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柳馭煙用手背在程非胸口上拍了幾拍,“叫人哪!”
程非從采愣的狀態中回過神來,大叫道:“師傅!這臭小子不是昨天那個混賬嗎?他怎么在這里?”
“喂,你說話客氣一點,誰是奧小子?”傅蘭馨不悅的瞪了他一眼。人家她已經洗得很干凈了,雖然沒有香噴噴,可是至少沒有臭味了。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這位是為師我新收的徒弟!薄瑯拥氖赂蓡嵋貜鸵槐椋媸锹闊。
“我知道!”程非不滿的說,“可是有什么道理要我喊他師兄?我拜你為師比他早、學藝比他久、年紀比他大、個頭比他高、懂的事情也比他多……”
話還沒說完,柳馭煙就替他將最關鍵的那一點說了出來,“”可是人家銀子比你多。”
程非張大了呼,憤怒的跳腳亂喊,“不公平,一點都不公平!”
拜師學藝還有比誰交的錢多嗎?他要是家中有錢,干嗎來學這門功夫糊口?
這年頭什么先后和長幼都不分了嗎!
“傻孩子。”柳馭煙一臉同情、溫柔的說;’“咱們這里什么時候有公平這種東西了?”
跟了他這么多年,難道還不明白他的為人嗎!真是令人心寒哪。
“師傅!你太過分了!背谭腔厣硪慌,像只箭似的沖了出去。
“喂!等一下!绷S煙連忙喊住他。
“干什么!”他憤憤的停下腳步,但心里有些竊喜,師傅總算有點良心知道對不起他了。
“記得回來做飯!笔芰舜驌襞艹鋈]關系,可別耽誤了他的午餐。
“叫你的新徒弟做,我沒空!”程非瞪了他們兩個一眼,憤怒的跑了出去。
傅蘭馨很無辜的說:”‘瞪我于嗎’}又不是我說的。”
夏大哥拜托他帶她出城,她才勉為其難的答應留下來,可不是喜歡在這里跟那個傻小子爭論是大師兄。
她對學制造煙花一點興趣都沒有。
“喂,他跑出去了耶,不用作他嗎?”怎么說也是人家的師傅,至少該表示一些關心才對。
看起來這對師徒感情似乎很差。
“他一定是去隔壁釘草人了,待會就會回來!
“釘什么草人’!”他蘭馨好奇的問。
“就是一種咒術呀。”柳馭煙笑瞇瞇的說著,一邊比劃解釋,“譬如說有人得罪了你,你想辦法弄到他的頭發,拿到咒師那里燒一道符,在草人身上拿針這么一刺…·”
他手比出個捻針的姿勢,往下一刺,然后大叫一聲,“哎晴,疼死啦。哎唷……要死了、戒死了……”
傅蘭馨瞪大了眼睛、看他一臉痛苦的表情,一下摸頭一下抓手,一下又碰腳i坐在椅子上扭來扭去,似乎真的有人拿針刺他似的。
“你怎么了?喂……”真的有這么壞的徒弟嗎?
她有些擔心的上前幾步,瞪著圓滾滾的眼睛說:“真的很痛嗎?喂,你別嚇我呀。”
她還滿相信這種事的,畢竟她們傅家四代女孩活不過十六歲的詛咒是在有其事。她自己深受其害,所以也不愿意看到別人受罪。
“沒事。”他坐正了身子,一臉正經的說:“剛剛那只是示范而已!
此時從外而傳來叮叮當當的搖鈴聲,柳馭煙笑道:
“喏,現在要開始了。唉唷,不好……肚子好。
大荒謬了,居然有徒弟受了一些小氣,就作法害師傅肚子痛,太可惡了,“我去阻止他!彼w奔了出去。
柳馭煙也站了起來,但是往內室走去,“真麻煩,肚子突然這么痛,八成是要出恭……”
他早說過這里的隔板很薄,端門聲、劉寡婦的尖叫聲和傅蘭馨的道歉他都清楚的聽到了。
“我剛剛沒講嗎?瞎子工住在右邊哪!
這個時候劉寡婦似乎在洗澡喔,不知道傅蘭馨端爛了人家的門要賠多少錢?
這丫頭這么善良,他拉個肚子她就急著找人算賬,還蠻貼心的嘛。
***
“我到底是造了什么!”程非哭哭啼啼的自問,“要被你們這樣輪流糟踏?”
他渾身濕答答的,狼狽不堪的坐在板凳上,手出的一碗雜菜粥被傅蘭馨撥來的水沖走了一半。
他只是想找個地方大吃一頓,用吃東西來發泄他心中的不滿,這樣也招惹到他的“師兄”了嗎?
