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天際一片微亮湛藍,顯示天將亮,此時一抹身影走入法式別墅里,即使鏤花鐵門緊閉,盡管別墅大門上鎖,他依舊能暢行無阻。
來者唇角勾著溫暖笑意,緩步上二樓,穿墻進了房。
房內,他的笑意變成嫌棄,有些不屑。
“搞什么?竟然還沒下手。”啐了聲,聊表他的唾棄。
床上只躺了個人,正是他的愛徒幸多樂,睡得香甜,眼角隱隱帶淚,而另一個人則趴在床邊,而且在床的另一頭。
嘖,孬種!
看了那小女人一眼,他繞到齊子胤身旁,蹲下身,注視著未變的容顏,目光近乎癡戀黏膩地膠著纏繞著。
“你怎么還是一樣沒用?”這次,嘆氣了。
“關你屁事啊?”黑眸突地張開,灼灼瞪著他,壓低嗓音說:“喂,多樂的老板,你沒事靠我這么近做什么?想搞GAY也不要找我,我沒興趣!下次你要是敢再用這種害我掉雞皮疙瘩的眼神看我,我發誓,至少要戳瞎你一只眼!”
×的!就算近視也不用湊這么近看吧!鼻子都快碰到他的鼻子了,他甚至嗅到他的氣息……×的,兩個大男人靠這么近,很惡心好不好?
不過,好像也還好耶,沒想像中的那么想吐。
于文深深地看著他,突地笑了!昂冒!边清了,往后再也不相欠。
“……瘋子!彼S口說說,他也回得那么認真。
起身伸了懶腰,齊子胤眼角余光瞥向仍上鎖的門,回頭看著他!澳阍趺催M來的?”
他即使睡得再沉,也不可能有人進房而不驚醒他。
“你說呢?”于文懶懶回應。
齊子胤用力地瞪著他,眼看獅子吼就要發作,但想起還有人未醒,于是忍了下來,對他勾了勾眼神,示意借幾步說話。
“先告訴你,我對龍陽癖沒興趣。不要隨便勾引我。”于文很認真地說。
“你他X的瞎了眼你!誰在勾引你?你的眼睛是用來裝飾的嗎?勾引你干么,我不會勾引她。俊
“勾。 彼拇,只差沒敲鑼打鼓。
“你以為我不想嗎?你也不想想看她那什么脾氣,我要勾,真勾得上嗎?而且……”話到一半,他頓住了,用力地瞇起眼。“多樂的老板——”
“嗯?”
“你是不是哪里有問題。扛擅蠢鲜且铱炜鞚L上她的床,趕快跟她纏得難分難解?”搞不好他在床上沖鋒陷陣加拚命,他還會在床下搖旗吶喊兼喊用力咧!
“有情人終成眷屬嘛,我想看你們這對有情人有好的結果,錯了嗎?”那眼神無辜的咧。
“是這樣子嗎?”齊子胤挲了挲剛長出的青短胡髭。等等,好像離題太遠了!岸鄻返睦习,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是怎么進入這里的?”
“從門嘍。”
“也對,門可以進入后再反鎖,那么我家大門呢,外頭的鐵門呢?當然,你可以告訴我,你是爬鐵門進來,然后從一樓后面的棚架爬上二樓窗戶,對不對?這都是很合理的推斷。”
“嗯哼。”
“嗯哼個鬼!那鐵門有兩公尺高,毫無立足點可言,你是攀巖高手還是蜘蛛人?還有,我家后院根本沒有棚架好不好?你是當我白癡,搞不清楚我家里的擺設嗎?我警告你,看在你是多樂的老板份上,我……你在干什么?!”
齊子胤的低吼頓時拔高,瞪著男人的發頂,很用力很用力地瞪著,像是要從眼里射出兩道光線,燒禿他的發頂。“喂,夠了喔,你的手……×的!我以齊家祖宗名義立誓,你的手要是敢再摳我的腰部任何一寸肉,我就扭斷它!”
