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先生,我是要去臺北車站……”杜曉晨覺得不太對勁,這司機走的路線太過怪異,根本就沒有朝著臺北車站的方向行駛。
“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們安全載到目的地!敝心昴兴緳C微笑道。
“可是走這條路根本到不了臺北車站吧!倍艜猿吭较胄睦镌矫,他該不會見她一個女人帶著小孩,覺得他們好欺負,動了什么歪腦筋吧?
“我開車開了這么多年,對臺北市的路熟得很啦,我現在是在抄近路,不會有錯的。”司機操著一口臺灣國語說著,而后咧嘴笑了下。
近路?但明明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涼,他根本就直直往山里開。
“對不起,司機先生請你停車,我們在這邊下就好了!倍艜猿颗S持冷靜道,不想在這種時刻刺激司機。
“你要在這邊下?不是要去臺北車站?”司機詭異的露齒一笑。
“沒關系,先在這邊停就可以了!蹦且慌劈S牙看得她心驚膽跳,但她試著不讓聲音顫抖。
“不行,這邊不能停車!彼緳C不但不停,反而加重了踩油門的力道。
“請你馬上停車!
見司機不說話,只顧著開車,杜曉晨心慌不已試圖打開車門,卻發現車門全被上鎖了。
“媽咪?”看著她一臉焦急,杜瀚也開始害怕了起來。
“瀚瀚乖!彼瘴諆河诘氖,冷靜地朝前座的司機問道:“你想把我們載去哪?”
司機還是沒開口。
“快停車,否則我要報警了。”杜曉晨做出準備拿出手機的動作。
司機自后視鏡看了她一眼,突然將方向盤一轉,駛入了一條無人小徑,將車熄火。
“你想干么?”她將兒子摟在懷中,警戒的看著轉過頭看向他們的司機。
只見不知何時,司機的手中拿著一把利刃,正閃爍著森冷的鋒芒。
“把錢全都拿出來!”司機揮舞著刀子命令。
“我可以把錢全都給你,請不要嚇到我的孩子!彼龔娮枣偠ǖ膶⑵A丟給他。
司機迅速的打開皮夾看了下,不滿的怪叫道:“就這樣?”
“那是我全部的財產了!
“該死,這么倒霉去搶到一個窮鬼!彼緳C低咒幾聲,突然抬頭用邪惡的眼神打量起杜曉晨。
“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吧?”他不懷好意的視線讓她很不舒服。
“嘿嘿嘿,想走?也得先讓我開心才成。”雖然這女人已經是個孩子的媽,但看起來依然秀色可餐吶。
“你別亂來!彼吹贸鏊焉模还珊獠唤麖募棺蹈Z了上來。
“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我就宰了這小子。”司機將刀刃轉向杜瀚,威嚇的揮了揮。
“住手,你要是敢傷害他一分一毫,我絕不饒你!彼龑鹤訐У酶o,渾身微微顫抖了起來。
在這荒郊野外根本求助無門,她一個女人還帶著小孩,怎么敵得過一個大男人?
“哈哈哈,不饒我?等我玩過你之后,說不定你還會哀求我別饒過你呢!彼緳C色心大起,將刀子抵在杜瀚胸口,朝她命令道:“脫衣服!”
“你這壞蛋,我不許你欺負媽咪!倍佩鷼獾拇蠛。
“你這小鬼給我閉嘴!彼緳C用刀子劃過杜瀚的手,在上頭割出了一條血痕。
“瀚瀚!”杜曉晨嚇得花容失色,緊張查看著兒子的傷口。
“媽咪。”他強忍著淚水,堅強道:“我會保護媽咪!
“哈哈哈,臭小鬼還想保護媽媽?你再不脫衣服,我就割了這小鬼的喉嚨!