“我這才叫無妄之災!臭小子,你以為你是白素貞,我這里是金山寺嗎?”沒事來一場水淹金山寺,叫他的黃符、元寶臘燭、金銀紙全遭了殃。
嘔當一聲,傅蘭馨從劉寡婦那搬過來的水盆落到地上,“哼……誰叫你們要作法害人!我是、我是替天行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們在作法害人了?”
是呀?雌饋硪膊辉趺聪瘛P⌒〉膹d堂里雖然堆滿了奇怪的紙,可是沒看到草人。
桌上擺著幾樣小菜和一鍋黑黑的粥,看起來好像在吃飯的感覺。
“可是鈴錯當當當響起,然后柳馭煙就肚子痛
剛剛端破了一個大嬸的門,看見她渾身光溜微的泡在操盆里,她大叫她也跟著大叫,然后她扔了水瓢呀、臉盆什么的過來趕她。
知道自己弄錯了。她撿起一個水盆就快溜,在瞎子王的門外聽見程非狠聲的說:“我要用最惡毒的方法讓他后悔!”
意思是,三餐都不做、衣服也不洗,連茅房里的草紙他都不放。沒有他,看他師傅怎么過活,哼。
但聽在博蘭馨耳里,完全走了樣!她怕來不及,又沖回去跟劉寡婦舀了一盆水,當然又挨了一頓罵和幾記粉拳,然后沖回來端門、潑水。
結果,就是這樣了。
“鈴襠當當當?”瞎子王舉起手來,他手奧拿著一個黃銅搖鈴,搖了幾下,“像這樣!
傅蘭馨用手指著他,叫道;“沒錯,就是這樣!
一名青衣小童從內室探頭出來問;“師傅,你叫我呀?”
“我搖鈴叫我徒弟,你對這點很不滿是不是?”這小子哪里來的?這么莽撞。
“我……”她啞口無言。
柳馭煙!你這個天殺的混蛋,她總算弄明白了,他戲弄她讓她出了這么大的丑。
程非看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顯然是憤怒又懊悔,同情的說:“算了,師傅一天不整人,他就渾身不對勁。想當初我剛來的時候,還被嚇得尿褲子!
他那時才十一歲,天天想娘偷偷的躲在棉被印哭,他師傅就在窗外裝神弄鬼把他嚇得不敢下床,他只顧著怕鬼連好都不想了。
“好過分!他怎么可以這樣戲弄人,一點都沒有趣,”
“他是師傅嘛!”程非一臉認命的樣子,“兄弟、你最好早點習慣吧。這只是剛開始,要是你撐不下去的話,還是早點打退堂鼓吧!
有錢了不起呀,要像他一樣有毅力和耐力,才能在師傅手下存活。他就不相信這位仁兄有辦法當他的師兄。
要不了一個月,包他哭著找娘了。
‘“是呀,小兄弟,聽說你拿銀子拜柳馭煙為師?真是太浪費錢了,還不如來跟我學學除妖抓鬼、誦經普渡、看相算命兼接骨推拿!
這年頭還有這種捧著銀子來學藝,讓師傅把他當奴才一樣使喚的人,實在太難得了。
“你到底是道士?和尚?相士還是大夫呀?”什么都會,這么厲害,
“我這叫集各家之所長,我瞎子王的外號可不是沒得虛名!蓖跏歉骷曳Q王,他可不是姓王。
傅蘭馨碎道:“你又不是瞎子!
“待會上街做生意就瞎啦!背谭钦f;“人家不是說命是瞎子看得準嗎個’ “那就是騙人的啦!彼具瘟艘痪,“‘都是一丘之貉,不是整人就是騙人,我到底來到什么地方?”
“唉,兄弟你來之前沒光打聽清楚嗎?”程非一臉同情,“這里是三教九流龍蛇雜處,尋常人絕對不會來的大雜院。”
“為什么尋常人不會來?”
瞎子王搶著說:“那當然是因為大家覺得住這的人低賤,跟我們交往有失身份。
“住這的不是窮人乞丐就是戲于妓女,潑皮和流氓也有,總之是什么人都有。就你新拜的師傅是怪中之怪,我要他那么有本事,才不會窩在這里!
“師傅說他喜歡住在最有人性的地方!背谭锹柫寺柤,”不過我不懂!
“我也不懂!
傅蘭馨若有所思的說:“我好像也不懂!
柳馭煙似乎非常有名氣,慶祝額娘生辰設計的煙花花了阿瑪不下黃金五十兩,那一剎那的美麗是多少人肯花重金追求的。
他應該不窮才是。
但他住陋屋、穿粗布衣服、不講究吃食,是小氣吧?
“這世上恐怕沒人能懂!背谭菗u了搖頭,“師傅的確是個大怪人!
“管他多怪,他那個人太差勁了。”傅蘭馨恨恨的治“我絕對不放過他!
