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盒。
林可葳盯著桌上的音葳盒看,神情有些恍惚。
聽著那悠揚的樂聲,她不安地咬著指甲。
音樂盒很漂亮、很古典,說實話它沒有什么不對,事實上那是她一直很想要的古董造形音樂盒。
音樂盒的外形是一棟古典美式旅館,白色的墻、精致的手工,連每一扇門、每一扇窗都是巧手刻創出來的,純手工的精品模型。
在其上面的屋頂可以掀開,音樂會從中流泄出來。
那是電影「似曾相識」的主題曲,而這音樂食,就是仿造電影里男女主角穿越時空相識相戀的那楝旅館。
她一直在找這東西,但一直沒找到,直到她生日的第二天早上。
它就這樣擱在她床頭旁的桌上。
是阿磊送的,她知道,因為椅子上擱著他忘記帶走的外套,而且她冰箱里還有剩馀的生日蛋糕。
讓她心煩的,是她完全想不起來她生日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她努力回想,卻只記得自己在浴室里唱歌,至於後來她是怎么從浴室回到床上的,她腦海里只有一片空白。
他那天提早回來了嗎?
瞄了眼腿上幾乎已快痊愈的傷疤,她不由得眉頭緊蹙,再一想到從那天之後,她家含酒精的飲料全都不知去向時,她忍不住懷疑自己那天晚上到底做了什麼,才會把自己搞成這樣,而且讓他搜刮她家的酒。
這兩天她都沒碰到他,所以也沒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她兩眼上飄,抱著膝頭、瞧著天花板——就算碰到了,她大概也不敢問。
可是,唉……好煩呀……她那天到底干了什么好事呀?
再次啃咬著食指指甲,葳葳的視線又不覺回到音樂盒上。
他知道她很想要這個音樂盒她并不訝異,問題他是怎么知道她的生日?再者,他為什么趕回來幫她慶祝生日呢?
「似曾相識」的優美音符飄散在空氣中,她焦慮的盯著那楝旅館。
這兩天一下班回家,她就會打開它,聽著那如夢似幻的樂音,然後努力回想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可在經過這兩天的努力後,她終於覺得,也許她真的該戒酒,她可以忍受第二天醒來時宿醉的頭痛欲制,卻不喜歡這種記憶被偷走的感覺。
讓她默默氣悶的是,難得他回來幫她慶祝生日,她竟然唱得醉醺醺的,錯失了這稀有的機會,而且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
當然,她還是很喜歡這個音樂盒的,她很高興他找到了它,卻也再度想起兩人之間的感情問題。
雖然她很努力的想試著和別人交往看看,可事實證明,那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當!
聽到電梯門打開的聲音,她跳下床跑到門邊,手搭上門把的那一瞬間,她才驚覺自己正在開門,想收回已是不及,門開了,邢磊正站在他家門口掏鑰匙。
他聽到開門聲,轉過頭來。
天呀,她開門干嘛啊?
崴崴看著他,後悔得要命,因為不知道自己能和他說什麼,可他都已經回頭了,她只好硬扯出一抹笑,「HI!」
「還沒睡?」他回以微笑,停下找鑰匙的動作。
「嗯,我……呃…聽到電梯聲……所以出來看看!顾齼炐χ,知道自己表情一定很怪,而且她的手因為莫名的緊張而亂揮著,可她卻完全無法控制。
「你今天沒出去約會?」看著她身上的睡衣,他很高興她今天很早就回來了。
「歙。天氣冷,寒流來了。」她點頭,胡亂塞了個籍口,覺得自己依然笑得很僵。
「是啊,滿冷的!顾呎f邊重新掏起口袋找鑰匙。
天啊,這場面真是冷,他和她什麼時候變得這么客套了?
葳葳腦海里一片混亂,有些氣惱自己無法坦然面對他,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可惡。
她輕咬著下唇,皺眉暗罵一聲,努力拉回所有的注意力,等她碓定自己看起來應該自然一點了,才強迫自己微笑道:「對了,謝謝你的音樂盒!
「你喜歡就好!顾业借匙了。
「你要不要進來喝杯咖啡?」話一出口,她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該死,她請他進門干嘛?她現在根本無法冷靜的面對他呀。
聽到她的邀請,邢磊并未多想,直覺回道:「好啊!