獅子吼重現江湖,震音遠播千里,躺在床上的女人當然也很自然的被吵醒了。
幸多樂傻愣愣地揉了揉眼,看著眼前“相擁”的一對男人,呆了兩秒,又揉了揉眼。
“好像不是錯覺……”她喃喃自語著,意識不是很清楚。
“不準誤會,不關我的事,是你家老板有問題,他有。∷,想對我霸王硬上弓,剛才還一直摳我的腰……你這個笨女人,既然已經醒了,就趕快過來救駕,要不然你是想看我被他推倒嗎?!”回頭再罵還抱著他不放的男人,火燒得劈哩啪啦響,“喂,解釋啊,放手啊,你是死啦!”
“你為什么不推開我?”于文笑得很曖昧。
“我、我……欸,對厚!饼R子胤立即將他推開,力道之大,有幾分想要順勢把他推出窗子摔死屋外的嫌疑。
初醒的幸多樂還在慢慢回神之中。
她每回夢醒,必定無法立即脫離夢境,必須給她一點時間緩沖,好分出前世今生兩段。
但齊子胤又怎會知道,他一把火燒得正旺,沖到床上就是一陣吼。“喂,你老板癡呆,你也跟著癡呆?給我清醒一點!”什么呆樣,魂不守舍似的。
幸多樂初醒的神態嫵媚中帶了點傻氣,尚未回神,搞不清楚他在吼什么,目光下意識地朝身旁的黑影探去。
“多樂,怎么了?”于文輕勾笑意。
她眨了眨眼,很自然地雙手探伸過去,勾住了他的頸項,整個人朝他懷里撲去,當場險些瞪瞎了齊子胤的眼。
“老板……”嗓音輕軟嬌喃。
老板身上有種很熟悉的氣味,可以安撫她初睡醒時的不安。
于文輕摟著她,感覺有兩道火朝他而來,燒得他又痛又癢,不得已地抬眼對視,很無辜的聳了聳肩。
齊子胤湊近,很不爽地拉下她的手,改搭在自己頸項上,然而她卻很不給面子,只是攀著,身子沒靠近。
“喂,給點面子行不行?給我看清楚我是誰!你敢不抱我去抱這個該死的變態,你當我死人?是不把我氣死很不甘愿是不是?!混蛋,我早晚有天被你氣死!”
怒吼聲啪啦啪啦地震進幸多樂耳里,痛得她意識不清醒也不行,再眨眨眼,腦袋清楚多了,仔細看清強要她投懷送抱的男人——
“哇啊,你怎么會在這里?”雙手松開,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往后退。
瞇緊了黑眸,齊子胤覺得頭好痛,開始后悔昨天為什么不讓任達方住下,若有他在,現在也不用憋氣憋得這么辛苦,隨便賞他個兩拳也就痛快多了。
沒人出氣,手好癢,嘴也好癢!
“你你……”幸多樂還在那頭你你你,猛然發現——“這是哪里?”
“你不知道這是哪里?你剛才抱你老板抱得那么自然是什么意思?嗄?難不成你有一睡醒就抱人的習慣,而且最常抱的就是這個變態?!”火大了啦,轉頭再罵那閑閑欠罵的人——“你搞什么鬼?一下子要湊合我跟她,一下子又跟她暗度陳倉,說,你們現在在玩哪一出?!”
“等等、等等,你在發什么飆?”幸多樂一副狀況外的蠢樣。
“我發飆?豈只是發飆,我都想殺人了好不好?”咬牙咬到酸,真是忍不住悲憫自己的可憐。“你搞清楚狀況行不行?你的男人是我,不是他!麻煩你下次要抱時抱準一點,就算有近視,你也可以開口先叫人,我可以立即為你送上熱騰騰的懷抱!”
“我的男人?”誰呀?什么時候出現的?
