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玲喜悅地感覺麥格的接近和安詳的滿足,差點就睡著了,但是,他突然離開,留給她空虛與寂寞。
“我不知道這么做是否明智,”他沙啞地說道。 “但確實很棒。在那短暫的瞬間,其余的世界都不存在!
雖然他輕吻她的太陽穴,她卻意識到他的情感已經遠揚。她要緊緊貼住他,告訴他她有多么愛他,但她不敢。麥格必須把全神貫注在求生上,不能容許激情干擾他的意志并危及他們倆的安全。 “我餓扁了,”她強迫自己說道。 “我真希望我們來得及采摘那些蘋果。” 、
“我真的打算抓條魚,不是在開玩笑。這里和大海相通,應該會有一些海鮮,我會看看我能找到什么來充當晚餐!彼局鄙碥|,伸手抹去臉上的水珠。 “你在這里等一下,我過去拿我的襯衫來給你穿,已經相當干了!
她服從他的命令,滿足地漂浮在熱水中望著他。他爬出水池,走向火旁,輕快地擦干自己,赤裸而美麗的身體仿佛神祇一般,應該是戰神吧,才會有那么多疤痕。
他穿上短褲,拿著襯衫返回池邊。她握住他的手,勉強的離開水池。現在,她已經全身溫暖,不再感覺寒冷了。
她擦干身軀,套上他的襯衫,下擺落至她的膝蓋上。她露出頭時,看到麥格用憂郁的視線凝視她,略感到不安。 “沒有魚鉤或釣線,你怎么能抓到魚呢?”
“我的吉普賽朋友尼克教過我一手絕技,現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場。我只需要把手垂進水中,輕輕移動我的手指,魚兒過來查看時,就抓住它!
她忍不住綻開笑容。 “我相信做起來一定比較困難!
“需要耐心和速度,”他承認。 “不過,我以前做過,饑餓是最佳的原動力!
他走向海水,平躺在巖石上,把手臂滑人手中。她衷心期盼他會成功,一邊開始尋找清水,很快在石壁上找到一股小泉水。
她喝水止渴,然后回到火旁,坐在火焰旁邊,把濕發編成一條長辮。麥格發出勝利的歡呼,跳起身子走向她,手中抓著一條肥魚。 “我負責清洗,你設法烹煮!
她思考片刻,實在沒有多少選擇。 “用海草包住,然后放在火上烤,你覺得可以嗎?”
“聽起來很棒!
飽餐一頓之后,可玲伸臂環住屈起的膝蓋。 “你為什么決定返回史廓爾?”
他凝視著火焰。 “絕大多數是導因于我哥哥!
她揚起眉頭!靶鹿?我以為你們幾乎從不交談!
“以前是!丙湼駴]有抬起視線,開始描述他哥哥如何前往大艾柏頓的旅店并架起溝通的橋梁,簡潔的言詞泄漏出他在離開史廓爾時有多么苦惱。
“帝文似乎認為我有可能根本是老公爵的兒子,所以完全不在乎老公爵說過什么。畢竟,我們永遠無法確定,也沒有任何真正的差異!
“你哥哥似乎是一個充滿智慧的男人,”她輕聲說道。 “也非常慷慨。我很高興!
“好像遇見一個已經認識一輩子的陌生人!丙湼駬u搖頭,站起身來。 “我要再去探索這個洞穴,抓魚的時候,我注意到那邊還有一個隱藏的洞穴,只有從某個角度才看得到!
“聽起來很有趣。我跟你一起去吧!”
他們倆拿起火柴充當火炬,開始四處偵察。潮水已經到達最高點,但是,轉彎處的地點較高,他們可以涉水而過,不必游泳。
看見隧道變得寬闊,麥格站直身軀,拿高火炬。這個洞比較小,他環顧四周。 “天啊,我們發現走私者的寶庫了。”
可玲走上前站在他身邊,驚訝地睜大眼睛。十幾個小桶子堆在較高的地面上!白娓柑徇^走私者在戰時利用這些島嶼作為基地,但是我很驚訝他們會把貨品留在當地人都知道存在的洞穴里 !
