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遠揚紀念醫(yī)院
全臺灣屬一屬二的大型醫(yī)院,同時也是遠揚集團旗下的一支。
易浩天踏上這熟悉卻又陌生的自家產(chǎn)業(yè),望著醫(yī)院大廳里易遠揚和藹可親的銅像,易家的一切對他來說全都如夢幻泡影。
即使對易遠揚,他名義上的父親,易浩天還是淡然的沒有任何一絲感情。
要不是為了小希,他不會踏上這片土地,更不會每天認命的面對這個令他作嘔的銅像。不過,幸好,今天將會是最后一天了。
易浩天望著眼前易遠揚風(fēng)流倜儻的銅像,不禁露出了第一個微笑。
今天就是第四十九天,距離小;杳灾两,已經(jīng)四十九天了。
而這個第四十九天,或許將會是小希奇跡轉(zhuǎn)醒的偉大日子。
即使不敢完全奢望,但是易浩天還是不得不緊緊捉牢這惟一的寄托。
當初為了讓小希能獲得最妥善的照料,易浩天不得已接受了遠揚集團少東的職位,不得已讓自己這漂泊孤苦的小野種回易家認祖歸宗。
不過這矯情的一切,全都將在今天一并告罄。
因為,只要小希一醒,他就將恢復(fù)原本的孤獨一匹狼,做他遨游天際的野鷹,再也不愿被拘束在這小小的牢籠里。
抬頭望了眼大廳的鐘,短針已經(jīng)指向了九的方向。他每天為了處理遠揚集團龐大的事務(wù),總是得拖到夜深人靜才有辦法見上小希一面。
不過……嘿,最慢只要再三個鐘頭,一切都將會回歸平靜……
想著、想著,易浩天的嘴角不禁揚起了一個好大的笑容。
忐忑不安的踱到了熟悉的病房,易浩天遠遠的就望見病床上還是躺著一如往常單薄的身影,雖然不是很清楚,但這份認知卻也讓他原本期待的心迅速的黯淡了下來。
沒有勇氣再走近病床多望一眼邵詠希沉睡的臉龐,易浩天頹坐在門邊的沙發(fā)上,心底滿是失望。才正想著怎么沒見到邵伯母福態(tài)的熱情身影,那帶著臺灣國語的親切大嗓門已經(jīng)在他身后響起。
“浩天,偶就知道你一定會走錯病房,不是這間啦,偶們已經(jīng)換企另一間了。”邵母親切的拉起易浩天近一百九十公分的昂藏身軀,邵母相較之下顯得像顆圓潤的肉球。
“小希醒了嗎?”邵母的話又給了易浩天另一個希望,既然能夠離開加護病房,表示情況一定有好轉(zhuǎn),難道是小希真的回來了!
“還沒咧,她還速睡得像我們鄉(xiāng)下養(yǎng)的大母豬!睋u了搖頭,邵母沒有易浩天的心急!霸撔训臅r候她就會醒了,擱再說,兒孫自有兒孫福,這一切都是丫頭的命!
這一點她和丫頭的爸倒是看得很開,即使早已經(jīng)和老頭偷偷哭濕了好幾條毛巾,但是如果丫頭的命本來就是這樣,他們也只好看開點,希望丫頭下輩子能過得更開心。
“是嗎!秉c了點頭,失望又悄悄的兜上了易浩天的眉頭!安贿^,你們怎么會被換到這間病房,沒有我的吩咐,誰會擅自把你們轉(zhuǎn)房?”
蹙起眉,他早已下了命令要讓小希得到最妥善的照顧,有誰那么大膽,竟敢沒有他的允許就隨意的將他們移到普通病房。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反正丫頭到哪里都可以睡得很好!辈灰詾橐獾臄[了擺手,邵母熟練的帶他在醫(yī)院里穿梭自如。
“不是這樣的!蔽C的搖頭,易浩天沒邵母那樣的好脾氣!皠偛盘稍诓〈采系挠质钦l?!不行,我一定要他們換回來!
