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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帝戲蝶妃 第五章
作者:林芷薇
   
  聲勢浩大的軒轅士兵面容沉肅地立在馬匹邊,恭敬地等待青龍皇子。

  竹屋的門被打開了,軒轅焰抱著蝶痕步履瀟灑地走出來,俊逸的臉龐噙著邪魅不羈的笑痕。

  兩頂以黑檀沉木打造的華麗轎子被放置在地上,手下恭謹(jǐn)?shù)乩鹫渲檗I簾,軒轅焰親自將蝶痕放人轎內(nèi),讓她枕著舒適的織錦軟墊。車廂內(nèi)的空間十分寬敞且精致,兩旁有著雕工精巧的窗欞,一層層的薄絲軟紗垂落著。

  他們即將離開山谷,啟程前往東夷皇宮。

  蝶痕雙眸緊閉地偎著軟墊,她不在乎自己會(huì)被帶到什么地方,也不在乎人東夷后宮后又會(huì)發(fā)生什么事,此刻的她只是極端地厭惡起自己!

  她無法接受這么放蕩無恥的女人竟是自己,她竟毫不知羞地躺在他身下忘情吟哦?

  當(dāng)她由綺麗幻境跌回現(xiàn)實(shí)時(shí),羞憤地?zé)o法面對自己……

  雖然他還不算真正占有她,但那又有什么差別?

  她厭惡進(jìn)入東夷后宮,她不愿成為那種沒有尊嚴(yán)、夜夜等待男人「臨幸」的可悲女人。但,她今日的放蕩作為跟那些女人又有什么差別?

  好可悲,更可恥……

  失去光亮的瑩瞳飄過窗外幽幽望著遠(yuǎn)方,粉嫩唇瓣被她咬得幾無血色,她怔怔地問著自己你后悔嗎?后侮救了他,救了這個(gè)惡魔?

  后悔嗎?

  一直到現(xiàn)在,她依舊無法理解在那個(gè)飄雪的清晨,自己為何執(zhí)意要救回昏迷在雪地中的他,不顧一旁甯兒的殷殷勸告,也故意輕忽心底那細(xì)微的警告聲……

  警告聲猶盤旋在耳畔,但,奇異的情愫主宰了當(dāng)時(shí)的她,主宰她所有的心念舉動(dòng)。她,就是想教他!她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他負(fù)傷死在雪地里。

  那么,現(xiàn)在后悔嗎……?蝶痕眼底掠過抽痛,她用力地、狠狠地抹著自己臉頰,自己的手臂……似乎想一并抹去他留下的氣味,想抹去那些可恥的景象。

  豆大淚珠無聲無息地滾落下來,她的身子不再清白,更可悲的是,她的心也不再自由。

  好悲哀……

  她聽到外頭響起陣陣馬蹄聲,她感覺轎子已往前移動(dòng),他們要出發(fā)了?

  一陣尖銳痛苦的吶喊聲卻凌空傳來「蝶痕,放手,讓我見蝶痕!」

  師兄?!她驚愕地抬頭望著窗外,師兄追來了?

  要他釋放師兄是她答應(yīng)跟他回東夷的惟一條件。

  「蝶痕!蝶痕!」

  雷濯風(fēng)不顧一切地沖人隊(duì)伍中,以肉身攔下轎子,掀開轎簾迅速將里頭的人兒拉出來。

  「跟我走,蝶痕,我馬上帶你離開這里!

        「不……」蝶痕搖著頭,淚往肚里吞!肝也荒芨阕,師兄,放開我吧。」

  「蝶痕?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瘋了?」雷濯風(fēng)無法置信地看著她!改阋莻(gè)魔鬼回東夷?你」乍見她領(lǐng)口的斑斑吻痕,他明了了一切。

  「該死!」雷濯風(fēng)痛徹心肺地嘶吼。「他竟毀了你?他竟敢?軒轅焰!」

  「師兄,不要這樣,師兄!」

  不顧蝶痕的含淚勸阻,雷濯風(fēng)發(fā)狂地吼著:「軒轅焰,你出來,是男人的話就滾出來跟我決一死戰(zhàn),出來!」

  他無法接受自己一直癡癡守候的佳人已被軒轅焰強(qiáng)占了的事實(shí),他憤怒地只想剛碎那禽獸的雙手,再挖掉他的眼睛!

