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李金秋一直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喜悅中。因為夏奕終于吻她了,不是額頭,不是臉頰……而是唇與唇、唇與舌的交纏,這幾天,夏奕幾乎每晚都會抱她、吻她,與她纏綿。盡管他什么都沒說,可是她能感受到,夏奕吻她時所飽含的情愫,他似乎開始喜歡上她了。
「少夫人在想什么呢?笑得這么開心?」
玉板的話拉回了李金秋神游天外的思緒?吹接癜逡荒槻粦押靡獾纳袂,李金秋面色一紅,神情微窘。
這些天,夏奕對李金秋、對玉邊和玉板的態度簡直好的有點讓人難以置信,雖然夏奕還是不茍言笑,但是寬容、放任的態度卻很明顯。于是乎,性子大大剌剌的玉板越發活潑起來。
「奴婢發現,自從世子爺讓奴婢和玉邊改口叫您少夫人之后,您就一直樂呵呵的,每天都很開心的樣子。老爺要是知道小姐在侯府過得很好,一定也會很高興的。」
這丫頭是準備變成話簍子嗎?李金秋忍不住打斷她,「好啦、好啦,你進來不是有事找我嗎?」
「哦,對了!菇浝罱鹎锏奶嵝,玉板連忙正色說道:「門房上派人來傳話,有個叫廣福的人自稱是卓總兵家的下人,說有要事面見少夫人,問少夫人見不見!
「廣福?」李金秋愣了一下,名字有點耳熟。
玉板提醒道:「少夫人,您忘了?這人是卓公子家留在京都看宅子的兩個下人人之一,另一個叫孟平。前一陣子,您回李府的時候,卓公子正好招了他們來吩咐讓人打掃庭院的事,當時在門廊上見過一面,后來卓公子還隨口說了兩句,說他們能守著卓家在京都的宅子這么些年也不容易!
聽到玉板的話,李金秋也想起來了,于是點頭說:「既是如此,便讓人領了他進來吧。」
「是!褂癜鍛暢鲩T,跟進來傳話的小廝說了一聲。一刻鐘后,那小廝便領著一個中年男人進來。
李金秋是在偏廳接見的廣福,那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漢子,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十分忠厚本分。
廣福給李金秋磕了個頭,起身后,眼睛朝四周打量了一下,最后又看了看站在李金秋身后的玉板,小心翼翼地問李金秋,道:「少夫人,小的能不能單獨跟您說幾句話?」
李金秋還沒回話,玉板已經搶先反對,「有什么話不能敞開來說的?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廣福沖著玉板拱了拱手,面色緊張地說:「姑娘別生氣,因為事關我家公子的名聲,我家公子又吩咐了只能跟少夫人一個人說,所以……」
李金秋見狀,對玉板說:「你先出去吧,順便把門關上。」
玉板又看了一眼那廣福,看他態度真誠,不似作假,這才應了一聲,「是。」快步走出偏廳,順手關上了門。
等玉板離開,李金秋這才說:「你家公子有什么事,你說吧!
「少夫人,您幫幫我家公子吧!鼓菑V福神情激動地說了這么一句,立刻就跪在了地上。
李金秋嚇了一跳,連忙問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起來再說!
那廣福也不起身,跪在那說:「前段時間,我家老爺給我家公子說了一門親事,說的是落月山莊的上官小姐。少夫人可能不知道,這落月山莊屬于江湖勢力,落月山莊的莊主就是當今的武林盟主。
少夫人也知道,我們家公子生性風流灑脫,根本無意娶親,這次來京都就是為了躲避那上官小姐。誰知道那上官小姐居然追到京都來了,眼下正在云來客棧住著,我們家公子希望少夫人能去見見那上官小姐……」
李金秋聽得直皺眉頭。她已經聽出來了,敢情卓大哥是不想娶那上官小姐,又忌憚落月山莊的江湖勢力,所以準備推她出去做擋箭牌,好讓那上官小姐自己知難而退?
話說,貌似以前卓月明也做過這樣的事情,遇到死纏爛打的女子,他就拿她當擋箭牌……李金秋很是無奈。以前還好說,可現在她已經成親了啊,卓大哥也不知道避避嫌。
李金秋正要回絕,卻見那廣福砰砰砰地連磕三個響頭,神色十分誠懇地求道:「少夫人,您就勉為其難的走一趟吧。我家少爺說了,這是最后一次,求您念在跟我家少爺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再幫他一次!
像是怕李金秋拒絕,剛說完話廣福又磕了三個頭,神色緊張,語氣急切的再次懇求道:「少夫人,您、您就當可憐可憐小的吧。少爺說了,小的要是能把您請過去,他就把小的帶到余杭去,再指派別的人來京都守宅子。小的已經在京都守了四年的宅子了,求少夫人可憐可憐小的,就走一趟吧!
