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虞曉寒那里離開后,他滿肚子火氣消不掉,一個老大不爽,蹺班去!
人家都當面指他權貴了嘛,那就權貴給她看!
離開公司,開著車在大馬路上漫無目的地兜風消火,腦子里其實沒特別想什么,等停下來時,才發現自己下意識來到兄長這里。
將車停入車庫,拾級而上,推開廳門,見兄長坐在窗邊,仰望天空的神情,那一瞬間,令他心揪鼻酸——
那是一種,看不到未來的空茫。
“哥!彼麚P起笑,故作輕快地喊。男人望了過來,眨眨眼,一秒便掩去茫然,回到他所熟悉、那個沉定的楊叔趙。
“怎么這時候來?”看了眼墻上的鐘。“蹺班?”
“被你發現了!彼俸傩,揚起手中的提袋!皝砼隳愠韵挛绮琛D闵洗尾皇钦f,喜歡吃醫院附近的雞蛋糕?再晚小販會收攤!
目光觸及對方手中的提袋,楊叔趙瞳眸一陣瑟縮,幾乎就要別開眼——
但,沒有。
他伸出手,取來一塊雞蛋糕,僵硬地,咬下一口。
不一樣,入口的味道,不一樣。錯過剛出爐的最佳賞味點,軟甜口感已失,干干的,澀澀的。
但,那是弟弟的心意,心疼他、想將所有他想要的都給他的心意,明明不順路,還繞那么一大圈,去買小小一袋雞蛋糕,只因為他過去隨口的一句話。
他會在雞蛋糕里,找出新的味道,他可以的。
“謝謝,很好吃。”他輕聲道。
“喜歡就好!睏钍逦弘S意往地上一坐,將雞蛋糕擱在兄長腿上,也拿一塊出來嘗嘗!皭骸睦锖贸?都冷掉了!敝粐L到粉粉澀澀的怪口感,不過算了,哥喜歡就好。
“你不懂!睏钍遐w笑了笑,拍拍弟弟的頭。
自從車禍發生,他這雙腿只能仰賴輪椅、無法昂然而立之后,叔魏總是會彎下腰、或是坐下來與他說話,從來不讓他仰著頭看他,因為從小到大,都是叔魏仰望、信賴地跟著他的步伐,這輩子絕對不會、也不舍得讓哥哥仰視他。
這每一分心意,他都懂。
“在公司發生什么事了嗎?”他主動開口問。
“哪有?”楊叔魏仰頭,裝可愛地眨眨眼!跋敫绺绮恍朽福縼砼隳阏f說話!彼遣粊,這個無情無義的臭大哥也不會主動打個電話給他,老是一個人對著安靜的四面墻,連個說話的對象都沒有,沒病也悶出病了。
“那就來說說,你為什么心情不好?”阿魏剛進公司的時候,每天回來都有一肚子話要聊,他很討厭別人說他靠家世,能力總是被質疑,他得付出比別人多兩倍、三倍、甚至更多的努力,做出成績來,才能服眾。
后來車禍發生,父母驟逝、兄長殘疾,所有重擔一肩挑,反而不抱怨了,每回來看他,總是笑容滿面,不如意的事,絕口不提。
他會誘著對方一點一點.地說,引導他如何面對困境、如何應對柯氏陣營的打壓,慢慢在公司站穩腳步。
“……你這到底是什么火眼金睛?”他不是來找哥哥訴苦的,哥的苦還不夠多嗎?只是在外頭受了挫,本能就想看到親人。
“我沒辦法幫你什么,也只能聽而已。”
也是。他現在有心事,也只能跟哥說了。
最初,時時向哥回報公司發生的大小事,是為了讓他人雖在醫院休養,也能參與其中,別覺得自己被排除在外,后來便也說成習慣,成為兄弟間,獨特的小互動。
剛開始,他很質疑,自己真的可以嗎?
一直以來,有哥在前頭擔著,他不必是最出色的也沒關系,忽然一夕風云變色,他必須扛起所有的責任,連帶哥身上的,都得一并擔起。
他其實很害怕、很茫然,他沒有哥那么出色,他怕,自己做不到像大哥那么好。
但哥堅定地告訴他:“你可以。阿魏,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一點!