  掀起青龍轎簾,軒轅焰冷峻優(yōu)雅地步出御輿,淡淡地瞥了雷灌風(fēng)一眼,紫眸里波瀾不起。

  「你想殺我?」他的語氣里盡是冷蔑。

  「你不是人!」雷濯風(fēng)怒吼!肝?guī)熋煤眯牡貙⒛阌裳┑乩锞然貋,你竟無恥地一再侵犯她,你該死!」

  「看來你是恨不得立刻殺了我!管庌@焰淡淡地撇了唇,原本冷漠的紫瞳中竟泛起詭異的興味!负,給你一個(gè)機(jī)會(huì),我不還手接你十招,十招之內(nèi)你若有本事殺了我盡管動(dòng)手,就算是償還你曾渡真氣給我的救命之恩;不過,十招之后……」笑容里添了嗜血魔性!改憔鸵心苣统惺芪业姆磽!」

  他是天生的狩獵者,隱隱飄蕩的血腥味最能令他興奮!

  「好,一言為定!估族L(fēng)眼底殺氣煞濃,他知道軒轅焰因毒傷影響,功力尚未完全復(fù)原,只剩六成左右,要?dú)⑺丝陶谴蠛脵C(jī)會(huì)。

  是這惡魔自己送上門,他無須覺得勝之不武,軒轅焰竟敢毀了蝶痕的清白,死一百次都不夠。

  「師兄,不要!」蝶痕驚愕地抓住雷濯風(fēng),她不明白軒轅焰為何要這么做,他的功力根本尚未恢復(fù),竟要空手接師兄十招?

  「蝶痕」雷濯風(fēng)銳利地盯著她。「你是替他擔(dān)心,還是擔(dān)心我?」

  「不是,不是!」她慌亂否認(rèn),仿佛平空挨了一掌,神色凄惶!肝抑皇恰皇菗(dān)心師兄你,你曾說過他的功力深不可測……所以,就算他此刻受了傷,師兄仍要多加小心!

  她訥訥地解釋,雙眼卻心虛地不敢直視雷濯風(fēng)。老天,她到底是怎么了?知道兩人要決斗,一顆心居然已惶惶地向那魔鬼飄去,她一定瘋了!

  「殿下,屬下以為此事并不妥!怪倚淖o(hù)主的薩爾德也趕緊勸諫!傅钕聻槿f金之軀,此刻毒傷未愈……」

  「退下!管庌@焰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冽下令。「如果我死在他手上,就讓他帶走步蝶痕!膽敢違抗者以軍法論斬!聽到?jīng)]有?」唇邊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令人發(fā)寒,他期待血腥!

  「是!顾_爾德不敢再多加置喙,沉默退下。

  聞言,蝶痕臉上的血色如潮汐般褪去。這個(gè)行事狠絕的男人難道對自己也是這般殘酷無情?在交代「后事」時(shí)他的語氣還是那么譏消,他……為何如此輕賤生命?為什么……

  「出招吧,記住,你只有十招的機(jī)會(huì)!管庌@焰慵懶地往雷濯風(fēng)面前一站,游走在眉宇之間的仍是漫不經(jīng)心。

  雷濯風(fēng)陰沉地望著軒轅焰,上古銅劍已出鞘,挾著滔天怒焰,大喝一聲刺向軒轅焰。

  蝶痕在一旁心驚膽戰(zhàn)地看著,幾乎連呼吸都要遺忘。師兄的每一招均來勢兇狠,殺氣濃厚,而那柄世間罕見的上古銅劍是師父親手鑄造送給師兄的,無比地珍貴,劍刀鋒利,削鐵如泥。

  而他卻要赤手空拳地接師兄十招?她的胸口窒悶不堪,喉頭干澀,無以名之的恐懼席卷了她。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么,也不敢分辨到底是擔(dān)心誰受傷,冷汗一滴滴滑落。

  她恐懼,恐懼會(huì)遺失了比性命還重要的東西軒轅焰傲然而立,面對對手層出不窮的狠招,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運(yùn)步沉穩(wěn)激變地采取守勢。

  雷濯風(fēng)毒辣掌風(fēng)翻飛,四周氣流全彌上肅殺,葉落如雪。尖銳的葉尖騰著他的內(nèi)力甚至刮傷士兵的臉頰,但,他還是連軒轅焰的衣衫也碰不了!

