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蘇看了驚詫不已,梓燁對女人從來……他的眉心擠出皺折,如果是的話,紅紅怎么辦?
“沒事了?”梓燁將她微微推開,可是這卻讓他覺得心突然一空,直想再次把她抱進懷里,不過他努力壓抑了這股沖動。這種感覺太陌生也太詭異了。
“我當然沒事,他們要殺的是你,不是我!毙那榉潘傻男≤镄澚肆颊{笑道。
“沒聽過池魚之殃?”梓燁淡淡的回她一句。
小茱眨眨眼,笑問:“律法有沒有規定,殺錯人要向被害人家屬跪地致歉,再奉上紋銀三百兩?”
“噗噗噗!”大伙兒全笑出聲,遇到這種驚險狀況,不喝安神湯還能說笑,這丫頭真有意思。
阿蘇回道:“律法沒規定,不過根據殺手道上的規矩,你死后他們會挖坑把你埋了,不讓你曝尸荒野!
“那更慘,這樣我爹娘姊妹三百年都找不著我!边是別埋比較好。
“你確定他們會找你三百年?說不定三天就把你忘了!辈贿^是窮人家的丫頭片子,誰會在乎?
“你,不許誣蔑我家人!毙≤镒呱锨埃钢⑻K的鼻子教訓道。
這是哪門子的誣蔑?阿蘇不懂,梓燁卻很明白。
他們一家人感情深厚,吳胖子發脾氣,小茱強出頭,她那兩個姊妹沒有躲在人后,反而挺身助陣,這讓梓燁相當感動,他沒有這樣的兄弟。
“行,當我說錯,你救梓燁一命,我作主,這只兔子歸你啦!”阿蘇舉起雙手,好男不與女斗。
小茱最強的能力是什么?就是得寸進尺,聽見阿蘇這樣講,她轉過身望著梓燁,深感同情的拍拍他的肩頭,嘆道:“你的命只值一只兔子?”
她這明面上似乎在替他打抱不平,實際上卻是想多撈點好處的反應,逗得梓燁又忍不住想笑,他倒要看看她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盤,于是他順著她的話反問:“不然你認為應該值多少?”
“值……”她大大的眼睛樂得轉了兩圈,笑道:“值那一堆!彼钢缸o衛腳邊的獵物。
她竟然這般獅子大開口,那也得吞得下才行。梓燁微微一笑道:“行,能拿走多少都算你的!
小茱用力點頭。“你們先別走,我回去叫爹爹來幫忙!
“不行,只準你自己來,可以帶走多少全帶走,其他的還是歸我們!
這……樣啊,她果然高估了楊梓燁的大方……
不管,她這種人別說為五斗米折腰,半斗米都折,何況是地上這一堆。
她走到兩名護衛面前,討好的問道:“兩位哥哥幫幫忙,幫我砍些樹藤和粗樹枝,好嗎?”
陸明看一眼梓燁,見主子爺點頭,和陳昭這才開始動作。
在小茱的指揮下,兩人迅速幫著她搭架子,上面鋪滿樹葉,再一一把獵物擺上去、綁緊。
光那頭鹿就有得她累的,可是她個頭小、野心大,硬是把七只兔子、三只野雞全捎帶上,她使盡力氣拉,勉強能拖得動,但要一路拖下山……簡直是Mission Impossible。
不行,再想想辦法,她站直,東看看、西看看。
梓燁在一邊瞧著,很想知道她能弄出什么把戲。
半晌,她又要求陸明、陳昭砍下粗木頭,鋸成十幾小段,只見她把木頭排在下山的道路上,剛開始有點辛苦,她費盡力氣把動物拉到“木頭棧道”上,緊接著,她一拉,滾動的木頭就帶著架子往前走,等木頭棧道快走完了,她跑到后面,撿起一段段木頭,再鋪一段木棧道,繼續往前。
阿蘇和梓燁互視一眼,這法子都能讓她想到,小丫頭的腦子是什么做的?
“真這么讓她拉下山?”阿蘇問。
梓燁搖頭嘆息,她還是一樣不服輸,碰到絕境,一樣非要闖出康莊大道。
從地上拿起小茱的竹簍遞給陳昭,他下令,“把東西送回她家。”
重量突然變輕,小茱轉頭,發現人高馬大的護衛三兩下就把架子上的獵物全背起來,她以為梓燁小氣反悔,急道:“我可以的,我可以把它們都帶回家!”
汗如雨下、邁著蹣跚步履往前時,她有了發家致富的方案,他可千萬不能把東西給收回去。
見她如此緊張,梓燁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拔沂浅鰻柗礌柕娜藛幔俊彼叩剿,又道:“走吧,送你回家!
小茱這下子明白了,原來他是要幫她啊,那好歹也笑一下嘛,讓她知道他心存善意啊。
不過楊二少爺似乎沒有前世那么壞,會不會是因為前世受了重傷,才會化身變態?
