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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的騎士(上) 第7章(1)
作者:黑潔明
  廚娘安娜恢復了健康,再次接管了廚房。

  塔樓里的病患,一個接著一個,慢慢康復起來。

  他每天重復同樣的工作,去狩獵、下田,每天他回來,除了大廳里的濃湯,他房里桌上總是會擺放著面包、臘腸與奶油。

  他吃那些食物時,還是會有罪惡感,有一天晚上,當他試圖節制自己,將食物留下來時,她看出他的想法,沒有收拾那些剩下來的面包與奶油,只告訴他。

  “你得吃飽,才有辦法思考!

  他沉默的看著她。

  她拿起桌上的面包,涂上奶油,遞到他面前。

  “吃飽,然后思考,你才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他瞪著她,抿著唇。

  “你是領主,你如果倒下去了,對我們所有人都沒有好處!彼ǘǖ目粗,拿他曾說過的話,說服他:“就像你說的,如果我倒下去了,會制造恐慌,想想看如果你倒下去了,這里會變成什么情況?再想想若外面那些人,發現你的士兵早已倒下,那些城墻上的人都是稻草人,又會是什么反應?人們會闖進城堡,殺死那些大病初愈,提不動刀劍的男人,把我當成女巫燒死,為了爭奪食物,他們會拿起刀劍互相殘殺,然后撞開城堡里的每一間房,翻出所有可以吃的東西,殺死那些男孩、強暴那些女孩!

  波恩震懾的看著眼前的小女人,眼也不眨的說著那可能發生的事。

  “這城堡里每一個人都可以餓肚子,只有你不行!彼郎厝岬珗远ǖ恼f:“你必須吃飽,才能讓我們活下去。”

  她是對的,她知道,他也曉得。

  所以,他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面包,張開嘴,把剩下的食物吃完。

  在每個人都在餓肚子時,只有他能吃飽,讓他依然有罪惡感,但他發現吃飽喝足之后,他的腦袋確實比較能做出清楚的判斷,他也不再老是餓到頭昏眼花。

  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話,下個不停的雨,終于停了。

  他帶人把豆子的芽苗種了起來,搭起棚架,那些豆子長得飛快,每天去看都攀爬得更高。

  雖然偶爾還會下雨,但它們的狀況很好,沒有因為過多的雨水而奄奄一息。

  種在較高地勢上的燕麥,也開始抽高,在他把那些排水的溝渠挖通之后,它們的生長情況好轉許多。

  因為路易的經驗,他拉下臉來,開始詢問那些在農家長大的孩子,讓他們照顧更多的作物。

  事情如她所說,真的開始好轉起來。

  唯一的問題,是他越來越渴望她,無論他在外頭把自己弄得有多累,每次靠近她身邊,他都會變得無比堅硬,和她同床共枕,漸漸變成一種折磨,尤其是他感覺得到,她對他的畏懼,不知何時已消失大半。

  當他靠近她時,她不再緊絞著雙手,也不再繃緊她的肩膀。

  他知道她和他一樣忙碌,每天都在城堡里忙得團團轉,不是在塔樓病房里照顧病人,就是在后頭空地清洗煮沸衣物床單。

  這陣子,她開始在入夜后,協助他整理執事的紀錄,和他商量與建議接下來該做的事。她甚至從那堆成山的紀錄中精算出要養活他領地上的人,需要耕種多少田地與種植多少作物。

  “你的領地,在情況變糟之前,播種與收成的比例,大概是一比三。我不確定去年下了多少天的雨,但已經比前年好一點了,今年的情況似乎又好一點,我記得去年三月沒有一天不下雨的,四月也見不到幾次太陽。你看這里,前年是最糟的,去年雖然也很可怕,但這幾個地勢位置較高的農戶,雖然收成連撒下去的種子都無法回收,但已經比前年好了。”

  她站在他身邊,在燭火的照明下,翻著前幾年的執事紀錄,將那些數字指給他看,邊道:“從這些紀錄中,我們可以看到情況已經好轉,不過我想我們還是應該保守一點,今年的收成能比播種的多一點就很好了,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認為你需要派人去買更多的牲畜!