他們是彼此最親的親人,只有哥,最了解他;只有哥,不會害他;只有哥,敢對他說別人不會說的話。
就算是做錯了,罵罵他,他會很受教地一字一句銘記在心。
把事情做好了,看哥微笑肯定他,說一句:“我說過你可以的!
遇到困境,來吐吐苦水,聽哥幾句開導,天大的事也像芝麻般大。
楊叔魏由頭至尾,把今天發生的事都說一遍,他太習慣,什么都跟兄長說,毫不隱瞞。楊叔趙聽完,沉吟了好一會兒,沒搭話,思前想后,忽而笑出聲來。
“這有什么好笑的?”楊叔魏抗議。
他笑,阿魏口氣里,滿滿的抱怨與不滿,像極兩個小男生打架,問小女生——你要幫他還是幫我?!
沒被選到,就鬧脾氣了。
“今天這件事,說小不小,但說大,能大到哪?不過就是兩個小柜位之爭,有嚴重到讓你這么氣嗎?”
其實沒有,說穿了不過就是傷了他少爺的臉面自尊。
他想關照底下的人,這無可厚非,后門誰都在走,最后搞到他開的門“某人”不買帳,面子上掛不住,于是氣全沖著那個“某人”去了。
楊叔趙搖頭失笑!澳惆。亲永镞是有富家子弟氣息!
被直言指出,楊叔魏啞口無言。
確實。自小養尊處優,有上頭的哥哥擔待著,被嬌養的么兒,免不了帶些公子哥兒的驕氣與傲性,他自己知道。
“我也不完全是因為面子問題……”楊叔魏低噥,忍不住為自己辯解幾句。
“我知道!辈毁I他_人,難道還少了嗎?最初給他釘子碰的可沒少過,也沒見他反應那么大。
整件事的關鍵,在“虞曉寒”三字。
阿魏很重視她,這是肯定的,今天這件事,其實最讓他耿耿于懷的,是背叛感。
他覺得被全心信任的人背叛了,很受傷。
“但我不認為,虞經理這樣做,就是完全沒顧慮到你。”
“難道她打我臉,我還要謝主隆恩?”
“倒不是!睏钍遐w搖頭。“我不認識虞曉寒,但我認識楊仲齊,你何不想想,仲齊哥將她調來,是為了什么?”就憑他對仲齊哥的了解,相信他不會看走眼,能讓他倚重信任的人,必定有其道理。
不難想見,這事鬧下去,誰也討不了好,只是加遽楊、柯兩家的摩擦與斗爭,若柯志民小題大作,難保棉里挑不出針,虞曉寒必然顧及到這點,她深思熟慮,處世圓融,恰恰補了
阿魏的不足。
“所以哥認為,我應該妥協嗎?”楊叔魏口氣悶悶的。
“你說呢?”楊叔趙軟軟地將問題拋回,并不替他作決定!斑@事沒有對錯,阿魏,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你不是一塊當領導者的料?”
“記得。”那時他想,哥指的是他能力還不夠。
“現在我告訴你,是因為你手腕不夠。阿魏,你很聰明,你的能力我不懷疑,但是你的手腕不夠,一名領導者該有的嚴謹持重,也不足!
往年公司老鳥硬著來,他也硬回去,不過是更坐實了仗恃背景一說,雖然在自己的勸說下,這些年多少收斂了點鋒芒,但若要論及城府手腕,直腸子又實心眼的阿魏,那是遠遠不及格,天生性情如此,勉強不來。
這位虞經理,他雖沒見過,但聽阿魏形容,多少能摸個幾分。
她冷靜持重,公私分明,不會感情用事,主管該有的威嚴,挺得端端正正。
而阿魏卻恰恰相反,他不拘小節,與屬下打成一片,心太軟,顧念情義,有些小事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以前的主管,看不過眼他沒規沒矩、沒個主管樣,不是沒有幾分道理。
并非說他這樣不好,阿魏本質里,有人性最珍貴的純善溫暖面,私心里,身為兄長也不想他變。
仲齊哥是個成功的領導者,他很清楚恩威并施的道理,所以,現在有了虞曉寒,這兩個人恰恰補對方所需。丨
“這虞經理來了之后,你做事更稱手了,對吧?”