“很少人會留意到這個區域。何況,即使有任何島民發現,也不會告訴治安當局。”麥格檢查最近的小桶。 “走私者的東西通常很快就會移走,但這些顯然擺好幾個月了,甚至是幾年;蛟S走私者的船沉了,無法來取回這些商品。
“我覺得是法國白蘭地?”
“為數不少的一筆財富。”他掃視其他角落,屏住呼吸。 “看,那里的東西更好。”
可玲聽到他聲音里的興奮,轉頭去注視,她的心跳立刻加快。一條中型的劃艇半隱藏在陰影中。 “仁慈的上帝!你認為它可以帶我們返回史廓爾嗎?”
“我衷心希望它能!彼哌^去檢查,可玲緊緊跟隨在他身后。“槳在這里,槳架似乎還很牢靠。幫我把它拖進水里。”
她把火炬插進沙里,協助麥格拖動那條小船滑入水中。
他走到船旁邊。 “好像沒有任何大漏洞。我們已經找到逃離這里的方法!
“這種小船能夠通過礁石和暗潮嗎?”可玲懷疑地問道。
“某些情況下,它比大船更好用。至少比游泳回去的機率大得多。”他審視入口的隧道。 “潮水消褪時,暴風雨必然也已掃過,我們可以把它弄出洞穴。即使潘利夫還在海灣里等候,我們也可以利用夜色避開他,不過,我懷疑他早離開了。”
“你認為暴風雨會在什么時候降臨?”她問道,希望他是對的。
“已經來了,正在外面肆虐!
她瞪著他!澳阍趺粗?” .
他聳聳肩。 “只是一種感覺,某種內在的騷動,無法用更貼切的言語形容。暴風雨在大約一個小時前降臨,而且很快就會通過。”
她仍然無法理解,但愿意相信他的話。 “你那邊的劃槳下方是什么?”
他移開槳,倒抽一口氣。 “一把劍!彼闷鹚,火光照亮劍刃。 “擦過防潮的油。”他試探性地揮動,賦與那把劍致命的力量。
可玲在心中感謝上帝。返回史廓爾的航程會很危險,但是他們終于有機會了。如果有任何人能夠轉敗為勝,必然是麥格。
潮水消退之后,他們立刻平躺在船上,藉著巖壁緩緩推動,在潮水的帶領下離開漆黑的洞穴。沒有叫聲或槍聲傳來,顯示利夫和他的手下已經返回史廓爾,或者在某處躲避暴風雨。
暴風雨已經掃過,但風浪仍大。麥格開始劃槳,船身逐漸穩定,緩緩離開岸邊。 “仔細偵查,海灣里布滿礁石!彼f道。
可玲點個頭,跪在船首偵察,但視力遠遠不及麥格。她瞇起眼睛。 “往右,左方有一大塊珊瑚礁。”
“往右。”他重復,轉向右方。
離開海灣之后,他們駛進大海,情況變得更糟?衩偷暮@藳_擊小船,令她懷疑麥格是否有能力找到返回史廓爾的水道。在骨頭島的逃亡顯示他有絕佳的方向感,但這里是海峽,而且他只在白天時橫越過一次。他們或話一下子就錯過史廓爾,完全迷失在大海中。
她很快地截斷思緒。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力觀察,也會好好做。
這一次,領王輕易地醒來。天色仍暗,但曙光已經浮現天空。他轉過頭,潘大維坐在床邊,滿臉都是關懷。
“你來多久了?”領主低語。
大維綻開笑容。 “我昨晚就接到你的訊息,大約八個小時前!
領主一直擔心已經又過了好幾天,終于放心了。 “可玲呢?”
