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兒,玲兒,等等二哥!你要去哪里?”上官震追著妹妹來到花園里。
“奇怪……剛剛明明看到他朝這個方向來的!彼街彀,只顧著東張西望,好像在找人。
“玲兒,你在找什么?”看她左顧右盼,上官震問道。
玲兒自然回答:“沈君洛啊,我想要他教我功夫。”
“功夫?”上官震一愣,想到剛剛所看到的沈君洛,他會武功?別笑掉人大牙嘍!何況上官家本來就是武將之家,一向對武學沒興趣的玲兒要是突然開竅了,不就近取材的話還有什么天理?“玲兒乖,要學武,二哥哥教你就是了嘛,何必跟些外行外道的人練什么花拳繡腿……”
“我今天早上才看過他練習的,才不是什么花拳繡腿,厲害得緊呢!”上官玲兒嘟著嘴道:“就是看了他,我才想學的嘛!”
說也奇怪,打從再次看到沈君洛開始,上官玲兒對他的印象就有些改觀了,在大街上,他見義勇為救了她(其實只是愛管閑事)、又收容她(因為沒辦法見死不救),還表演了精湛的武術給她看(不過是例行的晨間練習),對玲兒來說,從前那個動不動就哭的沈君洛似乎已經完全蛻變成另一個人,而這樣的一個人,更令她備感好奇!
“啊!在那里!”上官玲兒的四處搜索終于發揮了功用,她在不遠處一問敞著大門的房間里看見了沈君洛的身影。
看著寶貝妹妹向沈君洛奔去,上官震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呆愣在原地,腦袋里轉啊轉的,只剩下三個字。
為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才幾天不見,他的寶貝玲兒就像轉了性一樣的對男人感興趣了?他記得以前玲兒還曾經說過長大以后誰都不嫁,要留在爹爹和哥哥的身邊啊!為什么?為什么他的玲兒妹妹居然留意起別的男人?而且……還是那個沈君洛,那個從小被玲兒當馬騎,被當作女生一樣笑大的假媳婦兒?!
等等等,這中間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錯,他的玲兒妹妹絕對不是那種會追在男人屁股后面跑的狂蜂浪蝶。
“對!一定是這樣,一定是沈君洛這家伙對玲兒施了什么法,才讓玲兒著了他的道!”不行不行,他一定要讓玲兒清醒。∫橇醿罕粔哪腥蓑_走了,他怎么對得起死去的娘親……
“沈君洛!”無視于上官震激動復雜的心理轉折,上官玲兒蹦蹦跳跳地走入沈君洛所在的書房里,開心地打著招呼,沈君洛轉頭一看見她,臉色馬上唰地青了青。
怎、怎么又來了?!
“你在忙什么?”上官玲兒笑嘻嘻地問。
“對……對帳。”沈君洛不知道為什么,莫名地結巴了起來。
“對帳?”上官玲兒眨了眨眼睛,滿臉的好奇!澳阋沧錾鈫?做什么樣子的生意?”
沈君洛深吸一口氣,試圖裝作平靜無事,反正她現在看上去還算正常,兩人之間也保持著距離,安全得很、安全得很,只要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話……
“簡單的說,沈家主要做的是轉手買賣的生意,主要是到各地搜購絲綢、首飾、藥材跟皮貨等等,帶回本地轉售給其它的業主,這一位是本鋪的何大掌柜,也是我們沈家莊的總掌柜,我現在在跟他核對的,是從內蒙那兒運來的貨物,大概就是這樣。”
沈君洛說得簡單,但實際上沈家做的生意幾乎無所不包,從京城到邊疆、異國,甚至是戰亂頻傳之地,都有沈家商的足跡,提起沈家商,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要不是上官玲兒久居海南,對京城俗事一概不知,也許她會對沈君洛如此輕描淡寫感到好笑,不過對于沈君洛貧乏的解說,她也不怎么感興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逕自就轉移話題。
“我可以坐在旁邊等你嗎?”
“等……等我?!”沈君洛看她那意有別指的笑容就一陣發毛!澳愕任易鍪裁?”
“當然是教我武功!”
“我是說……有機會的時候……”真是的,原來她還在想著剛才的事,難道她沒看到他跟何掌柜正在談事情?沈君洛故意抖了抖手上的賬本!安贿^,我現在在忙。”
“你在看帳嗎?”上官玲兒好奇地問:“你會的事情那么多,一大早就那么忙,不累嗎?”
沈君洛一呆。
他倒是從沒想過累不累的問題,從小到大,他總是在學習必要的事,最簡單的例子就是被欺負了,那就學武功;幫忙家里的生意則是因為無法冀望大哥,他就只得撿起來做,反正一切都是因為他不做不行,累不累?他從來沒考慮過。
不過還沒來得及回答,于纖纖的聲音便突然插了進來。
“洛哥哥當然會累。∷植皇氰F打的身體!
于纖纖從后頭掀簾子出來,上官玲兒聞聲望去,這才發現她手上也拿著賬本和算盤,她一邊將核對好的帳交給掌柜,一邊慢條斯理地轉過身來。
“所以我要是有空的話,偶爾也會幫幫他!