“是這樣沒錯……”楊叔魏完全無法否認這點。
“所以,”他輕拍弟弟的肩!坝眯娜ジ惺堋⒂^察,她的存在對你有好無壞!
換句話說,就是叫他不要再計較這種小家子氣的事了嘛。
“好啦!备绲脑挘麜牎
。
來時很炸毛,走時每根毛都被摸得順順妥妥。
雖然跟兄長談過以后,氣已經消了大半,不過前一天場子鬧得那么僵,一時也拉不下身段當沒事。
本來前一天約好,他要買一家超好吃的鮭魚便當,不過現在在吵架,吵架的人是不會快快樂樂一起吃飯的。
猶豫了一陣,有點小賭氣,中午就沒上天臺赴每日的午餐之約。
后來小陳來找他,說是虞經理有來找他談過。
“對不起,老大,我的事造成你這么大的困擾。”
“不要這樣說,我也做不了什么。”自己的人保不住,還要屬下忍氣吞聲、顧全大局,顯得他這個主管很無能。
“我們這里也有不對,虞經理已經很費心了,我們這頭沒有任何怨言。不管最后虞經理怎么安排,我們都接受!
楊叔魏后來也去査過客服部的資料,是有幾張客訴單,假日時排隊人潮壅塞,造成動線不暢,有些來客小有微詞,多少影響到周邊柜位,這大概就是哥和曉寒不約而同說,鬧下去不見得討得了好的原因。
雖說這也不是小陳他們的錯,但真要雞蛋里挑骨頭,不愁沒碴找。
準備了一整天,腦內小劇場再沙盤推演一下,楊叔魏覺得,自己已經想妥了臺詞,下班前狀似很不經意地繞到招商部,想說丟個水球過去,對方如果買帳,就順著臺階下來吧……
行經會客室時,聽見里頭傳出爭執聲,他一時好奇,止了步。
“叫你們主管過來!”客人一怒,拍桌。
“我就是主管!庇輹院嫒萱偠ǎ懖慌d地回道。
“女人能成什么事,我不跟沒見識的女人談,叫你的上司來!”
“整個招商事宜由我統籌管理。吳先生,目前我們婦幼館真的沒有空置的柜位能安插給您了!币馑季褪,你盧死我,還是沒有。
“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要跟你上司談!”
到底誰聽不懂人話?楊叔魏短暫接收了一下鬼打墻對白,不由好笑。
“咳!”他清清喉嚨,決定上場結束這段地球與冥王星人的對談,制造完美求和時機。“發生什么事了嗎?”
她目光望了過來。
那位住在冥王星的吳先生睥晩地瞥他一眼。“你是主管?”
“嗯——”楊叔魏沉吟了下,用對方的冥王星邏輯回答:“職位應該不比她小。”
不比她小,那就是比她大!吳先生自動演釋。
“那你來!”對方很快決定,就是他了!一掌粗魯地將虞曉寒推開,她沒站妥,踉蹌了下,腰際撞到會議桌邊角,疼痛地瞳眸微縮。
楊叔魏瞇起眼,瞬間感到非常不爽!她是你可以這么粗魯對待的嗎?!
“我是你們公司的股東,需要一個柜位,你來安排!”
要柜位是吧?有也不給你!
楊叔魏揚唇,非常和氣生財地笑了!皡窍壬鷽]聽我們虞經理說的嗎?她才是招商部作主的人,她說沒有,那就是真的沒有,抱歉了!
“我是你們的股東!”
聽見了。是要重復幾次?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鼻子。“容我正式介紹一下,敝姓楊,豐禾百貨我們家持有超過半數的股份。但是昨天,我不過想爭取個小小、小小的柜位,她,嚴正地拒絕了我。”
頓點了一下,狀似無奈地長嘆一口氣!皼]辦法,我們家曉寒就是這樣,公正無私,連我的帳都不買,你說,我要怎么幫你?”
她目光定定地望住他,似在研究,這當中有無一絲嘲諷或針對她而來的怨懣。
看什么?他挑眉回望過去,毫不遮掩地公然與她眉目傳情起來。
虞曉寒率先移開目光,轉而道:“吳先生,真的很不好意思,要不您留下聯絡資料,館內若有柜位合約屆滿,我再請您來看看?”
