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優(yōu)人開始不情不愿地外出工作。
第一項任務便是與饗味天堂營運長見面,商談兩方合資經(jīng)營,并讓饗味天堂的美食專柜,選擇性入駐名揚旗下連鎖百貨美食街及餐飲樓層。
齊優(yōu)人一踏進會客室,就見到熟到不能再熟的合伙人,但在金秘書面前只能裝作與對方初次見面,握手寒暄,交換名片。
接著,金于俐遞上一份由齊旭己所擬定的詳盡合約,請對方過目。
戚白禮先是看一眼面色無波的齊優(yōu)人,接著低頭翻開合約,一頁頁觀看,不禁嘖嘖驚嘆。
“名揚集團開出這么多利多條件吶!”若非顧虎另一合伙人,他幾乎心動得想同意。
他一抬頭,就見齊優(yōu)人半瞇眸覷著他,俊唇淡淡一勾,那笑意可絕非善意。“戚營運長同意雙方合作?”他開口,不疾不徐地問。確信坐他旁邊的金秘書看不見他表情,于是狠狠朝對方怒瞪一眼。
“呵呵,這個……”戚白禮接收到他明顯的警告,只能委婉地道:“貴集團能看上我這小小的美食商場,真是萬分榮幸,只不過這個饗味天堂并非我一人的事業(yè),坦白說,我比較算是代理經(jīng)營人。
“實際能做決定的是另一位負責人,而他長年在國外,過去也一直無意將饗味天堂向外發(fā)展,曾有飯店、餐廳力邀一些美食專柜入駐,皆被他給回絕了。這次名揚提出的合作方案,我會盡快和負責人取得聯(lián)系,試著說服對方同意。”戚白禮看著他,以客套口吻刻意說道。
“那么,就等戚營運長回覆消息。不多打擾了!饼R優(yōu)人起身,匆匆便要結束這虛假的對談。
“金秘書該走了!碧嵝岩慌杂行┐翥兜慕鹩诶,他逕自先轉出這會客室。金于俐忙向戚營運長點頭,道聲下回見,便尾隨上司離去。
她心里對他的工作態(tài)度非常不以為然,真是半點都不敬業(yè),連讓她代他再向對方多表達些合作誠意的機會也不給。
算了,她只能如實向總經(jīng)理回報,對副總這漫不經(jīng)心的工作態(tài)度也不需太訝異。
而他匆匆結束會談,竟沒有返回公司,而是悠哉地逛起美食廣場,一樓接一樓逛著,選擇性地一間接一間吃下去,直到下班時間。
金于俐心里雖泛嘀咕,卻也只能跟上司一路品嘗各種美食,且因是他買單,她就毫不客氣地大快朵頤。
齊優(yōu)人見原本還試圖勸他回公司的金秘書,不一會,吃得比他還盡興,對他點的餐飲小吃贊不絕口,吃相比他還豪邁,令他在看她吃食時,不免有一絲玩味。甚至,不自覺帶她多品嘗些美食好料。
晚上九點半,齊優(yōu)人踏入燈紅酒綠的PUB,直接往吧臺走去。
“一杯Double馬丁尼!毕蚓票|c完酒,他往一位男人身旁落坐。
“今晚喝這么烈?”手執(zhí)一杯綠色蚱蜢的男人略側首,輕揚一下眉。
“不是早告訴你要回絕,為什么還同意雙方會面商談?”齊優(yōu)人聲音不大,但低悶語調,顯示他心有不滿。
“嘿!這樣指責有欠公平喔!你大哥是什么人?我哪能連見面商談機會都不給就直言拒絕?至少先讓對方提出合作條件,禮貌地見個面,假裝考慮一下,之后再以另一負責人不同意為由,委婉推拒,這才是不得罪人的商場之道!逼莅锥Y理性分析道。
他啜一口調酒,補充又說:“我沒想到你大哥這么看重饗味天堂,開出這樣利多的條件,你真的不打算考慮一下?就算真跟名揚集團合作,你還是能繼續(xù)當幕后藏鏡人,無須擔心被揭底!彼⒉挥X得雙方合作有什么風險,反而可因擴大營業(yè)帶來極大利益。
