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桃花林撂倒猴兒的就是徐家姑娘,趙珵知曉遲早會見到她,但他怎么也沒想到兩人竟然是在打鐵鋪這樣的地方見到面。
「師傅,我的馬刀還要刻上這個圖樣!剐烊A瑛遞上圖稿,上頭是一位將軍威風凜凜的坐在駿馬上,不過是公仔版的,看起來不難刻,但對打鐵鋪的師來說,這可不是他的專業。
「姑娘,這可難倒我了,我只會打鐵,不會雕刻!
徐華瑛知道這是強人所難,「好吧,你只要幫我打一把馬刀,幾日可以交貨?」
「最快五日!
「好,五日后我來取貨。」徐華瑛將圖稿折好,轉身遞給后面的春兒,交換她手中的另一張圖稿。
「姑娘要不要再考慮一下?這玩意兒肯定很花銀子,姑娘舍得嗎?」春兒忍不住伸手拉住徐華瑛。雖然不久前有了五百兩的進帳,可姑娘花銀子更是不手軟,昨日又給了她哥哥十兩銀子,哥哥為此還狠夸姑娘大器,真是巾幗不讓須眉,以后他要追隨姑娘,但她完全笑不出來,只覺得愁死了。
「銀子不用只是死物,一點價值都沒有!剐烊A瑛從來不是死守銀子的人,再說了,這張圖稿上的東西對她而言比馬刀更重要,而且這才是她今日來打鐵鋪的真正原因,馬刀不過是借口,畢竟送她們來這兒的車夫不是她的人,無法封他的口,只能借著父親生辰的名義來這兒。
「可是姑娘要做的東西好像沒多大的用處!勾簝簩嵲谙氩幻靼坠媚餅楹瓮蝗簧鲞@樣的念頭,還有,姑娘又是如何知道怎么做暗器?若非姑娘一筆一劃當著她面前畫出來,她絕不相信這種東西出自姑娘的手。
徐華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我不是告訴你絕對不能小看它嗎,平日看似一無是處,但關鍵時候可是救命符!
春兒嘴角一抽,這玩意兒真如此了不起嗎?
「姑娘我做事自有道理!剐烊A瑛拉開春兒的手,轉身將圖稿遞給師傅,「師傅瞧瞧,能否做出這樣樣的暗器?」
「暗器?」師傅看了看,將圖稿還了回去,為難地道:「姑娘,這玩意兒太精致、太厲害了,我只怕做不來!
「難道是我畫得還不夠仔細嗎?」
「不不不,姑娘畫得很仔細,只是這不單靠我的打鐵技術,里頭還有機關……」師傅嘆了口氣,這是真正的難處。
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有想到,可是她對這個時代的認知有限,「師傅知道哪兒可以做這樣的暗器嗎?」
「這個嘛……大概只有宮里的神機營可以做了!
徐華瑛一張臉瞬間垮了下來,「這不就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姑娘,這肯定是老天爺的意思,要你省下銀子!勾簝簹g喜的嘀咕道。
徐華瑛真想拿塊布塞住某人的嘴巴,看不出來她很失望嗎?
這時,鋪子的伙計走到師傅身邊,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回頭看了在角落的趙珵一眼,接著笑盈盈的看著徐華瑛道:「姑娘,今日你可幸運了,正好遇到趙公子,趙公子對這玩意兒有研究,愿意試試能否幫你做出來。」
徐華瑛愣愣的眨了眨眼。「真的嗎?」
「是,請姑娘將圖稿給我!够镉嫻Ь吹牡。
徐華瑛連忙將手中的圖紙遞給一旁的伙計,看著他走過去將圖稿交給趙珵。
男女有別,徐華瑛沒有試圖窺探站在角落的趙珵,只是靜靜等候,過了一會兒,趙珵走過來。
哇!真是個美男子!徐華瑛慶幸自個兒的心靈年紀夠成熟,要不然這會兒對著人家流口水多丟臉。
斂住思緒,她連忙行禮道:「趙公子嗎?」
「是,不知如何稱呼姑娘?」這會兒如此靠近,他發現她比自己想像的還要精致嬌小,而這樣的她先是撂倒猴兒,如今還親手繪制暗器……她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姑娘。
遲疑了一下,徐華瑛回道:「小女徐氏!
