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廷豫一踏出王府,他的侍衛就迎上前來。
“發現了什么?”楚廷豫低聲問道。
昨日他的兩名侍衛一尋到他,替他解開穴道后,他就命他們暗中調查那名殺手的事情,并要他們一有任何發現立刻回報。
既然這會兒侍衛急著找他,肯定是有所發現了。
“啟稟太子,屬下發現了可能是意圖刺殺太子的那名殺手。”
“喔?現在呢?人在哪兒?”
“太子請跟屬下過來!
侍衛領著楚廷豫穿過兒條街道,來到一處隱密的街角,那里有另一名侍衛正守著一輛板車,而一張竹席蓋住了車上的物體。
楚廷豫一靠過去,板車旁的侍衛隨即左右張望了下,確定周遭沒有閑雜人等后,才輕輕掀開竹席--上頭躺著一具尸首,死者七孔流血,看起來相當可怕。
“刺殺太子的,可是這個人?”侍衛問道。
楚廷豫隧起黑眸,仔細端詳了下。
昨日季寧雪的長鞭擊中了這家伙的臉面,打掉了那條蒙面布巾,他有瞥見對方的長相,確實是這家伙沒錯。
他點了點頭,問道:“他是怎么死的?在哪里發現他的尸首?”
“回太子,屬下是在近郊一間隱密的破廟發現他的尸一首,他是中了毒,毒發身亡的。”
毒發身亡?
楚廷豫的眸光一閃,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家伙并非臨時起意的尋常盜匪,否則又怎會中毒致死呢?
“屬下己經請大夫勘驗過了,這男人服下的那種毒藥,從服下的那一刻起,若是一個時辰之內沒服下解藥,就會毒性發作,必死無疑。”
“他死了多久?”楚廷豫問道。
“將近十二個時辰!
十二個時辰?楚廷豫迅速在心底估算起來。
照這情形看來,這家伙應該是在行刺之前就己服下了毒藥。
他猜想,應該是幕后主使者要他這么做,并承諾事成之后給他解藥--當然也有可能幕后主使者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他解藥,好殺人滅口。
哼,好歹毒的心計啊!
“這件事情除了你們之外,可有任何人知道?”楚廷豫問道。
“沒有,太子先前就已交代過了,所以屬下十分謹慎,就連找來的大夫也不知道屬下的身份!
“很好,這件事情不許聲張,你們繼續暗中調查這家伙的身份,循線找出幕后的主使者。記得,證據要確實,任何蛛絲馬跡都別放過,知道嗎?”倘若這回的刺殺又是寶貴妃指使的,那他絕不再輕饒!
“是,屬下遵命!”
楚廷豫沉吟了一會兒,暗暗衡量著目前的情勢。
不管這次的刺殺行動是不是寶貴妃所指使,很顯然有人意圖刺殺他,而在這種情況下,別說是要立太子妃了,他甚至最好和季寧雪保持距離,免得被人察覺了她對他的重要性,害她成為對方傷害或是藉以要脅他的目標。
只是,一想到她口口聲聲拒絕當他的太子妃,一副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現在他還必須和她保持距離,恐怕到時候想要說服她當他的女人,更是難上加難了。
楚廷豫無奈地嘆了口氣,如果可以,他真想立刻將她留在身邊,天天看著她那活力十足、神采奕奕的模樣。不過為了她的安危著想,他也只能按捺住自己的情感,暫時疏離她了……
季寧雪手拿著一根繡花針,目露兇光。
她美眸一瞇,殺氣騰騰地一針戳進絲帕中,仿佛那條帕子跟她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一旁的丫鬟看得傻眼,但季寧雪卻渾然不覺,仍一針一針地狠狠戳著,仿佛在戳著某人的臉。
可惡的楚廷豫!戳死你!戳死你!戳死你!她一邊殺氣騰騰地刺繡,一邊在心里恨恨地咒罵。
自從上次見面,已經過了半個月,這半個月來,那男人像是突然消失似的,不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這算什么?
對他來說,她到底算什么?
那些親吻和擁抱到底算什么?難道對他來說沒有半點意義,只是他一時興起的游戲?
莫名其妙的男人,惡劣透頂!
如果他真的如他自己所說的那么喜歡她,甚至想要她當他的太子妃,怎么會就像消失似的不再出現了呢?
他該不是后悔那么說了,該不是后悔吻她了吧?
季寧雪氣極了,不僅氣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更氣自己!
她真搞不懂,自己干嘛那么在意他?
他不再來騷擾她,不是正好順了她的意嗎?她不是應該為此感到高興,但為什么她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可惡!這一切全都要怪那個惡劣透頂的男人!
我就愛你現在這個樣子。
就是這句話,害她亂了心弦,即便已經過了半個月,她卻仍清楚地記得他說那句話時的神情和語氣……
可惡!那男人根本是個不負責任的惡劣家伙,隨隨便便撩撥人之后就跑得無影無蹤,這算什么?
她不要再想他了!
季寧雪忿忿不平,原本繡工已經夠差的她,這下子史是繡得慘不忍睹,就連手指頭被扎了好幾個小傷口,她也仿佛沒感覺到痛,繼續殺氣騰騰地一針一針戳著,倒是一旁的丫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小姐……”
“怎么了?”
“……小姐還是別繡了吧!”
“為什么?”
最近她娘動不動就在她耳邊說有多懊悔當年讓她學武,沒讓她好好地將女孩子家該會的事情給學好。
為了安撫娘的情緒,也為了讓自己的耳根子清凈一些,她只好答應娘會努力地練習,也因此,這會兒她才會勉強自己拿起繡花針來隨便繡點什么。
“小姐都受傷了,還是先上藥吧!”丫鬟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