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官明弦的房內,看著他已包扎好的右手,翔靈公主微皺起眉,顯然很早不高興。
「上官大人,需要我將貼身護衛暫時借給你嗎?」
「沒那個必要!
和她一同坐在桌旁,上官明弦輕扯了扯嘴角,「我就不信他們敢拿了我的性命!
「這是以防萬一!
或許是他們最近動作頻繁,尚書令才會以這種方式給上官明弦一點警告,但礙于他也是位二品高官,鬧出人命可不是一件能輕松擺平的事,所以只讓他受一丁點小傷而已。
「你將你的護衛借給我,不就擺明了告訴尚書令,你和我是同伙的?」
「他再怎么大膽,也不敢動到我身上,這點你大可放心!
「那可難說!
「這倒是,說不定他還會笑著說,終于有機會對我下手了呢!
她嘲諷的笑著,這倒讓上官明弦有些錯愕。
尚書令和她明明就是舅甥,到底是哪來的這么大仇恨?
「不過話說回來……」指指桌上一小疊貪污證據,翔靈公主臉上表情是另一種凝重感,「上官大人,事情進行這么一段時間,盧櫻采那里就只有這些收獲?」
微皺起眉,她對盧櫻采所搜集到的東西很不滿意,如果只是單純的貪污罪證,是無法把尚書令從朝堂上拉下來的。
「公主,這種事情急不來,我不想把她逼得太緊!
「大人為何突然善心大發?我從沒見過大人對其他的棋子這么好!
「那又如何?」
沒想到他居然會這么回答,這讓她的眉頭更是緊蹙,「上官大人,我不希望你因為兒女私情,到最后壞了咱們的大計。」
「這和那并沒有絕對關系,你多慮了!
「我可不認為是自己多慮!
兩人之間第一次出現不合,這使得房內氣氛頓時凝滯起來,有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翔靈公王瞬間沉下臉,「上官大人,別忘了你的身分,」
他也不甘示弱,「我很清楚自己的身分,不勞公王費心提醒。」
「大人!惯@時管家突然有禮的走進房,對上官明弦躬身稟報,「外頭有一位來客,執意要見大人一面!
他不耐的蹙起眉,「我不是已經說過,今日什么客人都不見?」
「小的也如此回答,但那位盧公子硬是不走,小的也沒有辦法!
「盧公子?」上官明弦的雙眼頓時二兄,「哪位盧公子?」
「他說他叫盧英杰!
翔靈公主的眸光瞬間閃過一絲狡猾,隨后輕笑了一聲,「看來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上官大人,你請自重。」她拿起貪污罪證便先一步走出房門。
而管家則靜立一旁不敢有所妄動,并再次詢問:「大人?」
「請她進來吧!
「是。」
管家離去后沒多久,就聽見一個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管家都還沒為盧櫻采引見,她就先魯莽的推開大門,看起來心急如焚。
「上官……」
她才一踏進來,就見上官明弦沒什么大礙的坐在桌旁,她的腦袋頓時不知道該如何運轉,只能呆呆的瞧著一臉悠閑的他。
管家收到了主子的指示,關上房門便默默離開,留下他們倆繼續大眼瞪小眼。
「怎么,你是來探病的?」他揚起一抹好看的笑容。
「你……你……」
盧櫻采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氣惱,虧她剛才還那么擔心他,結果看看他,他倒是愜意的坐在房內休息,完全不像昨天才發生事情一樣!
她覺得自己真像個笨蛋,干么花那么多心思關心他,他和她根本就……
「既然你沒什么大礙,那我走了,抱歉打擾你休息!
她懊惱的想離開,卻讓上官明弦搶先一步喚住她,「等一等,櫻采!
頓了頓身子,她不想回頭面對他,只覺得自己在自作多情,而且還丟臉極了,
「還有什么事嗎?」
「既然來了,就坐坐再走吧!
而且昨日的事情還沒完呢,他可不準她再度逃開。
「不需要,反正你也沒什么事,不是嗎?」
瞧著她明顯擔心卻又懊惱的背影,他顯得心情很好,「沒什么事?說的倒也是,反正只不過是傷了一只手罷了!
「你的手受傷了?」盧櫻采嚇得趕緊回過身,「傷得嚴不嚴重,給大夫瞧過了嗎?」
「別擔心,沒什么大礙,」他的眼神還是直勾著她瞧,「真不坐不關心我這個『病人』?」
輕咬下唇,她有些遲疑,不知該如何是好,內心掙扎了好一陣,最后還是敗給了心軟,半不情愿的在桌旁坐下。
瞧著她明顯蒼白的臉色,顯然他的事情讓她擔心極了,這不禁令上官明弦心中升起了一股柔情,不忍心看她為自己擔心受怕。
他在她的心中到底占有多大分量?從她的舉動看來,他可以假設她的心滿滿都是他嗎?
如果是真的,那她要如何處理這份情感?畢竟她……還有另外一個夫君,不是嗎?