“她失蹤了,”大維嚴肅地說道。 “我們已經找遍整座島嶼,都沒有發現她的蹤跡。她日夜都在照顧你,可能在外出散步時不小心摔下懸崖。”
“不對!”領主知道他的力氣有限,審慎地挑選用語。 “利夫綁架她的女兒,而且威肋可玲必須遣走那位所謂的丈夫!
大維揚起眉毛!八^的?”
“她真正的丈夫已經死了。那個男人是她的愛人或朋友,”領主不耐煩地說道。 “那個傢伙回來查看可玲。利夫發現并抓住他們,計劃帶他們去骨頭島,像獵兔子般捕獵他們!
“老天爺!”大維的臉色刷白。 “昨天有一、兩次,我覺得我聽到槍聲從骨頭島傳來!
領主閉上眼睛,設法控制突然涌出的情感;蛟S已經太晚了?闪嵩浧垓_他,但是……他越來越喜歡她。
“你如何得知這一切?”大維問道。
“每一個人都在我面前說話,好像我是個死人!鳖I主深吸一口氣,掙扎地組織必須說出的話。 “利夫把可玲的女兒囚禁在他家里,帶一些人去救她出來。我不知道利夫是否在那里,但是,帶著武器前往。他已經瘋了,非常危險。救出那個小孩之后,你再去骨頭島看看是否……來得及救可玲和那個傢伙。如果她已經……”他的聲音消失。
大維毫不懷疑地接受那個驚人的故事,站起身子。 “我會盡快召集人手出發。先去利夫家,再去骨頭島。”
“不要相信利夫的話。”
“我從來不相信他!贝缶S轉身離開。
領主閉上眼睛,設法壓抑住淚水。他是個老人,應該早已習慣失去親人了。
經過噩夢般的航程之后,他們終于接近小史廓爾。海浪晃動船身,麥格喘息地保持平穩。一座小島出現在前方,可玲高聲警告麥格,他設法避開,但是巨浪席卷船只,把它撞向凸出的巖石。她再次高聲警告,麥格在千鈞一發之際擺脫致命的威肋。
月亮出現,照亮前方。 “我們距離陸地只剩幾百碼,”她報告。 “前方應該是海灘,但是,我看得到大石頭!
“很好,”他喘息地說道。 “那里應該是小史廓爾的南岸!
海浪卷住小船,飛快地把他們推往陸地?闪峥謶值赝胺剑ε滤麄兘K究無法戰勝猛烈的海浪和密布的礁石。
她為時已晚地看到那塊浮出水面的礁石。 “小心,往右!”
麥格嘗試閃避,一根槳撞上巖石,砸成碎片。 “繃緊全身,隨時應變!”他大叫。
船身失控,打轉地撞向另一塊巖石。可玲差點被撞昏,海水從裂口處灌進來。
但是,船身移動得太快,還不至于沉沒。一個超級大浪把他們卷向天空,仿佛在那里停留了一輩子,然后他們被丟向沙灘。小船破成碎片,可玲被遠遠地拋出。一道暗流將她拖回海中,卷向海底,她快要淹死了……
然后麥格抓住她。 “起來!我們就快到了!”
在他的支撐下,他們終于擺脫海水的威肋,蹣跚地走向陸地?闪岣杏X她的肺好像快要爆炸了。
“你還好吧?”麥格喘息地問道。
她藏起痛楚。 “有一些瘀傷,以及一份希望永遠不必再坐船的渴望。”
他喘息地輕笑!盁o畏的可玲!
“不對,”她堅決地反駁。 “怯懦而疲憊的可玲!
“我們必須再往前走一點。”
她勉強地離開他的懷抱,他的碰觸似乎具有化不可能為可能的力量。
他們站起身子時,她看到麥格已經設法保住那把劍和繩索。 “你認得我們在哪里嗎?”她問道。
“我認為利夫的屋子距離這里不到半英里!彼撓峦馓,扭出水分,然后設法擠出其他衣物的水分。 “我們很快就可以爬上這座小丘抵達那里!
“然后呢?”可玲問道,也扭擠她自己的外套。
他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然后,我們會直搗龍穴,親愛的!
