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雪望著李大娘,洶涌的淚水涌出眼眶,心緒更是激動不已。
原來,李大娘是她的親娘,難怪她總感覺李大娘特別的親切,每一回即便她已先洗完了衣物,總忍不住在溪邊多待一會兒,就是為了想要陪李大娘再多說幾句話。
原來,那份難以言喻的親切感,正是因為李大娘是她的親娘……
“那,我爹……我爹是……”云初雪顫聲問道。
“放心,你的親爹不是老爺,絕對不是!崩畲浠ㄕf道。
那篤定的答案,讓薩君飛和云初雪都宛如放下了胸口那沉甸甸的巨石,頓時松了一口氣。
薩君飛接著問道:“既然不是我爹,當年您為什么不肯說出實情?還有……初雪的親爹究竟是什么人?”
盡管李大娘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會一直隱瞞到現在,可是這件事情關系重大,他不得不問個清楚。
“那個人……是老爺在貴州老鄉的拜把兄弟,名叫鄭伯勛……”李翠花嘆了口氣,因為想起了往事而感慨萬分!澳莾芍挥耔C確實是一對的,本來也確實都屬老爺所有,聽說,當時老爺將其中一只給了夫人,另一只……本想贈與薩公子的娘親——李如兒小姐!
聽見娘的名字,薩君飛的胸口一陣揪緊。
李翠花接著說道:“可,如兒小姐不幸去世,老爺沒有機會將鐲子送出,也沒有其他想要贈與的對象,便將玉鐲送給了當時前來京城探訪的拜把兄弟!
“原來如此,那么后來……這只鐲子,怎么又會到了李大娘的手中?”薩君飛問道。
“當年,鄭公子打算離開京城時,卻突然染上急病,我被派去照料他,不料竟有了感情……盡管他不想辜負我,可其實他在貴州早已有了指腹為婚的未婚妻,我不愿意破壞他人的幸福,便含淚成全他們,他的心里覺得對我有愧,便將那只玉鐲送給了我……”
聽著李大娘的話,薩君飛和云初雪的心里都不禁唏噓不已。
這世上,光是擁有真摯的感情,也不一定能夠成為眷屬,倘若一對相愛的戀人能夠如愿地結為夫妻、相愛到老,那是多么可貴的事!
“在鄭公子返回貴州后,我才發現自己懷了身孕,由于不想要壞人姻緣,所以我絕口不對任何人提起此事,只是不久之后因為害喜,還是被發現了,夫人把這件事情懷疑到老爺的頭上,對此我心里雖然覺得愧對老爺,可……因為愛著鄭公子,不想給他造成困擾,便打定主意要永遠守著這個秘密……只是,后來我輾轉聽說,鄭公子在返回貴州不久后就病逝了……”
憶起這段悲傷而沉重的往事,讓李翠花的眼中泛起了淚光。
她幽幽嘆口氣之后,打起精神說道:“總之,放心吧,你們絕對不是一對異母兄妹,這是千真萬確的事!
聽完了這段往事,云初雪如釋重負,原先不斷凌遲著她的那股罪惡感,頓時煙消云散。
“這真是……太好了……”情緒一放松,她的眼前突然一黑,在薩君飛的懷中暈了過去。
“初雪?初雪!”薩君飛焦急地低喊。
李翠花也趕緊上前察看,見她蒼白昏迷的模樣,真是心疼極了。
“該是這幾日她幾乎什么都沒吃,又一直傷心哭泣,體力耗盡了吧!”
看著她頰上未干的淚痕,薩君飛的心狠狠揪緊,真恨不得代替她承受這兩日來的悲傷。
“真是個小傻瓜,一個人承受這么多的痛苦!彼奶鄣氐蛧@。
李翠花望著他,開口問道:“少爺,您是真心愛著初雪嗎?”
“那當然。”薩君飛毫不猶豫地說。“我會娶她為妻,一輩子好好地照顧、保護她!
“那就好,真是太好了。”李翠花一臉欣慰,哽咽地說!拔抑雷约簺]有資格說些什么,可是,我是真心希望你們能夠幸福!
薩君飛聞言,一臉正色地說:“怎么會沒資格呢?您是初雪的親娘,日后我與初雪成了親,您也是我的娘了!
“可我……我當年遺棄了這孩子……”李大娘說著,眼眶再度泛紅。
“您當年會那么做,也是不得已的,況且您也以您的方式一路陪伴著她長大,不是嗎?初雪的心里對于親生爹娘從來就不曾有過怨恨,我相信現在知道了這一切,她的心里也同樣不會有半點怨懟的!彼_君飛語氣篤定地說,望著懷中人兒的目光是那么的溫柔。
她就是如此的善良、如此的美好,讓人無法不深深愛著她。
李翠花將他那深情的神色看在眼里,心里既欣慰又感動。
“看得出來,少爺是真心愛著她,那我也就放心了,往后……”
“往后,李大娘就搬過來一同住吧!”
