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你真要做絕?」郭愛怒瞪著他潔問。
朱瞻沂」恨恨的看向她,「我原本對他只有妒意沒有恨意,是你讓我這么恨他的,他搶了你,我與他誓不兩立」他眼中對朱瞻基的妒恨清晰可見。
「麗兒,此人已是窮途末路了,你跟著他再無前途,還是回來我身邊,我可以不計較過去,給你我一世的寵愛,過來吧!」他對她說著,對她仍是一往情深。
郭愛只是更退到朱瞻基的身后去!改愀竿醪⒎翘烀鶜w,你跟著他造反只是自取滅亡而己,而我是太子的人,更不可能跟著你,你若執意要敬他,我就隨他一起死」她語意堅定,冷冷的說。
朱瞻基聽到她這番話,伸手用力的牽住她。這女人愿意與他同生共死,他還有什么好遺憾的!
朱瞻沂卻是暴跳如雷,怒瞪著他們彼此交握的手!钢煺盎阋咽菑婂笾,身邊只剩吳瑾一個奴才,而我這大批人只要一人一刀,你們立刻就會成為肉醬,你忍心讓麗兒跟著你一起死嗎?」
朱瞻基聞言面色瞬間一白。
郭愛則無俱的將他的手握得更緊了,「瞻基,我愿意與你生死與共。」她絕不后悔。
朱瞻基內心狂震,激動的俯下身,當眾在她唇上用力的印下一吻。「你是我的女人,咱們死在一塊,永不分離!」他生要與她一起,死亦相守,這便是他們的的海誓山盟!
朱瞻沂簡直妒火中燒,再也受不了了!负茫K麗,算我錯看你了,從今以后,你我之間恩斷義絕!」他橫下心悲憤的說。
「我不是蘇麗,我沒有對不起你!你也用不看對我留情,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欠他的是老天,不是她,也不是蘇麗,他若一定要討,也只能將蘇麗的尸首帶回去罷了。
「麗兒你……你就算真的失憶也不該對我無情無義至此!」他咬牙切齒道。
「好,我就成全你!來人,將朱瞻基以及他身邊的人全都給我殺了!
他一聲令下,部屬們立刻砍殺過來。
郭愛睜大瞳眸。在此之前,她一直認為不管發生任何事,瞻基最終會坐上皇位,成為歷史明君,但現在……莫非……歷史有變?!
她眼見吳瑾倒下,護在自己身前的瞻基身上中了一刀、兩刀、三刀后……他仍挺直腹桿檔在她身前,為她接下每一道應該砍向她的刀。
第四刀……他身上的血噴濃到她臉上了,當第五刀砍在他身上時,她絕望了……淚水潛潛而下,心漸漸的冰涼,她緩緩走上前,抱住那個即將倒下的男人,他渾身是血,回眸凝望她一眼,那一眼是高興的,高興死在她懷里,高興他們會一直在一起。
沒了他以身相護,一道刀影即將落在她身上,而她也等看迎接一但下一瞬,那把刀在她眼前掉落,她望向那朝自己砍來的人,他的心窩正中一支箭,人則直挺挺的往后仰去。
她抬頭望去——「皇上,臣京衛都指揮使,救駕來遷,請皇上恕罪!骨胺匠霈F大批禁衛軍,最前頭的將領高喊看。
在約定的時辰沒看到新皇來到京郊,他遂派人打探,竟得聽新皇遇刺的消息,他們火速趕來,幸好來得及將人救下。
朱瞻沂大愕,接應朱瞻基的人已到,情勢巫變,他的部屬見禁衛軍圍般過來,立刻驚慌的喊道:「世子,快退!顾麄兊娜藬蹬c禁衛軍相差懸殊,若是交手,必死無疑,他們都是漢王府的死士,漢王和世子是他們唯一認定的主子。
