她依然僵硬的身子,他強行闖入,激越地律動……
        穆飛煙咬住唇,默然瞅視他的眼,淚珠無言暈化于毛毯之上。“我不能當個言而
無信的人!彼饝^無雙的,怎能出爾反爾。
        “無雙已經被戚叔關入土牢。她不足為慮!”極盡銷魂的當口,他不想再繼續這
不愉快的話題。
        凡事都瞞不過他的。穆飛煙料想他遲早會發現無雙的底細,只沒想到他會立即做
出處置。
        望著眼前這張晃動俊逸的臉龐,她不禁百感交集……所有的顧慮仿佛……唉!她
根本沒法集中意識,腦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他,還有他觸發的快感……
        最輝煌的瞬間,她忍不住尖聲叫喚:“雁申——”
                *  *  *  
        黑暗吞噬了大地,火焰吞噬了他倆。
        烈火燒得極快,成堆的干柴已成余燼;他的索求一如艷紅舌信,迅速竄延,比“
朝為紅顏,夕成白骨”的人生還令她措手不及。
        在寒夜,灰燼漸熄后,他的懷抱特別溫暖。穆飛煙只感到疲累和羞于啟齒的暢快。
        “醒了?”灼熱的氣息來自耳畔,她甚至不敢回眸,生怕嗅聞他身上那股狂猛的
氣息,會無措地泄漏她放浪形骸且欲罷不能的真相。
        “唔!眰扰P的姿勢任他壯碩的臂膀攔腰橫過,如一床好被,有奇異的暖馨。
        怎能如此心安?這樣的行為太要不得。每回激情過后,世俗的規范便悄悄攀上心
頭,騷擾她的良知。
        和仇雁申一樣,她欺君叛逆,還罪加一等地不守婦道,實應打入大牢,或發配邊
疆。
        “在想什么?”他逼她看他的眼。
        “沒有!彼淮鸬溃抗怙h忽,聲音慵懶得像喟嘆。
        “說謊!背鹧闵甏瓜卵鄄,以鼻尖磨蹭她的頰,責怪她的漫不經心!跋胛覀
的未來?”
        “我們有未來嗎?”她慘然地淺笑。
        “如果你希望的話,我保證給你一生一世!背鹧闵攴^身子,以手捧住她的臉
,禁止她繼續神游,那迷蒙的眼神讓他很不踏實。
        “我一直以為,自己只是你……泄憤的工具!痹谒形撮_口否認時,她已以玉
指按住他的唇!爸辽僖婚_始,你是存著這樣的心思?”
        仇雁申斷然搖頭。“如何開始,你比我更清楚,是你先引誘我的!彼徊贿^順
勢而為,因此,即便有錯也不在他。
            穆飛煙輕顰薄怒地橫他一眼,傷感道:“所以……我不是個好女人!
            仇雁申疏狂縱聲長笑!澳闶鞘裁次也辉诤酰匾氖,我要你!
            “沒有摻雜其他因素?例如新仇舊恨?”她沒敢明指尉杰,唯恐激怒他,又將
有一番蝕心裂肝的陣仗。
            他瞠大眼又陡地瞇起眼睨視她。
            “除了你,無雙也是尉杰的紅粉知己,我對她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他修長
的指頭,在她兩簇蓓蕾間貪戀地游移,似乎意猶未盡。
        穆飛煙看著他,笑得異常淡漠!盁o雙不會成為他的妻。”在尉杰眼里,女人只
是用來取悅男人的調劑品,尤其像無雙這類出身不夠高尚的江湖兒女,他更不可能動
用真情,賦予正式的名份。
        “沒錯,他唯一真心相待的只有你!闭f話時,他下意識地捏住她的玉峰,害穆
飛煙心頭一緊,情不自禁叫出聲來。
        “我?”黑白分明的秋眸中已聚了許多水霧。
        “我不會讓你回到他身邊的,你最好打消逃離我的念頭!彼幕饸鈦淼酶緵]
道理,這樣的盛怒只是更令穆飛煙質疑。
        “為了報復嗎?”她笑了,沒有悲愁,只是純粹抒發內心的喟嘆!昂芎,謝謝
你讓我不再自欺欺人!彼l狂也似的大笑,笑得聲色凄厲。
        “住口,不準笑了!”他抓住她,沉著嗓音喝道。
        “我要離開你!彼棺⌒,甩開他的手,從軟榻上坐了起來!芭c其成為你和
尉杰纏斗的傀儡,不如去找一份值得依賴的真情!
