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黑暗的書房里,有人晃亮了火折子,隱隱約約透露出一點點的光亮。
紀薔小心的翻動著各項物品,輕聲道:「你找到了沒有?」
「還沒!箚无仍乱贿呎f著,一邊從床底下拉出一個大箱子!笐(yīng)該在這了。」
她低低的歡呼一聲,跑了過來。「還是你行!
「那當然。」他打開箱子,里面果然是一正一正的布。
「喏,快看吧,看完得走了!挂驗榧o薔的好勝心,他帶著她夜探縣太爺?shù)母。潜话l(fā)現(xiàn)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知道了,我只是不甘心而已!顾幌?qū)ψ约喝静嫉氖炙嚭苡行判,沒想到她辛苦染出來的布匹居然沒被縣府選上,真是太豈有此理了。
和單奕月雖然成了親,但是她仍不肯將四季染坊與南陵染坊合并,她要靠自己的力量重建四季染坊。
而重建的最好方法,便是在織造大人前脫穎而出,這已經(jīng)不是她和單奕月的意氣之爭了,是她證明自己能力的重要手段。
只是沒想到……沒想到她辛苦的成果卻連讓織造大人見到的機會都沒。
她不甘心!
尤其在知道縣府準備在明春推薦給織造大人的是興順染坊的織造品時,她氣得頭都暈了,怎么也不相信自己會比程府差,
所以吵著單奕月帶她來看看,興順交的到底是什么好貨。
紀薔拿起一正布匹來看,這一看臉色差點沒綠了,忍不住大聲嚷道:「可……」
單奕月離她極近,聽到她的話,連忙捂住她的嘴!感÷朁c,我們現(xiàn)在是賊呀!」
她拿開了他的手,怒氣沖沖的說:「這是我們的貨呀!天哪,我氣得頭都痛了,那老不死的偷我們的東西!「
她絕對不會認錯的!這種高難度的鏤空版印花所染成的花鳥對樹絹布,是出自于她的手,而鏤空版的圖案還是她熬了好幾個晚上才設(shè)計好的。
程府那群狗東西在放火之前,一定就偷走了這批本來要送給縣太爺看的布匹,她一直以為這些作品隨著大火毀氣呀氣呀!因為第二次她又重做了同樣的樓空版,所以四季染坊呈上去的布匹與興順染坊無二樣,只有鳥尾的用色有差?梢姷盟氖炙嚊]退步,沒長進的只是使壞、使詐的手段而已。
「真的嗎?」單奕月也拿過來看。
「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這死老頭,我一定要整垮他!」她眼里燃著熊熊的怒火,新仇舊恨全部一起涌上來。
「那有什么問題!」他握住了她的手。
「夫妻同心,其力斷金!
她甜蜜的橫了他一眼。「都這時候了還來說風涼話。」
「放心,我有辦法叫縣太爺府重驗,還你一個公道!
紀薔嗔道:「你跟人家很熟嗎?人家干嘛聽你的話?」
「我當然跟他不熟。不過有個人跟他上頭很熟!箚无仍沦\賊的笑了起來。
「誰呀?」
「你老弟呀!
「紀真?」他怎么會跟大官相熟?
他點點頭!赴萃兴欢]問題的!箘偤贸弥@個機會把他推到如雪身邊去,免得她空等。
上個月柳如雪喝過他們的喜酒之后,就被柳大人派出來的個帶回去了。而紀真這些日子則是顯得失魂落魄的,明明牽拉著、不習慣沒有她纏著,還硬向旁人說,她走了他才能清靜一下。
此時,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
「噓!」單奕月急忙吹滅了火折子,低聲道:「有人來了!
紀薔連忙把布匹放回去,蓋上箱蓋把箱子推回床下。
「快躲起來。」
「躲哪呀?」這里連個能躲人的地方都沒有,雖然有個屏風。但要是人家走近一點,還是會瞧見,總不能爬到梁上吧!
