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小姐,你跑到哪里去了?”李嬤嬤守在大門口。
“隨便找個地方躲雨!笨此壑袧M布紅絲,公孫雪毫不同情。
“你一晚沒回來,嚇?biāo)览仙砹!崩顙邒呶搽S著她,亦步亦趨回到房里。
公孫雪坐在銅鏡前,對鏡自愛自憐!澳阌譀]死,用不著說得那么夸張!
李嬤嬤站在她背后,眼睛瞇成一條細縫!澳闼坪醪惶粯恿耍
“有嗎?是嗎?”公孫雪拿起梳子,風(fēng)情萬種的梳發(fā)。
“你變得更漂亮了!崩顙邒哂懈卸l(fā),表情顯得有些困惑。
公孫雪冷笑。“李嬤嬤,你真會夸獎人!
“請問公孫小姐,老身最近是做錯什么?還是說錯什么,得罪了你?”一連串的疑問,顯然李嬤嬤已經(jīng)察覺不對勁。
不過她的疑惑不僅是針對公孫雪,還有寨主;他們兩個最近變得很不尋常,一個天天往外跑,一個天天不回家,兩個人同時不見,讓人不免起疑。
如果說他們是在幽會,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她懷疑,他們一個在偷男人,一個在玩女人……
雖然每次公孫小姐出門神游,還是呆呆娘子的模樣,但她臉上薄施胭脂,唇上殘留玫瑰膏子,發(fā)絲有條不紊,這番經(jīng)過精心打扮的痕跡,不難讓人猜到女為悅己者容,看來她在惡霸寨有了情郎,但對象會是誰呢?寨主也變得很奇怪,每晚夜宿小酒館。聽店東說,寨主每天天沒亮就出門,等到太陽下山才回來,一回來就被個個手拿奏折的小嘍羅包圍;寨主一向喜歡排場,以樂聲陪伴,處理公事。
批完奏折,寨主會跟店東要雞蛋和蜂蜜,店東曾經(jīng)偷看過,寨主每晚吹熄蠟燭以前,臉上敷了一層怪玩意,引來一堆蜜蜂在窗外嗡嗡叫,第二天見到他時,整張臉容光煥發(fā),神采飛揚。
他突然注重外表,卻不再關(guān)心呆呆娘子,莫非是另有意中人?這可怎么辦才好?這該怎么辦才對?李嬤嬤越想心越煩。
“你多心了,我是那個來,情緒不穩(wěn)!惫珜O雪敷衍了事。
“寨主也真是的,每天都不回家!蹦腥艘锿饧骖,才是好男人。
“太好了,大胡子不在,我可以安心睡覺!惫珜O雪樂得輕松,笑逐顏開。
“你叫他大胡子,難道你還不知道……”李嬤嬤的話被摔梳子聲打斷。
公孫雪一臉絕情地說:“我不想聽,我不想知道有關(guān)他的任何事!
李嬤嬤關(guān)心的改口!拔胰蕚潼c吃的,你大概餓壞了!
“我不餓,我吃過了!惫珜O雪人冷,聲更冷。
李嬤嬤好奇地問:“你一個人在外面,一整天吃了什么?”
“野果,李嬤嬤,你是不是懷疑我什么?”公孫雪反聲責(zé)難。
“我好像聞到烤兔肉的味道。”李嬤嬤靠近她衣服,吸了吸鼻。
公孫雪不慌不忙,輕描淡寫似地說:“我回來時經(jīng)過小酒館!
“你有沒有遇到寨主?”李嬤嬤感到納悶,感到不解,感到有問題。
“沒有!睘榱搜谌硕,公孫雪和公子約法三章,一前一后離開山洞。
“奇怪了,他最近都在小酒館過夜……”李嬤嬤自言自語的喃喃。
公孫雪信口開河地說:“我明白了,他八成對小語產(chǎn)生性趣!”
李嬤嬤大驚失色!安豢赡!絕對不可能發(fā)生這種事!”
