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士衷依照莊子維的消息找到飯店的會議室,袁媛包下這里半天舉行產品說明會。
莊子維看見他,臉色整個青了,顯然對他的鐵拳威力記憶深刻。
「你……」鄭士衷是很不爽這小子啦!不過……「莊太太!」有莊子維的老婆在場,尤其她還是孕婦,他自當更加控制自己的脾氣。
「你好,鄭先生,我和我老公一起加入安麗了,請多多指教!骨f太太的肚子又更大了,好像綁著一顆籃球。
「妳好。」鄭士衷點點頭。「莊太太應該快到預產期了吧,現在還要工作,會不會太累?」
「離預產期還有幾個月呢!而且我現在也還沒開始正式工作,只是先試著熟悉產品,上點行銷和人生管理課程,跟著袁姊學習,相信有一天我也可以做出一番好成績!骨f太太微笑著說。
鄭士衷注意到莊子維的表情有些不悅,難道他不喜歡直銷工作?還是不喜歡跟老婆一起上班?
這對夫妻可要花點心思留意,他在心中記下一筆。
「莊先生,敝社接到你的委托,要調查找出威脅袁小姐的人,可以請你提供一點線索嗎?」
莊子維左右張望片刻,偷偷摸摸從懷里抽出一封信!改莻染血的洋娃娃袁姊收起來了,這封威脅信是我偷來的,給你吧!千萬別讓她知道我……」
「你們在說什么?」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竟是袁嬡。
「哇!」莊子維嚇得跳起來。
原來這家伙這么有跳高的天分。鄭士衷看著他,贊嘆著人體潛能的厲害。
莊子維趕緊拉著老婆逃之夭夭。
「干么,見到鬼啦?」袁媛不解地望著莊氏夫妻遠去的背影。
「見鬼的是妳!箍粗,鄭士衷一把火在胸口燒,被威脅這么大的事她居然毫不在意,那神經到底是什么做的?
「哇,你吃炸藥了?衷哥。」
「小媛,我想我們有必要找個地方談一談!刮鼩、吐氣,吸氣,吐氣,他要理智,不要被怒火沖昏了頭。
「好!」她望一眼手表!噶c半在飯店一樓的餐廳見,我請你吃飯,早說過要請你的,拖了快一個月了!惯@是對他收留她一夜的回報。
「不行,我現在就要跟妳談!剐悦魂P的大事,豈可忽視?
「我現在要開產品說明會!乖略诖髮W時就加入直銷,如今的下線有一、兩千人,而且還在不停增加中,怎么讓這些新人保持前進的動力,在不景氣中創造出亮眼的業績,這些都是她的工作。
而她自己也借著不停地給新人上課,順便充實自己;也許有人認為直銷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不就是賣東西而已,但袁媛卻在這里學到了很多,管理制度、人際關系的交往方法……凡此種種都是人生中無形的財產。
「到底是產品說明會重要?還是妳的小命重要?」
「你在說什么?」袁媛推開他,走向講臺,準備要講課了。
「妳還想瞞我?」鄭士衷追上她,將威脅信遞到她面前。「我連證據都有了!
「這是……」看到威脅信,袁媛沒有一點害怕的表情,居然哈哈大笑。
「小媛——」他頭上冒火。
「這種東西我早就接到不想再接了,不過是一些無聊的人寫來發泄情緒的,根本不可能成真!
這會兒換鄭士衷五官扭曲了!笂厪氖裁磿r候開始接到威脅信的?」居然一點也沒透露給他知道,當他這個開征信社的干哥哥是死人嗎?
唔!袁媛打個寒顫,鄭士衷瞪人的時候,桃花眼放出的勾魂電流更強了,電得人渾身酥麻。
看著她正逐漸變成心型的眼睛,鄭士衷無力地一拍額頭!覆灰谶@個重要時刻發花癡!」
「?」她被吼得猛然回神!改阏f什么?」
鄭士衷深吸口氣,閉上眼睛,不看她,她就不會被電了吧?
不料她居然用十分惋惜的語氣咕噥。「好可惜喔!這么美麗的畫面……哎!」
「袁、媛!」他氣死了。
「是,你說……!收到威脅信的時間是不是?那個……我記得大學時就收過了,開始時是半年一封,等我升任皇冠大使后,差不多一星期會收到一封,都是一些競爭者寄來挑釁的,沒什么威脅性,你別太在意啦!」
「妳被威脅了這么久,還這么麻痹無知?」
「就是時間久了,又什么事情都沒發生,想不麻痹都很難吧?」
這么說也有理啦!但是……「小媛,這種事只要成真一次,后果就很可怕了,妳不能當作什么都沒發生!」
「我知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她懂!傅愿,臺灣就這么一點大,不說公司,光我的下線就有一、兩千人,彼此的客層要說完全不重迭,根本不可能,到最后誰能搶到這個客戶,端看個人能力。這就是職場上的競爭,很現實,很殘忍,也很功利。有人爬上來,也有人跌下去,這都是難以避免的,如果一封威脅信能讓他們開心,說真的,我不在乎!
他看著她,有些女人的強勢是一種很尖銳的敵意,稍一碰觸到就會受傷。但也有人是強在內心的堅韌,就像袁媛,從來不擺架子,笑臉迎人,可人群中,她自然發光。
冬冬也是,溫柔嬌小,看似容易被掩藏在這茫茫都市叢林中;然而她卻如小草,兀自攀著水泥墻,貪戀一點陽光,開放出迷人的白色小花。
袁媛跟冬冬一樣,都有一顆美麗又堅強的心,所以他的心也在不知不覺中受到了吸引。
「喂,衷哥!」她一只手在他面前揮呀揮。「好端端的,你發什么呆?如果沒有其他事,我要開始講課了!拐f著,她登上講臺。
這時才一點四十五分,人員還沒到齊。
不過袁媛習慣事先測試麥克風,檢查試用品是否備齊?
「等一下!」鄭士衷拉回迷失在袁媛與冬冬所構成的溫暖氛圍中的理智!笂吥切┩{信我可以不管,但今天收到的洋娃娃呢?」
袁媛眼睛一瞄!甘乔f子維通風報信的吧?」
「妳別管是誰說的。根據我過去做警察的經驗,也許有人會因為一時沖動而寫威脅信給別人,但割破洋娃娃、染上血跡,這就很不尋常了,可見犯人對妳憎恨很深,這個人一定要找出來!
「那不是血,我檢查過了,是紅色顏料!
「是不是血不重要,要緊的是,這個染紅的破娃娃所代表的涵義!
「一個破娃娃能有什么涵義?」
「如果把這個洋娃娃拿給犯罪心理學家分析,他可以給妳一份幾萬字的報告!灌嵤恐詫λ扉L手!杆裕淹尥弈脕!
「唉!」她嘆口長氣!肝野蜒笸尥迊G掉了!
「什么?」他一掌拍向講臺。
砰!木制的高大講臺居然在他一掌之威下解體,花飾、講稿、試用品、麥克風……紛紛掉到地上。
袁媛呆了,來幫忙的助理們呆了,連一些早到的下線也呆了。
鄭士衷無辜地看著自己的手!肝腋緵]有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