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次之后,一下子兩天就過去了。
宋心豪沒有再出現(xiàn)在沅沅面前,也沒有聽到陸海峰說起任何有關(guān)于他要離開的事,她心里雖然惦念著,不過,為了不讓陸海峰再用那種探索的眼光看她,她還是硬忍了下來,只要是與宋心豪有關(guān)的,絕對只字不提。
今兒個晚上陸海峰有重要客人,需要設(shè)宴款待,沅沅實在懶得陪坐在一旁,說些言不及義的話,所以她在傍晚的時候,逛進(jìn)陸海峰的書齋,向他借了幾本書籍,就將自己關(guān)進(jìn)房里。
就連晚膳,也是差丫鬟端進(jìn)來,在自己房里解決的。
一輪明月高掛在天空,今晚月色格外皎潔,沅沅看書看得累了,索性搬了張大椅子到窗欞前,身子蜷縮起來,窩進(jìn)大椅子里,看著窗外的月色發(fā)呆。
她想起了好多好多事……想起了過世的師父、想起了自己由小至大的點點滴滴……不過那些記憶似乎都已經(jīng)逐漸模糊,反倒是認(rèn)識宋心豪之后的種種情景,她記得格外清楚——
她還記得她浸泡在藥桶里,想趁著他熟睡時偷跑,卻被他的冷喝聲嚇了好一大跳……還有她騎錯了馬,還被熊追,最后還是回到他眼前……他逗她笑、叨念她,他板著臉……他背著她、抱著她、吻著她……
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昨天一樣——
想起他的種種,她唇邊始終都掛著笑容……他總是會帶給她歡笑和快樂。
堂堂一個展鴻商行的大當(dāng)家,有時竟然比小孩還淘氣……
想著想著,她不知不覺地合上眼……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地感到一種厚實溫暖的感覺貼上了她……
她警覺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一片黑影籠罩了她,她看不清來人是誰?
“你是誰!?”沅沅直覺地就要抗拒。
“噓——別怕,是我!
“啊!你——”是他!“你不能——”
“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闖進(jìn)你房里,但我在窗口看見你睡著了,也沒有蓋被子,所以我就——”他將她輕放到床上。
“噢,謝謝!彼蛔栽诘乩^被子覆蓋住自己,“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醒了,你……還是離開吧!
“我——”宋心豪欲言又止。
“還有什么事嗎?”
“事實上,我是來道別的!彼D了頓后才開口。
“!你……要走了?現(xiàn)在。俊
“對!
“太突然了!怎么都沒聽你提起?而且現(xiàn)在這么晚了,你——”
“我原本只是想來看你一眼,卻還是被你發(fā)現(xiàn)了!
“別這么說,”沅沅輕搖頭,“我不希望你不吭一聲就離開了,至少也該讓我知道!
“在離開之前,我想送你一樣?xùn)|西。”他平靜地說道。
“呃!?什么東西!?”不知道怎么回事,沅沅竟突地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在送你這樣?xùn)|西之前,我得先向你說另一件事!
“你這人老愛吊人胃口的毛病,什么時候才會改呀。俊彼首鬏p松,半開玩笑地說道。
“我這毛病給你當(dāng)回憶,也挺不錯的不是嗎?”宋心豪也跟著輕笑起來。
“瞎扯!”她也被逗笑了,“到底是什么事,還不給我快快招來!”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當(dāng)初在救你的時候,還給你服下了一顆‘雪蛤丹’!
“天!”沅沅震驚地坐直了身子,“你、你……你竟然……雪蛤丹。磕敲凑滟F的東西,你竟然……”
“所以,毒解了之后,你體內(nèi)只要灌入足夠的真氣,也許,你的武功就會恢復(fù)了!
沅沅呆愣地接受了這個消息。
“那時我就一直想著,就算你失去武功也無謂,因為我會武功,只要我在你身邊,照樣可以保護你,只是沒想到,你終究還是要離開我的。
沅沅邊聽邊陷入沉思……她該去哪里找足夠的真氣匯入她體內(nèi)呢!?