齊子胤瞇眼,流露妒憤!澳阍俳o我說一次試試看!”不敢動她,他打旁邊的替死鬼也一樣痛快。
幸多樂瑟縮了下,扁起嘴,“你不是喜歡賴咨云嗎?”
“我……”他微怔,語塞。
“看吧!”她果然沒猜錯,正打算要離開時,腦袋又晃了下!暗鹊,我昨晚是來干么的?”
昨晚的夢作得太長,讓她忘了此行的目的。
深吸口氣,機手就位,整炮,發射——
“你是來找死的!莫名其妙自顧自地說了一堆話,完全不聽我的說法,你真的是把我當死人就是了!更過份的是,說到正激動,你就給我暈過去,嚇得我趕快請朋友到家里幫你看病!
“確定你是過勞,還好心地把你扶到我的床上睡,等了這么久,一句謝也沒講,你家老板是怎么教你的?不知道飲水要思源喔!”罵到最后已經不知所云了。
飲水思源?還吃果子拜樹頭咧。她撇了撇唇扮鬼臉,不過經他這么一點,似乎慢慢地想起昨晚的事。
是了,她是想告訴他,關于她的預知,還有賴咨云……然后,她作了一場超長的夢,夢里是……怔忡之間,夢境迅速倒轉,讓她把所有前世片斷記憶都湊在一起。
她猛然抬眼,于文正挑著眉對她輕笑。
她嘴角一垮,哇哇叫著——
“老板,你好搶戲,搶了好幾個角色!鼻笆赖男g士、神機,這世的杭州版畫攤販……“你一人分飾多角,搶畫面也不是這種搶法!倍皇兰o的幸多樂,腦袋里共存兩世記憶,卻不互相沖突。
于文聞言,笑意更深了,然而看在齊子胤的眼里,他們兩個根本是當著他的面在眉來眼去!
真當他死了?!他超不爽地擋住兩人的眉目傳情,存心當個特大號燈泡。
然而,當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卻立即飛撲而上,賴在他懷里又磨又蹭的,教他受寵若驚。
“呃,現在是什么狀況?”是撒嬌陪罪?嗯,他可不認為她拉得下這張臉,不過,人家都把臺階搬來了,他沒道理還晾在上頭吹風。“就說嘛,女人就是要乖巧柔順點,喏,你都道歉了,我就不怪你!
還在磨、還在蹭,磨得他心花怒放,蹭得他獸性快大發。
“喂,你夠了喔,不要逼我!”想怎么做,也得要把閑雜人等趕出去,確定門鎖好后再進行啊。“你千萬別跟我說你是想要三P啊,先告訴你,老子做不到!打死我也做不到!”
想起于文剛才看得他發毛的眼神,再想起他們剛才抱在一塊,如今她又抱他……嗯,實在有點復雜,他們這對老板和員工確實很怪。
“你認不出他?”幸多樂不解地抬眼。
“他?”齊子胤頓了下,指向一直笑得很淫蕩的變態!八?我應該認識他嗎?”
幸多樂“欸”了一聲,看向自家老板,就見他笑而不語。“怎么會這樣?”她喃喃自問。
齊子胤說他記得前世的,既是記得,又怎么會不認得?
“怎樣啦?麻煩講話大聲一點,老是含在嘴里,到底是要說給誰聽。俊
她本想問清楚,但心想老板也在現場,怕齊子胤口無遮攔太傷人,于是打住作罷。不過,有一件事一定要說清楚——
“齊子胤,那個賴……可能……”
“我知道!
“嗄?你知道什么?”她話都還沒說出口,他何時變得這么神通了?
“我知道她不是我要的女人!陛p淡的語氣說到最后變得兇狠無比!拔乙呀浉阏勄檎f愛過,手牽也牽了,嘴親也親了,就只差一件事來聊表我的心意,你千萬不要逼得我獸性大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