  眼看十招之限已逼近,雷濯風(fēng)猙獰地大喝,劍尖如虹,抖著青虹地直指軒轅焰咽喉;蝶痕面白如紙地往前一沖并沒有發(fā)生她最害怕的事,只見軒轅焰翻手為刃,回旋一擋,渾厚勁力竟將雷濯風(fēng)震得連連后退。

  「當(dāng)!」清脆地一聲,上古銅劍跌落在地,雷濯風(fēng)也仆倒,他奮力地想站起來,但手足內(nèi)筋都受到強(qiáng)勁掌風(fēng)的重創(chuàng),更狼狽地摔在地上……

  「游戲結(jié)束了!管庌@焰居高臨下地俯視雷濯風(fēng),目光鄙夷!肝艺f過,能在十招內(nèi)殺我算你的本事;十招之后你就要有勇氣承受我的反擊!」

  他神色冷漠地踢起地上銅劍,嘴角森冷地?fù)P起。

  「不要!」蝶痕驚叫!覆灰?dú)⑽規(guī)熜,你答?yīng)過我的,只要我跟你回宮,你會(huì)放他一條生路!

  軒轅焰緩緩地轉(zhuǎn)過身凝視著她,熾熾紫瞳里底沉詭難測。

  「你很關(guān)心他,舍不得他死?」他以指執(zhí)起她的下巴,語氣輕柔,但那蝕骨的凍寒令她渾身戰(zhàn)栗。

  「我……」蝶痕輕咬朱唇地移開視線!杆俏彝T師兄,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不幸發(fā)生!

  「是嗎?那么,我的蝶兒,告訴我當(dāng)我與他對決時(shí),你是關(guān)心他多點(diǎn)?還是關(guān)心我較多?」

  他將她緊鎖在自己懷里,另一手輕拂過她如玉粉頰,神情泰然自得,一點(diǎn)也沒把四周的軒轅士兵放在眼底。紫瞳直瞅著她等待她的回答,似乎她的答案對他而言很重要。

  「你……」蝶痕羞得小臉通紅,不安地掃了四周一眼。他……他總是這么目中無人,這么不顧世俗禮教嗎?竟如此旁若無人地跟她當(dāng)眾調(diào)起情來。

  「蝶兒,快回答我!顾绞切咔硬话,他便更加興致濃厚,邪氣盎然地繼續(xù)逗弄她。邊說著,還惡意地以指描繪她嬌媚的唇線,粗糙的指腹摩挲柔軟的唇瓣,竟帶給她身子一陣奇異的騷動(dòng)……他很得意地看到那抹潮紅一路紅到她耳根。

  一旁等候主子的軒轅士兵有的看得目瞪口呆;有的則脹紅一張老臉識(shí)趣地移開視線。他們素來知道青龍皇子生性放蕩不羈,視禮教為糞土,但卻也從沒兒過他當(dāng)著手下的面與女人這般「調(diào)情」!

  「別這樣,放開我。」蝶痕羞得連頭都抬不起來,她被困在他的胸膛之間,呼人鼻間的凈是他粗獷強(qiáng)悍的男性氣息……她悄悄地承認(rèn),她根本無法抗拒他,就算師兄不曾落到他手上,她也無力抗拒他的安排,不跟他回東夷去。

  他以黑綢披風(fēng)將她完全納在懷里,不讓旁人有機(jī)會(huì)窺見她這張羞怯?jì)擅牡那晤,她的清妍只有他能?dú)享。

  「要我放開你,可以」披風(fēng)下,他的手故意輕觸她尖挺的胸線,聽見她驚愕的喘氣聲,更是邪惡地把整個(gè)手掌覆上……「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快一點(diǎn),蝶兒,你知道我耐性很有限,再繼續(xù)等下去,我不知道我的手還會(huì)做出什么事!

  隔著數(shù)層衣裳,但焚焚熱力卻已由他的指尖強(qiáng)悍地傳遞到她身上,蝶痕腦中一片暈眩,他竟當(dāng)著這么多人做出……雖然以披風(fēng)覆住,但她羞得快昏倒了!