停下了腳步,不滿醞釀在易浩天早已布滿烏云的心里,如果要讓小希搬去普通病房,他當初又是為了什么認命的扛下重擔(dān)。
“不通、不通啦,真的沒關(guān)系的!敝钡挠米约簣A潤的身軀擋住易浩天,純樸的個性讓邵母不想多生事端。“小希只是一直困,又沒有別的毛病,就讓加護病房留給真正需要的輪。再說,我聽護士小姐說,那房里住的速你弟弟的小女朋友,大家都是一家輪,沒有什么好計較的!睉{著長年鍛煉下來的蠻力,邵母奮力的將易浩天給拖進了邵詠希的病房。
“易書遠?!”皺起眉頭,易浩天想起了同樣被逮回來認祖歸宗、同父異母、從未見過面的弟弟!八呐笥言趺磿∵M加護病房?”
不甚在意的隨口問一問,易浩天對他那油頭粉面的兄弟一點好感也沒有。
“不知道,好像是割腕自殺,不知道救活了沒有?”報告著探聽來的小道消息,邵母順手倒了杯熱茶給自己的準女婿——
如果小希還會醒的話。
“小毛病不需要霸著加護病房,我去和他們說一說。”隨手擱下了茶杯,易浩天轉(zhuǎn)身又想去找院長理論。
“不要,千萬不要!痹俣葢{著一身的蠻力拉回了易浩天的腳步,邵母頭搖得飛快。“住在加護病房就像得了什么重病,丫頭只是貪眠了一些,住在這里比較吉利,也比較自在!眻猿值募訌娏苏Z調(diào),她百分之兩百的堅持。
望著邵母堅持的眼神,易浩天也只好重重的嘆了口氣:“好吧!
“對,這樣才有乖!秉c了點頭,邵母對這女婿可是中意的不得了!皩α耍犝f那個小女孩好像和偶們丫頭差不多歲數(shù),可是長得白白嫩嫩的,比偶們家野丫頭至少美上十倍……不,可能美上一百倍……”看見未來女婿認命的打消念頭坐在病床前發(fā)愣,邵母悶了一天的話匣子終于有打開的機會。
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yīng)著未來丈母娘,沒有心思去理會那個女人究竟生得多閉月羞花,易浩天的一顆心全兒在眼前沉睡的清麗臉龐之上。
唉……只剩兩個多鐘頭了,易浩天怔怔的望了眼時間。
伸出手輕輕的撫上邵詠希細嫩的臉龐,易浩天心里滿滿的焦急和無奈。
你究竟還要讓我等多久呀……
“快點、快點,我們已經(jīng)誤了時辰了!币粋稚嫩的童音焦急的在病房內(nèi)響起,話聲剛落,一人一狐的身影倏地出現(xiàn)在病房的角落。
“確定是這間病房嗎?邵詠希好奇的打量著滿屋子的精密儀器,怎么也沒料到自己那無用的軀體會受到這么高級的照顧。
難不成是老爸的那頭大母豬終于賣出了好價錢?要不然她們家哪來的資產(chǎn)讓她這般的揮霍?“是的,是這間了。你快準備一下,我要施法讓你回到自己的身體去了。”聲聲的催促,小白狐對邵詠希的粗線條很是頭痛。
“我們已經(jīng)耽誤了大多的時間,再不快一點!怕你想回也回不去了!睍r間分秒在流逝,他們已經(jīng)為了璇璣主子耽誤了大多的時間,再不好好把握,只怕會發(fā)生不可彌補的遺憾。
“等一下,先讓我確定一下,順便看看自己美麗的睡臉……”完全沒有危機意識,邵詠希只想慢慢的飄近病床,看看睽違已久的自己。
好久沒看見自己了,不知道自己變得怎樣。
“痛……”只是,還來不及瞧見自己難得一見的病佩憾,屁股上被突然加注的力道讓邵詠希毫無預(yù)警的跌落在病床上!澳氵@死狐貍……”
揉了揉吃痛的屁股才想破口大罵,小白狐已經(jīng)喃喃的念出一長串的咒語。
“不用你費工夫的確定,我非?隙ㄊ沁@間加護病房,昨天我還特地再一次的回來確定了!笨粗矍暗陌坠馀陌鼑∩墼佅,雖然還沒見到她成功的回到自己的身體,但是小白狐心底一松,覺得自己功德圓滿、責(zé)任已了。
“保重,我要回主人的身邊了!闭驹诓〈睬皫е⑿ο蛏墼佅]手道再會,眼看終于要將這麻煩精給送回自己的身體,小白狐只覺得自己無事一身輕。
“再見了,替我向璇璣問好,也替我祝福璇璣和元昊永遠幸?鞓。”懶懶的打了個呵欠,好肚量的不再計較這最后的一腳。邵詠希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而這個夢終于是時候醒來了。
“我會的,你要保重。”白光持續(xù)的閃耀著,小白狐刺眼的點了點頭,它和她都一致相信,無論如何璇璣主子一定會幸福的。
“保重!碑敼砘觑h蕩了這么久,終于是時候再重新做人了。邵詠希欣慰的感受出有一股力量一直將自己往后拉,還是想轉(zhuǎn)過頭看看自己,只是才回過頭,眼前的怵目驚心讓邵詠希驀地嚇的張大了嘴巴。
“啊……這是誰?!這……這不是我呀……”看著眼前完全陌生的臉龐,邵詠希只覺得惡夢再度降臨,驚呼的話尾還哽在喉間,強大的力量已經(jīng)將她推進了這陌生的軀殼。
啊……怎么又是一個大烏龍?!