簡單兩字打破了葳葳想他主動回絕的希望,她只能僵笑著退到一旁讓他進門。
他往廚房走去,她懊惱萬分地跟在他身後,只想立刻去撞墻,把自己這顆混亂的腦袋撞清醒點。
白云和她都錯了,她們倆都以為如果無法試出阿磊的心意,她仍舊可以繼續和他在一起,回復從前的關系。
但就在剛剛那一剎那,她猛然發現她不行,她越來越無法在他面前掩飾對他的感情,越來越無法假裝兩人只是好友而已。
她想要的,不只是朋友,不只是能和他在一起,她還想要能讓她隨時依靠、能讓她隨時擁抱、能讓她訴說愛意的男人……
但是她也知道,他是不可能繼續和她在一起的,如果他根本就不愛她的話,當她說出真心時,就等於宣告了結束。
因為,他那顆腦袋里,該死的不想對誰有所虧欠,如果他不愛她又和她在一起,等於利用了她。
而她呢?葳葳苦笑一聲,雖然她一時間也許能不介意,但問題是如果他無法回報她的感情,她和他在一起又有什麼意義?
這半年來,她已經越來越自憐了,她很討厭那種感覺,既無力、又無奈,對這一切毫無辦法,只覺得整個人就像懸空似的,無處著力。
她實在是受夠了,如果真的沒有結果,她知道她會離開的。
進了廚房,他熱門熟路的拿出咖啡杯,她替他倒了」杯。
咖啡冒著氤氳白煙,邢磊看了她一眼,「對了,你明天早上會在嗎?」
「有事嗎?」她假裝專心的倒自己的咖啡,不敢直視他,怕一不小心閃了神會當場出糗。
「我請了人來裝電熱水器。」
她有些訝異,「熱水器?你家的壞了嗎?」
「沒!顾樕蠠o一絲波瀾,「只是電的比瓦斯方便,剛好公司小王家是在賣電熱水器,我訂了兩個!
「可是你不是前幾天才剛叫了瓦斯?」她滿臉不解。
「瓦斯用完還得再叫,麻煩。」他壓制那股心虛。
瞧他堅持,而且訂都已經訂了。
葳葳聳了聳肩,也不勉強,「也對啦,那我明天打電話到瓦斯行,請人來處理舊的熱水器和瓦斯桶好了!
「不用。」邢磊迅速的開口,神色有一瞬的怪異,匆匆道:「小王說他會一起處理,可以折些價!
「是喔,我還不知道小王家是賣熱水器的呢!顾龜嚢柚锏目Х,微微一笑,「我明早有件CASE,反正你有我家鑰匙,你處理就好!
「OK。」見杯中咖啡已無,他起身將杯子放進水槽。
「我來洗就好,你早點回去睡吧。」她見狀也跟著起身,話聲到最後卻有些微弱,怕他發現自己趕人的意圖。
「你也早點休息!
「嗯,晚安!顾谒磲崴退鲩T。
「晚安!
她微微對他一笑,努力要自己自然些,不要太過匆促的關上門,卻也不敢直視他的雙眼,怕他發現自己眼中藏不住的渴望。
直到他轉過身去,她才關上門,腿軟的坐倒在門邊。
天曉得這種「好朋友」的日子還得繼續過多久。
老天,她真怕自己哪天會忍不住當著他的面沖口而出「我愛你」!
有一瞬,她還莫名想看到他聽到這句話時臉上的錯愕表情,不過接下來他可能會立刻落荒而逃吧?
思及此,她不由得苦笑低咒:「可惡,阿磊,你真是顆該死頑固的石頭……」
搞走一個,還有一個!
門一關上,邢磊臉上就露出心情愉悅的笑容。
解決掉明顯垂涎葳葳的瓦斯行小老板,剩下的就是陳導演了,不過這個應該不難搞定。他看看手表,算算時間張哥也該打電話來了。
果然他才剛進屋里,電話就響了。
「喂?」
「阿磊嗎?」
「事情進行得如何?」他在沙發上坐下,急著要知道結果。
「這麼說吧,我想陳導演現在應該已經在整理行李,明天的這個時候他就會和公司力捧的偶像甜心一起在法國拍MTV了!箯埜缯Z帶笑音,「因為這回公司某股東大力的贊助,我想沒將十支MTV拍全,小甜心和陳導演應該是暫時不會回來的,某股東大可以好好放心!
「謝了!顾勓运闪丝跉,微笑再度浮現,第二個也搞走。
邢磊看著手中某大報記者的名片,狡滄地揚揚嘴角,等陳導演回到臺灣,將會發現伊人心有所屬,就算沒有,他也會努力讓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
「不客氣。有需要幫忙隨時講,公司里的人都樂於宣傳你和葳葳的八卦戀情,你知道,這種爆內幕的機會不多的。」
「抱歉,給大家添麻煩了!剐侠谟行┎缓靡馑迹肋@緋聞一傳出,唱片公司勢必有一陣子會不得安寧。
「別這么說!箯埰嬗哪Φ溃骸改切┯浾邽榱送谙,搞不好還會讓大伙多些外快可以賺咧。再說,你是股東嘛,咱們公司薪水和年終一半以上是你賺來的,大伙對這事皆義不容辭,只要你結婚時記得請大家好好吃一頓就行了!