大維花費一些時間才召集到島上最強壯的那些男人。他們聚集在古堡的馬廐前,接受大維分發的來福槍,并聆聽他簡潔的解說。每一個人都嚴肅地點頭,毫無困難地相信潘利夫是個大壞蛋,對可玲和她丈夫——或者不論他是誰——則都留下良好的印象。
他們陸續坐上篷車時,一個穿著高貴的陌生人大步走過來。大維拿高火炬,凝視著那個男人
“你到底是誰?”
陌生人揚起眉毛。 “我也非常愉快地祝你早安!蹦莻男人高大而優雅。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無禮,”大維說道。 “但是我們正要出發,有一些麻煩!
陌生人嘆口氣。 “如果有麻煩,我弟弟可能就置身其中。發生什么事情了?”
弟弟?大維審視這個陌生人,了解他和可玲所謂的丈夫有明顯的相似處。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這里?”
“我是艾伯頓,昨晚來到島上。我相信我弟弟就在這里。因為我認識領主,決定也來拜訪他!蹦俏患澥肯喈敽卣f道。 “因為暴風雨,我們很晚才抵達,帶我過來的船夫建議我在他家過夜。我一早醒來,決定出來散個步!
“我大致明白了!贝缶S淡淡地說道。
艾柏頓掃視篷車。 “你需要額外的助手嗎?我正好帶著我的護身手槍!
艾柏頓似乎是個好人,如果他是可玲「丈夫”的哥哥,當然有權利同行。 “爬上來吧!我會在路上解釋我僅知的少許資料!
他上車之后,他們立刻全速出發。
雖然疲憊不堪,可玲仍然急急趕路。晨曦已經照亮東方的天空。
他們接近利夫的屋子時,麥格謹慎地拉住她,確定不會泄漏他們的行蹤。 “利夫有沒有指出艾美被囚禁在哪里?”他輕聲問道。
可玲回想片刻。 “他說她在最好的客房里,面對絕佳的海景!
“那么,我們就前往靠海的那一側,看看是否能夠找到她的所在!
他們悄無聲息地繞過那棟屋子,雖然天空比較明亮了,陰影仍然籠罩大地?闪釖咭暷切┐皯簦孪肽感员灸苁欠衲苡腥魏螀f助。某個長長的白影貼在屋子的墻壁上。 “你看得到那個白影是什么嗎?”
麥格望向她手指的方向,倒抽一口氣。 “好像是一條由床單做成的繩索,而且下方——天啊,我認為那個縮在高臺上的黑影就是艾美!
可玲驚喘一聲,掙脫麥格的手,跑向屋子。在墻壁的基部,她顫聲喚道:“艾美,那是你嗎?”
“媽媽!”黑影晃動。在那驚恐的片刻,可玲以為她的女兒即將摔下,下一刻,那個女孩往后貼向墻壁!拔摇冶焕г谶@里!
麥格來到可玲的身邊。 “壓低你的聲音!”他輕聲說道。 “我是楊上校,艾美。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上校!蔽亲拥穆曇魝鱽怼 “我想逃走。”
“勇敢的女孩。待在那里,我會過去救你。”
“你怎么過去呢?”可玲僵硬地問道。
麥格解開繩索。 “我會爬上角落里的那棵樹,從那里可以拋出繩索套住屋頂下方的石頭,再晃到艾美棲身的平臺,然后,我會帶著她下來。”他解下長劍,放在地上。
她仰視上方,幾乎看不到艾美,更別提屋頂下方的石頭了。 “小心!
他輕觸她的肩膀。 “我一向是!比缓笏芟蚰强脴洌_始攀爬。
可玲望著女兒,害怕至極,幾乎無法呼吸。雖然麥格說得很容易,她卻知道有多么困難。繩索或許會斷裂,有人或許會看到。
她最愛的兩個人正身處險境,她卻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祈禱。
一個奇怪的叫聲驚醒潘利夫。他站起身子,走向窗戶。已經是黎明,應該起床、吃早餐,并返回骨頭島。他滿心期盼今天的狩獵。
他從眼角看到一個動靜,轉頭仔細查看。那是什么鬼東西?