不知過了多久,當邵詠希再度睜開眼睛,適應(yīng)雙腳著地的踏實感之后,剛才那可怕的夢靨馬上又兜回了她的腦中。
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起身進到浴室,她下意識害怕的瞇起雙眼,邵詠希不認為自己還有面對現(xiàn)實的勇氣。
只是,該來的還是要來,即使用手遮住了雙眼,但是那透出來的小縫,還是讓她驚訝得口吃。
“這……這究竟是誰?”忍不住逸出的尖叫聲清亮的響徹了整個病院,邵詠希瞪大了眼瞳,面對映入眼簾這完全陌生的皮囊,她除了尖叫,腦子里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運作。
她健康的皮膚,還有她可愛晶亮的大眼,和她即使雜亂不馴但也頗討她歡心的一頭亂發(fā)……它們……它們?nèi)忌夏娜チ?!一望著鏡子里白皙透明的稚嫩肌膚,和那一雙直勾人心的墨黑眼瞳,再加上垂蕩在身后那一頭烏黑直亮的秀發(fā)……
唔……望著這么兩極化的自己,邵詠希只能優(yōu)愣愣的盯著鏡子發(fā)杲,腦袋已經(jīng)整個宣告癱瘓!俺〗恪阈蚜藛?那真是太好了,趕快請王醫(yī)生和易先生來一趟!睓C伶的吩咐了一旁的小護士,護士長帶著發(fā)愣的邵詠;氐搅瞬〈采。
“你、你剛才叫我什么?”迷蒙的雙眼還沒辦法對焦,邵詠希那被原子彈炸過的腦袋還是殘破的不想接受現(xiàn)實。
“楚嫣、楚小姐,不是嗎!”被她這么一問,連護士長自己都不是很確定,她拿起了掛在病床旁的病歷!皼]錯,你是楚嫣,今天中午因為割腕而被送人加護病房……我沒記錯呀!
“這、這一切不會是真的,現(xiàn)在我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的。”護士長的話像第二枚炸彈再度無情的投向可憐的她,邵詠希閉上眼睛,即使心底清楚,但她還是選擇鴕鳥的不愿接受。
“我要再睡一下,等一下一覺醒來,我一定又恢復(fù)我樂觀快樂的邵詠希!蓖耆曌o士長一旁迷惑的眼神,邵詠希自顧自地喃喃自語,順便替自己拉上棉被,準備當這一切全是惡夢一場。
“小嫣,你已經(jīng)沒事了嗎?”才正想閉上眼睛,但是眼前用火速奪門而入的男人,那活似雞爪般的手掌緊緊捉著她。
“這是夢……這一切都是夢!睋u了搖頭,將自己的小手從他的雞爪中救回,邵詠希直覺地催眠自己。
“王醫(yī)師,她怎么怪怪的?”看見她這么古怪的反應(yīng),易書遠推了推身旁的老醫(yī)師,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讓我來看看!贝髌饞煸谛厍暗难坨R,拿著小手電筒,王醫(yī)師大致檢查了一下。“沒有任何異狀。”他推了推臉上的老花眼鏡,得出了最初步的判斷。
“楚小姐,你有哪里不舒服嗎?”