情勢危急,朱瞻沂回頭還想抓郭愛一起走,但手才伸過去,以為已經斷氣的朱瞻基突然怒目圓睜,揮劍砍去他一條手臂。
「她是我的女人,你休想碰她!」朱瞻基滿臉鮮血的喝道。
朱瞻沂驀地被斷去一臂,驚呆得幾乎忘了疼痛,等他回過神時,部屬已帶著他竄逃而去,而朱瞻基等人則被禁衛軍緊急送回皇宮。
朱高熾駕崩,朱瞻基趕回后親自發喪,并在宣讀遺詔后即刻登基為大明第五位皇帝,改年號宣德。
天下再度底定,但朱高煦派子擊殺朱瞻基不成,兒子還斷去一臂,對此恨得幾乎吐血。而朱高健從頭到尾就被耍了,根本不知道才上位不久的皇帝大哥已死,猶在自己的王府里睡大頭覺,等得到消息,為時已晚。
兩失天下,兩王之恨可想而知。
朱瞻基躺在乾清宮的龍榻上,吩咐御前除了郭愛,所有人都退出殿外。
「我沒事,太醫說這傷只要靜養幾日便會痊愈。」他笑著安慰她。
她也算是個醫生,明白他的傷勢雖然重,所幸并來傷及要害,經過調養就能恢復。
然而那場廝殺,至今想來仍心有余悸,她真怕會失去他。
眼角的淚花一朵朵地綻開了,她嗚咽著不語。
朱瞻基心疼地去握住她的手,一觸及她的肌膚后,他立即燮起眉,「你的手怎么這么冰冷?吳瑾——」他馬上喊人。
「別喊了,吳瑾公公也身受重傷,正在調養!顾寥パ蹨I的提醒他。
吳瑾的傷勢不輕,恐怕有陣子不能御前伺候了。
他這才想起這件事,改而又朝外吩咐,「去找李太醫和王祿來。」
守于殿門的宮人聽到后,立即去召人來。
朱瞻基一見到李太醫便吩咐,「替她看看。」
如今自己雖然身為皇帝,但有皇爺爺的那道詔書在,她的身分仍得謹慎保密,不能讓其他太醫瞧出她女子的身分徒惹風波,這才堅持還是由信得過的李太醫來替小愛看診。
李太醫戰戰兢兢的點頭,「是!
上回他告假出宮回來便被急召至東宮,當知道自己不在的時候,這個叫初日的假太監小產了,他嚇得差點沒魂飛魄散,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皇太孫有多珍視這個人和她肚里的孩子,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他要把自己的女人用太監的身分藏在宮中,但這并不是自己可以過問的事。
只不過自從發生上回那件事之后,太孫也同時升為太子,入住了東宮并讓他也暫時住進來調養初日娘娘的玉體。
是的,那時候他就非常確定眼前的這位,身分不比后宮的其他主子低,尤其……從太子成為皇上的現在開始。
但為什么即使已經是一朝天子,還是要這樣遮遮掩掩的不讓心愛的女子曝光?
盡管朱瞻基的舉動讓見識過大風大浪的李太醫也看不透,但這位老太醫還是努力不去好奇。
李太醫一如往常的替郭愛把脈,須與他的臉上竟是有了一絲難耐的激動。
注意他的表情,朱瞻基也有些驚訝,連他也很少看到李太醫有如此接近于失態的反應。
已經站在一旁的王祿因為掛念郭愛的情況,遂低聲問:「怎么了嗎?」
李太醫像是怕自己出錯又把了會郭愛的脈,才轉向朱瞻基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娘娘她……有了!