趙珵頓覺松了一口氣,「徐姑娘,這個暗器我倒是可以試試看!
兩眼陡然一亮,徐華瑛激動的道:「趙公子真的可以做出這個暗器?」
「對,不過可能有所不及,徐姑娘還要嗎?」
「有所不及?」
「圖稿上的暗器應該可以連續射擊,這一點我不能確定是否辦得到!
「趙公子能夠鼎力相助,我已經很感謝了!闺m然與期待的有一點落差,但總好過連個子都看不見,徐華瑛當然不在意這點瑕疵。
「我有一事想請教徐姑娘,徐姑娘如何能畫出這樣的暗器?」若非進了神機營,他根本沒機會認識各式各樣的武器,而她不過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姑娘,不但知道這樣的暗器,還畫得如此精細。
徐華瑛早就料到這張圖稿可能引發的問題,事先準備了答案,「我喜歡看這類的雜書,研究各種有趣的機關,然后我就試著將想像的暗器畫出來。」頓了一下,她不意思的一笑,「果然是憑空想像,趙公子做不出一模一樣的也是人之常情!
姑娘喜歡看雜書?春兒困惑的皺眉,為何她不曾看過姑娘看什么稀奇奇怪的書?
趙珵認為她并未完全吐實,但威武將軍是個武癡,必然有許多這方面的雜書,她自幼接觸,對這方面有獨到的見解也不奇怪。
「徐姑娘想像出來的暗器只有這么一種嗎?」
「目前只有這一種,趙公子對暗器有興趣?」
「我在神機營當差,對各種武器都很感興趣!
「原來如此,若我還想到其他暗器,我再畫給你!
「好,我在此先謝謝徐姑娘費心!冠w珵拱手行禮,「對了,我會雕刻,我可以幫徐姑娘在馬刀上雕刻圖樣!
「這是真的嗎?」徐華瑛沒等他回答,急忙轉身向春兒要回先前那張圖稿,遞給他,「這是我要刻在馬刀上的圖樣。」
趙珵低頭看著圖稿,半響才找到聲音,「這個圖樣真是有趣!
「這個圖樣本來就是講究趣味,若是趙公子喜歡,我也可以給趙公子畫一張!
「姑娘!勾簝黑s緊從后面一拉。
徐華瑛不解地回頭看她!冈趺戳耍俊
春兒將徐華瑛拉到一旁,低聲提醒道:「姑娘的畫作不能給外人,尤其是外男!
徐華瑛吶吶的道:「這稱不上畫作,只能稱之涂鴉!」
「凡出自姑娘之手,實不宜給外男!棺罱簝河泻苌畹臒o力感,姑娘根本沒有名門閨秀的自覺,行事作風似鄉野姑娘一樣率性隨意,只有在長輩面前知道收斂,這種時侯,她倒是很懷念以前那個總是悶不吭聲的姑娘。
徐華瑛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有必要如此嚴厲嗎?但她知曉古代規矩多,只好安安分分的回到趙珵面前道:「對不起,我不便親自為趙公子畫一張,但可以請我的丫鬟給趙公子描一張,但就怕她描不出原來的味道,你看不上眼,還是算了!
趙珵還沒反應討來,有人便忍俊不禁的噗嗤笑了,春兒則是直接用雙手掩面。
徐華瑛無辜的眨了眨眼,「我可有說錯話?」
趙珵忍不住嘴角上揚,「沒有,我的侍衛失禮了!