一個黑影晃過墻壁。姓楊的!站在地上的人則是可玲,她仰著蒼白的臉孔往上張望。該死!
他們倆不但設法逃出骨頭島,甚至已經來到他的地盤上。
陽光逐漸增強,他看到楊麥格身邊還有一個小人影。艾美。那個小鬼好像曾經嘗試逃走。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沒有一個值得相信,F在,他也必須除掉她了。
他迅速地轉身拉鈴。杜里睡眼惺忪地出現時,他已經快穿好衣服。 “喚醒其他男人,要他們穿好衣服、帶著武器前往大廳集合,快!”他咆哮。 “殺戮的時刻到了!
麥格降落在艾美身邊,輕松地問道:“怎么回事?”
“我用床單做了一條繩索,它突然斷裂。”她用手背擦拭骯臟的臉孔。 “我設法跳到這個平臺上,但是,既爬不上去,也跳不下去!
“你在這里待很久了嗎?”
“一輩子了!”她的聲音顫抖。 “潘先生昨天晚上告訴我我媽媽死了,所以我決定我必須設法逃走,去發現他說的是否是實話!
那個混蛋。麥格低咒一聲。潘利夫必然在屋子里,使得他們的處境更加危險。 “你應該看得到,他是在說謊!彼届o地說道,掩飾住擔憂。
“我真想殺死他!”她的聲音完全不像小孩子。
“我會盡我的最大努力為你殺死他!
他測試繩索時,她問道:“你為什么和我媽媽在一起?”
“你母親對于造訪史廓爾深感緊張,既然我們是朋友,她便請求我陪她一起來!丙湼裢嘎恫糠质聦崱
艾美毫無異議地接受。
“從這里下去的最快速方式就是攀著繩索爬下去,你必須抱緊我。會很可怕,你做得到嗎?”他繼續說道。
她用力點頭!爸灰軌蛳氯ィ乙欢ㄗ龅玫!”
他綻開笑容,轉身蹲下,讓她可以爬到他背上。她的身軀冰冷,她的手臂和雙腿都緊緊環住他!皽蕚浜昧藛?”他問道。
“好了,上校!
他踏出平臺,艾美像猴子般攀住他。風吹向他們,幾乎令他們失去平衡,但是,麥格終于平安地抵達地面,他的手臂因用力過度而顫抖,手掌則被磨得通紅。
“媽媽!”艾美跳下他的背部,沖向母親的懷抱。
麥格往后靠向墻壁,顫抖地吸口長氣,注視母女倆的重逢。體驗這種溫柔的愛,會是什么滋味呢?他希望艾美了解她有多么幸運。她似乎已經知道。
他轉身拿起地上的劍。 “該走了。潘利夫就在這里,所以我們必須趁尚未被發現之前趕快走 !
“遵命,上校。”艾美滿臉笑容地轉向他,握著母親的手,可玲更是容光煥發。
麥格帶領她們離開那棟屋子,允許自己懷抱著希望。只要幾分鐘,他們就會安全了。只要幾分鐘……
雖然太陽已經升起,麥格卻不曾刻意隱藏他們的行蹤,因為速度更加重要。在橫越頸項抵達大史廓爾之后,他們就可以隱遁在樹叢里,在那之前,絕對是危機四伏。他握著那把劍,希望不必派上用場。
海浪聲傳來,顯示他們已經接近頸項。 “艾美,潘利夫帶你去他家時走過這里嗎?”麥格問道。
她扮個鬼臉。 “這里就是頸項,狹窄而可怕。我很高興現在有陽光,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那么,你知道必須小心嘍!
“我會的。”她握緊母親的手。“我不喜歡高度。”
可玲輕輕一笑!拔铱峙乱膊幌矚g,我的愛!