  “那得等我派出去的人回來!彼嬖V她,“邁克爾他們才剛能下床,我不認為他們能長途旅行。”

  她點點頭,收回了手指,遲疑了一下,才道:“你有考慮過,你的人可能回不來了嗎?就像你說的,路上強盜很多,他們可能出了什么意外!

  她說得很小心,可他知道她沒說出口的是什么,他的人可能帶著錢跑了。

  賽巴斯汀早在雪融之前就出發了,原本他以為他們輕裝便行,去時騎馬會快一點,就算回來要運送貨物會花一點時間,了不起需要花一個半月,可三個月過去了,那一整個小隊,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這年頭,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

  就連他都曾想逃跑,那幾個人就此拿著錢遠走高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那是一大筆錢,他把老頭子的錢箱全給了那個家伙,而他并不是真的了解那隊長,更別提就算他真的了解,他也比誰都清楚,人在危難時,總是會先顧及自己。

  這是人性。

  可早在他讓賽巴斯汀帶著那些錢和那一隊士兵上路時,就知道這是個賭注。

  他們討論過,再這樣繼續下去,只是等死而已。

  城堡里的糧食不多了,他們需要食物和種子,而金銀珠寶在饑荒時,一點用處都沒有,它們不能吃。

  把錢給賽巴斯汀,要他去買種子和食物,是他的決定。

  他很想相信賽巴斯汀會回來,但現實擺在眼前,隨著日子的過去步步進逼。

  他深吸口氣,抬起頭來,看著她,“十天,如果再十天還沒有消息,我們再來討論這件事。”

  她點點頭,道:“五月時,豆子和燕麥應該就能收成了,到時可以輪種蔬菜,卡恩有一小袋包心菜種子,是他父親死前特別留下來的,我希望其他農家也多少有留一些蔬菜種子。等夏未秋初時,再來種黑麥!

  也就是說,他得在夏天結束之前弄到黑麥種子。

  如果賽巴斯汀有回來的話,他就會有黑麥的種子,如果沒有,他還是得想辦法去買回來。

  天知道,若不是因為有她的存糧,城堡里的人甚至撐不過這個月,更別提等到五月收成了。春夏時節還好,就算下雨,野地與森林里多少能采到一些野菜、菇菌,問題在冬天。

  窗外時不時仍飄著雨,他很清楚購買種子和牲畜的事萬分急迫,去年冬天,城堡里的存糧沒有完全消耗殆盡,只是因為死了太多的人。

  他抬手耙過黑發,嘆了口氣,開口承諾。

  “我會處理的!

  她瞧了他一眼,然后合上了那些執事的紀錄,將它抱到一旁的書架上;他房間里本來沒那東西,但她顯然看不慣他的桌子總是被執事紀錄淹沒,她讓人釘了這書架,然后把那些紀錄按年份排好。

  每次看完,她總會按照年份把它們擺回去。

  但那些紀錄像磚頭一樣重,她抱了幾本到書架旁,還有幾本在桌上,他抓起那些紀錄,跟在她身后,將它們擺放上去。

  原本,他只是想幫忙,可等他越過她的肩頭放好書,要收回手時,才發現他靠她靠得太近,他在無意中,站在她身后,將她困在他與書架之間,而那個小女人活像看見希臘神話的蛇發魔女梅杜莎,變成了石像似的,整個人動也不動的僵站在原地,仿佛連呼吸也停。

  所以,她確實還是會緊張,在她意識到他是個男人,而她是個女人的時候。

  他應該要退開,但她把頭發盤在腦袋上,他能清楚看見那在她白皙脖頸上急促跳躍的脈動,還能嗅聞到她身上香甜的味道。

  他停住放書的動作,情不自禁的垂眼低頭,瞧著她的脈動加快,看著她嫩白的耳,慢慢染上了嬌嫩的紅。

  不是沒靠她那么近過,每到深夜,為了取暖,她總會滾到他懷里來,但那不一樣,她睡著了,沒有自覺。

  可現在,她清楚察覺到他,意識到他。

  她的耳紅了,臉紅了,衣服領口內的肌膚也被染紅。

  他在瞬間硬了起來,她身上的香味,被她的體熱熏蒸得更加撩人,吸引著他、誘惑著他,讓他不由自主的更加靠近,無法控制的張開嘴,深深的吸了口氣,將那溫暖的味道,納進心肺。