        仇雁申失聲笑道:“在你已完完全全成為我的人以后,你還會這樣認為?”即使
她美若天仙,只怕也很難找到一個不計前嫌、寬宏大量的丈夫吧。
        “天下之大,形形色色,相信一定有那樣一個人,愿意愛我疼我,別無居心地——”
        “做夢!”仇雁申眼底凝聚狂風暴雨!翱v使真有那種男人,我也會一刀做了他!
        穆飛煙注視他半晌,微微側著頭,像在研究什么。
        “看我痛苦,你很快樂?”
        “不要再做幼稚的假想,留住你只有一個理由,我要你!彼庖焕,出手快
如勁風,轉瞬已點住她的穴道!笆悄惚莆业摹!
        “留住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何用?”她語調平波無瀾,癱軟的身軀偎進他懷
里。
        “事無雙全。我也不勉強你!彼┥硐衩瞳F舐吮獵物般,舔過她光裸白皙的身
子。
            他狂野的企圖心已說明了他幽微處的渴望,他要她的人,更要她的心,甚至她
的思想和靈魂。
        一個野心勃勃的男人,豈肯以此為滿足!
        “要女人,天底下多的是,為什么……”她覺得整個心房沉沉淪陷了,如此快速,
令人不解。
        仇雁申吮住她乳房上的血色紅痣;問:“他吻過這里嗎?”
        穆飛煙怒容盡現,血氣上涌,這樣的詢問不啻是最鄙夷的羞辱。
        “很好,我喜歡你的反應!钡拖骂^,仇雁申吮得分外驚心。
        淚水濕了她的雙頰,她無助地瞟向窗外蒼穹,無語問天,滔滔紅塵,可有一片屬
于她的藍天?
                *  *  *  
        自此以后,她形同遭到軟禁。
        仇雁申每天都會來,剛開始她一見了他就禁不住大聲爭吵,聲嘶力竭地要求讓她
離去。
        然時日一久,她竟厚顏地習慣于這樣的安逸,有時他來晚了,還會令她牽腸掛肚,
焦心如焚。
        多半時候他都騎著白蹄鳥,帶她穿山越嶺,縱情山水。最開心的時光,通常是在
云雨過后,精神、心靈的飽足換來另一場生理的饑渴,于是他會體貼地為她下廚,烹
調幾道美味料理,供她大快朵頤。
        他在拋誘餌,而她明知是陷阱,卻也甘心受縛。理智偶爾清明的時刻,她亦不免
悔恨交織,但墮落的腐敗之心,總能輕易占上風。
        這些日子,他差人送了好多金銀、寶飾、綢緞布匹,說是讓她無聊時把玩以消磨
時間。
        但他總是點住她的穴道,解開時又是一波又一波不能饜足的索求,叫她利用何時
去玩賞那些珠寶金飾。
        她曾經試圖利用真氣沖開禁錮,可惜她內力不足,每每功敗垂成。
        如此周而復始,過了約莫一個多月。這日黃昏,夕陽霞輝染紅了半個天際,他來
得特別早,沐浴著一身火紅,狂暴地與她銷魂,直到她整個人因過度亢奮而抽搐痙攣。
然后用溫暖的懷抱,柔情地撫平她的激越。
        曙色微露,他輕悄支起身子,再次與她纏綿繾綣,照樣營織出欲死的幻境,使穆
飛煙嬌喘吁吁。
        “我必須到華北三天,這三天你可以四處走走!彼⒆∷难,似乎在期待她
給予承諾。
        可穆飛煙一時意會不過來,只想著他三天不能來,她該怎么辦?被點住三天穴道,
即使不諳武功的人,也能自動解脫,除非,他用更殘酷的手段待她。
        他會用手銬腳鐐嗎?像犯人般桎梏她?