“不舒服?”喃喃的重復(fù)著老醫(yī)師的話尾,邵詠希怔怔的望著前方出神。
不舒服?她現(xiàn)在可是全身都不舒服,尤其是她那顆可憐又脆弱的心更是不舒服到了極點。
毫無預(yù)警的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那淚珠滑過的麻辣感,讓邵詠希再也不得不認命的面對現(xiàn)實。
望著一屋子六雙全盯著她瞧的視線,邵詠希眼睛骨碌一轉(zhuǎn),那難得快捷的腦子已經(jīng)有了計劃!拔摇⑽也挥浀米约菏钦l,什么都記不得了。”呆愣的雙眼加上迷 的神情,即使不是刻意偽裝,但表情早已入木三分。
嘗著自己咸咸的淚水,邵詠希宣告正式認命。雙眼搜尋著那只死狐貍的蹤跡,邵詠,F(xiàn)下涌起的滿腹怒火,讓她著急的只想捉住元兇將它凌遲處死。
“怎么會這樣?小嫣,我是你的男朋友,我是書遠呀。”臉上堆滿了震驚,易書遠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我想,楚小姐可能是受了刺激,所以暫時的失去記憶。不過這只是我初步的判斷,究竟怎樣還是得檢查過后才知道!蓖踽t(yī)師下了初步的診斷。
“我的頭好疼,我想先休息一下!辈焕頃亲苑Q是她男朋友的家伙,邵詠希虛弱的打斷了他們,因為她早已眼尖的望見角落有一團白色的物體正一閃一閃的發(fā)著亮光。
很好、元兇出現(xiàn)了,邵詠希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好,小嫣,你好好休息。不管怎么樣,我都會永遠照顧你的!币讜h深情的望著她,想起今天小嫣不惜用割腕自殺來表示她愛他的心情,易書遠不禁為自己的風(fēng)流汗顏,也為小嫣的癡心而感動。
“謝謝你,我想休息了,請幫我?guī)戏块T!睆娙滔聺M身的雞皮疙瘩,邵詠希把自己包在棉被里,不想再聽見或看見易書遠的一切。
她一向不習(xí)慣易浩天之外的異性,更何況她現(xiàn)在失去記憶,做什么都無罪。
等了好一會兒,聽見病房里都沒了聲響,邵詠希才偷偷的探出頭!八篮,你快給我滾出來!蹦闷鹫眍^丟像角落那團閃白光的物體,邵詠希正一肚子火無處可發(fā)。
“對不起!毙“缀忧拥纳ひ魫瀽灥脑诮锹漤懫稹
“一句對不起就算了嗎,快給我想辦法換回來呀。”一點都沒因為小白狐可憐兮兮的模樣而心軟,邵詠希惡狠狠的瞪著它,要它想辦法收拾這爛攤子。
“沒辦法了,剛才為了拉你回來已經(jīng)又消耗了我大多的精力,我現(xiàn)在虛弱得一點法力都沒有,我真的無能為力!贝鞌〉膰@口氣,小白狐也很無奈。
“那現(xiàn)在怎么辦?我的身體又該怎么辦?你當初下的四十九天保護咒應(yīng)該也沒效了,會不會有別的魂魄也跑進我的身體?”著急得不知道還能說什么,邵詠希心底深深的無力,她可不希望哪一天出現(xiàn)一個陌生的魂魄頂著她的身體招搖撞騙。
“不知道,現(xiàn)在只能先找到你的身體之后,再好好守著它,那應(yīng)該就沒問題;再說,現(xiàn)在我沒了法力,一切只能看著辦了!彪m然很不負責(zé)任,但這也是小白狐現(xiàn)在所能想到惟一的辦法。
“怎么守?”哀怨的睨了它一眼,它說的倒簡單,但是她現(xiàn)在的模樣和自己非親非故,她拿什么借口去守著自己?!