楊叔魏無縫接軌:“曉寒,送客!
吳先生一腔不滿,無法接受自己被三言兩語打發掉,探手抓了她一把,用力過猛,虞曉寒瞬間眼前一黑,腦袋暈眩,身體晃了晃—
楊叔魏迅速伸手,穩住她肩膀,臉色沉了下來!胺砰_她!”
吳先生愣了愣。
不等對方反應,直接拍掉他的手,展臂一撈,直接來個公主抱,將她帶離會客室。
虞曉寒緩了過來,低道:“放我下來!
“不要!遍_啟熊孩子模式,不聽人話。
“……總是股東,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替未來留點余地。
“芝麻綠豆大!遍_股東會時見都沒見過,連個董事席次都沒有就能在她面前拍桌,昨天怎就沒見她對他這么禮遇?哼。
跟外星人溝通好傷元氣。虞曉寒嘆息,放棄了。
某人一點也不懂反省,招搖地一路抱回她辦公室,還把外頭助理嚇得張大嘴,令他莫名感到快意,吵架吵輸了,也只能這樣小小報復了。
說實在的,真要跟她杠,他也不知道能拿她怎么樣。
進來后,他始終不發一語。虞曉寒撐起眸,由他懷里仰首!翱梢苑砰_我了嗎?”
他坐在沙發上,抱得太順手,圈摟在她身上的臂膀始終沒有松開。
“你哪里不舒服?”摸了摸她額頭、再摸臉蛋,公然上下其手。
“只是血糖低。”
“你身材已經夠好了,不需要再減肥!
“……”惱怒拍開他的手!安灰獊y摸。”
“你還在生氣?”
她頓了頓,遲疑了會,才低低吐聲:“生氣的不是你嗎?”他中午沒來。
楊叔魏反思幾秒,腦袋才轉過來—所以她中午其實有上去天臺等他?
當吵完架、他還在糾結身段的時候,她仍傻乎乎地去等他?
虞曉寒見他遲遲不應聲,拉拉他的手,試圖讓他理解:“我不是不顧慮你的感受,是因為這件事真的有可議之處,不是小陳的問題,是上一任經理在安排柜位時思慮不周所造成的瑕疵,責任在我,是我招商部要扛責任,我會盡我所能補償他。逼你退這一步,我知道你很憋,但蹲低是為了跳得更遠,我不想讓柯董拿這件事大作文章,指著你的鼻子四處說嘴,這樣對你不好。所以我們退,不爭一時的面子——”
楊叔魏一臉古怪!澳阍谙蛭医忉專俊
呃,不明顯嗎?
她垂下眸,挫敗低語:“對不起,我還是做得不夠好,讓你不開心——”
楊叔魏驀地傾前,堵住她頹然歉語。
她張大眼,呆呆望他。
他在吻她。唇上碾磨肆虐的觸感,不是錯覺。
但是——為什么要吻她?他不是還在生氣嗎?她以為,至少還要再氣上好一陣子……
楊叔魏肆意啄吮,將朱唇吻得水嫩濕潤,再舔了幾口。
難得看到她這種表情,憨憨的,完全不懂得反抗,任由他為所欲為,忍不住賊心又起,再竊幾個吻。
他以為自己不會再對她亂來,吃兩次已經很過分了,她是個貼心好同事、清白規矩好女孩,值得被更莊重的對待,了不起就是嘴賤,口頭上吃她一點小豆腐。但是這一刻,他就是沖動地想親她、抱她,以吻安撫她,不舍得她頹喪挫敗的語氣……
“你這個笨蛋……”明明前思后想,都是在為他考置,她有什么錯?
先是遭人晃點,餓著肚子,又要面對這些烏煙瘴氣又莫名其妙的鳥人鳥事,被人來來回回、上上下下地整,要安撫(小陳)、要被拍桌(沒什么股份的見鬼小股東)、還要被遷怒(他這個權貴公子爺),誰不頭昏眼花血糖低?大哥說她手腕比他好,在他看來也沒好到哪呀,他覺得她被他整慘了'衰爆了。
可這一刻,卻是他后悔得要命。
原來心疼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他第一次對女人有這種感覺,心頭發軟、酸酸疼疼,大抵便是傳說中的心疼、憐惜吧?他不知道自己體內也能產生這樣的情緒,挺新奇的體驗。
收緊臂膀,貼著她溫潤頰畔,似吮似吻地將承諾喂進耳廓——“我保證,以后答應你的事一定做到!”