  因為感覺到他的氣息,她無聲的喘了口氣,悄悄輕顫著,脖頸上那層寒毛全站了起來,因為他吐出的氣息而搖動,當他無法控制的靠得更近,她悄悄再喘一口氣,微微往旁側首,不自覺為他露出更多的肌膚。

  那模樣,無比誘人。

  他不該這么做,不該靠近她,不該被她吸引。

  但這一刻,什么也忘了,他的腦海里,只剩下她。

  等他發現,他已經情不自禁的張嘴伸舌吮吻著她雪白嬌嫩的脖頸。

  她嚶嚀一聲,瑟縮顫抖著,卻沒有閃躲。

  他等著她轉身推開他,她沒有。

  而她的味道嘗起來該死的好,他舔吻著她那急促的脈動,聽著她幾近無聲的誘人喘息。

  她領口內的酥胸,快速的上下起伏著,搖晃得像最上好的奶酪。

  他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往后拉向自己。

  她嬌喘著,抓住了他在她腰上的手,然后轉過頭來,他等她拉開他,等她說些什么,但她只是抓握著他的手,粉唇微張輕喘,雙眸水嫩氤氳,心跳在他拇指上方快速跳動。

  情不自禁的,他舔吻著她微顫的唇瓣,她悄悄又抽一口氣,依然沒有掙扎,只有小臉變得更紅。

  他無法控制的再試了一次,輕觸、摩挲她的唇瓣。

  她又喘了口氣,嬌柔的身子微微顫栗。

  他張嘴含住她如玫瑰花瓣的嫩唇,她發出小小的聲音,小手抓緊了他的手,他停了下來,凝視著她。

  她紅著臉垂著眼,然后慢慢的,在他的注視下,張開了那粉嫩的小嘴,微微昂首,幾不可見的迎向他。

  那青澀的邀請,讓他全身熱了起來,不由得將她摟得更緊,低頭吻住她微啟的雙唇。

  她沒想到自己會受這男人吸引。

  但他的所作所為,一再撼動了她,教她不由自主的,喜歡上這個頑固又霸道的男人。

  除了強迫她上床睡覺,他在其他事情上,都很尊重她。

  幾乎只要她開口,又有合理的理由,他都會讓人照做。

  看著這整座本來快要完蛋,骯臟又破敗的城堡,在她的指示下,漸漸又恢復運轉,實在讓人很有成就感。

  可是,凱知道,如果他不同意,一切都不可能發生。

  這個男人聽她說話,他相信她,信任她。

  在所有的人都畏懼她的時候,他相信她。

  而且他照顧他的人,即便他不需要這么做,他還是收留了那些孩子。

  他是個好人,雖然他不肯承認,但她知道他是,而她已經很久沒遇見好人了。

  當他親吻她時,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心,在胸口狂奔,像是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似的。

  她以為只是一個吻,但那火熱的吻,一發不可收拾。

  他的唇舌與大手像帶著魔法,所到之處皆燃起火焰,焚燒著她,教她喘息顫栗,那感覺和之前在威尼斯那強吻她的貴族不一樣,完全的不同。

  他身上沒有臭味,沒有那種香水和污垢混在一起的可怕香臭,嘴里也沒有那種食物卡在牙縫中的腐敗味道;他乖乖洗了澡,也喝了她每天都會幫他泡的薄荷茶。

  每當她喘息,都只聞到熟悉的味道,那是每天清晨,她從他懷里醒過來,會聞到的味道,干凈、清爽、溫暖,屬于他的味道。

  他不知何時,把舌頭探進了她嘴里,他的唇舌濕潤溫暖,他挺立的yu/望隔著衣物抵著她的臀,陷入她的臀縫之中摩著蹭著。

  她慢了半拍才清醒過來,緊張的再次抓住他的手。

  “你說你不會……”

  她喘息的話語,因為他張嘴含住她的耳垂而中斷。

  他抬起左手將她的罩衫領口往下扯,大手隔著那單薄的襯衣,覆握愛撫著她胸前的渾圓,啞聲問。

  “我說了什么?”