“只能老實說了。”
“有誰會相信這種事情?!”瞪了它一眼,邵詠希從來沒有那么迫切的渴望把它抓來生吞活剝。
“那只能靠你了!惫室夂雎运囊荒槂春荩“缀F(xiàn)在只能皮皮的討?zhàn)垺?br />
“靠我?!”被大笨狐的不負責(zé)任兼白目氣得險險吐血身亡,邵詠希真的是欲哭無淚。
自從認識了這只死狐貍之后,她沒有一天不是活在它的錯誤之中,而今,它更是害的她“有家歸不得”,這……這是怎生的凄慘。
惡狠狠的瞪了元兇一眼,邵詠,F(xiàn)在除了哀聲嘆氣怨嘆自己的命苦之外,也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只是……唉……怎么辦唷。
時針已經(jīng)慢慢的踱向了一的方向,邵母撐著沉重的眼皮,懶懶的打了個呵欠!岸家稽c了,浩天,你趕快回去休息,偶想丫頭今天是不會醒的了!彪m然也很失望,但是她和老頭本來就對什么四十九天的期限不抱大大的希望。
“伯母,您先休息,我還不累!惫虉(zhí)的搖了搖頭,易浩天微布血絲的雙眼還是不肯放棄。
“浩天,今天你邵伯伯從鄉(xiāng)下打了電話上來,說什么身體不舒服、田里忙不過來,所以偶可能要回去一趟;那你又那么忙,我想只有先請一個私輪看護來照顧小希了!庇执蛄藗呵欠,邵母憂心的嘆了口氣。
“伯父的身體沒事吧?要不要也上來臺北檢查一下?”
“沒事、沒事,全都是老毛病和小毛病啦!睋u了搖頭,邵母最清楚老頭固執(zhí)的脾氣,他一輩子最痛恨的地方就是醫(yī)院,連自己寶貝女兒住院也只肯踏進醫(yī)院一次。
“您們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小希的!秉c了點頭,易浩天對這個鄰居伯伯兼未來岳父的牛脾氣也早有耳聞。
“偶們知道你會,可是你也要多多照顧一下自己的身體,千萬不要累壞了!鄙勰附o他這個準女婿可是打一百分滿分,滿意的不得了,再加上從小看他長大,早就當自己的兒子疼了。
點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吸引了易浩天的注意。“請問,有什么事嗎?”
甫一抬頭,易浩天就發(fā)現(xiàn)自己跌入了一雙深邃墨黑的眼瞳,望著那眼眸中熱切的注視,易浩天似乎在里面尋找到了一抹熟悉。
“我……我剛才在門外聽見你們要請私人看護,我想、我想我是來應(yīng)征的!蓖矍八寄钜丫玫睦蠇尯陀H親男友,邵詠希張大了嘴好一會兒找不回聲音。
“應(yīng)征?”不敢置信的揚起了聲調(diào),易浩天望著她一身的病服,不懂眼前的女人究竟要做什么!笆堑,我想我夢見了一個怪夢,是有關(guān)邵小姐的。”
深吸了一口氣,望著他們瞪著她的防備目光,耳邊響著自己發(fā)出的低柔卻陌生的嗓音,再加上遠遠的望著病床上的自己,邵詠希只覺得一切都讓她心酸到極點。
“什么夢?”聽見她提起了小希,易浩天疲憊的眼神馬上晶亮了起來。
“她要我轉(zhuǎn)告你們,她有事必須再耽擱好一會兒,要媽……不,要邵媽媽不用擔(dān)心她,也要易先生您不用擔(dān)心,再過一陣子她就會回來的!
望著老媽,她差一點就說溜了嘴,好不容易背完和小白狐嚴密商討出的臺詞,邵詠希也莫名其妙的擠出了一頭的冷汗。
“你怎么認識小希,你到底是誰?”她的話無疑讓易浩天又墜入失望的深淵,審思的望著眼前陌生但美麗的女子,易浩天思索著她話里的真實性。
“我、我從來就不認識邵小姐。我叫做楚……楚、楚、楚、楚嫣!毕肓撕靡粫䞍翰庞浧疬@皮囊主人的名字,面對他們疑問的目光,邵詠希也只能搔搔頭傻笑道,“對不起,我失憶了。從頭到尾只記住邵小姐交代的夢。”即使硬扯自己失憶,邵詠希還是不忘強調(diào)。
“你……”望著她搔頭的傻笑動作,即使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小希,但是那熟悉的感覺還是讓易浩天有了一晃眼的失神和錯覺。
“啊、偶終于想起你速誰了!币恢睕]吭聲的邵母突然拍掌驚呼!昂铺,她就速你弟弟那個割腕自殺的小女朋友啦!