“雖然你不喜歡我了,但我還是依舊喜歡著你,就在前幾天,高總管說了一句話點醒了我——”
“什么話?”
“他說……即使兩個人沒有在一起了,但讓她幸福、看著她快樂,也是一種愛她的方式!
“呃。俊彼哪X海里倏地閃過什么,但卻隱隱約約的,看不真切。
“我想,你最希望的還是能恢復(fù)武功,只要恢復(fù)了武功,你就不需仰賴別人,做起事來也方便多了,更能親手清理門戶,所以我在臨去之前,決定——”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沅沅激烈地打斷了。
“不!不!我不要!你不能那么做!我死都不會接受你的內(nèi)力!”她奮力推開他,不讓他觸到她,生怕下一秒,他真的將內(nèi)力過給她的想法付諸實行——
一旦將內(nèi)力過給她,他的武功絕對是大大的減退,以他的身分而言,要是失去武功……這后果之嚴(yán)重,是無法想像的。
宋心豪手指遞出,沅沅一下子就被點穴定住了身子——
“別做傻事!”她驚喘一聲,一雙美目里凈是懇求,“你會后悔的!你一定會后悔的!”
“不,我一旦決定,就不會后悔!彼呎f邊將她抱到床中央坐定,并將她雙腿交疊成盤坐姿勢,“武功之于我,只是防身,損失一半功力不算什么,相形之下,你就需要得多了!
“不!不要!我不要你這樣!”沅沅無助地哭了起來,又傷心又氣憤地罵他:“放開我!你走開!你快走!”
“你再那么大聲說話,我就要點你啞穴嘍!彼p撫著她面頰,吻去了淚水,“別哭了,這是我心甘情愿的……唉,我真的該檢討了,怎會老是把你弄哭呢?”
“你……你真要我恨你一輩子嗎!?”她泣不成聲。
“這是我的心意,你就順我一次,接受了吧!”對于她的淚眼攻勢,宋心豪仍舊不為所動,他以帶笑的口吻說道:“愛也好,恨也罷,我只希望等你恢復(fù)了武功之后,能好好善用它,連我那份行俠仗義、接濟世人的熱心也一起發(fā)揚光大!
“嗚……你——你又胡扯!你是商人……才不是大俠!我不要……我也是賣消息賺銀子的,我才沒有空行俠仗義!嗚……”這可惡的家伙!為什么總是有辦法弄得她又哭又笑的呢。
“哈哈——”她的話讓他笑不可抑,“我真是被你打敗了!”
她忽地扯開嗓門大喊:“救命啊——唔——”
她立刻被點了啞穴。
她猛朝他眨眼,要他快放了她!
“好了,沒多少時間了,我們該開始了——”宋心豪搖搖頭說道。
“唔——唔——”他這一說,沅沅的眼淚又急涌了出來。
“沅兒……”他低下頭,湊近她的臉蛋兒,幽深的眸子望進(jìn)了她珠淚婆娑的眼里,他的唇覆上了她的。
沒有像之前那幾次狂熾的熱吻,他只是極其溫柔地吻著、吮著那嬌軟的唇瓣,仿佛在宣誓著什么,又像在保證著什么。
他退離了她的唇,輕輕地說道:“就算你已經(jīng)不要我了,但我仍然深愛著你,我想,這輩子都不會再改變了!
說完,他緊緊地?fù)砹怂幌,很快坐到她后頭。
“別再抗拒,”他輕聲哄著她,“否則,我們兩個都會走火入魔、經(jīng)脈逆轉(zhuǎn)而死的!