  她羞紅了臉,喘著氣,張嘴開口:“你說……你不會……”

  凱話到一半,只覺胸口一涼,才發現他拉開了她襯衣胸前的繩結,在她說話的同時將她轉過身來,捧高了她,拉高了她的裙子,分開了她的雙腿,把她抵在書架上,低頭張嘴將她裸露出來的酥胸納入嘴中。

  她倒抽口氣,嬌喘嚶嚀,瑟縮顫栗。

  眼前的景象,無比嚇人又教人渾身發熱,她能清楚感覺到他嘴中的溫暖,感覺到他濕潤的舌頭舔著她。

  這不對,她閉上眼,卻只讓一切變得更加鮮明,他熱燙的唇舌,吮吻含舔著她敏感的蓓蕾,帶來陣陣酥麻,讓她渾身發熱,只能張嘴喘息著。

  “不會什么?”

  他粗嗄的聲音,在她的喘息聲中響起。

  她張開眼,看見他的臉就在眼前,那雙黑眸,陰郁幽黑,充滿火熱的yu/望。

  他的大手緩緩撫摸著她赤/裸敏感的大腿,引來另一陣顫栗。

  “我不會什么?”

  他悄聲問著,薄唇貼著她的,灼熱的吐息,灌進她嘴里。

  她能感覺得到,他腿間的yu/望只隔著他薄薄的緊身褲抵著她,他粗糙的大手再往上,撫摸她豐滿的臀,掌握著。

  她應該要阻止他,但當他這樣看著她,這樣撫摸她,她無法清楚思考。

  然后,他的手來到她濕潤的腿間,緩緩輕撫、挑弄,蹂躪。

  她喘著氣,羞得滿臉通紅,卻無法阻止他。

  驚人的酥麻不斷累積,往上疊加,教她抖得像風中落葉,只能不停喘息,她知道男人與女人在一起是怎么回事,她在威尼斯不小心撞見過太多次,但她不知道、她不曉得,感覺會是這樣。

  他盯著她看,黑瞳炯炯,羞窘的,她再次閉上了眼,逃避著他火熱的注視,卻仍無法控制的張嘴呻/吟嬌喘著,他的呼吸、味道、體熱,無所不在的包圍著她,然后他再次親吻她,和她唇舌交纏,讓她不由自主的伸手緊抓著他強壯的臂膀,他粗糙的手指幾乎在同時探了進來,她喘息著想要退縮,但他揉撫、挑逗、誘哄著,試探的來回進出,帶來可怕又陌生的快感,她的身體驀然開始抽搐、緊縮。

  敲門聲在這時響起。

  凱渾身一僵,感覺他也在瞬間僵住。

  她在那一刻清醒過來,卻無法控制身體的反應,抖顫著呻吟出聲,感覺自己失控的身體緊緊包裹著他的手指。

  門外的人,仍在敲門。

  凱羞得滿臉通紅,不知如何是好,只聽到他在耳邊低聲咒罵,但她與他都知道,那些仆人沒有重要的事,不會在這個時候還來打擾他。

  他額冒青筋的將臉埋在她肩上喘息,過了好一會兒,才把手從她身體里緩緩抽了出來,粗聲低咆。“來了!別敲了!”

  他往后退開,堆在她大腿上的裙子落了下來,她站不住腳,只能面紅耳赤的靠在書架上,飛快抖著手,將被他扯下的罩衫長袍拉回原位,勉強遮住了被解開繩結的襯裙,和裸露的雙峰。

  他轉身朝門口走去,猛地拉開了門。

  “什么事?”

  蘇菲亞緊張的說:“大、大人,呃,抱、抱歉打擾你,但城門外有個孩子,背著一位婦人,那男孩說想找凱夫人!

  他一怔,“為什么?”

  “我猜,”蘇菲亞瞧著他,鼓起勇氣道:“他聽說夫人治好了瘟疫,想請夫人幫他母親!

  他啞口瞪著那女仆。

  因為他表情太過兇惡,蘇菲亞退了一步,但想起那在雨夜中,不知背了母親走了多遠的孩子,仍勇敢的開口道。

  “大、大人,安、安東尼要我來問,我們可以放那孩子和他母親進門嗎?”

  該死的,他早該想到,她治好瘟疫的事,早晚會傳出去,事情遲早會發展成這樣,可不知為何,他之前一直不曾想過這件事。

  他擰著眉、抿著唇,只覺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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