“就算合約載明送一座名揚百貨來交換,我也不會心動!饼R優(yōu)人強調!拔也豢赡艹鲑u自己打造的自由天堂。我大哥會這么大方,一定不單純,說不定他已在懷疑另一個負貴人身分。”這是令他覺煩躁的緣由。
“我還是搞不清楚,你為什么一再隱瞞自己私下投資的事?難不成公開真相會被你老爸或大哥無條件回收?”戚白禮不禁提出心存己久的疑問。
即使兩人自大學便在美國相識,交情頗深,但他鮮少問及對方家里事,齊優(yōu)人也不太主動提,還要他別強調他名揚二少東的身分。
兩人非必要性或急切性,絕不約在饗味天堂見面,就算約在外頭碰面,齊優(yōu)人也會刻意找酒店或夜店來跟他談公事。一方面是他不想兩人合作關系被識破:另一方面,便于讓狗仔爆料他玩世不恭的形象。
齊優(yōu)人看好友一眼,播道:“如果我被發(fā)現(xiàn)擁有投資實力,在游手好閑的公子哥形象背后,卻能找人聯(lián)手做出成功事業(yè),那我的自由日子將會不復見。到時,一定會被逼回集團接掌大任,不再只是現(xiàn)在負責蓋章的掛名副總而已。”舉杯就唇,飲一口馬丁尼,有些無奈再道:“我寧愿被當阿斗,也不愿將來被集團大老拱上與太子競爭的地位。”他低嘆一聲。
“怎么說?”戚白禮意外他的說詞,進一步追問。
齊優(yōu)人這才對好友首次透露他的顧忌隱憂,以及過去曾令兄長心生芥蒂的事,表明想要避免將來集團大老股東們因兄弟兩人權力相當,造成分派分裂的局面。
聽完他一番話,戚白禮不免訝異與佩服。他竟為此輕易選擇放棄龐大家業(yè),拱手將權力全讓給兄長,未免太過有肚量。
“其實,不管事的生活才是享受!饼R優(yōu)人牽唇一笑,從容又啜一口馬丁尼。
集團事業(yè)與權勢對他而言反倒是種負擔,他因興趣而投資的事業(yè),便足夠他吃喝八輩子有余,何需再賺更多錢,增加更多人生重擔?
“阻斷你擴充事業(yè)的機會,是不是覺得遺憾?”因一己堅持,他對好友,不免有些抱歉。
“說那什么話?”戚白禮不以為然一笑!拔乙膊蝗卞X,跟你一樣,興趣為重!彼沂辣尘半m沒好友那般顯赫,卻也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子弟。
今晚他倒很高興,相識多年的好友愿意對自己毫無保留地吐實,表示兩人情誼更加穩(wěn)固。
不多久,一名打扮冶艷的女人來到齊優(yōu)人身旁,直接往他旁邊的高腳椅落坐!澳恪赃吥俏皇且粚?”女人以玩笑口吻輕聲探問道。
前一刻,她一踏進這PUB,不由得便注意到吧臺前兩個男人身影。
昏幽喧嘩的空間,時而閃爍的霓虹光線,映著那兩抹英挺背影,格外引人側目。
那兩人雖相鄰坐在吧臺前的高腳椅,可并沒四目相對地談話,讓人無法確認兩人是否相識,或僅是剛好相鄰而坐,各自默默獨飲。
因這年頭,不少外型優(yōu)質的男人,身邊也許不是女伴,而是同樣優(yōu)質的男伴。所以當她近距離打量這兩位年齡相仿、外型相異,卻都穿著有品味的型男時,決定先了解他們有無關系。而她選擇較欣賞的花美男為目標。
齊優(yōu)人轉頭,朝一旁落坐的美女打量一眼,勾唇一笑。
“不,我跟旁邊的男士不相識!彼麥厝嵘ひ舨患膊恍斓爻吻。“我對美女比較感興趣!闭A讼驴№,向對方釋放善意。
揚個手,對近前的酒保交代,“麻煩給這位女士一杯藍色夏威夷!