“你臉色一下變白,可見被我猜中了。”公孫雪一口咬定。
“寨主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男人!”李嬤嬤堅信。
那個大胡子是哪種人,跟她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
她不在乎大胡子,但她卻希望他最好愛上小語,畢竟抱著一個又蹦又跳的女人,總好過抱著她這個活死人。
她幾乎可以想像得到,大胡子如鐵釘?shù)暮釉谛≌Z身上,換作是她,恐怕早就咬舌自盡,但小語卻會發(fā)情叫床,連連叫爽。
昨晚的一景一幕,點滴在心里,縈繞在腦中,她久久不能忘懷。
一個晚上,她睡了醒,醒了又睡,都是被他吵醒和弄睡著。
她扳著指頭算數(shù)學(xué),前前后后加起來,一共七次,他們相愛了七次,這真是驚人的數(shù)字!娘說過,一晚三次就算是人中之龍,那他豈不是神仙?!不想了,不能再想下去,李嬤嬤人老眼不花,萬一讓她看出端倪,恐怕大胡子會一劍刺死相公,而她的下場會更慘!大胡子自己可以去召妓,但絕對不會忍受綠巾罩頂,他會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成……
公孫雪嚇得打了個哆嗦!袄顙邒撸蚁胂磦熱水澡祛寒。”
“我去叫大舌頭生火燒水!笨此凵窈雒骱霭,李嬤嬤心里有數(shù)。
公孫雪打開抽屜,神情一愣!暗纫坏,李嬤嬤,你是不是動過我的抽屜?”
“公孫小姐,我是奉寨主之命,買了幾支釵放進去。”李嬤嬤避重就輕的坦承。
“我才不要他的臭東西!”公孫雪毫不猶豫的把新珠釵扔出窗外。
“可是,你用了他送的胭脂和玫瑰膏子!崩顙邒邜憾镜刂赋。
“我累了,我想早點洗澡和睡覺!惫珜O雪忿忿地別過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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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怕!”公孫雪心有余悸。
“什么事嚇著你?”秦劍飛撫著她胸口搓揉。
公孫雪咳聲一嘆!凹依锏墓芗移艑ξ业男雄櫰鹨。”
秦劍飛寬心的一笑!皯{娘子的聰明,她應(yīng)該找不到破綻!
“我擔(dān)心的不是她,而是她去向大胡子告狀!惫珜O雪有苦難言。
“我們私奔!鼻貏︼w仔細想過,唯有拋開惡霸寨,才能得到她的身心。
“我走不出惡霸寨一步!惫珜O雪搖了搖頭,卻搖不掉大胡子的陰影。
秦劍飛微笑道:“那我留下來,陪娘子直到天荒地老!庇趾寐犛种杏玫奶鹧悦壅Z,世上沒有一個女人不喜歡,此乃楊老的經(jīng)驗之說。
看著躺在他臂彎中的娘子,眼波如粼粼秋水,激情急速在他體內(nèi)竄升。
他是藏不住話的,昨晚就忍不住驕傲的告訴楊老自己的戰(zhàn)績,沒想到卻反而被臭罵了一頓!楊老擔(dān)心的不是娘子承受不了,而是擔(dān)心他形銷骨立,提早進棺材。
這個楊老真是不講理,他自己做過一萬次,卻嫌他七次太多?他知道楊老是怕他超越他的紀錄,所以故意巧立名目,分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嘛!像他這么聰明,哪會不曉得楊老嫉妒的心態(tài)?他偏要再接再厲,勇往直前。
“娘子,你真美!”秦劍飛樂不思蜀的胡作非為。
“你的手越來越不規(guī)矩!”大白天的,公孫雪總要有些矜持。
“沒辦法,它們不聽使喚。”
公孫雪半贊半嘲地說:“我原本還以為你是呆頭鵝,結(jié)果你是大色狼!”
“娘子還不是一樣,一摸就渾身發(fā)燙!”秦劍飛反唇相稽。
“你居然敢頂嘴?!”公孫雪抓住裙里的手,有如抓到小偷般扔了出去。
“不敢,我怎么敢惹娘子生氣?”楊老又說對了,女人的脾氣就跟天氣一樣。
“你經(jīng)常不見蹤影,你妹妹有沒有問?你怎么回答?”公孫雪擔(dān)憂勝過好奇。
秦劍飛心不在焉地說:“她只顧著自己快活,才不在乎我的死活!
“你妹妹和妹夫的感情好嗎?”公孫雪自認為有必要了解。
“好得要命!她每天都不讓我妹夫下床!卑顺扇绱。
公孫雪嘆了口氣!斑@么說來,我們不如他們恩愛。”
“你想要勝過他們?”秦劍飛聽出弦外之音。
“我沒說,是你說的!惫珜O雪把責(zé)任全推到他頭上。
“娘子,我的好好娘子!鼻貏︼w嘻笑一聲,猛虎撲向餓羊。
一陣翻滾纏綿,歇息片刻,再來一陣纏綿俳惻,閉目片刻,隨即再一陣,接著又一陣,一陣高過一陣,仿佛過了今天就沒有明天,仿佛放開彼此就會雙雙變成幻影,直到筋疲力盡……
楊老還告訴他,女人在事后更需要男人溫柔的安撫。
他摟著懷中嬌喘不停的娘子,這是他有生以來最大的成就感!他已經(jīng)證明了,男人的確要有好體力、好體格,才叫男子漢大丈夫……
對了!他猛地想到,最近月兒一升,大龍寨擂鼓驚天動地,動機可議。
自從陰陽怪氣的龍騰天見到娘子之后,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就深印在他腦海中,因此他早就吩咐手下加強防御,但他自己卻每天躺在溫柔鄉(xiāng)里,實在對不起那些愛戴他、敬仰他的手下,他必須以身作則才行。
秦劍飛催促地說:“時間不早了,娘子該回去了。”
“你趕我?!你竟然敢……”公孫雪氣得淚水在眼眶里流轉(zhuǎn)。
“不是,我是擔(dān)心管家婆向大胡子告密!鼻貏︼w大呼冤枉。
公孫雪半信半疑地問:“是真的嗎?你不是因為玩膩我,才趕我走?”