單奕月看床上羅帳低垂,于是拉了紀薔便鉆進棉被里。
兩人才剛躲好,腳步聲已經(jīng)到了門口。
縣太爺一身便裝,后面跟著的是程老爺,他手里還拿了一個約莫三尺的木匣子。
縣太爺點亮了燭火,便往書桌后一坐。
「坐吧,程老爺。」
「是是。」他連連鞠躬,將手里的木匣子放到桌上,笑道:「大人,這是正宗的長白山野人參,吃了之后強身健體,大大的有好處。」
「你可真有心哪!箍h太爺一邊打開蓋子,一邊笑道:「本府最近身體的確不太好,容易累!
木匣子里面躺著十錠黃橙橙的金元寶,約莫有一千兩?h太爺樂得豎起了大拇指,「程老爺,你這么有心,本府應(yīng)該也沒叫你失望吧?」
「是。大人英明,就算我不說那四季染坊的貨是從我這偷去的,你明察秋毫,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了。「這些錢是用來打點縣太爺?shù),否則一樣的東西一起送上來,要是紀薔知道之后鬧了起來,他可麻煩。
因此他干脆先賄賂縣太爺,把事情顛倒過來說,到時紀薔鬧起來還得背上竊盜的罪名。
縣太爺揮了揮手,笑著道:「本縣既然知道了四季染坊的丑事,當然就不采用了!
「大人英明呀。」
紀薔越聽越怒,忍不住想揪住這兩個王八蛋,當頭給他們一頓好打。
單奕月生怕她沉不住氣,連忙將她緊緊的抱住,低聲道:「乖,別氣。」
「太可惡了!
他們埋頭躲在棉被中說話,他只覺得她吐氣如蘭,絲絲的柔發(fā)輕輕的觸著他的臉,忍不住心中一蕩。
幾個月前,他們也曾這樣躲在棉被之中,但心情可是兩異。
他輕輕的在她臉上吻了一下,手放在她的腰上。
紀薔覺得癢,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的笑聲雖然極低,但也驚動了外面的兩人!甘裁慈?」
單奕月連忙扯下帳繩的銅扣射了出去,打滅書桌上的燭火,使書房內(nèi)陷入一片黑暗,跟著躍下床,揚起大棉被,伸指快速的制住兩人的穴道,往后一退,棉被落下正巧罩住兩人。
他伸手要去拉紀薔,誰知卻撲了個空,原來她跑到桌邊去看那些「人參」,她才不相信那真的是人參。
果然她猜得沒錯,她迅速的將十錠金元寶都放入懷里,再鉆到書桌下去脫了縣太爺和程老爺?shù)男痈饕恢唬掖胰侥鞠蛔永锖鬁蕚湟徊ё摺?br />
「快!」單奕月一把抓住她,趁著守衛(wèi)還沒趕來之前逃之夭夭。
不久后,他們安全的回到單府,想到剛才的事,都忍不住大笑出聲。
「都是你不好,好端端的搔我癢!」害她笑了出來,差點被逮到。
「我還沒怪你呢!明明就是你不好,你若不是這么可愛,我怎么會忍不住,非得在那個時候親上一親呢?」
「胡說八道!辜o薔將懷里的金元寶拿出來。「唉唷,掉了一半啦。」難怪本來很重的,到后來卻越變越輕。
「我知道呀。」金元寶掉下去的時候單奕月聽到了,不過他覺得沒必要冒險回去撿。
「你知道?知道干嘛不講!顾奶鄣恼f:「這些金元寶要是全都換成銀票,咱們就可以拿去給城東那些窮苦人家。」
「你還真善良,不過縣太爺不見了金元寶,一些窮苦人家卻突然有錢了,你說他知道了會不會胡亂抓人,說今晚的竊賊是他們?」
「才不會呢!」她微嘟著小嘴,「我說縣太爺不見了金元寶,他不但不敢提,還不敢找,更不會胡亂抓人充數(shù)的!顾心敲幢繂?她當然是想清楚了才會這么做。
「喂?這么有信心?」
他摟住她的腰!刚f來聽聽!
