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琮榮看了看他,旋即勾唇露出一記贊賞的笑。
“如果真的感謝我的話,去了以后就要全力以赴,你有出色表現,我這個引薦人才有面子!
“我會的。”屈劭澤信誓旦旦,很有把握,揚起自信的笑容。
“男人重視事業不是什么壞事,只要你好好跟庭然溝通,我想她應該慢慢會理解的!蓖蹒龢s起身走出陽臺,點了根煙,縷縷的吐出煙霧。
“可是我沒有時間等她慢慢理解了!彼鄲赖膰@息。
明天早上就要離開了,根本沒有充裕的時間和適當的機會再溝通,現在都已經近午夜,她還是拒絕聯絡……
他對她的不能體諒感到氣惱,也對兩人的冷戰狀況感到擔憂。
“你得持之以恒啊,你們如果是真心相愛,她到最后還是會接受這件事的!蓖蹒龢s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安撫,須臾,又朝他握著的手機努了努下巴。“再打打看吧。”
屈劭澤搖了搖頭。“她不接!
“那就傳簡訊啊,跟她說搭什么時候的班機,說不定不用持之以恒,明天就可以打破僵局了!彼^續出主意。
見王大哥這么用心的給他意見,屈劭澤勾起嘴角,哂然一笑。
“希望如此了。”他采納他的建議,踅回光源充足的屋內,盯著小小的按鍵,仔細認真的打簡訊給紀庭然。
*
雖然紀庭然是這場冷戰的發起人,但連著好幾天心情不佳,吃得少、睡不好,導致后來身體的抵抗力變差,胃痛、失眠、頭疼……其實她在這段時間里也并不好過。
這晚,她因頭疼提早就寢而在半夜醒來,這才發現轉成震動的手機在微敞的皮包里閃著藍光。
走到衣架旁,伸手探進皮包里拿出手機察看,一通未接訊息,N通未接來電,全顯示著屈劭澤的名字,一聲嘆息不自覺的逸出唇間,她懶洋洋的坐了下來,一步步將訊息按開。
這十多天的時間,他打了無數通電話和簡訊給她,但傳來的簡訊內容,雖然有軟化,但還是絲毫沒有動搖的跡象,教她又氣又傷心。
為了賭這一口氣,她拒接所有來電,以為他一心急,就會趕緊來找她,可是直到目前,還是不見他的人!
這分明是誠意不夠,如果真的重視她,怎么不親自來找她?
她知道他在忙,忙著出國的事宜,可是,在她反對的情況下,他還能安心的繼續忙下去嗎?
以為光是打電話、傳簡訊就可以讓她接受這件事嗎?八成是吃定她很好哄,才會這么輕忽吧!
紀庭然按出了訊息,第一行字就讓她胸口一窒,腦袋頓時空白——
庭然,我搭明天早上九點三十五分的飛機離開,別再跟我鬧脾氣了,讓我可以安心的去工作好嗎?如果可以,我想見見你。 心里只有你的劭澤
“他居然明天就要走了……”心像被掏空,紀庭然呆若木雞的瞪著手機螢幕,喃喃自語。
未幾,唇邊牽起一彎不知是哭是笑的弧線,她心灰意冷的搖著頭。
他還說心里只有她?!
騙人!倘若真是如此,就不會漠視她的強烈反對,堅持一意孤行了。
她不禁懷疑自己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是不是他對她的愛太淡薄,所以才可以那么無所謂的說走就走?
雙臂無力的垂了下來,她整個人沮喪頹然的靠向椅背,深深的挫敗感已將她擊潰。
他真無情,硬是將她的心闖出一個大洞,然后不顧她的疼痛,毅然決然踩著缺口離開!
淚霧模糊了視線,她雙手掩面,充塞胸臆的心酸苦澀全化為滴滴晶瑩的水珠自頰畔滑落……
。
屈劭澤站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視線總下意識環顧四周,希望能搜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知道紀庭然不是心腸冷硬的人,或許在這最后時刻,她認知到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就會來為他送行。
雖然他執意要接下這份工作,但若是沒有得到她的支持就離開,他的心怎么也無法踏實。
可是他拉長脖子盼呀盼、望啊望,等到即將要出境了,還是沒有庭然的任何回音,更別說看到她人了。
“庭然會來嗎?”眼見就快要沒有時間了,王琮榮來到他身邊關問,替他感到心急。
“不知道!鼻繚梢稽c把握都沒有。
王琮榮暗嘆,感情這玩意兒還真是麻煩!像他現在離了婚,沒有家累,沒有羈絆,多好。
又過了好一會兒,他們也差不多該準備出境,到候機室等待了。
“劭澤,我看我們應該要進去了。”他低聲催促。
“王大哥,你先進去,我再等一下,隨后就趕過去!睂λ臓繏,拉扯著他的心。
“好吧,那你記得要注意時間!泵靼姿群虻男那,王琮榮點點頭,叮嚀了句。
“我會的!币挥洔\笑,要他放心。
王琮榮一走,他立刻收回目光,繼續在人群中張望,可瞧了半天,瞧見的只有一張張陌生的臉孔,而腕表上分秒流逝的時間,讓他的心情益發焦急紛亂,備受煎熬。
她……會來嗎?
當真絕情到連他要走了,都不肯來送行?
屈劭澤引頸翹盼,望眼欲穿,心底深處仿佛有一把火在悶燒著,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要離開的這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對紀庭然有多么的舍不得、放不下!
相隔兩地,要化解僵局就更加困難了吧?
他們倆的緣分,會不會因為這樣就硬生生的中斷呢?
片刻,大廳里回蕩著催促登機的廣播,教他無法再拖延了。
時間到。確定她不會來了。
失望在心頭籠罩,環顧最后一眼,屈劭澤只能無奈的放棄等候,轉身踏上未知的路……
細碎的啜泣聲隱隱約約的由機場大廳的某根梁柱后方傳出,一名身影窈窕曼妙的女子正借著梁柱的遮掩,偷偷目送著心愛男人離去。
她還是來了,很不爭氣,但身不由己,心的意念通常會控制著人的行為。
即使覺得他不夠重視她,即使礙于面子和尊嚴不屈服,臨別前,她還是想來看他一眼。
她一直抱著他最后會妥協的希望,沒想到處于冷戰階段,昨晚的簡訊卻傳來他還是要走的消息:后來她又安慰自己,說不定他今天不能如愿見著她,會在最后一刻改變心意……
他說他想見她的,可是,等不著她,他還是沒有改變行程計劃。
她失落到了極點,她終究沒有重要到可以阻止他的理想……
難道,兩年多的交往,他一直冷靜的看她一廂情愿的陷入愛情里,所以在她全心想與他相守的同時,他可以理智的喊停,可以這么容易就舍下?
望著屈劭澤轉身離去的背影,紀庭然為自己感到心酸不已,為了不讓自己發出啜泣的聲音,她不禁咬住顫抖的唇,幸好涌出淚水的雙眸和難過的表情有墨鏡可以遮掩。
受傷的心將她定在原地,她沒有現身見他、也沒有出聲喊他,只能任由他的背影,成為心中的最后一抹印象。
紀庭然閉上眼,阻止眼淚奔流,可失去歸屬的心,只能像失根的浮萍,在清冷的空氣中擺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