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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小傻瓜 第7章(2)
作者:夏洛蔓
   
  夜風(fēng)帶著沁心的微涼,走在沒有人車通行的小巷子里,寧靜仿佛將世界縮小到只剩他們倆。

  顏靖默默地牽著她的手,他不是個會說甜言蜜語的人,他的話很直接,不經(jīng)包裝,對她的愛,他只會放在心里,透過實(shí)際的行動表達(dá)。

  語言是人際溝通的工具,有時候,他卻反而覺得是一種障礙。

  我們可能因?yàn)椴簧醚栽~而使人誤會,也可能被太多的掩飾與設(shè)計誤導(dǎo)而看不清對方的心,他寧可選擇最自然、最原始的方式去感受。

  “你怎么不問我今天為什么沒去診所?”藍(lán)月裔說。

  “你今天怎么沒來?”

  “我提你才問……”唯獨(dú)這一點(diǎn),她始終覺得不夠。她總是希望多接收一些他愛的訊息,但是,總是失望。

  “跟朋友去逛街了?”

  “嗯……”她撒了一點(diǎn)點(diǎn)小謊,她實(shí)在不好意思說自己窩在家里等他的電話。

  他一定會大笑,然后不解地說“直接到診所找我就好了啊”!

  “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我都不會干涉的,你依然可以保持你原來的生活模式,不要因?yàn)槲叶兴剂俊!?br />
  “喔……那我不在,你不會覺得無聊嗎?”他一點(diǎn)也不大男人,但是,她卻希望他多在乎她一點(diǎn)。

  “我可以看書,帶診所里的狗去散步,陪貓咪玩,也可以研究野生動物的習(xí)性,或是跟同行的切磋現(xiàn)代寵物的文明病!

  其實(shí),他擔(dān)心她每天陪著他待在診所里會悶壞,他不是個浪漫的人,也許,在別人眼中,甚至稱得上‘無趣’。

  “嗯……”心情,愈來愈差,原來,他有沒有她,根本沒差,那她,究竟為了什么而存在?

  “到了,就送你到這里。”很快,只隔兩條街,藍(lán)月喬家到了。

  “怎么這么快……”她嘟囔著,將他的手握得更緊,整個人無骨似地偎著他。

  每天、每天,雕陰他,回家,成了她一天最痛苦的時刻。

  他揉揉她的發(fā),將她摟進(jìn)懷里,又在她的唇間留下深深的一吻,然后,強(qiáng)迫自己放開她。  “明天還可以見面!

  “是這樣沒錯……”她哀怨地盯著他瞧,從他的表情中,實(shí)在找不到—點(diǎn)不舍。

  “別這樣看著我,我可是個男人!彼蛉ふf。他一直記得她說過,要將完美的自己留到新婚的那一夜,在這之前,他不打算讓自己有任何沖動的機(jī)會。

  她大大地吐了一口氣,還是吐不盡心中的郁悶,他怎么就不會激情地、狠狠地、牢牢地抱住她,然后說——讓我留下來。

  “我上去了!苯Y(jié)束腦中的幻想,這有違從小母親對她的教養(yǎng),其實(shí),她也只是幻想,根本沒有勇氣真的這么做。

  不過,搞不好,她會被他逼得變成一個‘欲求不滿’的女人。

  他將手插在口袋里,微笑看她進(jìn)門。

  “想我的時候,記得打電話給我,什么時候都沒關(guān)系!彼蝗挥謴拈T口探頭出來叮嚀他。

  “我知道了,晚安!

  當(dāng)藍(lán)月喬關(guān)上公寓大門后,他轉(zhuǎn)身揉揉雙眼的太陽穴。

  呼……沖動,可是男人的天性。∵@個小傻瓜,總是不知人間疾苦地拿她溫軟的身子貼著他,真要命!

 。

  隔天一早,藍(lán)月喬剛幫小橘子弄完早餐,就接到盧秀蕓的電話。

  “怎么樣?顏靖有沒有主動打給你?”

  “沒有,不過……我后來就自己去找他了!

  “你真沒用,才一天你就忍不住去找他了?!”

  “秀蕓……你怎么,好像很生氣?”藍(lán)月喬感覺秀蕓的語氣里有股很奇怪的激動,這與她平時溫柔恬靜的說話方式很不同。

  “我沒有生氣,”盧秀蕓很快壓回音量!拔抑皇窍霂湍愦_定顏靖對你的感情有多深,偏偏你又不夠堅(jiān)定。”

  “可是,我很想見他,與其在家空等,不如直接去找他。”

  “顏靖有主助說過他愛你嗎?”

  “他有說過一次喜歡我……”藍(lán)月喬說得很氣虛。

  “喜歡跟愛可是有一大段距離的,你難道不會感到不安?”

  “是有點(diǎn)……”盧秀蕓果然是最了解她的朋友,每一句問話都將她所有不愿正視,卻始終潛藏在內(nèi)心的疑慮給點(diǎn)出來了。

  “我了解,畢竟是你先追他的,人家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你這么漂亮,又自動送上門,不要的是笨蛋!

  “呃……也對……”聽到‘自動送上門’這句話,實(shí)在令她感到切膚之痛,的確,一直都是她厚顏無恥地吸引他,先告白的是她,第一次接吻也是她主動,第—次又是她先閉上眼睛……

  “所以啊!我才要你忍耐,如果他主動約你、表示關(guān)心你,你是不是會覺得踏實(shí)一點(diǎn)?是不是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對……”

  “那就忍著,多忍幾天,不要再去找他,記得哦,好了,時間不早了,快去上班吧!”