「不要,你這么聰明,難道不會自己想嗎?」她眼里閃過一絲狡接。「你老是愛捉弄我,現(xiàn)在我也不老老實實的告訴你。」
「你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這么不老實的?」單奕月假裝訝異,「跟誰學的?」說著便伸手去搔她的癢。
她咯咯一笑,抓住了他的手。「好啦,別搔我癢,我說就是了!顾觳慌碌夭慌,就是怕癢。
「你不是說紀真跟人官很熟?」紀薔笑指著桌上的木匣子。「我們只要托那人把這份大禮送給縣太爺,他看了之后,就會知道他的勾當已經(jīng)被上頭的人知道了,你說他敢到處嚷嚷人家賄賂他的金元寶被偷了嗎?」
「你真聰明。不過這兩只鞋可真臭,也難為你硬是扯了下來。」他還在奇怪她沒事拿這些東西干嘛,原來是有用意的。
嗯,他有一個好聰明的小娘子呢。
「我有屏住呼吸嘛!」沒辦法,她得想個辦法嚇嚇縣太爺,叫他不敢再跟程老頭狼狽為奸。
不過她不打算利用那個大官逼縣太爺重驗她染好呈上去的布匹。
她要贏就要贏得漂漂亮亮的,絕對不靠別人。
*****
「什么?我才不干呢!聽清楚沒,我、不、干!」開什么玩笑呀?叫他去找柳如雪那個總督老爹?
他又不是瘋了,要是給他瞧見了,沒被逮去拜堂完婚才有鬼。
紀薔笑盈盈的說:「你不想去呀?那就算了,我也不喜歡勉強人。」
沒想到柳如雪居然是兩廣總督的女兒,而她居然還肯垂青于紀真這個笨蛋,也算是她紀家祖上積德了。
「不過呢,你實在太見外啦,你未來的丈人是兩廣總督這種大事也不跟我說,真是好討厭喔。」她笑得甜甜的,一點敵意都沒有。
紀真用相當戒備的眼神看著她,他不大相信她肯這么就算了,她雖然在笑,語氣聽來也頗為溫柔,不過他就是覺得心里發(fā)毛。
她應(yīng)該要叉著腰,破口大罵:你這個混賬小子,叫你做件小事你給我推三阻四的,是存心找死嗎?紀薔應(yīng)該這樣才對呀!眼前的她這么溫婉、柔和的樣子,真是怪嚇人的,害他渾身的寒毛都一根根的站起來。
「他不是我的丈人,你別亂說話!挂墙o娘知道那還得了?
紀薔嫁了之后,娘開始看他不順眼,整天抱怨他不娶媳婦,是存心要讓紀家絕后。
他不是故意的呀,他就是不喜歡女人,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好吧!辜o薔笑著點點頭!改悴豢蠋臀,那就算了。」
單奕月接口,「那也沒辦法,紀真從小怕女人,你要他去求柳如雪,他當然怕啦!
聞言,紀真怒道:「我不是伯女人,是討厭女人!我已經(jīng)說了好幾次,你還搞不清楚嗎?」
女人,他應(yīng)付不來!除了姐姐和娘之外,他不跟女人打交道的。所以柳如雪才會讓他這么煩惱,四處躲她。
紀真會討厭女人,大概跟六歲那年在靜心湖遇上一群青樓女子有關(guān)系。
「女人是用來愛的,不是用來怕的!」單奕月不怕死的繼續(xù)說:「你這毛病也該治一治了,否則紀家真要絕后嘍!