主子都這么說了,這位侍衛,也就是玄鳴,趕緊從角落走出來,恭敬的向徐華瑛行禮,「徐姑娘,在下失禮了!
「沒事!剐烊A瑛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姑娘,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走了!勾簝荷锨袄死烊A瑛的衣袖。雖然眼前這位趙公子看起來很尊貴,但終究是外男。
點頭表示知道了,徐華瑛大而化之的拱手行禮道:「趙公子,我該走了,若是暗器出來,你可以找四季茶莊的良生,請他遞消息給我!
「我會盡快給徐姑娘消息!
「告辭了!剐烊A瑛趕緊拉著春兒前往馬車停放的地方,上了馬車,她才想起一事,「糟了,我忘了給銀子!
半晌,春兒終于找回聲音安慰道:「沒關系,那位趙公子看起來應該不缺銀子。」
這跟人家缺銀子有關嗎?但徐華瑛轉眼間就將這樣的困惑拋到腦后,忘了都忘了,還能如何?她從來不是揪著某一個細節不放的人,下次道個歉,多給點銀子不就成了嗎?
云老夫人可以說是非常體貼晩輩的長者,五日一次晨昏定省,若是遇到下雨,或是過冷、過熱,更是免了,不過即便如此,還是經常有人缺席,一會兒這個病了,一會兒那個病了,徐華瑛聽了覺得好笑,榮國公府的水土是不是有問題?
但是人家病了與她無關,寄人籬下的外人當然要日日來問安,還得為自個兒找一個厚臉皮的理由——蹭飯。要得到別人的寵愛,不可能不付出代價,天下從來沒有白吃的午餐。
不過,今日是什么日子,竟然三房的姑娘全到齊了!
「今日瑛妹妹來得最慢!乖棋\蘭帶著看笑話的口吻道。
「今日起晚了,來遲了,還望外祖母見諒!剐烊A瑛很爽快的承認自個兒的不是。
外祖母是個聰明人,豈會看不出她們事先約定好了早到,好教她落了一個遲到的名聲,借此指責她對外祖母不恭敬,可是即便落在最后,時間上她可是掐得剛剛好。
云錦蘭一僵,這個悶葫蘆竟然如此直白!
云老夫人伸手拉過徐華瑛,寵愛的道,「偶爾一日晚起,總比有人偶爾一日早起來得強啊!
云錦蘭的臉色更難看了,這是在說她嗎?
云馨蘭微蹙著眉頭,這個云錦蘭真是個沒腦子的,可惜了一張利嘴。
徐華瑛識相的笑而不語,不著痕跡的將眾人的神情收入眼底。
云老夫人對幾個孫女有氣,一個個搶著巴結大媳婦,卻不曾想過,大媳婦如此自利自利的人,有好處也不會分給其他兩房。然而,終究是血脈相連,她就是氣她們見識淺薄,也不能不給她們留幾分顏面。再說了,她今日心情很好,一大清早盼來長公主的帖子,這些日子的郁悶隨之一掃而空。
「我有個好消息,長公主邀請我們榮國公府的女著一起觀賞今年的擊鞠大賽!
姚氏很意外,還以為徐華瑛的親事不成了,沒想到長公主又突然采取行動,但這不是她此刻關心的事!改赣H,長公主還有邀請其他府的女眷嗎?」
「這個我倒沒問,不過能夠收到長公主的邀請,已是極大的榮幸!乖评戏蛉说目跉鈳е┰S的不悅。雖然早知道說出長公主的邀請,幾個媳婦就會一掃死氣沉沉,變得精神抖擻,但是見她們如此現實,還是覺得有一股氣往上沖,她們都怪她偏疼瑛丫頭,卻不曾想過她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偏袒,手指有長短,可她自認為處事公允,因為都是她的家人。
「這是當然,除了宮里,也就只有長公主有自個兒的觀賽席。」姚氏是真的很開心,能夠進入長公主的棚子,就等于告訴京中權貴,榮國公府入了長公主的眼,前些日子榮國公府鬧出來的笑話就不會再有人惦記,當然,若是馨姐兒能討得長公主歡心,婆母就別想一手遮天讓徐華瑛得了襄陽候府這門親事。
老夫人淡然的瞥了她一里,顯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國公府里的每個人都有自個兒的算盤,卻看不透當今皇上最厭惡權貴借姻親串聯在一起,因為他自個兒嘗過這方面的苦頭,為此連最愛的女人都守不住……她無精打采的擺了擺手,「好啦,我累了,你們都回去了,瑛丫頭留下!