司機大笑威脅,刀子又在半空中劃了劃。
“住手,我照做就是了,你不要傷害他!彼Ьo下唇,蒼白著臉答應。
“媽咪不要聽他的,瀚瀚幫媽咪打壞人!倍佩⌒〉纳碜庸虉痰膿踉谀赣H面前。
“瀚瀚你聽話,轉過身去,不管聽到什么都不要轉過來,知道嗎?”她不希望讓兒子看到任何不堪的畫面。
“媽咪——”
“聽話!”她厲聲道。
杜瀚噙著淚,不情愿的轉過身背對著他們。
“快點,別讓老子等!彼緳C不耐煩的喝道。
她只得顫抖的舉起手放在胸前的扣子上,開始一顆顆解開。
“嘿嘿嘿,皮膚還真是白嫩啊,一點都看不出已經生過孩子了!彼緳C邊說邊伸出祿山之爪往她露出衣襟的胸口探去——
杜曉晨撇開臉,緊閉上眼,不想看到對方那令人作嘔的淫穢模樣。
雖然她很想放聲尖叫,但為了孩子,她不能驚慌,否則只會讓瀚瀚更加恐懼不安。
突然,柏原蒼的臉孔浮現在她腦海,那雙犀利的黑眸讓她莫名的心痛。
為什么她現在會想起他?甚至有股濃濃的罪惡感?好像自己給別人碰了之后就背叛了他……
她劇烈地顫抖起來,不由自主開始在心里呼喊著柏原蒼的名字,仿佛這樣可以給她勇氣面對即將發生的一切。
就在她感覺到一股惡心的溫度逐漸接近自己的胸前時,一道巨大撞擊聲突然自前方響起,隨即是一陣驚叫哀號。
“叔叔!是叔叔,叔叔來救我們了!”
杜曉晨還來不及張開眼睛,耳朵已聽到兒子興奮的喊叫聲。
是他!真的是他?!杜曉晨候地睜開眼睛,就看到柏原蒼將色狼司機硬生生從被打破的前檔玻璃處給扯了出去,隨即發狠似的揮拳猛揍司機的臉。
“媽咪,叔叔來救我們了!”杜瀚像是見到英雄似的雙眼發亮。
“嗯,是啊!倍艜猿繉⒁娮訐Щ貞阎,內心也是激動無比。
不管六年前、六年后,只要她有難時,他就會出現在她面前。
“叔叔你好厲害,叔叔加油!倍佩舐暤奶姘卦n加油。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司機原本想反抗,但一下就發現自己根本贏不了對方,趕緊哀號求饒。
但柏原蒼氣得根本聽不到司機的哀求,只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于是沒多久,司機已經躺在地上呻吟著,再也無力反抗。
“夠了,不要再打了!倍艜猿口s緊大聲阻止。
但見柏原蒼仍未停手,她連忙爬到前座,找到中控鎖打開了鎖死的車門,接著快速躍下車朝柏原蒼跑去,拉住他的手,“住手,你會打死他的!
“他竟敢這樣對你,這種人渣留著只會危害社會,我得為民除害!”柏原蒼的黑眸布滿了暴怒的血絲。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抓狂的模樣,宛若從地獄爬出的惡魔,令人害怕。
“饒、饒命啊……我以后不敢了……”司機滿臉是血,虛弱的求饒。
“我跟瀚瀚都沒事了,拜托你停手,我們快走吧!倍艜猿縿竦。
“叔叔……”杜瀚也跟著下車走到他們面前,怯怯的拉著柏原蒼的衣擺。
聽到兒子的叫喚,柏原蒼的怒火才稍微平息下來,對倒在地上的司機道:“算你走運!