“嗯!彼p應。
似有若無、拂掠耳畔的吐息,令她顫了顫,腰椎酥軟,神思短暫游離。
她推了推他,試圖拉開一點距離,保持清醒。
他松了些力道,卻仍沒放開她。
“我要拿東西!
“你拿!蓖耆珶o賴的回應,圈住細腰不放。
她只好伸長手,取來桌幾上的檔案夾!斑@個柜點,動線比原來的好,年底約滿!
楊叔魏挑眉,立刻聽懂了。
這叫什么?以退為進?沒有人規定,撤了柜不能再設柜。
“到時你跟廣告部交代一聲,上DM,我負責讓它過。”
楊叔魏笑了,下巴抵著纖肩,笑得身體顫動!拔矣袥]有聽錯?鐵面無私的虞經理,你這是在為我開后門嗎?”
“對!贝鸬酶纱嗬洹km然輸了面子,但她可以幫他要回里子。
“柯董會恨你的!彼强轮久,悶都悶死。
“沒關系!北緛砭蜎]在怕他恨。
“我收回昨天說過的話!彼髞砝潇o下來,也細細想過。他是權貴,這的確是事實,所以他可以大聲說話,只要不是犯上難以交代的過失,誰也動不了他,因為他姓楊。但是她不一樣,她一路走到這里,每一步得多謹慎,一點小瑕疵都會被詬病,她不能落人話柄,要拈除她,容易太多。
她其實可以不必這么做的,沒有人會怪她,連不在公司的大哥都能理解,遑論愛將惜才的仲齊哥。他自己都摸摸鼻子要來和解了,但——
她還是做了,甘冒得罪大股東的風險,不舍得讓他不開心。
她真的很護他。
上頭有四個哥哥,身為家族中最小的男孩子,被寵著的感覺,他一點也不陌生,但又有一點點不一樣,帶點甜意,心房暖融……她是第一個,會那樣疼惜護寵他的女人。
掌心滑至她后腰,來回挲撫,補上一句:“對不起!
“沒關系。還有——這里是辦公室,你不要一直亂摸!”
“我只是關心你剛剛撞到桌角的地方會不會痛。”他一臉真誠無害。
“不會,你不要再摸了!鼻謇涿嫒蓦y掩羞窘。這次豆腐吃得有點過分,很難裝沒這回事。
“可是我想摸!蹦橆a蹭了蹭。
“……”
“不可以嗎?”再贈。
“……我們還在上班!钡衷谒缟系氖痔撥洘o比,拒絕得很虛弱。
她其實,不曾真正拒絕過他。
一個女人,真的說不要時,是什么模樣他知道。
“那等下班。”偷啾一口柔膩頸膚。嘿嘿,原來他們的冷面女經理,受不住他撒嬌,以后這招可以多用。
“好不好?我哥想認識你,我們去找他吃飯!
虞曉寒顫了顫,分不清是他調情的舉動,還是那句近似于見家長的邀請。
“你……他……怎么會?”
“就昨天我下班——”
“蹺班!奔m正。
看來她還是知道了!昂美,我蹺班去找他,有小聊到你。”
用詞含蓄,但不會聽不懂。她微悶道:“說我壞話?”
他干笑。那種小屁孩吵架吵輸了,回家跟父母告狀的行為,實在不值得多提,于是他再繼續蹭蹭蹭,企圖混過去,鼻尖頂了頂她,討饒示好!八阅阋s快去扭轉形象,不然會被討厭喔。”
她低頭凝思,先是為難地蹙了下眉,想了想,然后推開他,不發一語地起身往外走。
他一時摸不著頭緒。“你去哪?”
“買衣服!彼麤]事先講,直接這樣去,不禮貌。
“……”楊叔魏掩住口鼻,輕咳了聲,才沒讓笑意泄出。
他很識相,絕對不會在這時拆她的臺,回她??虞經理,你這好像也是蹺班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