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徐華瑛身上,有嫉妒、有不屑、有好奇,但她全都視而不見,不卑不亢的目送她們離開,待她們都出去了,便在云老老夫人腳邊蹲下,擺出很嚴肅的表情道:「外祖母有什么話要交代瑛丫頭,瑛丫頭洗耳恭聽!
云老夫人笑了,伸出右手手指輕戳了一下她的額頭,「為何認為外祖母有話交代你!
「我不像其他表姊妹懂規矩,外祖母當然要持別交代我。」
聞言,云老夫人充滿感慨的道:「你是個好孩子!
「這是當然,我有記住外詛母的話!
云老夫人忍不住笑出聲,刮了刮她的鼻子,「沒想到你是個促狹鬼!
「外祖母笑起來真好看!
云老夫人充滿懷念的將徐華瑛摟進懷里,「你娘也總是夸我笑起來真好看。」
「這是實話!
半晌,云老夫人推開徐華瑛,認真的道:「最近乖乖待在府里別亂跑!
「我給爹準備了生辰禮,這幾日我得出門一趟!闺m然她不認為自個兒常常往外跑,但人家出門是詩會之類的閨蜜聚會,而她去的是鋪子,看在有心人眼中,倒顯得她不太安分。
「這事交給丫鬟就好了,何必自個兒跑一趟呢?」
「我請人家在上頭雕刻,我必須親自確認!
略微,云老夫人點頭道:「好吧,除了這件事可不能再出門了。」
徐華瑛點頭應了。
徐華瑛看得出來云老夫人真的累了,乖順地點頭起身離開。
出了德安堂,徐華瑛就迫不及待的問:「春兒,你知道擊鞠大賽嗎?」
春兒有些錯愕的反問道:「姑娘連擊鞠大賽也忘了?」
徐華瑛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不重要的事有必要記得如此清楚嗎?」
春兒點頭表示認同,然后虛心請教,「那姑娘還要知道擊鞠大賽嗎?」
徐華瑛很想掐人,不想知道,有必要問嗎?
見她神色不佳,春兒還是識相的主動道來,「擊鞠大賽可說是京城一年一最盛大的武藝競賽,參加的代表分別是權貴子弟和親衛軍,各派十名。權貴子弟這一邊已經連續輸三年了,皇上說了,今年權貴子弟若是再輸了,未來一年每日都得跟親衛軍去校場操練,聽說很多權貴子弟拒絕參加今年的擊鞠大,花樣百出,有人甚至摔馬,不過皇上指名的那幾家,逃不了的還是得挑出子弟參加。」
「榮國公府沒有嗎?」
「榮國公府的幾個公子不是在國子監讀書,就是年紀太小了,所以不必派子弟參加!
徐華瑛不以為然的撇嘴,在她看來,這根本是皇上沒將榮國公府放在眼里,或者說,皇上看不起榮國公府,要不,這么盛大的武藝競賽,身為京城四大權貴之一的榮國公府怎能缺席呢?
「我聽說今年襄陽侯世子也會參加,情況可能會不一樣!闺m然襄陽候世子離她很遙遠,但提起這位京中貴女最愛的貴公子,她的兩眼還是忍不住閃閃發亮。
見狀,徐華瑛受不了的搖頭嘆氣,但又想到人家只是十幾歲的小姑娘,她就別太計較了。
「襄陽候世子以前沒參加嗎?」
「三年以前參加過,那是唯一次權貴子弟贏過親衛軍!