程非露出一個有點壞心的笑容,“師兄,我有一個想法,不如……”
他湊在傅蘭馨耳邊低聲的建議,聽得她連連點頭.“好,就這么辦,不過你得教我才行!
“那當然沒問題呀!彼荒樤幱嫷贸训牡靡鈽,嘿嘿的笑了出來。
這一招既可以趕走這個師兄,又能看師傅出丑,真是兩全其美,好得不得了聘。
瞎子王也開心的笑了,這個情報能替他賺多少錢呢?
***
什么叫做她乖乖的待在屋子里。別跟過來礙事?
傅蘭馨小心翼翼的跟著那對師徒身后,躲躲藏藏、鬼鬼祟祟的。
到底他們要去于什么壞事?大概是怕她去告官、所以才不讓她跟著。說得好聽,什么怕她出來給官兵見著了,會被逮回王府去。
官兵們才不會來這里哩,又臭又臟又亂的,誰會來呀!
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跟著他們的腳步穿梭在破敗的小巷,一陣霉味和臭味襲來,濕滑的地上泥濘不堪,她掩著鼻子皺著眉頭道:“這是什么地方,這么臭!”
“柳大哥!”一個衣衫襤樓的小孩,捏著一個臟兮兮的饅頭。從一扇破門旁站了起來,興奮的大叫著。
“啊,小三子!绷S煙開心的摸著他的頭,“又長高隊是個小大人了。你娘在嗎?”
“在呀!柳大哥,我已經高過小柱子了!很快就能幫你做事。”他得意的告知,“我去告訴大家你來了!”
他拉著他的手,往巷子里邊走邊喊,“柳大哥來啦!柳大哥來啦!”他興高采烈的喊,許多人陸陸續續從陰暗的角落走出來,慢慢的聚攏,將柳馭煙給圍住。
傅蘭馨看著巷子里的窮困和絕望,有點心驚,她沒想到就在天子的腳下,居然還有這種地方。
小孩們衣不遺體的在巷內穿梭,幾個枯瘦的老人圍著一個小火堆取暖,半倒的門里隱約傳來呻吟和哭泣聲。
居然有人過著這種生活?這里看起來比大雜院糟糕一百倍。
看他們師徒的樣子似乎跟這些人很熱絡,他們骯臟的臉上寫滿了熱誠和感激,他們是真的歡迎柳馭煙。
“王大嬸,你肚子又更大了,就快生了吧?”
挺著大肚子的女人笑道:“是呀,就這幾天了。張產婆說了,我肚子一疼她馬上會過來,柳師傅呀真謝謝你幫忙了。”要不是柳師傅交代過,張產婆怎么肯來幫她接生?
“這有什么,到時候我叫程非來給你燒水!
她喜得眉開眼笑的,但還是客氣的說:“唉用,那怎么好意思呀,真是麻煩你們了!
“沒關系啦,王大嬸!背谭前г沟牡晚,“一點都不麻煩的!焙萌擞蟹趾芏喾N,他是勞力做好人,他師傅就輕松了,用嘴巴做就行了。
“柳師傅,我家那口子病好多了,上次的補藥還有剩,你拿回去或許還用的著。”
柳馭煙笑著搖手,“張大媽,張伯身子骨還這么虛,東西當然要留著給他補身子,我拿回去也沒用,擺著又不能救人。”
“那我就收著了,真是多謝了。”張大媽感激的說:“你又給我們家阿郎工作,又幫我老伴抓藥治病,真不知道該怎么謝你才好!
“那就不謝啦!彼Σ[瞇的,“我今天是來發薪的,上次慶王府的工作賺了不少,大伙可以過個好年了,”
“柳師傅真是好人,一有工作就找我們那群沒用愛喝、愛賭的男人去做!
“要不是你幫忙,我們一家子都餓死啦!
張大媽道:“那些男人哪,一拿到錢就急著去喝酒、去賭錢,也不管家里的老人小孩在餓肚子,唉!
“還好柳師傅不嫌這里歐,肯過來把錢交給我們這些婦道人家!
“我當然喜歡來這啦,每次一來,你們就急著捧我、贊我,把我奪得無所不能,我愛聽好聽的當然就喜歡來噗。”
眾人聽他這么說,都笑了起來。
傅蘭馨聽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都是跟柳馭煙話著家常,大家一臉興高采烈。
他對身處這種地方似乎很自在,被那些人包圍也相當快樂,一點都不覺得尷尬或是有嫌棄的樣子,
“他常來呀?”她問一個坐在石階上的瘦小老頭,也一屁股坐在他身邊。
老人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露出缺了好幾顆牙的嘴,“本來嘛!我是不會跟你這種人說話的,不過你想也不想的就往我老頭子身邊一坐!彼谒绨蛞慌,“不錯!不錯!