“我,你的相公,對天發(fā)誓,永遠對娘子不離不棄!迸俗類勰腥税l(fā)誓。
她邊穿衣邊問:“相公,如果有一天,我被迫一死,相公會怎么樣?”
“不可能!誰敢逼娘子死,我就找誰拼命!”秦劍飛怒不可遏。
“那個大胡子,他一直想染指我!惫珜O雪一臉哀戚。
“他敢,我就殺了他!鼻貏︼w心安理得,因為大胡子早就不存在了。
公孫雪感嘆地說:“你打不過他,他武藝高超,一根指頭就能要你的命!
“娘子口中的大胡子,最近有沒有越軌的行為?”秦劍飛小心翼翼地探問。
“完全沒有,我也覺得有些納悶,他似乎從惡霸寨消失了!”公孫雪越想越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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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小姐最近吃什么,吐什么!崩顙邒邞n心忡忡。
“別擔(dān)心,這是害喜的癥狀!睏罾夏苷叨鄤,正在擬定布兵圖。
李嬤嬤大驚失色。“害喜?是哪個不要命的家伙,居然敢侵犯寨主夫人?!”
“就是寨主,她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寨主剃掉胡子,反而跟寨主墜入情網(wǎng)!睏罾贤嘎丁
“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害我每天提心吊膽!”李嬤嬤氣呼呼的抱怨。
“這件事要保密,越少人知道越好!睏罾喜环判牡亩崦婷。
“我是那種大嘴婆嗎?”李嬤嬤大受刺激,眼花撩亂。
楊老推卸地說:“不是我不相信你,是寨主的命令!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秦劍飛對這句話大為不滿,甚至對孔子像吐口水!最后經(jīng)過楊老的一番解釋,他才弄懂,這句話的意思是指女人和小孩都很挑嘴又多嘴。
這倒是,每天看到那些三姑六婆聚在一起,東家長西家短也就罷了,居然還會拿自己老公的傳家寶出來作比較?他不怕娘子加入她們,因為他的傳家寶肯定是鶴立雞群,但他怕娘子知道他剃掉大胡子,因此由愛生恨。
每回離開愛窩之后,寨主就愁眉不展,楊老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表面上他雖然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輕松模樣,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替寨主擔(dān)心。
呆呆娘子看似柔弱,但她不但不會向命運低頭,反而會選擇直接向老天爺挑戰(zhàn),除非……
楊老一直在等待的,就是聽到李嬤嬤跑來說公孫小姐反胃。
算算日子,他們倆巫山云雨已經(jīng)超過兩個月時間,推算起來的確是該害喜了。
這下子,他心中的石頭總算放了下來,真想趕快去通知寨主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不過世上最了解女人的,非女人莫屬!李嬤嬤跟楊老的想法截然不同,她服侍呆呆娘子三個多月,她一眼就看出她嫉惡如仇,她對寨主根深柢固的強大恨意,不在搶親,而是在惡霸寨。
從一開始,呆呆娘子就打從心底討厭惡霸寨。
“不過紙是包不住火的!崩顙邒叱林氐泥皣@一聲。
楊老樂觀地說:“等孩子呱呱落地,一切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只怕孩子還沒生出來,火已經(jīng)燒到屋頂了!崩顙邒甙櫭紨看。
“生米已經(jīng)煮成熟飯,跑不掉的!睏罾虾呛堑匦。
李嬤嬤大唱反調(diào)地說:“就怕飯半生不熟,吃不下,吞不進。”
楊老聳了聳肩。“那就要看寨主了,他自己闖出來的禍,當(dāng)然要由他負責(zé)善后!
“看來只能期望佛祖大發(fā)慈悲,保佑寨主!蹦腥硕枷矚g把大事化小。
“光說不練,一點誠意也沒有。”女人都愛大驚小怪。
“我馬上去燒香拜佛。”李嬤嬤急急忙忙奔出。
“臨時抱佛腳,但愿有一點用!睏罾侠洳环赖爻澈鬂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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