「這位襄陽侯世子很有本事嘛!
「襄陽候世子可是文武全才!
「他肯定是京中貴女眼中的昋餑餑!
「這是當然。」
「難怪聽到長公主邀請,一個個春心蕩漾,襄陽候世子前來向長公主問安,說不定會不小心瞄上某個人,然后從此非卿不娶。」徐華瑛說著,自己忍不住咯咯笑了。
這樣的戲碼實在太爛了,榮國公府的幾位表姊妹都不長腦子嗎?若是這位襄陽候世子可以在上「戰場」之前,還有心思對某位姑娘一見傾心,這個男人也是個心思不正的。
「姑娘!」春兒慌張的左右看了看,還好沒人。
徐華瑛不疾不徐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別緊張,人家忙著回去張羅那日穿戴的衣服首飾,沒有閑功夫躲在暗處聽我們這對主仆的壁腳!
春兒懊惱的一瞪,「姑娘真愛說笑!
徐華瑛雙手一攤,「你不相信就算了!
春兒還是趕緊催著徐華瑛回秋爽閣,至少姑娘胡言亂語,她也不用提心吊膽。
徐華瑛還真是說對了,姚氏帶著云馨蘭回到致遠堂,便大手筆的給云馨蘭裁制新衣、添購首飾。
「那日你要好好表現,無論如何要得到長公主青眼!挂κ蠈ε畠汉苡行判,徐華瑛不過是生了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可是其他方面皆遠遠不及馨姐兒,長公主目光如炬,又豈會看不出來兩人的差距?
云馨蘭不以為然的冷笑道:「若是祖母執意瑛妹妹,我如何搶得過?」她從來沒將徐華瑛放在眼里,充其量只是個空有外表、沒有腦子的木頭,可是榮國公府唯一跟長公主有交情的是祖母,未出嫁之前,她們也算得上好姊妹,要不,長公主為何會挑中毫不起眼的徐華瑛。
姚氏舉起右手食指戳了下女兒的額頭,「說你聰明,這會兒怎么犯傻了?襄陽候世子的親事,能夠作主的是長公主,可不是老夫人。」
「若是祖母不能左右長公主,為何執意為瑛妹妹定下這門親事?」
「在長公主看來,威武將軍府比榮國公府更有實力!挂κ喜幌氤姓J云家子嗣沒有一個出挑的,因為這也包括她的兒子,可是事實上,云家子嗣文不文、武不武,別說比不上其他權貴,跟威武將軍府更是差遠了。
「若是如此,長公主即使更滿意我,最后也會選擇瑛妹妹,除非……」云馨蘭頓了一下,「瑛妹妹不出現!
姚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女兒。
云馨蘭悶悶地道:「不過,應該不可能,瑛妹妹怎可能不去呢?」
姚氏意會過來,了然一笑,「病了不就不能去嗎?」
「我看最近瑛妹妹生氣勃勃,老是往外跑,怎可能生病呢?」云馨蘭一想到徐華瑛那張紅潤的小臉就渾身不舒服。
「往外跑……」姚氏的眼珠子賊溜溜的一轉,腦子很快就生出一個念頭,「若是在外面出了事,不得不躺在床上,這不就不能去了嗎?」
「這怎么可能?」
「為何不可能?街上來來往往的馬車那么多,磕著碰著也不是什么新鮮事,誰教她一個姑娘家不好待在府里,四處亂跑,出了事,也只能怪她自個兒。」
「娘可別亂來,瑛妹妹出了事,祖母說不定會將此事算到娘頭上!