展顏一笑,她好意提醒道:“知道想害你的人是誰嗎?”
梓燁冷聲回答,“知不知道有差嗎?”他又不能對那些人做什么,他們是楊家的主干,他只是細枝末節。
“當然有差,就算不能把壞人抓起來,踢他、踹他、凌虐他,至少可以暗中使壞,讓他沒機會再對你下手。”
疑心起,梓燁側眼睨著她,又問:“你怎么知道他還會再下手?”
嚇!說溜嘴了!小茱急忙補破網!斑@不是當壞人的最高原則嗎?傷人一定要致死、害人一定要重殘,你沒有凄慘落魄,壞人就算徹底失敗,所以你一定要防之又防,最好呢……”
“最好怎樣?”梓燁追問。
“最好能夠將計就計,讓對方吃足苦頭,偏又說不出口。”
將計就計……他輕淺一笑,是啊,有何不可?他不求扳倒楊梓軒,但能在父親跟前插釘子,倒也不是什么壞事。
獵物堆在童家大房的院子里,小茱用看聚寶盆的目光看著滿地的動物尸體,滿足地笑瞇了雙眼,財富啊財富!
梓燁不由得失笑,她這是什么表情?“走了!
她回神,抓住他的衣袖,諂笑問:“我的建議有沒有幫到你?需不需要再進一步建議?”
他眸光一動!皢栠@個做啥,莫不是有事求我?”
心思被一語戳破,小茱羞惱又不敢怒!澳惝斘沂沁@樣的人嗎?”
梓燁不置可否地瞅著她,答案已非常明顯,正是。
“你這是踐踏我的真心!
他笑了笑,挑起眉頭,繼續不發一語的望著她。
小茱垂頭吸氣,沉痛的道:“那什么,是、是有件事要讓你……幫點小忙!
果然。“要干什么?”
“可不可以麻煩你用削鐵如泥的寶劍,刷刷兩聲,幫我把鹿茸割下來?”這么好的鹿茸,若用自家的鈍鐮刀砍,肯定會破壞賣相。
阿蘇的兩只眼睛瞬間瞪大成了牛眼,那、那可不是普通的劍,那是皇、皇……他的一口氣順不上來,這丫頭的膽子是鐵做的。
見梓燁久久不回話,小茱又問:“莫不是劍在人在、劍亡人亡?不會吧,你相信這么迂腐的傳言?砍人肉和鹿角意思相差不大!
梓燁似笑非笑,他要是真用自己的劍砍下鹿茸,有事的不是他,是她。
“拜托,一對鹿茸對你而言不算什么,卻是我們童家發家致富的基礎,求求你……”她講得無比可憐,一雙小眼蓄起淚水,閃亮閃亮的。
聞言,梓燁起了興致,他的確想知道一對鹿茸可以讓她發家致富到什么地步,于是他想了一個折衷的辦法。
“陳昭,砍了鹿茸!
陳昭被點到名,也感到難以置信。什么?主子的劍寶貴,他的也不差,好嗎?他的劍是師父親自交給他的,用來主持公理、路見不平、維持江湖道義,可不是用來砍鹿茸的啊……
但人家是主子,他是奴,他萬般委屈,卻不得不把鹿茸割下,嗚……
刷刷兩下,了結!
小茱裝萌,笑得滿臉可愛的對陳昭說:“昭哥哥,太謝謝你了,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
其實她早就知道這兩名護衛的名字,畢竟有第一世的記憶嘛,不過回家的路上她還是假裝好奇的把除了梓燁之外的人的名字都問了一遍。
父母和小瑜、小柔聽見聲音紛紛走出來,看見滿地獵物,吃驚不已。
小瑜走上前,屈膝一拜。“問楊公子安!
小茱驚奇的把大姊拉到一旁,低聲問:“姊,你怎么認識他?”
“楊公子在私塾授業,那天你和吳公子起沖突,是他護了你!
有嗎?有這回事嗎?她怎么沒有記憶?
楊梓燁聽見姊妹倆的對話,眉心微蹙,原來她根本不曉得他在私塾里念書,那么她在山上那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小柔滿臉興奮!斑@些都是要給我們的嗎?”
小茱馬上被轉移了注意力,笑道:“對啊,楊公子既慷慨又大方,是個濟世救貧、憐貧愛老、博愛世人的大好人!庇泻锰幙梢阅,她夸起人來不嘴軟。
梓燁白了小茱一眼,勢利!
“楊公子要不要到屋里坐坐?”童興客氣的問。
“不必了!闭f完,梓燁轉身離開。
阿蘇、陳昭、陸明跟在他身后,四人同時帥氣地上了馬背,喝一聲,策馬揚鞭,奔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