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色,其實你跟爺爺不必那么辛苦……”仁司神情認(rèn)真且深情的看著她,“搬來跟我們一起住,好嗎?”
她一愣,“你在說什么傻話?”
“不是傻話,也不是開玩笑。”他直視著她,“我喜歡你,一直都很喜歡你,你難道不知道嗎?”
她呆住,兩只眼睛直瞪著他看。什么喜歡不喜歡的,他是她的朋友,是像哥哥一樣的朋友耶。
“我們結(jié)婚好嗎?”他抓住她的肩膀,語氣堅定地向她承諾,“我會照顧你、愛你一輩子的!
老天,他到底在說什么?
“別鬧了,我根本……”她想撥開他的手,但他卻緊緊的攫住她的肩膀,他的力氣好大,大得讓她莫名心驚。
“一色,嫁給我吧!我一定……”
“嗨}”一聲突如其來的爽朗招呼聲打斷了仁司未竟的話,而那聲音,來自于——轉(zhuǎn)過頭,看見讓志出現(xiàn),她暗自松了一口氣,有種被拯救的感覺。
這是第一次,她很高興看見他。
對于突然出現(xiàn)程咬金,仁司一臉懊惱,但因為讓志是股東,他不好將不滿表現(xiàn)出來。他的手自一色肩上離開,心中懊喪不己。
“米岡先生,今天陪我練吧。”讓志說道。
他聽見了仁司向一色求婚。他明明可以假裝沒聽見、沒看見,然后!癆!俏走開,但卻毫不猶豫的打斷了他們,像是……害怕聽見一色給仁司的回答。
其實,若他們真能步上紅毯,他應(yīng)是最大的獲利者,因為這么一來,冠上“米岡”這個姓氏的宮本一色,就不能再死守著宮本家的老店,得乖乖的去當(dāng)米岡家的媳婦。
可是一想到“宮本一色”會變成“米岡一色”,他就有種不舒坦的感覺,像是后腦勺無端挨了一拳。
他討厭這種感覺,像是……她即將屬于誰。
“我去換衣服,待會兒見!弊屩菊f罷,轉(zhuǎn)身朝著休息室走去。
下班后,一色幾乎是以逃跑的方式離開XPowe“s原因無他,只因害怕被仁司逮住。
她好氣他,甚至氣到在他對自己說“嫁給我吧!”時,想狠狠揍他一拳。
他為什么要改變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他為什么要讓她為難、讓她拒絕他、讓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變得如此尷尬?
她走在路上,一個人嘀咕著,“臭仁司,笨蛋,笨死了!
突然,路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嘿!”
她一怔,停下腳步,往聲源處看去,一輛她叫不出名字的白色小跑車以極慢的速度行駛在路邊,而車上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今天及時出現(xiàn)解救她的丸谷讓志。
雖煞他今天湊巧的為她解了圍,但他依舊是她的頭號敵人。
“干么?”雖然不是真的想用這種態(tài)度對他,但她卻己習(xí)慣了,除此之外,她也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這么思付著,不由得也有幾分的懊惱。
“你要去車站?我送你一程!彼迪萝嚧,對她說。
“不用。”她想也不想地拒絕。
“為什么?”
“不為什么!彼荒槨氨拘〗憔褪遣灰钡谋砬椤
“你在等誰嗎?”他微整眉頭,語帶試探地問:“難道是在等米岡先生?喔對,我剛才看見他走得很快,大概再一分鐘就能追上你了!
聞言,她立刻老實的露出驚慌的表情。
仁司快追上她了?喔不,她還沒想好該如何面對仁司。
她想也不想的走向他的座車,“開門!
讓志身子一傾打開車門,她飛快的鉆進(jìn)他底盤超低的小跑車?yán),關(guān)上車門,系上安全帶。
“快開啊!彼伤谎鄞叽佟
他笑了笑,腳輕踩了一下油門。
“是我的錯覺嗎?”他瞥了她一眼,“你在躲他?”
