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宿醉,田習霏起床時腦子昏昏脹脹的,還口干舌燥,十分難受。
她都不知道自己無意間喝了許多葡萄酒,還以為自己只是誘導著蕭得驕喝哩,她起來都這么難受了,想必喝的比她多一倍的蕭得驕今天起床時頭一定痛極了!
她知道韓國道地的解酒湯怎么煮,前世也做過,可又不能叫蕭得驕過來喝,這樣很奇怪,她爹肯定會起疑心,昨天好不容易搪塞過去,可不能讓她爹看出什么才好。
她強打起精神出去開門做生意,幸好可靠的兩名小幫手阿布和小蘭已經勤快的把料備好了。
阿布笑嘻嘻的把她按在凳子上,一邊俐落的在腰間系上圍裙。「聽大叔說昨日姊姊和蕭少卿喝了不少酒,今天就在旁邊數錢收帳吧,我來站煎臺!
阿布學習能力很快,他站煎臺田習霏很放心,而她身子確實也不舒服,便從善如流當收帳了。
忙完了一波來買早點的大理寺武官,田習霏覺得有些累了,那些武官食量驚人,個個都是三個肉蛋吐司起跳,她真是數錢數到手軟。
武官們一走,又來了個熟客,是錦都樓東家時安琛,上回他依言將黃油送來給田習霏,昨日她煎牛排便是用上了黃油,特別香,之前她烤了幾個餐包抹上黃油,阿布和小蘭搶成一團,直呼太好吃了,她爹讓她兼賣黃油餐包,說是能大賣,可她又沒有黃油貨源,根本白搭。
「田姑娘,我要一份肉蛋吐司!箷r安琛微微一笑,等候的同時遞岀一罐東西!缸蛉瘴业玫揭还掎u粉,特地拿來給姑娘看一看,若姑娘會用,便借花獻佛送給姑娘!
「是什么呀?」田習霏很感興趣,接過來打開蓋子,一聞便驚喜喊道:「是咖哩粉!」
「原來這香料粉有名字!箷r安琛笑吟吟地說道:「田姑娘果然知道這醬粉的用途,這是海外的友人送給我的,可我卻不知道如何料理,留在我身邊也是浪費了,不如姑娘好好運用!
田習霏愛不釋手,嘴上卻道:「這怎么好意思?老是收時東家的東西,我都沒東西可以送給你。」
她腦中馬上浮現了多道咖哩料理,最經典的咖哩豬排、咖哩蛋包飯、咖哩蝦、咖哩火鍋……想著她都要流口水了,感覺蕭得驕會喜歡咖啡豬排,她想做給他吃!
「這還不簡單,今天的肉蛋吐司算姑娘請我的,這便成了!箷r安琛想了想又打趣道:「又或者田姑娘用這醬粉做岀了什么菜也能讓我見試一番就更好了,我也能向姑娘討教廚藝!
「就這么說定了!我做好了給時東家送去。」田習霏爽快地道。
站在同為料理人的立場,會想知道這咖哩粉要怎么料理也是理所當然的,而她也想在時安琛面前露兩手她的廚藝,若是吃到她做的咖哩料理,他肯定會很驚艷。
「那我就多謝姑娘了!箷r安琛又跟著說道:「姑娘給我送醬粉料理時,我想順道請姑娘在錦都樓吃頓便飯,也請姑娘給點意見!
田習霏可沒有大頭癥,她笑了笑。「錦都樓的大廚個個身懷絕技,我哪里能給意見?」
前世她只不過是喜歡吃、試著做吃播也有天分罷了,她并非科班出身,也沒有學過正統料理,之所以能在食肆掌廚,全靠她爹的指導,而會受到歡迎不過是因為這里的人沒吃過她推出的菜品,所以才會覺得好吃,她有的是前世不同料理方法的金手指,并不是什么廚神,跟錦都樓的大廚是萬萬不能比的。
「姑娘客氣了。」時安琛笑著告辭,「那就一言為定了,我等著姑娘的醬粉菜品!
送走了時安琛,另一波生意又上門了,幾個婆婆媽媽來買早點。
「昨夜又有個姑娘被奸殺了,好可怕呀!」
「是呀,我家那口子說,一定要把閨女看緊了,沒事別出門,你們家玉兒也一樣,千萬別給她出門,若要出門,也一定要讓玉兒她哥哥陪著去!