面對搭訕,他的反應通常很兩面化。他不是那么享受艷遇或一夜情,多半是選擇拒絕,不過偶爾也要表現(xiàn)一點風流公子哥形象,欣然接受送上門的溫柔。
戚白禮見好友轉而面對搭訕對象,跟那女人開始熱絡攀談,他于是飲完手中最后一口酒,站起了身。
今晚的他,倒沒想跟女性交流的興致,而他清楚自身魅力,只要再稍坐幾分鐘,也會有個女人主動靠近他。
他選擇獨自先踏出這間PUB。
十一點半,齊優(yōu)人返回齊家宅邸。
齊家宅邸位于天母,一棟含花園庭院、游泳池,占地約五百坪的三層樓別墅。齊父雖給三個子女在東區(qū)各”層的豪宅公寓,卻是規(guī)定他們在未婚前,除偶爾外宿,多數(shù)時間皆要同住家里。
齊優(yōu)人踏進屋里,看見坐在客廳的母親起身迎向他。
“媽咪,怎么還沒上樓休息?”他步上前,給母親一個擁抱,親親她臉頰。他對母親和妹妹一直是美式作風,就算年屆三十,依然大方地撒嬌,自然表現(xiàn)親昵。
“這么晚才回來?喝酒了?”嗅到兒子身上一抹酒味,齊母皺了下眉頭。他身上還有一抹女性香水味。
“你身體不好,酒盡量少喝!饼R母不免擔心地叨念兩句。
“媽咪,我沒事。只是跟朋友喝兩杯而已!彼⑽⒁恍φf。
其實,他現(xiàn)在身體健康得很,卻因意圖躲避工作重擔,只能裝體虛。而他也不過在幾年前裝一次舊疾復發(fā),之后母親便一直以為他身體虛弱,格外擔憂他,令他對母親著實感到歉疚。
“大哥還沒回來?舒妤呢?”他問道。父親出國數(shù)日尚未回來,只要父親不在家,母親便會等著子女都回來,才能放心入睡。
“舒妤在樓上房間。你大哥今晚又加班晚了,前一刻司機來電,說己在回來路上。”對于比丈夫還更熱衷工作的大兒子,她其實也有另一種擔憂。
“那我等大哥回來,你先上樓休息!彼呐哪赣H肩頭,微微一笑。
齊母點個頭,轉身要往樓梯那方而去,忽又回頭,低喚一聲,“優(yōu)人“嗯?”齊優(yōu)人目光溫柔地望著有些欲言又止的母親。“媽咪有什么話盡管說!
“你……現(xiàn)在有交往對象嗎?”二兒子長得俊美,風流倜儻,跟性格拘謹、定性強的大兒子截然不同。
大兒子是眼里只有工作,無心談感情,可二兒子卻是習于游戲人間,少有固定交往對象。
齊優(yōu)人對母親的問題,心驚了下。
該不會……換他要聯(lián)姻了?!可大哥聯(lián)姻的事都還沒后續(xù)進展,且聽說大哥有意回絕,難不成因此輪到他?
“媽咪,我還不想結婚喔!如果爹地有什么計劃,你可得幫我擋著,我挑不起一家之主的擔子!彼桓闭\惶誠恐,雙手合十置于額前,彎身對母親表達萬分懇齊母見狀,不由得輕笑!扒颇闩陆Y婚怕成這副德性,以你現(xiàn)在的風評,倒是人家名媛要害怕才是。媽咪只是提醒你,找個對象專一交往,該收收心了!
對于二兒子隔一段時日便會登上八卦雜志,她倒也不是要責難,只是溫言勸說而已。
“0K!我會留意的,有好對象就先請媽咪監(jiān)定!彼蚬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