「這與我有何關系?」
「娘知道長公主的心思,不愿意瑛妹妹給襄陽侯世子,祖母當然會懷疑瑛妹妹出事與娘有關。」
「我的手可伸不到外頭,老夫人豈能隨隨便便栽到我頭上?」
云馨蘭真想嘆氣,娘難道不能多用忘腦子嗎?「即使沒有證據,只要袒母對娘起了疑心,瑛妹妹失了襄陽候府這門親事,我們長房也討不了好。」
仔細一想,姚氏點了點,「這事我得另外找人出手!
是啊,唯有不沾手,徐華瑛就是死了,祖母懷疑長房,也莫可奈何,但她還是要盡力規勸,「我覺得這事太冒險了,娘還是算了,就怕瑛妹妹去不成,我們三房人也得跟著遭殃!
「老夫人可得罪不起長公主,帖子都收了,瑛姐兒去不成,我們還是要去。好啦,這事你別管,閑著就約你的幾個好姊妹撫琴作詩,博個好名聲,還怕沒有好姻緣嗎?」
姚氏并非盯著襄陽侯府這門親事,只是寧國公府這門親事沒了,榮國公府成了天大的笑話,若想在寧國公府面前扳回顏面,也唯有靠襄陽候府這樣權貴中的權貴。
「說起來,這都是四姑娘的錯,若非她不要臉跑去向找武陵侯世子告白,如何會鬧出笑話,還壞了你的好姻緣!」每次提起此事,姚氏就氣得心肝都疼了,寧國公府可是多好的一門親事,賢妃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遠在皇后之上,將來若生個皇子,繼承皇位,寧國公府就是國舅府了,而榮國公府身為寧國公府的姻親,澤哥兒勢必得到重用……如今這一切成了空談,真是氣死人了。
云馨蘭眼中閃過一瞬的不屑,什么好姻緣,寧國公世子房里有一堆通房,豈能與襄陽候世子相比?再說了,論實權,寧國公府遠遠還不及襄陽侯府,寧國公世子的本事更是不及襄陽侯世子。
這國公府這門親事毀了,她不知道有多開心,覺得老天爺站在她這一邊,可惜有徐華瑛擋在她面前,祖母就不會想到她。
「娘別怪四妹妹,她也沒想到會惹出這么大的禍事!乖葡嫣m真的很無辜,雖然眾人起哄,她動了心思向武陵侯世子表白,可是最后一刻她又退縮了,后來也不知道從哪兒砸了一顆栗子,害她整個人撲向武陵候世子,表白變成了一場令人難堪的笑話。
姚氏嗤之以鼻的冷哼一聲,「她啊,像你三嬸,做事不經腦子!
是啊,三房這對母女行事確實很沒腦子,但事情發生后,三嬸對四妹妹沒有一句責備,想方設法護著四妹妹,讓四妹妹成了受害者,她見了好羨慕,換成是她,娘肯定罵得最兇,就擔心她會拖累哥哥。
思緒一閃而過,云馨蘭轉而問道:「瑛妹妹的事查得如何?」
姚氏搖了搖,「嬤嬤邀齊嬤嬤吃酒,齊嬤嬤說她戒酒了!
云馨蘭微蹙著眉頭,「祖母恐怕有所察覺了!
「齊嬤嬤絕不會承認自個兒說溜嘴,要不,這會兒她已經去了鄉下的莊子!
「她知道太多秘密了,祖母不會輕易送她走!
「如今要查清楚此事恐怕不容易。」
「娘不是說了,中饋在娘手上,只要娘放個風聲,無論是誰的人,只要對娘忠心,娘就會加以重用,相信不久就會有人上門賣消息。」
姚氏兩眼一亮,再次戳了戳女兒的額頭嗔道:「還是你這丫頭機靈!
「不過,娘可別大刺刺的四處放風聲!
「放心,丁嬤嬤做事很有分寸,什么人能收買,什么人不能收買,她很清楚!
云馨蘭知道不能急,但又恨不得能馬上挖出徐華瑛所有的秘密,無論如何,她要阻止長公主為襄陽侯世子定下徐華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