“唷……”這回倒是換上官玲兒愣住了,她沒想到弱質纖纖的于纖纖竟也是個理帳能手,正自詫異,上官震走了進來。
“不愧是商賈世家,果然人人一身好本事呢,是不是啊,玲兒?”上官震牽起妹妹的手,說道:“玲兒,人家在干正事,咱們就別打攪了,還是到外頭去吧!”不過說歸說,笑面虎上官震此時心里的真正想法卻是,開什么玩笑?這房間待久了可是會染上銅臭味的,他才不要他的寶貝玲兒受到污染呢!
“我不會吵大家的,我只是想待在這里,看你們平常都在干什么而已,這樣不行嗎?”上官玲兒簡直就像個小孩子,對沈君洛在做的任何事都充滿了好奇,反正……她就是想留在這里嘛!
“這個……”看她眨巴眨巴的大眼,還有低聲下氣的模樣(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裝的),沈君洛就是無法拒絕她的要求,不得已,他如同往常一般地,做出了“小小”的讓步。
“好吧……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話!
“喂喂喂,這樣不好吧?我跟玲兒是外人,不好參加這種涉及商業機密的談話吧?”
“我是沒關系……”沈君洛搔搔面頰,要怎樣都可以啦,只要這對兄妹不要一直出來攪亂他的心緒就好了。
“你……真的沒關系?你確定不再仔細的想清楚嗎?”上官震瞇起眼,可惡,他竟敢在玲兒面前裝隨和?難道沈君洛是怕得罪他,會得不到玲兒的芳心嗎?
上官震顧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讓玲兒的耐性到了極限,最后終于跳起來,雙手抵住上官震的背就往外推!
“你不想待著離開這里就是了,啰啰嗦嗦的干什么,只會妨礙別人干正事,出去啦!”
“玲兒……”上官震沒想到自己居然遭到妹妹的親手驅逐,對他來說,這簡直是晴天霹靂。∪欢嗡僭趺从檬值肿¢T框,玲兒還是老早就看穿了他的伎倆,往他膝窩上一踢,上官震腳一軟沒了支撐力,就被丟了出去。
“洛哥哥,我怎么覺得……上官家兄妹一來,咱們家里突然變熱鬧起來了呢?”
一旁看著上官兄妹在那里拉拉扯扯的于纖纖,忍不住笑了出來,沈君洛則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現在這種場面,不過是小意思罷了,誰知道將來還會有什么更出格的事端發生?想到這里,沈君洛便像想要搖開那種下祥預感似地甩了甩頭,根本不愿再想象下去。
。
夜晚,花廳中。
“?三品武義都尉?那可真是恭喜了,一回到京城立即被委以重任啊!”沈東慶的聲音歡欣地上揚,很顯然這話是對著上官義德說的!盎噬瞎粵]有忘了義德兄,仍是想著重用您呢!”
“哪的話。”上官義德笑了笑,理解這不過是圣上想要小試他的身手,如果過得了這一關,他回京以后的仕途才算是真正穩固,如果沒能成事,雖不至于再貶海南,但恐怕也難再有作為了。
“皇上交代了什么差使給義德兄?若有愚弟可幫得上忙的地方,千萬不要客氣!”
上官義德聞言,只是微微一笑,說道:“了解內情的都明了,不過是放了個閑差!
“義德兄此言差矣!鄙驏|慶頓了一會兒,方才意有別指地說:“是不是閑差,端看在那個位子上的人怎么做事啊!
上官義德聽到沈東慶這么說,突如醍醐灌頂,忍不住伸手往自己額上打了一記爆栗。
“賢弟說得對!瞧我,在外頭幾年,竟連頭腦都不靈活了!”
兩人相視大笑,對干了一杯,杯干見底后,沈東慶咳了兩聲,正色低聲說道:“義德兄可知道,最近京城里,有個專以劫盜人家閨女清白的采花大盜出沒?”
“采花大盜?”上官義德一愣。
沈東慶點了點頭。“是了,采花大盜,大約是兩、三個月前開始的吧!先是青樓女子,后來則是民家女,最近更變本加厲,連王府侯爵家的都敢染指;這賊廝之惡行惡狀,讓城里有女兒的人家人人自危,不說你不知道,前些日子襄王府的四格格也被玷辱了!
“什么?!”上官義德越聽越是激憤,轟地一聲拍桌而起!熬褂羞@種事?!”
“義德兄先別生氣,聽我說,現在京城里幾乎是風聲鶴唳,凡是有女兒的人家都很小心,不敢讓自家閨女上街拋頭露面,就怕被那大盜給相中,占了便宜……”
“豈有此理引”
“這事已經傳到皇上耳里去了,皇上雖然督促各部要嚴加查辦,城內一到晚上就加緊巡邏,不過還是沒什么用,那賊廝擅子躲藏行蹤,沒有一點本事,恐怕難以成擒啊!”
上官義德聽得熱血沸騰,怒氣、豪氣更是下打一處來!疤熳幽_下,豈容這賊廝撒野?要是被老子逮到了,肯定有他好受!”
沈東慶微微一笑!笆橇耸橇,這才是我所認識的那一個義德兄!”
“沈老弟,我也是有閨女的人,這狗娘養的敗類,老子是不可能放過他的,這樁案子就交給我吧,我一定要將他逮捕歸案!”
“那么,我就在這里先預祝義德兄能順利成事了!”沈東慶舉杯高祝,上官義德也舉起了酒杯,互碰的杯緣激濺出幾許酒花,兩人就這么訂下了成功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