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散的盜賊在一偏僻山徑會合,一個蒙面的男子正等在那里,為首的盜賊上前,奸惡的嘴臉滿是得意!霸趺矗幌嘈盼覀儠k好這事?”
“你們做得太過了,我只要你們恫嚇那個婢女,而你們想做的可不只這樣。”
“好菜上桌,不吃豈不是對不住自己?你放心,最終我們什么事也沒辦成,官府的人來了。”
男子即使蒙著面,極具威嚇的眼神還是散發出森冷寒意!坝涀。袢罩虏荒芟蛉魏稳送嘎!”
盜賊頭子一聲冷笑,“放心,你從頭到尾都沒告訴我你是誰,一個故事說了前半段也沒用!闭f完,他手一揮,一群手下便跟他一起消失在山林之中。
看著那些盜賊離開后,蒙面男子才拿下面罩,幸好事情沒有出什么大錯,將軍的計劃能順利完成。
陸風這么想著,轉身離開了與盜賊會合的地方。
宋裊裊實在不愿意為蘇霏雪及琴兒診脈,更不樂意的是診了之后,知道兩個人毫發無傷,只有驚懼之象。
真是禍害遺千年,宋裊裊在心里叨念著。
“義兄,蘇姨娘及琴兒都沒有大礙,就是受了驚嚇,真是可惜……”見華老夫人及華磊都瞪了她一眼,宋裊裊才改了口,“真是可惜沒連盜賊一起抓住。”她可以不理會華老夫人,但可不能不理會她的義兄,他那一眼就是在說別失了分寸。
跟在華磊身旁的陸風,看她像被貓咬了舌頭,露出一抹幾不可見的笑意。
平常將軍會由著宋姑娘胡鬧,但今天不同,今天將軍要把琴兒那個賤婢趕出將軍府,而這一計,會讓蘇霏雪無話可說,又可報夫人上回因為琴兒碎嘴被老夫人鞭打之仇。
“后續如何調理?”
“我開點寧神的藥給她們喝,三日就可見效!
“很好!比A磊剛說完,主座另一側的華老夫人就要人把蘇霏雪及琴兒各自送回房歇息,卻被他制止,“等一下,我還有功要賞!
那功,自然是指站在一旁等候著的吳勇。
蘇霏雪可不認為吳勇有什么功,因為搬來救兵的是正巧路過的路人,不過針對救了琴兒這一點,吳勇還是有功的,所以蘇霏雪對華磊要賞吳勇,并沒有表示意見。
“吳勇,我聽秦保說你已經辭了工要返鄉?”
“是的,將軍,戰爭打完后,奴才有很多老鄉都返鄉了,奴才也想回去,本來今日為姨娘駕車到寺里上香就是最后一份工了!
“今天幸而有你拖延,姨娘才等來了救兵,我賞你銀錢百兩,讓你回老家做個小生意!
吳勇聽了開心下跪,連連感謝將軍的恩德。
華磊沉吟了一會兒,又道:“此外,我再送你一個妻子,今日琴兒因你相救才保住了清白,我就把琴兒許給你,你帶她返鄉吧!
吳勇大喜,又接連磕了三個響頭。“謝將軍大恩大德!
“將軍,琴兒是我的婢女……”蘇霏雪還想挽留,可是一對上華磊冷冽的視線,她馬上噤了聲。
“我將軍府還缺一名服侍你的婢女嗎?更何況琴兒今天被救出時是什么樣子你不是沒看到,能離開京城去一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最好,免得受人閑言。”
“這……”
琴兒雖然虛弱,但還是跪倒在蘇霏雪的身邊,她身上披著一件外衣,以遮掩底下殘破的衣裳,傷心泣道:“姨娘,琴兒以后不能隨侍左右了!
“你們主仆情深,調養的這三日就好好話別吧,三日后,琴兒跟著吳勇起程。”華磊下了命令,誰也不能更改,說完,他便領著宋裊裊及陸風離開了。
蘇霏雪攬著琴兒的肩頭向華老夫人求情,“娘,將軍是不是借機趕走琴兒,將軍他還沒對上回那件事消氣,是不是?”
“霏雪……那吳勇外貌不差,又得了磊兒賞賜,跟著他,不會虧待了琴兒的!比A老夫人也勸著蘇霏雪,先不管華磊是不是刻意,這個安排的確讓人挑不出錯處。
“怎不是虧待?這一去百里遠,又是蠻荒之地,雖然在京里只能當家仆,但也好過離鄉背井!