雙掌按上她背脊,一股暖暖、熱熱的感覺透過他的手掌,慢慢滲入她體內(nèi)。
內(nèi)息很自然地在體內(nèi)開始運行,將他灌入的真氣,化成屬于自己的一部分——
☆☆☆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感覺、神智開始清明了起來,體內(nèi)有著源源不斷的氣息來回奔流。好似蓄滿了無限活力,那是一種脫胎換骨、煥然一新的感受,讓她整個人飄飄欲仙,覺得好舒服好舒服——
她會這樣,都是……宋心豪!
一想到他的名字,沅沅立刻睜開雙眼。
先映入眼簾的,竟是好整以暇坐在椅子上盯著她看的陸海峰。
“人呢?”她一下子就沖到陸海峰眼前,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速度與敏捷度比平常要快了許多。
“真是好可怕的成效!”陸海峰瞪大眼,嘴里嘖嘖有聲,“歡迎你重回武林高手的行列!
“少羅嗦!他人呢?為什么是你在這里?”為了測試自己的武功,沅沅倏地一掌劈了過去。
陸海峰顯然沒料到她會有這一招,連忙舉起胳臂阻擋,那手忙腳亂的模樣,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喂喂!我不是舞媚媚!”他首次不顧形象地哇哇大叫。
好狠心的女人哪!她就不會劈小力一點嗎?真是痛死人了!陸海峰在心理哀嚎著。
“呃——抱歉!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她無辜地看著自己的手。
“差點兒就讓你給謀害了!彼緡佒
“喂喂!說這種話不覺得丟臉嗎?堂堂一個名震北武林的天馬牧場場主,居然連我這種弱小女子都招架不了!?”她涼涼地諷刺他。
連這么小聲都讓她給聽到了?
“唉,我已經(jīng)開始懷念起你沒有武功的日子了!标懞7鍝u搖頭,無奈地笑道。
“好了好了,廢話少說,”沅沅不耐煩地?fù)]揮手,眼底的焦急愈來愈明顯,“你只要回答我,他人在哪就好了!”
“我哪會知道他人在哪!标懞7鍩o辜地攤攤手。
“什么?”她中氣十足地吼了聲。
“你小聲點行不行?”陸海峰掏了掏嗡嗡作響的耳朵,受不了地說道:“真是太沒個姑娘樣了!”
“為什么你會不知道?難道、難道說——”
“沒錯,他已經(jīng)離開天馬牧場了!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一聽到宋心豪離開了,她整個人恍若被掏空般,險些站不住腳。
“什么時候的事。?我想想——大概三天有了吧!”
“是的,你已經(jīng)盤坐在床上,整整運功調(diào)息三天了!
“為什么?為什么你不留住他?”沅沅頹喪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難過地低聲道:“說走就走了……他怎能這樣?怎能這樣……”
“留。吭趺戳簦?我都已經(jīng)開口請他留下來了,但他執(zhí)意要走,我又有什么辦法?”
“他失去了一半的功力,等于武功大打折扣,我……我好擔(dān)心他會有危險——”沅沅愈想愈難過,自責(zé)得無以復(fù)加。
“放心吧!除了身體上的疲累,我想他自保是不成問題的。他是感情受創(chuàng),太傷心才會急著想離開!
“是我對不起他——”想起他和她的種種,沅沅就忍不住黯然神傷。
“說句老實話,對于他,我真的是很感動!
“你不是巴不得他快些消失嗎?”沅沅丟給他一記“你少假了”的眼神。
“他竟然心甘情愿將自身最珍貴的真氣傳給你,可見他真的很愛你……讓我不得不佩服他!
“最后還點了我的啞穴!
“哦——”陸海峰眼里有著好笑與敬佩,“這的確很像他的作風(fēng)!
“事到如今,我——很抱歉……我——”
“你是不是想說——你不想與我成親了,對吧。俊
“你——”沅沅嘆口氣,試著說服他,“你知道的……即使我嫁給了你,我會一輩子都無法愛你的,這樣的夫妻,會很——”
“我知道!标懞7妩c點頭。
“你知道?那你……”沅沅已經(jīng)糊涂了,她看不出來他究竟打算如何?