  “嗯……”

  藍(lán)月喬結(jié)束與盧秀蕓的通話,匆匆啃了兩片吐司,迅速換上銀行制服,拖著千斤的步伐出門上班。

  然后,挨到下班,繼續(xù)前一晚的動作……抱著小橘子,邊看時鐘、邊等電話,時間過得很慢,她有點(diǎn)眼花,覺得時針怎么會前進(jìn)一格又倒退兩格?

  “小橘子,你說我們是要去睡覺覺,還是繼續(xù)等?你顏靖爸爸會不會打電話來?”藍(lán)月喬整個人悶到像被還忘在蒸籠里的包子,癱成一坨。

  小橘子打了一個哈欠,縱身一躍,從她懷里溜回她的橘色小窩,臨去前還轉(zhuǎn)頭望她一眼,似乎投以同情的目光。

  “連你也覺得不可能……”她悲傷地為這空白的一夜下結(jié)語,但還是眼巴巴地看著話機(jī),最后,累到將下巴擱在沙發(fā)扶手上,眼睛已經(jīng)瞇成一條縫,仍舊不放棄!邦伨浮阌袥]有接收到我發(fā)過去的心電感應(yīng)……”

  她睡著了……

  夢里,她兩手輪流捧著十幾支電話,忙著跟電話里的人聊天,而每一支都是顏靖打來的熱線。

  “不行了,顏靖,我的口好干,而且我的背好癢,我們休息一下……等等再繼續(xù)情話綿綿……”藍(lán)月喬撒嬌地說。

  等她睜開眼,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幻覺,天已經(jīng)亮了。

  她的口很干,是因?yàn)榕恐,口水流光,濕透了沙發(fā)扶手,她的背后癢,是因?yàn)樾¢僮硬仍谏项^幫她按摩……

  “嗚……沒有打來,你顏靖爸爸不要我了……”她抱起小橘子,悲慘地訴說自己的命運(yùn)。

  夢里的甜蜜對照醒來的空虛,宛如從天堂摔進(jìn)了垃圾堆里。

  “鈴……”一個突來的鈴聲,令她的情緒從悲劇立刻轉(zhuǎn)為喜劇。

  她在它響第二聲前迅速接起。“顏靖,我——”

  “我是秀蕓,還在作夢?”

  “喔……秀蕓,你聲音聽起來怎么那么小聲?”

  “我老公還在睡覺,我怕吵到他!

  “了解,你真體貼!

  “怎么樣,你昨晚有沒有去找他?”

  “沒有,一直在家里!

  “他有沒有打給你?”

  “沒有……不過,我想他可能很忙,忙到?jīng)]有想到我。”這很有可能,尤其他的客戶多的是沒事就愛帶狗狗去‘看醫(yī)生’的女飼主。

  “你們才剛交往一個多月,熱戀期耶,再怎么忙也不應(yīng)該忘記你,以前,我老公沒聽到我的聲音,根本睡不著覺。”

  “你老公一定很愛你……”好羨慕!

  “沒有啦……呵呵,”盧秀蕓干干地笑了兩聲。“那你再多試幾天,一定要他主動找你,而且,要聽他說話的語氣是不是很緊張!

  “還要試喔……可是,我很想他……”藍(lán)月喬實(shí)在不覺得這是個好方法。

  “一定要!”

  “小聲點(diǎn)……你老公不在睡覺嗎?”盧秀蕓突然放大音量,把藍(lán)月喬嚇了一跳,她壓低音量,小聲叮嚀她。

  “你要堅(jiān)持,不然,你枯等這一晚不就白白折磨自己了?加油!”

  “好,我會加油……”她點(diǎn)點(diǎn)頭。

  漫長的夜過去,又接著另一個漫長的白天。

  藍(lán)月喬上班途中,按下車窗,讓馬路上的烏煙瘴氣和喧囂的機(jī)車引擎聲稍稍沸騰她等待一夜的寂寥。

  紅燈時,一輛轎車停在她旁邊,駕駛座的男人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支著下巴,沒精打采的藍(lán)月喬。

  對方橫過駕駛座,移到窗邊,問她:“美麗的小姐,一早心情就不好?”

  她轉(zhuǎn)頭看向出聲的那個男人——

  名牌休閑服,帥氣地?fù)荛_額前垂下的長發(fā),露出一眼有型但眼神輕佻的臉。

  關(guān)你屁事……她連嘴角都懶得勁,直接把車窗拉起。

  現(xiàn)在的她,除了顏靖,再也沒有任何男人能引起她的興趣,而且,除了工作需要,她也不想再為了維持美美的形象,勉強(qiáng)裝出一副親切可人的模樣。

  她已經(jīng)裝了二十幾年,為家人、為朋友,為自己設(shè)下的框框,始終只能用同一張臉、同一個表情示人。

  其實(shí),她現(xiàn)在煩得想罵臟話。

  她搞不懂愛情,搞不懂男人的心,她連自己到底想怎樣都弄不清楚!

  “媽、的……”她小聲且膽怯地說了她生平的第一句‘臟話’!鞍ム 稽c(diǎn)魄力也沒有……還是算了!”

  她跟自己生起悶氣,連想發(fā)泄一下情緒,都那么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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