“霏雪,我沒有理由推翻磊兒的決定,他是將軍,將軍府還是由他做主!比A老夫人只能勸蘇霏雪放寬心,就領著自己院落里的奴婢離開了。
“姨娘,琴兒不想離開……”琴兒雖然心儀吳勇,但從來沒想過要跟著他回老家,在將軍府里雖是奴仆,但有姨娘撐腰,日子甚是好過。
與自己一起長大的貼身奴婢要被送走,蘇霏雪不只傷心,更有滿滿的恨意,她嬌俏的臉蛋露出了陰狠的表情,誰不讓她好過,她就不讓那人好過。
華磊明白蘇霏雪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他也不是怕她,只是不想落得一個偏寵的罵名,以這方法送走他的眼中釘,沒人能說他是在報私怨。
倒是宋裊裊沒看出其中的利害關系,開心的道:“毒蛇被拔了毒牙,看她們以后還怎么一搭一唱的在老夫人面前碎嘴!”
陸風對她這直來直往的個性實在無奈。“小姐不知,拔尖牙只是逞一時之快,驅趕毒蛇才是將軍的最終目標!
“能趕得走嗎?圣旨送來的啊!”
“將軍應是有計,才敢大動作拔牙吧!”
華磊當然有自信,只是在等一個契機!瓣戯L,你調查蘇家的事有著落了嗎?”
“這事還得將軍出面,先前那起貪腐事件中有幾家商號后來被夫人買下,如果當初有留下證據,應該能夠查得出來!
“好,后續之事交給我,你專心盯緊蘇府及蘇霏雪!比A磊剛說完,就見宋裊裊一臉興奮,他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裊裊,你若打草驚蛇,我不會饒你!
宋裊裊連忙將兩手食指在嘴前交叉,示意自己噤聲,她在心里吐了一口氣,這義兄生氣起來,她也不敢造次。
華磊因為安若怡身子不好才把宋里裊給安排在她的身邊,但安若怡前世因為不信任宋裊裊,甚至猜忌宋裊裊因為也對華磊有意會下毒謀害她,所以宋裊裊送來的藥都被她偷偷倒掉,直到不小心讓宋裊裊看見。
宋裊裊本就是驕傲的人,有人不信任她,她也不愿意再盡心醫治,再加上安若怡自身頑固不肯就醫,前世她那次氣血攻心后,才會那么快傷了她的肺腑,奪了她的性命。
但這一世,她知道宋裊裊是什么樣的人,華磊又有多愛她,所以信任宋裊裊外也按時喝藥,調養得當的她,甚至能應付掌管華府龐大產業的工作。
但即使對兩人再信任,她也不知道該怎么看待眼前的這一幕……
安若怡剛好有空閑,親手做了小點心要送去給華磊,在廊道上遇見了正由華磊的院落走出來的蘇霏雪。
“姊姊真有心,正好,將軍午憩剛醒來,說是還要梳洗一下,姊姊去了剛好給將軍吃個點心暖胃,我因為娘有事找我,就不等將軍了。”
“沒關系,我今日午后有空閑,可以等他!
“好吧,妹妹告退!碧K霏雪說完,福了福身便離去了。
那抹笑容安若怡捕捉到了,卻不知道她為何笑得像是算計得逞一般。
安若怡領著玉顏才剛走進華磊的院落,迎面就遇上了宋裊裊,看那方向,她莫非是剛從華磊房里出來?
安若怡本不疑有他,上前喊住了她,沒想到宋裊裊一看見安若怡,竟是一臉吃驚。
“裊裊,你怎么了?”安若怡不解,她剛剛喊她喊得太突然,嚇著她了嗎?
宋裊裊的神態很明顯的十分不自然,也不敢看向安若怡!皼]什么事,大嫂,我有事要先離開。”
見宋裊裊急急忙忙的,安若怡真的糊涂了,她一邊覺得莫名,一邊走向華磊的寢房,一推開門,就看見他正在整理衣裳。
那一瞬間,安若怡是錯愕的,前世的猜疑全又重新涌現,她呆了呆,沒有思考就問出口,“磊哥,你方才在做什么?怎么才在整理衣裳?”
“沒什么,我方才午憩了一會兒,剛睡醒。”
午憩就午憩,干么一臉慌張又急著整理衣服的樣子?
安若怡走上前,不經意透過銅鏡看見自己的臉,那是一張全然嫉妒、不甚愉悅的模樣,讓她一下子清醒過來,華磊在聽了華煜身世的謠言后仍信任她,她怎么就不能給他對等的對待?
她要自己別多想,換上了笑容,讓玉顏捧著裝有點心的托盤放到桌上,拉著華磊到桌邊坐下,等著他嘗嘗看她的手藝。
“你沒遇上蘇霏雪,說我有事暫不讓人打擾?”
蘇霏雪的確沒說,但安若怡也不在意,蘇霏雪向來與她不和,不說大概就是壞心的讓她也來碰碰釘子罷了。
“那又如何?終究你沒見她見我了,不是嗎?”