“瀚瀚,你沒事吧?”柏原蒼一把抱起兒子,焦急的查看,一看到他手上的血痕時,臉上又浮現森冷的殺氣。
“我們快走吧,我連一刻都不想再待在這里了!辈煊X他又燃起怒火,杜曉晨趕緊開口。
柏原蒼冷睨著倒在地上的男人,強壓住想痛宰對方一頓的欲望,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握住杜曉晨的手,轉身走向他的車,用最快的速度載著他們離開。
坐在熟悉卻又陌生的柏原蒼家的客廳,杜曉晨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記憶回到六年前的那一天。
她就是在這里意外的成了他的人,意外的懷了他的骨肉,也意外的……將他烙印在心中。
是啊,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沒有忘記他,雖然當初接近他是別有目的,卻在一次次的相處下,讓他一點一滴的闖入心中,留下無法抹滅的痕跡。
這個發現晚了六年,也讓她有點不知所措,只能低垂著長睫不敢看向他嚴肅的俊臉。
此刻,瀚瀚在簡單的上過藥后,正安穩的睡在柏原蒼的房中,好險那只是一道淺淺的傷痕。
而在客廳中相對而坐的兩人已經沉默了許久,氣氛凝重的幾乎要讓她無法呼吸。
她可以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正緊盯著她,整顆心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動著。
“你知道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嗎?”仿佛過了一世紀之久,柏原蒼低沉的嗓音終于打破沉默。
杜曉晨瑟縮了下身子,沒辦法反駁他的指責,腦袋瓜又低了些,想著她才剛遇到那么恐怖的事,他卻只顧著兇她,他果然是為了兒子才來找她的。
雖是看著她安然無惡的坐在面前,但柏原蒼依然無法平復情緒,他壓抑著想沖上去緊抱住她、確認她已經安全回到他身邊的念頭,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做出更多事來感受她的存在,他真不敢想象若是她跟兒子有個三長兩短,他要怎么面對那個殘酷的結果。
天,他是一直知道自己對她有特殊的感覺,但從沒想過要是失去她,竟會讓他差點崩潰,尤其是看到其他男人竟想欺負她時,他的怒火就不能自遁的將理智焚燒殆盡,讓他失控的做出連他都意外的暴力舉動。
或許六年前,她不但奪走了他的記憶跟商業機密,同時也奪走了他的心……
“如果不是我派人注意你的行蹤,今天你們就不會這么幸運了,難道你做事情之前都不會先考慮后果?跟六年前一樣,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睆娏业膿鷳n讓他的口氣冷硬。
“我又不是故意的!彼滩蛔》瘩g,“況且,你為什么偷偷摸摸的派人監視我?”原來她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
“誰教你老是想逃走!”他氣憤道,接著反問:“說我偷偷摸摸?有比你瞞了我六年更偷偷摸摸嗎?”
“我哪有逃?我是光明正大的離開!彼脨赖馈
“你就這么討厭我?”所以才不斷的想自他身邊逃離……這個女人為何老讓他無法捉摸,提心吊膽的。
說不定他根本是被虐狂,才會喜歡這可惡的女人。
“跟這個無關,我只是想要保有我的兒子,他是我這些年來生存的唯一目的跟意義,我不能失去他!彼艅偘l現自己對他的特殊情感,怎么可能討厭他?但是,她又有什么臉去喜歡他呢?
看著她一向堅毅的清麗臉龐流露出脆弱的神色,他的心不舍的緊緊揪起來。
“我沒有要跟你搶他!卑卦n嘆了口氣。
“但是,你不是要我把瀚瀚還你?”難道那天她聽錯了嗎?
“我是這么說沒錯!彼钌钅曋。
“我不懂你的意思!边@不就是在跟她搶兒子嗎?
“我要他……也要你!
柏原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對杜曉晨而言卻像在她心中投下一顆震憾彈,激起了巨大的波濤。
她驚愕的看向他,那如子夜般的黑眸,蘊含著某種她無法分辨的情緒,讓她的心跳又開始失序。
“我不至于這么殘忍,一下子就要孩子跟媽媽分開!彼蝗惶裘,設下陷阱。
“我永遠都不會答應跟他分開!辈恢浪男乃,她只當他還想和她搶孩子,堅決地說道。
上鉤了。她的回答讓柏原蒼滿意的露出微笑,“那你就乖乖陪著瀚瀚留在這里吧!
這就是他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