「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是討厭不是怕!辜o真越吼越大聲,看樣子非常介意這件事。
紀薔體貼的倒了一杯茶給弟弟。「來,喝些水,別生氣了。你知道奕月這人就是嘴巴壞,他故意嘔你的。」
紀真接過杯子,大大的喝了一口。「哼,他擺明是過河拆橋嘛!也不想想看你們兩個能結(jié)成夫妻,都是我的功勞耶。」
「是,我們是該謝謝你!箚无仍虏粦押靡獾恼f:「我們想來想去,覺得你真的是我們的大恩人,所以我們夫妻倆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喔?這么客氣?」嗯……一定有鬼!「我不敢當!辜o真才這么說,就覺得頭微微的昏了,身子也跟著晃一下。
「糟了!」紀薔叫道,「這可怎么辦才好?」
「怎么啦?」
「我不小心把蒙汗藥放到茶壺里,又給紀真喝下去了!顾真的裝出一副很煩惱的樣子。
「你們……」紀真兩眼一翻,「咚」的一聲往后仰倒,昏了過去。
紀薔拍手笑起來,「他真昏啦:這藥好厲害,接下來怎么辦?」
「接下來我來辦,你等我的好消息就好!箚无仍掳驯幻曰璧募o真扛在肩頭上,「乖,在家等我。」
「我也要去!」她嘟起嘴,一臉不依的模樣。
「你不會想去的啦!顾獛Ъo真去要脅兼「治病」。
他從紀薔那里知道,六歲時紀真有個很慘痛的經(jīng)驗,從此之后他就不和家人以外的女人說話。
據(jù)說,當年在靜心湖旁跟家人走失的他,巧遇人家青樓選花魁。
而眾多青樓女子見到長得清秀俊美的紀真,不但喜愛不已,還紛紛搶著「疼惜」他,讓他差點成為那年青樓花魁的小男寵。
而后家人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嚇得「花容失色」,哭爹喊娘了。有這么慘痛的遭遇,叫他不怕女人都不行。
身為人家的姐夫,當然要想辦法救救小舅子。而解鈴還須系鈴人,他打算再把他扔到青樓去一次。
順便瞧瞧他是要留在那里呢,還是要乖乖到福州去。
「不,我想去,我要去!辜o薔實在很想知道,他究竟有什么辦法能讓紀真乖乖的去找柳大人幫忙。
「不,你不能去,我也不想讓你去!顾侵浪麥蕚渥鍪裁础负檬隆梗欢〞䴕馑赖。
她拉住了他的衣袖不放。「你不帶我去我會生氣,我一生氣就不想跟你說話,我一不想跟你說話就不想看見你,我一不想見你就想回娘家。她頓了一頓,露出一個笑容,」現(xiàn)在,你要讓我去,還是讓我回娘家?「說是娘家,其實也與單府相隔一道墻。
「嗯!顾饬苛艘幌碌檬,「我讓你去你鐵定會生氣,你一生氣就不想跟我說話,你一不想跟我說話就不會想看見我,你一想看見我就想回娘家。
「所以,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顾α艘恍Γ匠龇块T跳墻走了。
紀薔趕忙追出去,在他背后喊道:「我真的要回娘家去嘍!」
太可惡了,他居然這么做!夫妻之間不是應(yīng)該要坦承沒有秘密的嗎?他到底要帶紀真到哪里去?為什么那里是她不能去的?
「早點睡吧。」單奕月的聲音帶著笑意飄蕩在空中。
這個死單奕月,到底在搞什么鬼?
她就偏偏不睡,要大街小巷的去亂晃,就不信碰不到他。她賭氣的也跑出去。
紀薔在街上亂走了一陣,沒看到單奕月的身影。突然迎面走采一群人,依稀是程府的人,她連忙往旁邊藥鋪的招牌后一躲。
他們?nèi)硕,她還是避著點免得吃大虧。改天一定要奕月教一些拳腳功夫,這樣就不怕這些人了。
「搞什么嘛!要銀子難道我沒有嗎?單二少爺有什么了不起的?」程大正怒氣沖沖的說。
「沒錯!姓單的明明知道少爺每晚都要到春滿樓去逍遙,今兒個居然把春滿樓包了下來,不是存心跟少爺你作對嗎?」
程大正越想越氣!缚傆幸惶煳視逃査屓堑娜酥牢页谈葐胃要高竿!顾氲郊o薔不嫁他,卻嫁給了單奕月就覺得很嘔。
他們越走越遠,聲音也慢慢的消失,這時紀薔才從招牌后站出來!概!憑你也想教訓我相公?下輩子吧!