一想到這個問題,上官明弦又開始莫名的惱火起來,想靠近又不能靠近,想擁有卻又顧忌萬分,這萬般的掙扎快將他折磨死了!
而昨日的爭吵更讓他徹底明白,就算他的理智想與她撇清關系,但內心仍是背道而馳,希望能得到她,管她是什么身分。
他真的舍不得放開盧櫻采,除卻了利用價值,其實他更想得到她的人,她的心呀!
細細的瞧著眼前的人兒,他發現她的眼眶有些紅腫,剛才講話的聲音也帶有淡淡鼻音,他這才留意到她似乎有哭過。
「你掉淚了?」
盧櫻采的心驀然一跳,有種說不出的慌亂,想隱藏卻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我才沒有!
她來的路上的確是有掉過淚,但她才不會承認,好讓他有得意的機會。
「真是標準的口是心非!
上官明弦并不以為意,她不愿承認就算了,只要他知道她是真的為自己擔心就好。
「我是真的沒……」
她原本生氣的想反駁,沒想到他的指尖卻,輕拂上她微微腫起的眼袋,這讓她嚇得完全不敢動,呼吸也變得越來越紊亂。
又是這種曖昧氣氛,他又開始在誘惑她,盧櫻采明知道自己禁不住這種誘惑,卻也無力叫他放手。
他的撫觸很溫柔,指上溫度殘留在她皮膚上,讓她不自覺的心神蕩漾,想拒絕也拒絕不了,只能任由他一再撫摸,像是要撫平她原本旁徨、害怕不已的心一樣。
「說真的,你來看我,我很高興!
他說了什么?她的精神有些恍惚,像是有聽進去,又像是沒聽進去。
困惑的眨了眨眼,她這有些迷媚的樣貌倒是讓上官明弦動了心,漸漸控制不了自己的舉動。
「你這樣的表情,很像在誘惑我,知不知道?」
誘惑?她不解的微皺起眉,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她只不過是靜靜的坐在這里而已呀。
「今天的你,真不該過來的!
「為什么?」
「因為……脫下倔強外衣的你,會讓我感到無比的心疼。」
上官明弦迎向她,在她猝不及防的時候吻上她的唇,讓她徹徹底底愣在當場,他的氣息干擾著她的思考,害她什么反應都做不出來,只能被動的接受這個吻。
他這一次的吻很輕柔,不像他那狂妄的個性,卻足以令盧櫻采頭昏腦脹、意亂情迷,抓不到自己的心魂,全身的知覺只剩下和他緊密相合的雙唇。
她好想不顧一切就此沉淪在他的懷中,只要他開口說喜歡她,不管那個喜歡是多是少,她都會屈服的,只要他的心里有屬于她的角落,她就會滿足。
捧著她雙頰的手突然被一道道淚痕沾濕,上官明弦心疼的放開她,接著柔聲問:「為什么又哭了?」
「我……」
「上官大人!
原本緊閉的門此時被推了開來,只見翔靈公主滿臉歉意的折回來,打斷了他們之間那股濃情蜜意。
「我的絲帕落在你桌上忘記帶定,幸好還沒走遠,要不然又要跑一趟了!
一看到翔靈公主出現,盧櫻采馬上錯愕的站起身,簡直不敢相信。
她轉眼瞧向桌子,果然有一條絲帕遺落在桌上,那不就表示,剛才……翔靈公主在上官明弦的房里?
她為什么會在他的房里?他們倆的關系到底進展到什么程度了?
就在這一瞬間,她像是狠狠跌入谷底一樣,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只知道自己的心好酸澀,那種酸楚像是逐漸蔓延到全身一樣。
她頭暈目眩,難過得直想吐出所有東西;仨瘋耐怂谎,然后她就不顧一切的沖出門,將所有事情都甩到腦后,連想都不敢再去想!
「櫻采!」
上官明弦追到門邊,卻發現盧櫻采離開速度之快,已經讓她徹底消失在廊上。
他不懂,她到底怎么了,為什么要逃呢?
在一旁的翔靈公主冷眼看著這一切,微微揚起笑容,只可惜上官明弦只專注著盧櫻采離開的事,完全沒發現她瞼上那奇怪的表情。
盧櫻采這舉動讓他摸不著邊際,因而火氣漸起,「不打緊,反正到了宮里,我照樣有辦法逮住你,讓你好好的面對我!
上官明弦這如意算盤打得很好,可他沒算到的是,自從這天之后,他在宮中一連好幾天都見不到她的面,后來一打聽才知道,她請了好多天的假,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出現在宮里了。
聽到這個消息,他除了繼續惱火之外,并不擔心她會從此消失無蹤,因為不管她逃到哪里,他都會將她給揪出來,除非她把話說明白,要不然別想他會輕易放了她。
他會好好聽她說,她想說些什么都行,但就是不能躲他、不能對他視若無睹、不能假裝他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世界上!
「這個該死的縮頭烏龜,就別讓我抓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