“其實,我本來就沒有和你成親的打算!
“啊。俊背零溷蹲×。
“我想你師父影俠一定沒告訴過你吧!其實他也是我的師父之一。在我十五歲的時候,曾向他拜師一年,學(xué)習(xí)輕功,雖然你從小就被他收養(yǎng),不過那時你多大?好像才五、六歲吧,當(dāng)然不記得了,所以論輩分,你還得稱我一聲師兄呢!”
沅沅一雙眼睜得大大的,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我和你師父的關(guān)系,并不只是師徒,該說是亦師亦友,影俠不喜歡張揚我跟他的關(guān)系,也不要我報答他的授藝之恩,他只說,我欠他一個人情,這個人情留到將來你需要幫忙時,再還到你身上!
“這么說,你也知道我是女孩子了?”
“那是當(dāng)然的了,你小時候可是調(diào)皮得很,我跟你師父學(xué)輕功的那一年,常常被你捉弄哩!有一次我生氣了,抓了你打算要好好整治一番,結(jié)果師父就說,你只是個不懂事的小女娃,要我別計較了?丛谀闶切∨薜姆萆希抑缓谜J(rèn)了,也就是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你這調(diào)皮搗蛋的小毛頭是女的!”
聽到陸海峰那繪聲繪影的描述,沅沅總算露出了笑容。
“后來,在你十二歲那年,我去拜訪影俠,看你氣質(zhì)特殊,覺得挺喜歡你的,又見你未許人家,就故意逗你,問你愿不愿意將就著和我湊成一對?沒想到你這丫頭倒是壞得很,當(dāng)場就給我吃了閉門羹!
沅沅噗吭一聲笑了出來,“誰叫那時的你,看起來就是一副圖謀不動的榜樣!
“我圖謀不軌?”陸海峰指著自己怪叫,“想當(dāng)時我可是翩翩美少年一個,你不懂欣賞也就罷了,還敢這么說我?”
“你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我哪有什么辦法!?”沅沅無辜地眨眨眼。
“算了算了——就當(dāng)我倒楣好了。”陸海峰無奈地嘆口氣。
“快點再說下去啦!
“后來你師父過世,你也如他所愿,接掌了暗影堂,只是我沒料到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子,當(dāng)舞媚媚來找我時,我才知道你已經(jīng)被謀害了,后來事情就如先前我們見面時,我向你說的那樣。”
“既然你沒有與我成親的打算,為什么又直要逼我離開來心豪,與你成親呢!?”
“測試。”
“什么意思?”她疑惑道。
“你想想,師父過世了,接下來關(guān)心你的責(zé)任,等于就是落在我身上了。既然我倆無緣做夫婦,好歹我也算是你的師兄,對于你要托付終生的人,我當(dāng)然得施予嚴(yán)格考驗才行!
“老天!你竟然——”聽到這里,沅沅立刻震驚地站了起來。
“噯!先別動氣!我話還沒說完哪!”陸海峰連忙做了個制止的手勢。
“你想想,萬一宋心豪只是個貪生怕死之輩,他哪里能在這種進(jìn)退兩難的情況下做出那么大的犧牲?只怕老早就逃之夭夭了。
“我會使出這么激烈的手段,就是想試探他會有什么反應(yīng),沒想到他竟肯為你做到這種地步!所以我才會說,我真的佩服他,這樣的男人,就算打著燈籠也找不著了!
“原來你都是有預(yù)謀的!”沅沅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已經(jīng)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高興了。
仔細(xì)回想起來,他似乎都一直在逼她作抉擇,也一直在做一些激發(fā)宋心豪醋意的舉動,而她也終于明白那天他想吻她時,為什么她會感受不到那種濃情蜜意的感覺了!