李翠花先是驚訝地愣了愣,隨即連忙搖頭。
“不,我怎么敢奢求——”
薩君飛再度打斷她的話,說道:“您是初雪的娘親,搬過來同住、接受我們的照料也是應該的。我相信初雪也一定是這么想的,請您就別推辭了吧!”
聽著他這番話,李翠花的心里感動極了。
看著被他溫柔擁護在懷中的女兒,她不禁在心底感謝上天的垂憐,讓她心愛的女兒遇上了這么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
云初雪逐漸從昏迷中蘇醒過來,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正躺在柔軟的床榻上,而薩君飛則守在她的身邊。
她怔了怔,很快地想起先前的事,想起了她得知當年的真相、得知她和薩君飛并不是一對異母兄妹之后,大大松了一口氣,但是……然后呢?她是怎么回到薩家的?
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薩君飛略帶輕責地輕嘆!澳阊,這兩日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結果突然暈了過去,是我把你帶回來的!
“喔……”
想著自己被他一路抱回薩府,也不知道一路上有多少人瞧見,云初雪的雙頰就不禁染上緋紅。
害羞了一會兒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
沒等她把問題說出口,薩君飛便已說道:“我已經將你娘接過來了,德叔也已讓人整理了一間廂房給她,往后她就在這兒住下,和咱們一同生活!
聽著他的安排,云初雪的心里感動極了。
“那……”
“至于呂麗萍,”薩君飛再度接口!拔乙呀浉嬖V她,咱們倆根本就不是異母兄妹,也已經要她離開了,這會兒她應該已經在幾名與她親近的丫鬟陪同下,抵達她自己的住所了吧!往后,她不會再有機會踏進薩家一步,也不會再有機會煽風點火、興風作浪了。”
云初雪望著他,嫣潤的紅唇逸出一抹微笑。
“你怎么都知道我想說什么?”
剛才她的話都還沒說出口呢,他竟就能準確地猜出她的心思,這就叫做心有靈犀,嗎?
“那當然,我娘子的心思,我當然明白了!彼_君飛笑著回答。
聽見“娘子”這個稱呼,云初雪的俏臉一熱。
“什么娘子?咱們又還沒拜堂,八字還沒一撇呢!”她羞嗔道。
“那就快點把兩撇都寫齊了,我啊,已經等不及了!彼_君飛愛憐地撫著她的臉,說道:“要是再不快點成親,你這個小傻瓜如果又一聲不響地離開我,我要上哪兒去找我的娘子?”
云初雪聞言,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愧疚。
“對不起……”
這兩日,她因為誤以為他們是一對異母兄妹而痛苦心碎,而他也因為她的失蹤而心急如焚。分離對相愛的兩個人而言,是多么可怕的煎熬,但愿他們再也不用經歷這一些。
“說你傻,還真是傻,我怎么會怪你呢?”薩君飛湊上前去,安慰地輕吻了吻她的眉心,接著道:“不過說起來,呂麗萍雖是出于惡意,卻也因此讓你和你娘相認了,這對你來說其實也是好事一樁!
“是啊,老天對我還是十分眷顧的!痹瞥跹M臉感動地說。
真好,她不僅又回到薩君飛的身邊,還有娘了呢!她真是太幸福了!
“你娘還擔心你會怪她、不諒解她呢!”
“怎么可能?當年她會那么做,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心里一點兒也不怪她的!
聽著她的話,薩君飛的俊顏不禁浮現一抹微笑。就知道這個善良的人兒心中只會有感動,沒有半絲的怨懟。
“往后,不管發生什么事,你可不許瞞我,更不許再不告而別了,知道嗎?要是再重演這兩日的經歷,我可真要瘋了!”
云初雪本來心里還懷著愧疚,可一抬眼,瞅著他那一臉嚴肅正經的神情,她忽然忍不住輕笑出聲。
“怎么了?笑什么?”
“還記得初次見面時,你看起來是那么的瀟灑不羈,像是個無拘無束的浪子呢!”可這會兒,他的神情滿是對她的在乎,真是讓她既感動又窩心。
薩君飛聞言也不由得一笑,說道:“浪子一遇上你,就放浪不起來了,誰叫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克星呢?”
他們兩人相視而笑,目光交纏,眼中只看得見彼此的存在。
薩君飛緩緩傾身,輕吻住她甜美的唇兒,云初雪則伸出雙臂攬住他的頸項,毫不保留的回應。
胸口燃燒的情意,讓這個吻愈來愈熱烈、愈來愈狂野,很快的,光是親吻已無法滿足他們。
這兩日的分離,對他們而言太過煎熬,而這一刻,他們只想要與深愛的對方緊緊相擁、毫無間隙地結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