不過也還好有他們,她這才知道單奕月包下了春滿樓,那可是出名的妓院哪!
哼,上妓院居然不帶她去開開眼界,實在太過分了。她本來想馬上就去,可是想到自己這么一身裝扮,一定進不了妓院大門,因為那兒一向不招待女客的。
沒關(guān)系,她有辦法!
她匆匆忙忙跑回單府,找了一套單奕月的衣服換上,因為太大了,所以丫環(huán)們又忙著幫她縫下擺、折袖子,大功告成后,大家看她扮成俊俏小伙子模樣都忍不住笑了。
她又尋來一頂瓜皮帽戴上,對著鏡子一看還是覺得太秀氣,干脆剪了一些頭發(fā),貼在臉上當胡子。一切準備妥當之后,她興匆匆的往春滿樓去。
「這位爺,今晚春滿樓叫人給包了下來,請爺別處快活去吧。」妓院門口的龜公笑咪咪的說。
「我知道!顾b得粗聲粗氣的!甘抢隙陌?他約我到這喝酒!
龜公看她一臉威武的大胡子,又聽她叫單二少爺老二,馬上就猜她是單府大少爺,「原來是大少爺!來來來,里面請。」他殷勤的彎著腰,將她往里面迎。
紀薔忍不住想笑,多虧了她臉上的一把大胡子呀,嘻嘻,真好玩!
*****
「男子漢大丈夫,居然下蒙汗藥來害我,你可真夠光明正大呀。」紀真被五花大綁的綁在一張大床上,對著笑嘻嘻站在床頭的單奕月怒道:「快放開我!
「你不幫我,我也沒辦法幫你。」他聳聳肩!副竾D!
「死單奕月!你給我記!」他聽見一陣陣女子的嘻笑聲,窗子上映了一堆影子,這里的擺設(shè)雖然豪華,但看起來免不了有些俗氣。
這里會是哪里?
單奕月看他將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干脆直接點破,「這里是春滿樓!
「春滿樓?!」紀真開始流汗了。春滿樓不就是妓院嗎?
「你把我?guī)砑嗽焊陕?」他強自?zhèn)定勉強笑了笑,但還是忍不住頭皮開始發(fā)麻。「姐夫帶著小舅子來嫖妓,傳出去不好聽吧?」他想裝出輕松的樣子,可是語氣中卻老實的流露出懼意來。
「不會呀!顾溥涞恼f,「只有你嫖,我是不嫖的。」
「你到底想干嘛?」他拼命的掙扎,大聲吼叫,「快放開我、快放開我!」
這家伙過河拆橋也拆得太快了一點吧?
「噓,小聲一點!箚无仍鹿室馓嵝阉敢峭饷婺侨汗媚镆詾槟愫锛,所以大聲叫她們進來服侍你,那就有意思了。」
「好,算你狠,我去福州就是了!挂馑己苊黠@了,他要是不答應(yīng)的話,他一定會叫外面那群女人進來。
「君子一言?」
紀真立刻接口,「快馬一鞭!我既然允了,就一定會做到!
「這不就得了嗎?你一開始乖乖的答應(yīng),我也不用大費周章了!咕淳撇怀猿粤P酒,這人是怎么回事呀,一定要人家強逼才肯就范。
「好啦,快放開我!」
單奕月正想去幫他松綁時,突然聽到外面?zhèn)鱽硪宦暭饨,「救命呀!?br />
聽起來像紀薔!
單奕月沒有時間去思索紀薔怎么會在這,連忙沖出門去,才一打開房門,外頭白蒙蒙的藥粉當頭襲來,急奔的他剛好用力一吸,連叫一聲不好的時間都沒有,立刻往后仰倒,被迷昏過去。
紀薔笑嘻嘻的一揮手,「姑娘們,把他抬進來!
