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急于離去?你不是來洽談貸款嗎?要是談不攏的話,“澤田”便會玩完,對吧?”雷佑楠不懷好意地輕笑。
“如果雷先生沒打算接受我們的申請,沒必要浪費時間!彼麆偛爬@那么大的圈子,也是想她知難而退!胺攀!”
她掙扎著要起來,但是兩手穩妥地被他單手握住并置于頭頂。
“說真的,你要求的借款可不是小數目,“澤田”現在是背水一戰,那種什么市場報告可以作假,財務報表亦然,銀行承擔的風險可不少,我為什么要批出這種貸款?”他沒有理會她,質疑她提交的資料。
“既然你沒有合作的打算,我也不阻擾……你做什么?”腿間忽地多出來的壓力讓她的聲音倏然拔尖,她怒瞪他。
“呵……”他低笑,不斷地以膝蓋摩挲她敏感的位置!霸趺戳?沒想到情況會逆轉吧?被豢養的狗反撲的感覺如何?反正你都是抱持玩過就好的心態,不是嗎?既然如此,你會為了貸款而張開兩腿吧?”
“不!”她不相信自己耳朵,好一會兒才驚覺要扭動身體擺脫他,然而他卻不為所動。
“雷佑楠,你再不放手的話,我會大叫!”
“哈哈……”他禁不住大笑!暗谝,這個會議室的隔音挺不錯的;第二,為了取得貸款而獻身的橋段,應該說得過去!
“胡說!”她拚命旋動手腕,始終敵不過他的手勁,最后連腳也用上了,總算是擺脫了他。
她迅速走至門扉,正要奪門而出時,后方揚起他的聲音?
捂住被踹痛的腹部,雷佑楠冷颼颼地說:“你盡管離去吧!我保證不會有銀行敢借錢給你,你好好欣賞“澤田”如何被強制清盤!
握住門把的手一緊,她咬住了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現在有求于人的是她,她早該預計到要是跟他打照面的話,他會多番為難,只是她也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要求。
“你好卑鄙!”她從牙關迸出一句,之后旋身看他!爸灰鲞^了,你便會借錢給我,對不對?好呀!”她邊說邊脫下西裝外套。
他冷冷地看著她一件接一件地脫下衣服,黑眸像在審視一件貨物般,冷冽的視線如同最鋒利的刀,讓被打量的她連指尖都在顫抖了。
她不能退縮,為了唯一令她自豪的工作,為了公司眾多的員工,反正不就是上床而已。
當她身上只剩下內衣褲之際,雷佑楠驀地發出冷嗤!澳阈乓詾檎嫜?就算你愿意,我也不見得會答應,你這種乏善可陳的身材,沒有男人會有欲/望的,穿好衣服滾回去吧!我會另外派人跟進貸款手續!
她感到難堪嗎?但這遠遠及不上她那晚給他的羞辱,他可不會那么容易地放過她!
齊柏恩羞憤得渾身打顫,他帶有惡意的目光一直在身上巡視,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吧?他現在所做的一切旨在羞辱她,盡管難堪不K,可是她強忍著淚水。
她死也不會在他面前哭!
穿戴整齊后,她調整呼吸,并道:“謝謝你的幫忙!闭f完,她一刻也不愿待下去,急忙逃離會議室。
她雙眸含著淚水的模樣狠狠地撞進雷佑楠的胸坎,強烈的痛楚害他險些站不穩。
他不是對她的眼淚免疫了嗎?怎么他會有上前為她抹去淚水的沖動?
還有,他應該為剛才的事感到快樂才對,但是他的心情卻比之前更沉重……不對!那是因為他做的不夠徹底,他要讓她知道錯過他,是她一輩子最大的錯誤。
終于得到銀行的貸款了。齊柏恩邊處理文件邊想,待生產線開始以后,差不多是她功成身退的時候。
這樣一來,她便可以跟雷佑楠畫清界線了。
是的,她害怕再跟他見面,她并不認為自己有能力佯裝跟他相處的那段光陰不曾存在過。
她以為自己來得及收回對他萌生的情愫,以為所有事都會隨著他離去而回到本來的模樣,但是她似乎連自欺的能力也欠缺。每次打開家門之際,她仿佛仍能聞到他專屬的氣味,眼前甚至數度浮現了他咧嘴對她笑的幻覺。
他撒嬌的畫面,他耍賴的模樣,他深情告白的姿態……交替在眼前出現,教她無論怎樣努力,亦不能將他驅逐于心坎。
重重地靠著皮椅椅背,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卻未能消去心底上的模樣。
怎么會這樣?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投入情感在任何人身上,但是那自以為堅固的圍墻在毫無預警下被他一下子摧毀了,任憑她如何努力去擺脫他,他就是毫不動搖地守在身邊。
他將她的生活步調全部打亂了,讓弛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在意他的存在,可是……她還是沒法子放手一搏。
倘若,他沒有那樣的家世,那么她或許能說服自己別再理會周遭的眼光,反正只要喜歡不就可以了?
然而,她無法說服自己無視他的隱瞞,因為怕被她纏上了,所以他決意隱瞞身分,那么到他要離開之時,也不會惹來什么麻煩。
這跟雷佑樺說的話不謀而合——
他是個大小孩,會投放所有心思于感興趣的事,可是沒有人知道他的興致會在什么時候消失……
那些動人的情話,也是源于他覺得她很有趣吧?難道不是嗎?一個二十八歲的女人,不單被男人甩掉了,還有著最老套的結局,除了工作之外什么也沒有的她,就算再不感興趣,難得有男人示好,哪可能抵擋得了?