  「好蝶兒,你還是不說話,是希望我的手做得更多嗎?喔,我懂你的暗示了!」他更惡意地輕咬她耳垂。

  「不要……」她又羞又氣地低吼著,握起粉拳捶打著他!负,我回答你的問題,我關(guān)心的是我?guī)熜,而不是你,聽清楚沒有?」

  「是嗎?」他的眼底閃過戲謔,肆眉微挑!负玫麅海阍谡f謊。是吧?我不喜歡說謊的女人,你必須受到懲罰!

  在她來不及抗拒之前,他的手有如靈蛇般探人她層層衣裳內(nèi),十分利落地卸下肚兜的系繩,肚兜往下墜落,卡在褻褲間。

  「你!你……」若不是被他鉗制著,她駭?shù)脦缀跻c倒在地!他竟當(dāng)著這么多人,還在光天化日之下……

  蝶痕身子顫抖著,他真是魔鬼一個(gè)最無恥、最討人厭的魔鬼!

  「說不說實(shí)話?」他低下頭沖著她魔魅一笑,紫瞳底閃耀著滾燙磷火,那是興奮的狩獵火焰,神態(tài)優(yōu)雅地道。「好蝶兒,如果你還不知乖,不肯說實(shí)話,那么下一個(gè)被扯落的將是……」

  他的魔掌直逼她的褻褲系繩。

  「不要!」蝶痕花容失色地喊著!肝艺f,我說!」

  她相信這惡魔會(huì)做出任何最邪惡的事,如果他當(dāng)眾扯松她的褻褲,那她這一輩子再也沒臉見人!

  「我洗耳恭聽。」他壞壞地噙笑瞅視她。

  蝶痕閉上眼,再認(rèn)命地睜開眼睛,菱唇輕顫著。「我擔(dān)心的是……是你,是你軒轅焰!」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逼迫她。克裏o力抗拒他狂霸的掠奪,無力逃開那熾烈紫瞳,無力抹去他加諸在她身上的一切一切……

  但,她總可悄悄地隱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收妥騷動(dòng)的心,小心翼翼地維護(hù)僅有的自尊吧?!

  這是她唯一僅存的啊……

  為什么要這樣逼她,逼出她最赤裸裸的情感她無助地緊握雙手,等待他的譏諷、他的嘲笑。她知道他是個(gè)道道地地的狩獵者,他惟一在乎的只有狩獵的過程,一旦到手了,便會(huì)不屑一顧,棄若敝展。

  他會(huì)譏笑吧?譏笑她如此愚笨,如此輕易地就捧出真心;譏笑她不過是個(gè)單純癡傻的采藥女但,沒有她想像中的鄙夷和嘲謔,粉頸低垂的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覺摟在她腰際的大手瞬間一緊,卻又不至于弄傷她;那么狂猛的力道,似乎似乎要將她的身子完全嵌入他體內(nèi)……

  奇異的熱流竄過兩人全身,最纖細(xì)的心弦被悄悄地?fù)軇?dòng)了。

  他手法利落地又為她系好兜衣系繩,執(zhí)起她的臉蛋,她看到他英俊魔魅、意氣風(fēng)發(fā)的臉龐。

  「小蝶兒,你的誠實(shí)令我滿意,記住,這么美麗的嘴兒不適合再說謊,懂嗎?」他的紫瞳炫亮炙燙,忽地輕啄上她的朱唇,偷了個(gè)香。「現(xiàn)在,上馬車去,我們回宮!

  軒轅焰已得到想要的答案,從容地?fù)е讶瞬较蜣I子,看也不看地上的雷濯風(fēng)一眼,仿佛當(dāng)他只是個(gè)無趣至極的破玩偶。

  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雷濯風(fēng),臉色鐵青地看著軒轅焰當(dāng)眾調(diào)戲他的小師妹,他還環(huán)住師妹的腰,將她完全罩在披風(fēng)里,無視于旁人。

  他該死!雷濯風(fēng)眼底的殺氣更濃更烈,他該死、他該死……

  瞪著背對他的軒轅焰,他眼底陰狠一閃。

  青光暗閃,被軒轅焰摟著的蝶痕只聽到背后「咻」一聲,她驚駭?shù)鼗剡^頭,看到仆在地上的師兄竟奮力爬起,抓起銅劍狠狠地偷襲軒轅焰。

  「師兄,不要」蝶痕尖叫,她已預(yù)見師兄的下場……

  她的叫喊聲還回蕩在半空中,卻見軒轅焰頭也不回地往后打出一掌,掌間飛刀閃電射出,頓時(shí)鮮血狂噴……

  那柄飛刀深深刺人雷濯風(fēng)左胸,他雙眼瞪得有如銅鈴大,連哀嚎都來不及發(fā)出便已倒下。

  血霧四噴……

  「不!不」蝶痕心魂俱裂地尖叫,發(fā)狂地掙開軒轅焰的鉗制,沖到師兄旁抱起血流如注的他。

  「師兄,你醒醒,你沒事的,快醒醒……」她哀切痛哭著,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師兄在一瞬間竟已丟了性命。