“是嗎?”
“你什么時候有弟弟?”
兩聲不同的驚呼在邵母的話后發(fā)出,只是聽見邵詠希不小心說溜嘴的馬腳,登時房里的目光全集中在她的身上。
這時只聽見她結(jié)結(jié)巴巴的解釋著!斑@、這些全是、全是邵小姐告訴我的。沒錯,全是邵小姐剛才在夢中說的。”狼狽的找著借口,邵詠希可以想見自己一定是滿臉的斜線。
“是這樣子的嗎?”直覺告訴易浩天事情不大對勁,但是他除了半信半疑的望著她之外,倒也真找不出疑點!凹热荒闶菚h的女朋友,我相信書遠應(yīng)該不會希望你來做這份工作!
不想和他親愛的手足也太多的牽扯,即使易浩天心底相信了她的話,但是現(xiàn)在也全被冷淡的神情給隔拒在千里之外。
“我說了,我失去記憶。照我現(xiàn)在的記憶來說,我沒有任何男朋友,我也不是任何人的女朋友,以往的陳年往事一概不予承認。所以,我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淡淡的搖了搖頭,或許這皮囊的主人以前的確和那什么易書遠有過轟轟烈烈的戀情,但是現(xiàn)在這身體的老大是她,即使對雞爪的主人有些抱歉,但她還是不愿意承認她和雞爪主人有什么關(guān)系。
只是,她那個從小孤苦無依的青梅竹馬究竟是什么時候多出一個弟弟,難道在這段日子里,發(fā)生了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呢?搖了搖頭,邵詠希實在裝了一肚子的疑惑。
“就算是這樣,我也無法隨隨便便的將小希交給一個陌生人照顧,而且還是一個沒有專業(yè)知識的失憶病人!逼@鄣膶⒁暰調(diào)回小希沉睡的臉龐,不知為何,眼前陌生的女人總是讓他有小希的錯覺?
或許是他真的太想念小希了吧。
“邵小姐在夢中囑咐只有我能照顧她,況且雖然我沒有專業(yè)知識,但是我保證會照顧邵小姐比照顧自己還細心、用心!鄙墼佅P攀牡┑┑募奔北WC。
畢竟,沒有人會比她更愛惜、更熟悉自己的身體。
“可是……”雖然的的確確看見了她眼里的認真,但是易浩天還是不放心。
“浩天,就讓她試試看吧,偶覺得這女孩和我家丫頭好像,挺投偶的緣,就讓她試試啦!蓖麄兊慕┏植幌拢勰溉滩蛔〕隽寺。
“謝謝媽……哦!不,謝謝邵媽媽!
不讓易浩天還有反駁的機會,邵詠希搶先一步的取得了先機,只是那早已熟透的稱呼還是會忍不住逸出口。
“等一下……”望著她一副已然成功的欣喜模樣,易浩天所有的反對都被她一一的打斷。
“我先回去收拾一下東西,馬上就過來報到,等我回來。”
開心的故意罔顧易浩天的一臉陰霾,她好不容易爭取到待在自己身邊的好機會,怎么樣都不可能因為這小小的阻礙就輕易放棄。
興奮的三步并做兩步奔回自己的病房,邵詠希是一刻都多等不了。
“她……”望著她奔跳回病房的輕盈身影,易浩天的眉頭打了好幾個結(jié)。
“算了,算了!鄙勰感χ鴵u了搖頭!爸皇,她真的、真的和丫頭好像……”嘆口氣,邵母忍不住想起自己命運悲苦的寶貝女兒。
“您也這么覺得嗎?我想、是我們都太想念小希了!庇朴频膰@了口氣,易浩天驚訝邵母竟然會和他有一樣的錯覺。
只是,想起剛才那莫名其妙闖入的女孩,易浩天不禁下意識的擰起了眉心。
他有預(yù)感自己將會和她有許多解不開的糾結(jié),只要她一闖入他的生命。
因為她有一雙和小希一模一樣的眼神,而好多年前,他也是同樣的跌落在這一雙清澈、調(diào)皮的眼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