她知道自己不討喜,沒有任何吸引人的特點,怎么還是傻傻地為他動心?投放了的情感要如何收回?
即使她告訴自己現在的做法是最好的,可是心坎疼痛得連呼吸也變得困難。
受制于他兄長的威脅,懷疑他的真心,不相信自己可以得到幸!@一切讓她做出割舍他的決定,只是想到雷佑楠那天冷酷的神情,源自心窩的疼痛就快將她淹沒了。
她當然知道自己當晚說得有多難聽,然而除了那樣做,她根本就想不到任何趕走他的方法,除了羞辱他讓他怒極而去,她還可以怎么辦?
讓他難過的同時,她也不好受。
這,證明她比自己想象中還要來得喜歡他。
電話內線響起,她回過神來,按鍵接聽!笆裁词?”
“我想提醒齊小姐,中午跟大陸廠商有午餐會,已經訂了飯店的中菜館。”秘書說。
“嗯,我知道了!睊鞌嚯娫捄螅R柏恩閉上眼,默默地警戒自己要專心工作,當一切都上軌道以后,她便會辭職,讓時間沖淡一切,如此一來,她的心情一定會回到最初。
她逼迫自己投入工作,然而十多分鐘后,她再次停下來,輕嘆一聲,她根本沒有心情工作,所以她提早駕車前往飯店,因為較約定的時間早了許多,她來到飯店內的咖啡廳,點了一杯咖啡。
端起杯子啜飲一口,她翻閱著雜志,眼角余光驀地看到咖啡廳入口處的一抹倩影。
她不知道有人可以美得如同洋娃娃,那纖細的身影,楚楚可憐的姿態,大概沒有幾個男人抗拒得了。齊柏恩暗想,不著痕跡地看著對方入內,并背著自己坐于不遠處。她調回了目光,但是下一秒鐘,另一道高大的身影硬生生地擠進了眼底,讓她瞬間瞠目結舌。
是雷佑楠!
他為什么會在這兒?難道他知道她在這兒跟廠商談生意,故意前來刁難?
這是不可能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行蹤,所以說,他約了別人?
下意識地垂下頭,深怕被他看到自己,卻又難以自制地偷瞄他,看著他一步一步地入內,心臟怦怦地跳個不停,可是當他越走越遠,她不禁抬頭,眼神跟隨他的身影移動,只見他走向早一步來到的柔美女子,他唇畔掛著微笑,狀甚熟稔地跟女子說了數句后便坐下來。
他此刻的笑容在不久前是她一人獨有,看著他朝別人笑,心坎猛地收縮了一下,強烈得教她不小心碰上了杯子,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并打翻了咖啡,弄得一桌子臟亂。
服務生急忙前來清理現場,齊柏恩尷尬得不斷跟對方道歉。
因為咖啡廳沒有太多客人,所以她擔心自己這邊的騷動會引來他的注意,怕被他看見自己,于是她匆忙要求結賬,在等待的同時,她不斷提醒自己別看向不遠處的他。
盡管如此,她還是按捺不住心情,她想知道他跟那女人是什么關系。
于是,她偏首望向他,入目的是他替女人撥弄頭發的情景,并傾身跟對方親吻,重要的是,他黑玉般的眼眸正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剎那間,她覺得四周所有事物都被炸成碎片,眼神對上的那一刻,她窘困得想找個地方躲藏,他眸子內是明顯的得意,說明他很高興被她看到這樣的畫面。
為什么?他要用這種方法去鞭笞她的心,以報復當日她傷了他?
他成功了,她覺得心臟被砍成兩半,過多的痛感讓她的感官都麻木了,塞了一張大鈔給服務生,她靠著最后一絲自尊離開了咖啡廳。
就算她現在痛徹心扉,她也沒有療傷的時間,只有硬撐下去,繼續沖鋒陷陣,哪怕結局是粉身碎骨,她亦沒能停下來休養。
望著她的背影,雷佑楠美麗的眼眸瞬間黯淡下來了。
“還沒好嗎?”康柔開口。
“呃?”他愣了愣,猛地想起自己以她臉上沾了臟東西為由而湊近。
“嗯,好了!
從踏入咖啡廳的那一刻,他便看到齊柏恩了,本來就不打算輕易饒過她,只是他還在想該以什么借口去為難她,竟然給他在這里逮到機會了。
于是他借臉上沾了臟東西為由靠近康柔,從齊柏恩的角度來看,他跟康柔的確像在接吻一樣。
一如他所料,他這種做法對她來說根本就不痛不癢,她心中從來沒有他的位置,哪管他跟什么女人糾纏不清,她大概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呵,他為什么變得如此窩囊?在乎一個不在意自己的女人,他所謂的報復只不過是反復證明他對她未曾忘懷。
因為身處不平衡的天秤上,他才會一下子摔在地上,看著仍舊高高在上的她,對自己依然不屑一顧。
“佑楠?”康柔叫喚出神的他,在他有所回應才道:“你沒事吧?銀行的事務很忙嗎?那么佑樺哥是不是也忙得不可開交?”
“原來約我出來是為了探聽別人的事!崩子娱⒑撸樕媳M管掛著笑,可心臟是止不住的抽 動。
“不是的,他……他都不接我電話了。”康柔低語。
雷佑楠嘆氣。“他根本一心要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