李金秋嘆了一口氣,心里十分無奈,可是見那廣福說得可憐,再加上卓大哥若不是萬分不愿娶上官小姐,又怎么會冒天下之大不韙之罪,讓她去幫忙呢?罷了,就走一趟吧,「你起來吧,我答應就是!
「哎,謝謝少夫人、謝謝少夫人!箯V福激動地連聲道謝,笑著站起身,隨即又刻意壓低了聲音說:「少夫人,我家公子說上官小姐住在天字二號房,讓您下午未時三刻直接去上官小姐的房間。公子特意叮囑,這件事千萬別讓其他人知道,免得壞了各自的清譽!
李金秋點了點頭,就算卓大哥不特意交代,她也不會讓別人知道。
到了下午未初時刻,李金秋從后門悄悄地出了府,上了一輛事先讓玉邊叫來的馬車,直奔云來客棧而去。
本來玉邊和玉板聽李金秋說要出門,都要跟著去,可李金秋一個都沒帶,這種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只說是出門幫卓月明辦點小事,很快就回來。
因為事關卓月明,兩人又熟知卓月明和自家小姐的關系,知道卓月明不會對自家小姐不利,這才稍稍放心。
李金秋在云來客棧門口下了馬車,進門跟上來招呼的店小二詢問了一下天字二號房怎么走,便按照店小二指示的路徑,逕自上了三樓,很快便在最左邊角落里找到門口的天字二號標志。
她敲了敲門,沒人回應,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沒人?李金秋有些詫異?墒菦]等她反應過來,一只結實有力的手臂快速的伸出來捂住她的嘴巴,將她拖進了房間。
她心里閃過不好的念頭,略略掙扎了幾下,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很快便昏了過去。
「金秋?你醒醒啊,金秋?……」卓月明看到衣衫不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李金秋,頓時嚇了一跳,連忙將被子展開給她蓋上。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個時辰前,南寧侯府的一個小丫鬟急匆匆地跑來見他,說少夫人有急事找他,約他在云來客棧天字二號房見面,讓他即刻就去。
金秋約他見面,怎么會選在客棧?他直覺這事有些可疑,可傳話那個小丫鬟確實是南寧侯府的,當初他在南寧侯府還見過。那小丫鬟神色焦急萬分,邊說邊哭,具體怎么回事又說不清楚,只知道是李金秋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急著要見他。
可等他火急火燎地趕過來,卻發現李金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不管他怎么叫都叫不醒。
卓月明焦急萬分的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怎么辦、怎么辦?找大夫,對,找大夫!可是……
他看了看昏迷不醒、毫無防備的李金秋,他走了,李金秋怎么辦?絕對不能留下她一個人在這里,那樣太危險了。
那帶她一起離開?這更不行!且不說她現在衣衫不整,就算她穿戴整齊,難道他能這樣堂而皇之的抱著她走出客棧?萬一被人認出來,他無所謂,可是李金秋怎么辦?名節對一個女人來說,是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他絕對不能冒這個險。
現在,他只能希望她趕緊醒過來,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這件事處處透露著古怪,可是到底哪里古怪,卓月明又說不上來。
卓月明一直等著李金秋醒來,這一等就是半個多時辰。如果不是他中途想起來,灌了李金秋半杯涼茶,只怕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看到李金秋動了動,卓月明連忙走到床邊,俯身叫道:「金秋?你醒了?」
李金秋好半天才慢悠悠地睜開了眼睛,一時間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一臉迷茫的問他道:「卓大哥?你怎么在這?」她慢慢打量了一下四周,皺了皺眉頭,又問:「卓大哥,這是哪?我們怎么會在這?」
卓月明也緊皺著眉頭,沉聲說:「金秋,你是不是派了一個小丫鬟叫我來這?」
李金秋揉了揉昏沉沉的腦袋,搖了搖頭,聲音虛弱地說:「我沒派人去找過卓大哥,不是卓大哥讓廣福找我來這幫忙的嗎?」
卓月明心頭一跳,一股不安油然而生,這是個陷阱。
卓月明焦急地說:「金秋,現在什么都別說了,趕緊起來穿好衣服,我們馬上離開這里!
顯然,李金秋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應聲道:「好!
說著,手撐著床想要坐起來,卻發現頭依然昏昏沉沉的,「卓大哥,我頭好暈。」
現在必須馬上離開這里,遲則生變,卓月明也顧不了那么許多,俯身、伸手將她扶坐起來。但就在這時,房間的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