「我會的!剐侠谛α诵Γ趾蚜艘粫䞍翰艑㈦娫拻斓。
滿意的雙手交握,他看著墻上葳葳親手拼的那幅拼圖,嘴角噙著微笑。
一切準備就擴,從明天開始,他會三不五時不小心的和她巧遇,不小心的和她一起吃飯,然後再不小心的遇到記者,直到她變成他的為止!
他越想越覺得滿意,這一招不但可以讓他順理成章的和她在一起,還可以杜絕其他覬覦她的男人。
他幾乎可以想像兩個人踏上紅毯從此過著幸?鞓返纳,然後生一堆像她一樣漂亮的女兒。
這念頭讓他傻笑起來,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看起來一定很白癡,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傻笑。
他臉上的傻笑一直維持到他走進臥房,桌上有封大紅喜帖,他并未多加注意,只是帶著微笑進浴室脫衣洗澡,然後上床。
他心情愉悅的關燈躺乎,合上了眼,滿臉笑容的進入夢鄉。
五分鐘後——
他突地從床上跳起,沖到桌旁抓起那張喜帖。
該死,他忘了這個!
羅蘭的婚禮。
基本上,羅蘭的婚禮沒有什麼不對,不對的是她家那些三站六婆。
在這之前,他是打死都不會想去紅娘世家自投羅網的,但那是之前,如果羅家那些女人會想要幫他做媒,又怎度可能會放過崴崴?
一想到這些年來,每回葳葳到羅家都會被強迫看上一堆「好男人」的照片與資料,然後再被疲勞轟炸要她和其中幾位相親,甚至她有可能早就被設計了好幾次和那些男人見面,邢磊的臉色就好看不到哪里去。
他看了下喜帖上的日期二月一日,就在後天。
該死,太快了,就算他明天和葳葳一起約會時被拍了照,那則八卦新聞最快也是後天早上才會見報。
看來他鐵定得跟著一起去,以確保那些相親意外不會發生,天知道羅家的女人們會在婚禮上玩什麼花樣。
開玩笑,他要是會讓葳葳自己去,他就真的該死了。
緊抿著雇,他將婚禮的時間和場地記起,決定那天他死都要從頭到尾和她黏在一起,寸步不離!
才出了攝影棚,葳葳一眼就瞧見身邊圍了一堆人的邢磊。
他一見到她,立即撤下身邊邀他上節目的制作人,朝她走來。
「阿磊?你怎麼在這?」她有些微訝,記得他的唱片宣傳期應該已經結束了才是。
「為了還一個人情,臨時接了通告。」他拉住她的手臂,快步帶著她離開!缸撸コ燥!
「吃飯?」葳葳又是一愣,有點無法反應過來。
「對。」他簡潔有力的吐出一字。
幾乎是被他硬帶著走,她只覺得腦袋有些短路,不覺茫然的問:「到哪吃?」
「吃飯的地方!顾麑⑺M車里,到另一頭上了車。
吃飯的地方?還真是簡單明了呀。
無力的看著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她打消問清楚的念頭,反正是哪都沒差,她又不愛在外面吃,不過至少阿磊知道她的喜好,不會讓她沒得吃就是了。
幾分鐘後,車子停了下來,葳葳還沒下車就愣住了。
「MARS?」她疑惑的跟在他之後下了車!高@不是你們的團名嗎?」
「張哥開的!
「咦?」她張大了眼,有些驚訝,「真的嗎?」
「唉,嫂子喜歡作菜,張哥愛調酒,所以就開了這家店!
邢磊走在前頭推開店門走了進去,店里深藍和火紅的燈光交錯,詭異的電子音樂蕩在空氣中,營造出*種奇異的氛圍。
「在這里吃飯好嗎?」她有些擔心,不覺小聲的問。
不是她不捧張哥的場,只是這是圈內人開的店,要是被八卦記者看到就不太好了。
「這家店開了快一年,要報導早在前幾個月就已經報導光了!怪浪趽氖裁,他面無表情、口是心非的說:「只是吃個飯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有問題,張哥會解決的。」
她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心意已決,便不再多說什麼。
兩人在角落的位子坐下,他叫了兩客特餐。
「你最近好像很忙?」
「嗯,還好啦!顾p手捧著水杯,輕啜了一口。
邢磊看著她,問道:「那你農歷新年會回老家過嗎?」
「會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我不回去,我媽會殺上臺北的!馆谳谖⒂牭奶ь^,有些不解,「為什么問?」
「沒!顾]上嘴,看向別的地方,過了一會兒,才道:「我在想也許我可以開車送你回去!