田習霏聽來買早點的街坊在議論,連忙問道:「兩位大娘,你們說的是那牡丹連環殺人魔嗎?」
方大娘點頭!笇ρ綄ρ!就是他,他又對姑娘下手了,這回被奸殺的是如意畫館的柳掌柜,那柳掌柜可是個知書達禮的,長得可美了,沒想到卻遇此橫禍,真是紅顏薄命。」
郭大娘跟著叮囑道:「田姑娘也要當心,不要出門,要出門也讓你家阿布或田掌柜陪著。」
田習霏點頭應承!负,我知道了,謝謝兩位大娘,你們慢走。」
田習霏看著外頭下起的細雨,適才得到咖哩粉的喜悅被沖散了,她緊緊蹙起了眉頭。
蕭得驕最在意的牡丹連環殺人魔又犯案了,他肯定忙著查案,沒空來買早點,她要不要給他送過去?要是讓人看見她給他送早點要怎么解釋?與其送肉蛋吐司給他,不如煮碗解酒湯給他送去比較好吧?可是,他有時間喝湯嗎?還是給大理寺每個人都煮上一碗,說是回饋他們平時的關照,這樣就不奇怪了吧?
「姊姊,蕭少卿來了!」
田習霏冷不防聽到阿布說話,她抬起眸來,看到蕭得驕已走到她面前,她竟出神到沒看見他來!
她一愣,眨巴著眼睛看著他。「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
蕭得驕看著她。「做什么看著外頭發呆,在想什么?連我來了都不知道。」
田習霏不好說我在想怎么送早點給你,只清了清喉嚨問道:「我聽說牡丹連環殺人魔又犯案啦?」
蕭得驕點頭,當她發呆是在憂心這個!肝襾砭褪歉嬖V你,我這幾日會很忙,可能無暇過來,你不要自己出門,要出門要讓人陪同。」
田習霏心里甜滋滋的,她瞅著他!改銇砭蜑榱烁艺f這個?」
男朋友掛心她,百忙之中還專程跑一趟,她覺得好甜蜜呀……可是他臉色好蒼白,肯定是一夜沒睡。
她自責不已!改泐^不疼嗎?昨晚喝了那么多酒又沒法好好睡上一覺,都怪我,早知道不讓你喝酒。」
咦?這親昵的語氣和對話是怎么回事?儼然是熱戀中情侶的口氣呀!
「不怪你,你又不知道牡丹昨夜會犯案。」蕭得驕雖然想再看她一會兒,可他沒時間了,柳家人悲憤的跪在順天府前擊鼓要為女兒討公道,府尹正頭疼著,現在不是他能在這里兒女情長的時候。
他眉眼難得溫柔的對田習霏道:「我走了,你自己當心,進去吧!」
田習霏也是依依難舍,叮囑道:「你也要當心,千萬小心,不要受傷了!
她一直目送他離開,又滿足又空虛的深深嘆了口氣,這才轉身回鋪里,思忖著怎么才分開就已經開始想他了,這就是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的意思對吧?
她一進鋪里就看到田玉景眼神銳利的在瞪著她,眼眸潭水般深不可測,她心中一跳,有點不安,她爹不會看出什么了吧?
不能怪她,熱戀中的情侶情難自禁,真的很難掩飾感情呀!
她潤了潤唇。「爹,你在看什么?」
田玉景銳利的目光在田習霏臉上剜了幾剜,嚴厲問道:「你又在跟蕭少卿做什么怪了?又想扮鬼嚇唬蕭少卿了是嗎?」
田習霏吊在嗓子里的心這才落下去,隨即翻了個白眼!傅規讱q?」
她爹果然遲鈍,沒有看出來,每次的結果都跟她想的不一樣,是她自己做賊心虛才會提心吊膽。
「十八!固镉窬鞍櫭迹骸竼栠@做什么?別想繞開話題。」
田習霏眨了眨眼,表情極無辜!改蔷蛯α耍沂肆,大白天扮鬼,我智障嗎我?」
田玉景哼了一聲!覆皇蔷秃,我可警告你,不許再對蕭少卿沒大沒小,咱們小本生意,又離鄉背井,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就需要有相熟的官爺罩著,你要是再頑皮得罪了蕭少卿,我會把你趕出去!
田習霏皮皮說道:「好啊,把我趕出去,我就在店外擺個攤子也賣肉蛋吐司跟爹搶生意,看誰先倒閉。」
田玉景一聽就火大了,痛斥道:「你這個不孝女!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講的出口,我怎么拉拔你長大的,你自小沒娘,是我又當爹又當娘的才拉拔你長大,不然你以為你淋雨水就會長大嗎?你荷花嗎?」
田習霏開始背起書來,「荷花又叫睡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凈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誰問這個了?」田玉景嗤之以鼻。「沒讀書,大字不識一個還掉書袋,笑掉人家大牙!
田習霏仰天長嘆!笡]讀書是我的錯嗎?是爹不讓我讀呀!如今我自學有成,爹不但不為我高興,還極盡所能的嘲諷我,我苦命呀我,有這么一個黑心爹!」
田玉景諷刺道:「我黑心你能站在這?早被賣給人為奴了!
田習霏使勁還是擠不出半滴眼淚,只好不講道理的假哭道:「嗚嗚,我不管!爹就是黑心!」
父女兩人的斗嘴日常阿布和小蘭已習慣了,兩人對視笑了笑,沒人去勸和,就讓他們一直斗嘴,過日子嘛,這樣才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