「什么?」龍榻上的朱瞻基驚喜得喊出,人也激動得起身,來到郭愛的臥榻邊問道。
王祿見狀急忙過去攙扶他。皇上傷勢未愈,竟然就這樣渾然不顧了。
「你說,她當真有孕了?」他大喜過望的繼續急問。
「微……微臣確定……娘娘已有兩個月的身孕了!估钐t顯然也很激動。
不說這是皇上的第一個龍子,重要的是,上回這個皇上視若珍寶的女人小產,他就一直誠惶誠恐,總怕當時告假不在宮中的自己也被怪罪,如今總算可以放下心中大石,這回可得小心看顧別再出差錯了。
朱瞻基驚喜交加,龍心大悅!感,你聽到了沒,咱們有孩子了,咱們……你早就知道了?」驀地見到她含笑的眉目,他才愕然的驚覺她早已知情。
郭愛笑逐顫開,「其實也沒多早之前,就在咱們上路要回京時才發現的。」她的手放在小腹上,這個小生命再次為她帶來生命的喜悅,她終于把孩子生回來了,這回她沒糊涂到不知道自己已經懷有身孕,但,其實她心里還有一個隱憂,不過,不管如何,這一次她一定會好好的保護這個孩子。
「那你為何不立即告訴我?」他頓時想起回京的這一路上驚險萬分,而她竟是在這種狀況下跟著他快馬奔馳、躲避追殺……
越想越是害怕,朱瞻基全身一顫,臉色比之前更白上幾分。
「我若告訴你,還能與你生死與共嗎?」她溫柔一笑。
這一路上快馬趕路、危機重重,她就不斷在心中對腹中的孩子說,他們是注定要當母子的,生一起,死也一起。
朱瞻基摟過她,心情激動!感郏覑勰!顾捏w貼讓他動容,她不想增添他的負擔,讓他能心無旁鰲的直奔京城奔喪繼位,她如此的深明大義,教他如何能不愛她?
郭愛芳心一顫,為他這句愛語,眼眶惹上淚花,又哭又笑的。
他低頭溫柔的吻去她睫上的淚水。「別哭,有了身孕應該要開心才對!顾奸_眼笑的,歡喜不已!竿醯,送李太醫回去,并依照他的吩咐,看要注意什么,這陣子吳瑾身體有傷不方便照料初日,你就留在乾清宮伺候!顾杆傧逻_一連串指令。
王祿馬上稱是,立即照辦。
王祿和李太醫走后,朱瞻基深情款款地凝視郭愛,但卻見她眉眼中閃過了絲不安,他不解的問:「怎么了?」
來不及將心思藏好,郭愛被問得一愕,最后只好老實的回答,「瞻基,這個孩子的出生,會帶來些麻煩!
他皺起眉頭,「這是我的龍種,會有什么麻煩?」
「你明知道的,這孩子不能喊你父皇!」這就是她的隱憂,雖然她很開心孩子的到來,但現實是殘酷的,孩子的母親姓蘇,就注定不能與他扯上關系,他這是在裝什么傻?
他抿笑,「你放心,這是咱們好不容易盼來的孩子,我不會讓他流落異處,他必得姓朱,是我朱瞻基名正言順的第一個孩子!顾赜谐芍竦谋WC。
這下換她燮眉了,「你想怎么做?」
朱瞻基眉飛色舞,「你先別急,我自有安排,不過,在這之前,除了王祿外,我得多找個可靠的人來照顧你,可不能再發生之前的憾事了!顾謬烂C起來。
王祿畢竟是個太監,還是要有個宮女在小愛身邊打點才妥當。
「你到底……」
「來人,去太后那將金嫦玉找來!顾來不及說什么,朱瞻基已經大聲的對殿外的人吩咐。
「我的身分越少人知道越好,你不會真的打算讓金姐姐來照顧我吧?」她眼露驚訝。
「我已經觀察她許久,她忠心為主,反應機敏,又當過太后身邊的大宮女,大家都認得她,在宮里就是一些嬪妃也要賣她三分面子,你有她照顧我也能放心,以后,她便是你的人了!」他鄭重告知。
郭愛雖然憂心他口中說的辦法,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但她知道他若心意已決就動搖不了,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