「送我?」葳葳再度睜大了眼,聽見自己無意間拉高了音調,她趕緊壓低音量,滿臉狐疑的問:「你過年沒通告嗎?」
「今年沒有!顾荒樒届o。
「我以為你不喜歡鄉下。」她皺起眉頭。
「沒有不喜歡,只是沒機會!顾麑⒁暰移回她臉上,「我一直想看看你是在什麼樣的地方長大的。」
她心頭一跳,只覺得臉上微微發燙,暗自慶幸這里燈光昏暗,她掉轉視線,道:「那里沒有什么看的,只是普通的鄉下地方。你要是送我回去,小心被我媽當成乘龍快婿!
如果那麼順利,那就太好了。
想是這樣想,他臉上還是沒啥表情,只神情自然的問,「你媽還是老問你何時結婚嗎?」
「沒有,她大概放棄了!
邢磊一愣,卻見她笑得尷尬,接著說道:「不過,這兩年變成我爸在問!
聞言,他松了口氣,只要有人在問就好,她被逼婚的壓力越大,他的計畫成功率就越高。
「說真的,你還是別去的好,省得到時被我爸逼著娶我這個嫁不出去的女兒!馆谳谧猿暗男φf。
他咕噥了一句。
「你說什么?我沒聽到!顾娝盟普f了什么,不由得傾身湊上前問。
「沒有,沒聽到就算了。」他瞄了她一眼,說完就閉上嘴,一副不打算再開口的模樣。
葳葳見狀,眉頭又重新蹙起,本要再問,但服務生卻在這時送上食物,她只好作罷。
吃過飯,兩人走出餐廳,因為這幾天寒流過境,入夜,室外天寒地凍,冷得人直打顫,從溫暖的餐廳來到寒風刺骨的大街上,雖是穿著外套,葳葳仍是冷得直發抖,猛對著雙手呵氣。
「很冷嗎?」
她轉頭瞥他一眼,只瞧他老神在在,一副身處春暖花開時節的模樣,她忍不住回問:
「不冷嗎?」
邢磊聳了聳肩,見她縮著頸子,兩手邊摩擦邊靠在嘴邊呵氣取暖,他想也沒想,便伸手將她帶進懷中包進風衣里。
「。俊挂粋沒提防,她就已經在他懷里了,她先是一僵,可是因為那感覺實在太溫暖了,她舍不得離開,加上他身上的味道聞起來既熟悉又舒服,所以她沒多久就放松
下來,而且兩只小手遠習慣性地環住他的腰。
邢磊低首看她,揚了揚嘴角,「你覺得呢?」
「很溫暖!顾谒麘牙锢ㄊ祝a充道:「這件風衣。」
「應該的,它的功用就是在擋風!顾裘迹种~頭道。
「是不錯,不過我們這樣要怎麼走回車上?」 她皺著鼻頭輕問,一邊在心底氣自己的意志不堅,一邊怨他明明當她是朋友,卻還能如此自然的做出這樣親昵的動作。
「好問題!顾纯床贿h處的停車處,突然問道:「會不會跳華爾滋?」
「華爾滋?!」她愣了一下。
他突然輕哼起一串旋律,黑眸帶笑,帶著她旋轉起來。
這太夸張了!
「我的天,阿磊……」葳葳驚訝的張大了眼,不敢相信他有如此浪漫的細胞,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和他在大街上跳舞。
邢磊輕哼著歌,移動得并不快,但是一個旋轉接著一個旋轉,兩人的身體太過接近而幾次差點跌倒,因為包在同一件風衣里,所以看起來有些滑稽,當他們開始轉第三個旋轉時,葳葳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雖然因為天冷,街上行人不多,但還是有三三兩兩的路人因此好奇佇足,幸好因為街燈昏暗,那些人大概也看不清他們的長相,不過她知道在旁人眼里,他們兩個一定像瘋子一樣,但她半點沒反抗地任他帶著,在他懷里笑得喘不過氣來。
好不容易兩人終於轉到他車旁,葳葳已經笑到不行了。
「好了,到了,你看,很簡單吧?」邢磊揚揚眉,一臉得意。
「是是是,很簡單……」她仍止不住笑,笑意卻在抬眼對上他深邃的黑腫時不覺逝去。
他抬手輕撫她的臉,她反射性的想撇開,但他眼中有某種她認不出來的情緒,教她無法動彈。
她不自覺的屏住呼吸,聽到自己的心跳加快。
他低首吻了她,薄雇冰涼,但他的舌卻如火般熱燙。
她逸出一聲微弱的呻吟,覺得自己就像冬夜里的飛紙遇著了火,瞬間淪陷燃燒起來。
那一瞬間她知道,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