  軒轅焰冷漠地看著這一切,雷濯風(fēng)狂泄而出的鮮血一并染紅了蝶痕的衣裳。他冷消地撇起嘴角,淡淡地撂下二字。

  「愚蠢!

  「你殺了他!」蝶痕慟哭得渾身發(fā)顫,悲痛欲絕地指控軒轅焰。「你答應(yīng)過我不殺他的,但你竟殺了他!」

  她多希望此刻倒臥在血泊中的是自己而不是師兄,她無法原諒自己,這一切的悲劇都是她造成的,如果她不曾將他救回山谷,今日師兄便不會(huì)慘遭橫禍……

  軒轅焰望了她一眼,魔瞳冷冽無情,還是不置一詞。

  這男人真是蠢得可以,都已打算放了他,他還不知死活地由背后偷襲。

  死有余辜!

  他的冷漠更令蝶痕憤怒!改阏f話啊,軒轅焰!你為什么要?dú)⑺?你不是人!你根本不是人!?br />
  紅艷血花噴射到蝶痕身上、發(fā)上……雷濯風(fēng)圓瞪的雙眼始終不肯閉上,似乎正對她哀哀指控著指控她所帶來的一切災(zāi)難,怨著她。

  蝶痕淚如泉涌地放下雷濯風(fēng)已無生命跡象的身子,眼角瞥到地上的上古銅劍,瞬間,她像瘋了似地抓起銅劍便沖向軒轅焰。

  「殿下,小心!」薩爾德大驚失色地欲制伏蝶痕,軒轅焰卻面無表情地以左掌將撲過來的薩爾德打飛出去,右手則精準(zhǔn)地接住疾掃而來的銅劍劍尖。蝶痕咬緊下唇地用盡全身力氣,那鋒利劍尖卻還是牢牢地抵住軒轅焰指腹,無法再向下。

  「你想殺我?」他冷睇她,紫瞳被寒氣冰封,嗜血的氣息蔓延著,更增添他的魔性逼人。

  蝶痕持劍憤恨地瞪視他,水眸里有著淚、有著悔恨,更有著深沉的痛苦……

  她恨自己會(huì)何救回這魔物,間接殺死師兄;但她更恨自己的是一直到這一刻,她的心居然還是可恥地被他牽制!

  哽咽地將熱淚咽下咽喉,該死的是她,是她!

  他突然輕笑了,笑聲突兀且詭異。

  他輕柔地捧起她的臉蛋,纏纏綿綿,強(qiáng)悍霸道地吻遍她的小嘴,以最熟練的技巧卷起她的香舌。

  蝶痕櫻目圓睜,羞憤的淚水滾滾迸落,如果可以,她多渴望在這一刻死去。但,她居然連咬舌自盡的能力也沒有!

  當(dāng)他終于松開她的唇時(shí),兩人的嘴上有著令人怵目驚心的斑斑血珠她悍烈地咬破交纏的唇瓣。

  「呵,小蝶兒,這是你的味道!管庌@焰輕批地抹去唇上的血,綻開玩世不恭的濾笑。「多么甜美的滋味,饒是仙境佳釀也無法比擬呵!」他更邪惡地沾起血珠送到唇邊,細(xì)細(xì)品嘗。

  「你魔鬼!」身子激烈顫抖的蝶痕已瀕臨崩潰了,她究竟做了什么?她竟把自己的心交給這么泯滅人性的嗜血惡魔,她該如何才能替師兄報(bào)仇?