這不是他的猜測,她是真的在躲米岡,他感覺得到。
為什么?米岡的求婚讓她困擾,還是她對他并沒有那種感情,只想跟他做一輩子的朋友,而不是成為他的妻子?
不知怎的,察覺到這件事之后,讓志郁結(jié)的胸口突然有種舒暢感。
“我干么躲他?”她因為被說中心事而懊惱。
“不是嗎?”
“當(dāng)然不是!彼龥]好氣地嘴硬不承認(rèn),“你少自以為是了。”
讓志沉默了幾秒鐘才開口,“這么說,他向你求婚沒讓你感到為難或困擾?”她一驚,羞惱的瞪著他,“你這人真差勁,居然偷聽別人說話?!”
“你們在公眾場所說話,我哪算是偷聽?”他唇角一撇,像在打采八卦消息或是內(nèi)幕般的追問:“你不喜歡他?”
“誰說的?”她白了他一眼。
她當(dāng)然喜歡仁司,因為仁司一直很照顧她,只是這種喜歡不是愛情。
她沒辦法因為這樣的喜歡而嫁給他,因為仁司在她心里不是那樣的存在,而她心底也從來沒有那樣的憧憬。
“既然喜歡他,為什么不答應(yīng)他的求婚?”他一笑,“你也老大不小了!
“關(guān)你什么事?”她語氣不好的道,不喜歡被他追問這種事。“誰說女人非嫁不可,我自己生活不了嗎?”居然說她老大不。靠蓯。
“我相信你確實是不需要男人也能好好活著,不過……這樣不寂寞嗎?”
她像是聽見什么火星話般,奇怪地看著他,“寂寞?只有閑閑沒事干的人才有時間覺得寂寞!
哼,她忙死了,才沒時間感到寂寞咧。
“雖然你像男人一樣粗魯,不過畢竟還是女人吧,而且……”他笑睇了她一眼,“其實你長得不難看!
長得不難看,這到底是在夸她,還是在揶揄她?
“沒有人追過你嗎?”他問。他在升上高中后便沒再聽說過她的消息,畢竟他們的生活圈子不同,也沒有共同的朋友。
“追我,那個人想死嗎?”他一定是在消遣她,看她這副“生人勿近”、“誤闖必死”的模樣,也知道沒有男人敢靠近她。
他忍不住笑了,“何必把自己說成這樣?仔細(xì)看的話,你還挺可愛的!
從前她兇巴巴的樣子讓他超怕受傷害,而現(xiàn)在,他覺得她耍狠的模樣很有趣。
她真的是那么野蠻、兇悍的怪力女嗎?還是這只是她的保護(hù)色,是為了掩飾什么而故意表露在外的假象?
“你說什么?”可愛?他瘋了,居然說她這樣很可愛?
從沒有誰說過她可愛,就連仁司都不會用這兩個字形容她、贊美她,除了包容她所有缺點的爺爺。
但真是怪了,怎么被他說可愛,她竟心跳得這么快,甚至有些呼吸困難?
見她這副模樣,他趁機(jī)追問:“你沒喜歡過誰嗎?你也不是一出生就是二十八歲,一定經(jīng)歷過少女懷春、情竇初開的年紀(jì),應(yīng)該有過喜歡的男生吧?”
喜歡的男生……她有嗎?
“在我的成長歲月里,男生只有兩種,想揍我的,還有我想揍他的!彼龜蒯斀罔F地答道。
他就是她想揍的那一種嗎?說真的,讓志從不覺得自己被她欺負(fù),只覺得自己被她嫌棄、瞧不起。
“男生會特別喜歡捉弄自己喜歡的女生,你該不會也是因為喜歡某個男生而特別針對他吧?”他不禁這么問出口。
她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怎么可能?”