“你啊,知道我待你不同就恃寵而驕了,是吧?”
“才不是!看看我帶來了什么。”
前幾日華磊想吃馬蹄酥沒吃成,所以她特地去跟王廚子學了怎么做。
華磊一看馬蹄酥就苦了一張臉,他哪里是要吃馬蹄酥,是去調查過了蘇霏雪只吃王廚子做的芙蓉糕,而王廚子會做其他廚子都不會做的馬蹄酥才這樣交代的。
但看她為了他,特地挪出時間學做馬蹄酥,他實在舍不得告訴她實情,拿起一個馬蹄酥塞入口中,才咬了一口,他便驚為天人,這馬蹄酥不但色呈金黃,而且香甜酥脆,讓他吃得美味。
“我讓裊裊折騰了好一會兒正好餓了,若怡,你做的馬蹄酥真的十分好吃!
“折騰?磊哥不是剛睡醒嗎?”
華磊一怔,有些不自然的笑了!拔沂钦f午憩之前!
安若怡真的覺得怪異極了,她想起宋裊裊曾說過她喜歡的人是陸風,所以試探的問道:“磊哥,說到裊裊,她的年紀也不小了,是不是該幫她找個婆家了?”
他想到宋裊裊那撒潑樣,忍俊不禁!澳阋詾樗@個年紀了還沒嫁是什么原因?哪戶人家敢要她這個媳婦,就算她真找到人家嫁過去,可能沒三天就氣死公婆了。”
她皺了皺眉,裊裊的個性直爽豪邁,但也因為直腸子的確容易得罪人,但姑娘家終是要嫁的,總不能一直養在娘家,于是她接著又問:“磊哥,你覺得陸風如何?他人品不錯,不會虧待了裊裊,再說了,他孤家寡人一個,裊裊就不用擔心與公婆之間的磨合!
華磊想起陸風及宋裊裊先前怪異的互動,似乎真能成事,但宋裊裊這個女孩,如果不是她要的貿然幫她訂親,她不鬧得天翻地覆才怪,他猶豫了許久,才道:“若怡,這事我會再看看情況。”等他有機會探問看看,不只是裊裊,他也不能不顧陸風的意愿。
就這樣?安若怡對他的反應大感不安,再加上前世被傷得太深,如今的她,想起的全都是前世他冷淡的對待……
太平盛世,沒了兵權的華磊說穿了只是個散官,所以皇帝許久沒有獨留他下來談話,可是今日朝議之后,皇帝卻留了華磊。
“華磊,近來你都在忙些什么?”
皇帝日理萬機,特地留他只是為了問他忙些什么?華磊雖覺得有異,但也沒敢多加猜疑!盎噬,天下靖平,臣除了每天朝議之外,余下的時間大多在學習!
“那……朕賜給你的鋪子呢?不需要管理嗎?”
“回皇上,臣的妻子有經營之能,所以臣將華府的產業全交給她發落!
皇帝似乎就等著這個話題,順勢又問,“蘇氏與你感情可好?”
“回皇上,與常人一般,沒什么不同!
皇帝微微皺起眉頭,連粉飾太平都不愿,要不是蘇氏是他賜婚,華磊此時大概沒休了那蘇氏,也會直陳與她不和吧。
“華磊,如果你與蘇氏感情不睦,應該趁著這個機會數落蘇氏的不是,難得朕問你了,這么好的機會為什么不說?朕若先知道你們之間不和,來日要是從蘇御史那里聽到了什么對你不利的事,或許朕會相信你多一些!
華磊聽皇上說得這么明白,他也明說了,“皇上,臣對吾妻安氏一往情深,本就不愿納妾,既不愛蘇氏,自然就只跟她維持著表面上的和諧,臣行得正坐得直,也不怕蘇御史會說臣什么,因為蘇御史不管說了什么都是造謠!
皇帝聽完竟是朗笑出聲,“朕不過假設一問,你這么嚴肅做什么?太剛直的人在朝堂上不易結交朋友,不過,朕就喜歡你的剛直!
“謝皇上夸獎,能讓皇上喜歡,臣受寵若驚!
“真的驚倒好了,你退下吧。”
就莫名的問他這幾句?皇上自己也說了,對他不利的謠言是他假設一問,那何須留他?還是皇上聽說了他與蘇霏雪感情不睦,想了解情況?但皇上是什么身分,會管他將軍府后宅的那些小事?
華磊離開后,皇帝領著太監們回到御書房,此時的他顯得若有所思,片面之詞難以為信,而由華磊那里下手,看來是問不出他想知道的答案了,他來到御案后方坐下,寫下一道密旨,交由一名太監送出宮去。
此舉,應能助他查出他想知道的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