因為當(dāng)時宋心豪就在某一處看著,他是故意做給宋心豪看、故意刺激他的。
“懂了吧?”陸海峰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若有所思的神色。
“天!我要去找他回來!”沅沅像一陣風(fēng)似地立刻飛奔出去。
“站。∵不行!”陸海峰眼明手快地伸手拉住了她。
“為什么?”她猛地煞住腳步,一雙眼里全是焦急與期盼。
“奪回暗影堂后才能去找他!他剛失去一半真氣,武功大打折扣,你將他留在身邊,他一定會拼了命想幫你的,萬一落入舞媚媚的手里怎么辦!?”陸海峰很快解釋道。
“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收拾舞媚媚!”
“沅沅!你冷靜一點!”他趕緊提醒她,“這事兒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絕對莽撞不得的,我們得好好計畫一下才行!
“好!就聽你的。”沅沅咬牙說道,硬生生忍下想去找宋心豪的沖動。
☆☆☆
一路走來,倒也沒有發(fā)生什么足以威脅到他生命安全的事,只是覺得有點累罷了。
不,應(yīng)該說是很累才對……失去沅沅后心理上的累、耗去大半內(nèi)力后身體上的累——總之,他好累好累啊!累得快死掉了——
“騰云,休息一下吧。”他扯緊韁繩,接著下馬。
騰云轉(zhuǎn)過頭對他噴了一口氣,那眼神就好像在控訴著他:你又要休息了?二個時辰前不才剛休息過嗎!?
“沒辦法,我累了!彼涡暮琅牧伺臉湎碌牟萜,拿著水囊坐了下來。
想起當(dāng)初和沅沅剛踏入北武林時,只不過花十天的時間就到天馬牧場了,現(xiàn)在他只身一人已經(jīng)走四、五天了,竟然連四分之一的路程都走不到!?
照這樣下去,等回到商行里時,只怕已經(jīng)過了好幾年,久到心杰可能會以為……
“唉——”想到沅沅,他就不由得嘆了口氣。
騰云甩甩頭,顯然也感到很無奈。
“生意沒做成、喜歡的姑娘嫁給別人、內(nèi)力只剩一半……你也覺得我很沒用,對吧!?”宋心豪苦笑道。
騰云低下頭來,像在安慰他似地用馬臉觸了觸宋心豪。
“謝了,我不要緊的,這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宋心家好笑地拍拍它。
“倒是你!以后可就不能再這么囂張了!我可沒那個余力再伺候你了!
騰云頭垂得老低,顯然不甘愿卻也無可奈何了。
宋心豪打了個阿欠,“我又想睡了——”
他,身子倚著樹干換了個較舒服的姿勢,不一會兒便閉起了眼,沉沉地睡去……
騰云輕嗚一聲,似是對這變得貪睡的主子已經(jīng)感到?jīng)]輒了。
朦朧間,宋心豪看到了兩人遙遙站定,互相對峙的情景——
而其中一個身形,他好眼熟,那是——沅沅!他屏氣凝神,不敢露出一點兒聲響。
另一道看不真切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沅沅直撲而來,他甚至被那森芒點點的刀氣逼得幾乎要睜不開眼。
更令人驚駭不已的是……沅沅完全不閃躲,還轉(zhuǎn)身向他這個方向看來,無助地對他說道:“心豪,我不會武功,你愿意保護我嗎?”
什么?不會武功!?他立刻大叫大嚷:“逃!快逃!”
但,來不及了!刀鋒穿過她身軀,激起了一道血雨,甚至淋得他一身——
“不!不!沅沅!沅沅!”他肝膽俱裂地大吼著,拼了命要過去救她,卻不知怎么搞的,他竟離她愈來愈遠(yuǎn)……愈來愈遠(yuǎn)……
宋心豪虎軀劇震,修地驚醒過來。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作了惡夢,渾身早已冷汗涔涔。
好可怕!他怎會作這樣的夢……這……難道是不祥之兆?
“不不!我不放心!我得偷偷回去看看才行!”他腳步有些不穩(wěn)地上了馬,掉頭往天馬牧場的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