  「是的,我是魔鬼!顾谋〈礁竦?fù)P起,血腥似乎已滲人紫瞳,期待毀滅的火焰跳躍著!改敲矗利惖牡麅!純潔可人的蝶兒,來讓我成全你的心愿,殺了我!」

  他邊謔笑邊往后退,大大攤開雙手。

  「殿下!」一旁的薩爾德驚駭?shù)貛缀跻蛳铝!「您……您萬萬不可!」殿下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這個(gè)悲痛逾恒的步蝶痕真的會(huì)殺了他。

  渾身滿是仇恨的蝶痕直直地瞅著他,一眨也不眨,兩人毫不動(dòng)彈地四目相望。她的眼底有股隱隱欲燃的透明火焰,固執(zhí)而憎恨地地望著他,仿佛希望從他的眼中解讀出什么。

  但,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眼底只有冷淡。嘲諷,以及視人命如螻蟻的殘暴無情。

  珍珠晶淚再度滑出她的眼眶,直直落到地面,混著師兄的血沒人土壤里……

  她的心,死了。

  「我會(huì)殺了你!乖俣乳_口時(shí),她的語氣平靜凜然,眼眸里除了仇恨再也沒有其他,迅速地再度舉起銅劍。

  「殿下!」許多忠心的手下欲沖上前,皆被軒轅焰以雄勁掌風(fēng)震回,他冷戾喝道:「統(tǒng)統(tǒng)退下,膽敢違令,我先殺了你們!」

  「蝶兒」轉(zhuǎn)身面對她時(shí),他的語氣又是一貫的寵溺而難測,華服包里著的身軀狂燃著幽詭氣焰!竵恚e起你的劍吧,對準(zhǔn)我的心刺下去。你可以殺了我為你的師兄報(bào)仇,你可以一刀一刀地劃破我的尸首,剮碎我的心肺拿去祭墳……」

  「殿下,不要!殿下!」薩爾德吼得聲嘶力竭,他多想沖上去阻止,只可恨被軒轅焰彈指震住大穴而動(dòng)彈不得。「求殿下以國家社稷為重,殿下步蝶痕,你膽敢傷了殿下,我保證讓你死無全尸!」

  對于薩爾德的嘶吼和威脅,蝶痕置若罔聞,她緊緊握著長劍,一步步走上前接近他。她的眼底只有鋒利的劍,以及他愈加放大的惡魔笑容。

  竄人鼻間的全是可怖的血腥味,師兄的血。

  「蝶兒,繼續(xù)向前,一刀殺了我,深深刺入我的心,剮碎它!」他殷殷誘哄著,仿佛正在描繪一幅動(dòng)人的美景。

  她告訴自己,心已經(jīng)死了!她也命令自己封住所有不該再滋生的情愫,但,每踏出一步,她的心還是尖銳地抽痛著……

  他的笑容為何那么詭異而充滿血腥味?她看到他的昂然身軀四周纏繞著死亡氣息,他……真的如此輕賤生命?

  不但輕賤所有人的性命,更輕賤自身的!

  心口激烈抽痛著,她狠咬下唇,咬傷自己卻渾然不覺。銅劍,筆直向前一刺「殿下」

  在薩爾德尖銳刺耳的叫聲下,她手上的劍尖已直抵軒轅焰胸口。

  劍鋒劃破精致錦袍,也劃開胸前肌理,細(xì)微血絲倏地迸出。

  蝶痕已然氣息不穩(wěn),她死命地瞪著他。但他還是笑得優(yōu)雅從容,腳步不曾移開半步。

  她可以緊持著長劍,卻無法阻止額間不斷滴落的汗珠,纖手抖得幾乎握不住了……在薩爾德不斷的叫罵中,她竟恍惚了,他胸前的小小血花幻化為鮮紅櫻瓣,幽香四溢的櫻瓣……

  那一個(gè)清晨春寒料峭,寂靜的山谷中有著松果的香味,晨光翩然。美麗的櫻花點(diǎn)點(diǎn)飄落,如雨似霧,如雪似煙。

  早櫻吹雪,花瓣飄落在她和他的身上,也飄落在兩人交握的掌間……

  那初相見時(shí)……

  她知道了,她的命運(yùn),在那一個(gè)清晨便已被悄悄決定。

  閉上眼,蝶痕輕笑,笑得凄絕而美艷。劍尖下就是他的心肺,她只要再稍稍往前一刺……

  早櫻的氣息仿佛又傳人鼻間,縈縈繞繞,綿綿密密。她張開眼深深地望住他,璀璨水瞳有他畢生僅見的美麗。

  她的掌間加力,卻不是往前刺,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反抽劍身,青光閃爍間,悍然地抹向粉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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