因為喜歡某個男生而特別針對他?她想反駁,但突然間,當(dāng)年那個四眼飼料雞的身影清楚的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她陡地一驚,情緒莫名的翻騰起來。
“我才不喜歡那個四眼飼料雞呢!彼吐暪疚吨
在密閉的空間里,他清楚的聽見她說的話。四眼飼料雞,她說的正是他,要不是如今他心臟己經(jīng)夠強,還真會因為她這句話而心靈受創(chuàng)呢。
“四眼飼料雞?”他不動聲色地企圖引導(dǎo)她說出對自己的看法,“聽起來很弱……”
“沒錯,他是個超級弱雞!
弱雞就弱雞,說什么超級弱雞?這簡直就像罵人家是笨蛋加三級一樣,讓志不悅地皺眉。
“看來你好像很討厭那個超級……弱雞!彼麕缀跏且а狼旋X的說。
“我看不慣他老是扮好人,被欺負(fù)了也只會傻笑!彼叵肫疬^去的種種。
“同學(xué)們總是占他的便宜,要他幫這個、做那個,而他就呆呆的照辦!
呆呆的照辦?他只是與人為善,做些舉手之勞的事情罷了。
幫同學(xué)跑腿買吃的,是因為他剛好也要去。
非他值日時愿意替同學(xué)倒垃圾,是因為他想去跟在垃圾場附近出沒的那只黃狗玩,就順便倒一下。
他才不是呆,絕不是。
“他真的懦弱到很礙眼,很欠揍。”她眉心一擰,“每次看見他用那種小狗般的乞憐眼神看著我時,我就覺得火大,然后……我就忍不住想扁他。”
是啊,那個時候所有人都畏懼她,只有他……他總是直視著她的眼睛,仿佛他不怕她,他看得見她藏在心底的那個膽小鬼。
喔,老天,難道她是因為這樣才惱羞成怒的扁他?
“你有沒有想過……他只是想跟你做朋友,只是想得到你的認(rèn)同跟接納?”
沒錯。當(dāng)時的他不是因為害怕而討好拋,是真的想成為她的朋友,只是希望她能喜歡自己。
喜歡?慢著,他一切的改變及努力都只是為了讓一色喜歡他?曾幾何時,他對她有著那樣的期待?
讓志以為自己盡金力改變只是因為好強,不容她踐踏自己的自尊心,但原來真相竟是如此嗎?
直至今時令日,他看見她時的亢奮激動、莫名的想跟米岡競爭、毫無道理的想掌控她的一切,竟不是因為想證明自己己經(jīng)變強,而是因為他根本就是喜歡她?
“你………覺到自己居然跟他聊了這么多,一色有些尷尬。
她從不跟人分享這些事,即使是跟從小一起長大的仁司。
為什么,為什么她要跟他坦白這些事,她是哪條筋不對勁了?
不行!她不敢再繼續(xù)深究下去,謊忙想逃避,想趕快離開他的車。這么想著,她往窗外一看,猛然一驚,不知何時,他們己超過車站很遠(yuǎn)、很遠(yuǎn)。
“喂,車站過了!”她焦急地嚷嚷,“快繞回去!”
“不要。”看著眼前的她,驚覺到自己對她的情感,讓志激動了起來。
一切都明朗了。他終于弄清楚自己的心意。他居然一直沒發(fā)現(xiàn),自己將她的照片放在皮夾里,不是為了提醒自己要變強,而是因為不想忘了她。
他繞了這么一大圈,這些年來孜孜不倦的變強,只一心想讓她對自己改觀,卻始終沒察覺到自己真正的心意,錯過了許多年,如果早點知情,他肯定會更早來找她。
她一怔,狐疑的看著他。
這家伙有什么毛病,剛才跟仁司對打時被K到頭了嗎,竟然不讓她回家?!
讓志瞧她一眼,在她發(fā)難前道:“我要直接送你回家!
“啥?為什么?”
“因為我高興、我愛、我想!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