這種人?哪種人呀?
“我老頭子人窮又潦倒,什么都沒有就只剩下一點點骨氣。小子,骨氣你懂不懂?”
她一臉狐疑的看著他,完全不懂他在說什么,于是順著他的話說:“我懂!
“聰明呀!”他用力的又拍了他一下,哈哈大笑道:“你這小子不錯!像你這種年輕公子哥,不盛氣凌人欺侮老叫化子的少嘍!备鼊e提和他坐在石階上了。
““我干嗎要欺負你呀?”她莫名其妙的問。
“問題應該是,你跟來干嗎?”柳馭煙站在她面前,雙手抱在胸前,臉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他還以為聽錯了,一直覺得聽到她的聲音,原來這個任性丫頭真的跟來了。
“我不是罰你在家里面壁反省嗎?師傅的話都不聽,晚上別想吃飯了!
“哼!彼p蔑的哼了一聲,“我又沒錯,于嗎要反省?你不給我飯吃也沒關系,程非會幫我弄的。”
“你沒錯劉寡婦就不會來擰我.的耳朵,說我教徒不嚴。”他瞪了她一眼,“偷看人家洗澡,還連續兩次n”呵呵,也不怕看出什么問題來。
“都是你害的你還敢講!币皇撬麘蚺,她也不會被隔壁的大嬸當成色狼。
“別吵啦!崩先诵ξ哪贸鲆粋酒葫蘆,“來,兩個小子來陪我喝一杯吧。難得人生無憾事,千里知音酒言歡!。
“誰跟他是知音,我也不要跟他把酒言歡。”他蘭馨一臉恕不奉陪的表情,“我是倒了八輩子的楣,不得已才跟著他!
什么他是可以信任的人?夏大哥真是沒眼光,居然把她托給他,哼。
柳馭煙哈哈一笑,“那我可真有福氣了,一定是前世敲穿了十七、八個木魚,才求得這么一個。好徒弟。待在我身邊!
“臭美!誰是你徒弟了,我才不稀罕!笔裁囱谌硕柯,想用師徒之名行使喚之實,她才不會笨得上當呢。
老人拿起葫蘆,湊著葫蘆嘴咕略咕電的灌了一大口酒,“小子,這可就是你不識抬舉啦!多少人要拜他為師,偏偏他們不成才,柳師傅瞧不上眼,怎么樣都不肯收,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傅蘭馨哼道:“誰要這種福氣,我雙手送給他。別說是當他徒弟了,就算是當娘……娘我也不干!這種人誰跟他扯上關系,誰倒霉!”
柳馭煙笑嘻嘻的說:“你本來是想講娘子吧?”想給他當娘子他還得考慮一下,
“胡說!”她漲紅著臉,懊惱自己一時失言。
“哈哈!小子,你臉皮這么落,活像個娘們似的!”老人把酒葫蘆遞給她,‘”喝一口,包你像個十足的男子漢!
傅蘭馨有點猶豫的看著那個葫蘆,他臟兮兮的手、藏污納垢的指甲,葫蘆里也不知道有沒有痰什么的
“福怕!”柳馭煙笑道:“你那點酒哪夠我們喝?我叫程非到稻香村酒樓去打上十斤的紹興回來,我們再喝個痛快!
‘也好!崩先撕呛且恍,“我這可是猴兒酒,珍貴得很,給你們喝了我也舍不得!
傅蘭馨看了柳馭煙一眼,心想,這么小氣的人居然會請人喝酒?莫非天要下紅雨?
不過有人愛假大方,她就讓他破財個徹底。
于是她回身對在發錢的程非道:“程非!師傅叫你到酒樓去打十斤紹興,五桌的全席一起送過來,全部由師傅出錢!
程非愣了一下,“真的假的?”這么大方?
“當然是真的呀。”她笑盈盈的用手肘握了控柳馭煙,“有酒無菜那多無趣?況且就你們兩個喝,對其他人也不公平呀!
柳取煙有些心癇,捏了她的手一下,“是呀,那就大伙一起吃個飯吧!
這死丫頭,這么一搞起碼花了他二十余兩。
他不介意給人工作機會,讓他們養家活口,可是相當介意拿錢當傻瓜。
“好呀好呀!這下可以好好祭祭五臟廟@!”大家歡聲雷動,大聲叫好。
看到大家這么樂,柳馭煙心痛的時間稍微縮短了一些。
“怎么樣?我替你做了一件好事吧!”她拍拍他的胸脯,“用不著太感激我。”
“是呀是呀!”他拍了她的后腦一下,“要是銀子不夠使,我就把你壓在那里洗碗抵數!
“好哇!我做呀,不過派你代勞!彼UQ劬,“呵呵!大善人!”
這丫頭,他搖了搖頭,笑起來倒挺可愛的,真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