蒙汗藥還真是好用呀!單奕月一定會后悔給她這么多的,呵呵。
她剛剛在外面要姑娘們別出聲,偷聽他們說話,在聽到紀真答應(yīng)了之后,心里又有一個主意。
反正都來了,就順便治治紀真的恐女癥,總不能讓紀家真的絕后吧?于是她在聽見他要幫紀真松綁時,連忙喊了一聲救命,把他引出來迷倒,免得他礙手礙腳的。
一群鶯鶯燕燕老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一聽到紀薔這么說,還以為要開工了,于是興高采烈的把單奕月給抬進去。
紀薔進到房里,看弟弟被五花大綁,動彈不得的躺在床上,嘻嘻笑道:「綁得還真結(jié)實呀!
「紀薔!」這大胡子居然是紀薔!瞧她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紀真真的開始發(fā)抖了。
她伸出食指朝自己一比,「不就是我嗎?」
「姑娘們,我是紀薔!顾履樕系暮!柑稍诖采夏俏挥⒖∩倌辏俏业暮玫艿!
姑娘們發(fā)現(xiàn)她居然是單府的二少奶奶,都忍不住驚訝不已。聽說這位二少奶奶個性兇悍,行事出人意表,往往比男子漢還強勢,原來是真的。
「他有個小小的毛病,需要各位姑娘幫個小忙!
紀真大喊道:「紀薔!你別胡鬧,快放開我!」天哪,他怎么這么倒霉?「單奕月,快醒來啦!你娘子要偷人啦!」他是他唯一的救星了。
「小聲一點,你喊破了喉嚨他都不會醒!辜o薔往他旁邊一坐,「可憐的孩子,誰叫你剛剛得罪你姐姐呢?」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紀薔怎么可能不跟他計較?
「我都已經(jīng)肯了,你就不能放了我嗎?」他急切的說:「我是你弟弟,不是別人,你不能這樣對我!鼓侨号硕⒅臉幼,簡直就像惡狼瞧見了肥羊,說有多嚇人就有多嚇人。
「就是因為你是我弟弟,我才幫你,要是換了旁人,我才不管你呢!辜o薔理所當然的道,「你這么怕女人,怎么給咱們紀家傳香火?」
「我沒有呀!我愛女人,非常的愛女人!我怎么會怕她們呢?」
她溫柔的擦去他臉上的汗!盖颇悖钡枚剂骱沽。你姐夫銀子都花了,姑娘們也包了,不好浪費,偏偏他沒這艷福,已經(jīng)昏了,反正你愛女人,這些姑娘就給你消受吧!
「不要呀!」
紀真慘叫一聲,「紀薔,我求你,不要呀!」
紀薔不理他,轉(zhuǎn)身道:「姑娘們,誰能治好我弟弟怕女人的毛病,這錠金元寶就是她的。」說完,她從懷里掏出一錠金元寶,往桌上一扔。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陡然大笑起來,爭先恐后的往床上撲去,一時之間鶯鶯燕燕全黏到紀真身上。有的摸、有的親、有的剝衣服,唯恐動作比人家慢。紀真大聲的慘叫,可是紀薔卻站著笑彎了腰。
真的這么怕女人嗎?奇怪了,到底女人有什么好怕的?
「哎呀!」
一名妓女大喊,「紀公子出疹子啦!」
接著又有人道:「不好啦!紀公子翻白眼!
「糟啦!他昏了!」
紀薔咯咯嬌笑,「你們都下來吧!」
他果然很愛女人,愛到會起疹子,還會昏倒呢!
真是個沒用的弟弟!
她將那錠金元寶扔給其中一名妓女,「你們自己分了吧,都出去,幫我打一盆水來!
「多謝二少奶奶!贡娙嗣奸_眼笑的,連忙出去了。今晚沒開工,只輕薄了一個美男子,反倒賺了一筆錢。
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好運呢。
紀薔看著被她迷昏的單奕月,遺憾的說:「你愛來妓院又不給我跟,干脆今晚睡這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