        “開心?”他悲傷地問。
        穆飛煙搖搖頭,“要是我餓了,誰為我張羅吃食?”
        “你擔心的只是這個?”真是令人大失所望。仇雁申嘆息著離開她的身!拔視
派苡婕過來,或者……連魏嬤嬤也一起!必澇缘呐耍
        直到晌午,他終于不得不離去,臨行前他再度若有所思地望著她。
        疲倦以至反應稍嫌遲鈍的她,仍是張著茫然不解的水眸,睜睜的目送他策馬入林。
        他走了!不再以蠻力箝制她?
        她合該興奮得手舞足蹈的,不是嗎?為何只是平添更多的落寞,因為她終于沒有
理由留下?因為所有的藉口托辭均已不管用,不能用?
        仇雁申此舉的用意何在?欲擒故縱,或者膩了,不再要她了?
        可恥呵穆飛煙!你還能期待什么?一個背叛未婚夫的女人,豈能奢求得到真心相
待?即使仇雁申就此拂袖遠去,你也是咎由自取。天理昭彰,非常公平!
        她將小臉埋入掌心,痛哭泣嚎,不為哀悼,只想懺悔。不祥的預感籠上心頭,這
一別將人各天涯,相會無期了么?
        環顧周遭熟悉的景物,一櫥一柜,他的氣息無所不在,處處皆牽引。
        慧劍斬情絲,是抽刀斷絕的時刻,眷戀何益!
        她留下所有他大方饋贈的珠寶、衣飾,清風兩袖,不帶走片爪鴻泥。
        帶著依依悵惘的心正要舉步跨出門外,卻赫然迎上一位朗身玉立的人,來人發出
綿邈的嘆息截住她匆促的步伐。
        是易云。
        “非走不可嗎?”
        “你……奉他的命令,來監視我?”瞧他風霜掩面,似乎已在屋外佇立良久。
        易云搖搖頭!吧僦饕詾槟阋呀浰佬乃!彼拱椎馈!笆瞧菔逡襾淼,他
……怕你耽誤了少爺,所以……”
        “回去告訴他,從今爾后他可以高枕無憂了!北浡纤浅揭菜频拿黜,
星芒瞬間黯淡無光。
        易云尬然一笑!拔覀儎e無惡意,只是一片愚忠!
        “我明白,不怪你!比套∮舻臒釡I,她殷殷叮嚀:“好好照顧他,尉杰不會
就此善罷甘休的,他會利用各種機會,各種形式摧毀他;今后……只能靠你們了!
        “等等。”易云嘗過情愛,他體會得出那份刻骨銘心,穆飛煙似乎不像戚叔所形
容的那么冷血狠戾。莫非她也來真的?“既然你也……為什么要走?少主他,他幾乎
用整個生命呵護你,在維護這份感情,萬一他不能承受這個打擊……”
        “不會的!蹦嘛w煙澄澈若水的黑瞳有股決然的堅毅!拔抑皇撬械倪^客,
我走了之后,還會有新的人出現,天涯何處無芳草?”她甚至不敢奢求仇雁申會因為
她的消失而傷心斷腸。
        扛著沉甸的道德包袱太辛苦!仇雁申要得太狂太深太濃稠,她給不起也消受不了。
她也努力過試著原諒自己的沉淪,無憂無慮的接納仇雁申,任憑他主宰她的喜怒哀,
甚至生命。可,太難了,她有父有母,更有叔伯位居朝中要臣,她腳步稍有偏差便都
攸關著一大群人的安危。她和仇雁申根本沒有明天。
        “你錯估我家少主了,他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嘿,他哪根筋不對勁,戚叔要
他趕人,他卻古腦兒的勸她留下!澳闶撬f里挑一、絕無僅有的姑娘,他認定你,
便非要與你攜手共度此生!
        穆飛煙凄婉苦笑!澳阍趲偷姑Γ斝钠菔屦埐涣四!
        “我只為少主效忠!
        “不要逼我,一切也許只是天意!彼D身穿過月洞門,直趨庭外小徑,頭也不
回地。
        天際細碎如粉的雨,卷卷飛落,如加霜的雪,冷入她的骨骸,但,總比不上心那
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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