“幸運的是,你們將不必通過它了。”一個慵懶的聲音說道。道路兩側的樹葉突然窸窣作響,五個男人走出來,潘利夫和杜里在左側,其他三個人則擋住通往頸項之路。
麥格知道他只有瞬間的機會,連忙采取行動,撲向在他正前方的犯人。他的第一劍劃過那個下顎受傷的男人的右手,然后轉身刺向第二個人的肩膀,動作流暢,沒有絲毫停滯。那個傢伙往后滾倒時,麥格立刻斬向第三個人的大腿。 “快跑!”他大叫。
可玲和艾美沖過縫隙,奔向頸項。麥格不敢浪費時間瞥視她們,繼續面對他的敵人。
前三個男人尚未恢復,但是,杜里已經瞄準他的來福槍,眼中殺氣騰騰。在槍聲響起時,利夫用劍擋住子彈!安灰獨⑺浪 彼。“我要親自動手!
他大步走上前,抬起他的劍。 “你的攻擊仍然迅速無比,我應該記住這點!
“如果你是職業高手,就會記住!丙湼裢笸讼蝾i項,密切地注意另一個男人的眼睛,以便確知他會在何時展開攻擊。
利夫板起臉孔。 “我希望我可以慢慢來,但是,我必須盡快殺死你,我們才能趕上可玲和她的小鬼!
“你必須通過我這關,才能抓到她們,”麥格冷冷地說道。 “你或許會發現那比你想像中困難許多!
“噢?”利夫踏上頸項。 “我以前打敗過你,而且你那時候并沒有筋疲力竭。我很清楚你后來宣稱你故意讓我贏其實是要激怒我。這一次,我的勝利不會再有任何問題。”他象閃電般迅速出擊。
麥格已有準備,但因疲憊而力不從心,只能險險地擋住那一劍。
利夫展開一連串致命的攻擊,麥格一一化解。一陣強風吹來,利夫失去平衡而暫停攻勢,麥格利用這個機會轉頭瞥視?闪岷桶酪呀浵Р灰。他松了一口氣,把注意力轉回敵人身上。
疲憊不但影響他的機智和速度,甚至還包括他的求生欲望。他盡力揮動長劍,但感覺它變得沉重無比,他的肌肉因過度使用而顫抖。
麥格知道他不可能戰勝利夫。即使有奇跡出現,讓他擊敗利夫,在一旁等待的杜里也會開槍射殺他。但是,他多支撐一刻,可玲和艾美就有多一點逃走的時間。
他再次往后退時,利夫大吼:“站住,你該死!像紳士般戰斗!
“我唯一能做的是像軍人般戰斗——爭取必勝的目標!
利夫憤怒地沖向前。鋒利的寶劍劃過麥格的前臂,麥格匆匆后退,他的右腳踩空。頸項在這里縮至最小,如果他摔下去,必死無疑。
他硬生生地轉向左方,及時制止自己摔落懸崖,卻趴倒在邊緣。
利夫綻開滿意而邪惡的笑容。 “祈禱吧,楊麥格。”他的劍刺向麥格的喉嚨。
麥格在千鈞一發之際舉起長劍擋住對手的攻擊。刺耳的響聲傳來,利夫的寶劍斬斷麥格的劍,只留下劍柄和一小段金屬。
麥格的頭腦接受死神的到來,但是受過精良訓練的身體卻無法投降。他用左手抓起一把小石頭,撒向敵人的臉孔。利夫咒罵地退開,抓向他的眼睛。麥格迅速地抬起左腿,踢向那個男人的腿。
利夫往旁側摔倒。麥格跪起身子,用殘存的劍刃刺向敵人的右手,利夫大叫一聲,寶劍脫離掌握。他的臉上首次浮現恐懼。他瘋狂地踢掉麥格手中的斷劍,然后撲向前,用沒有受傷的手扼住麥格的喉嚨。
他們開始扭打在一起,在懸崖邊緣滾來滾去,但是情勢已有轉變。殘存的力量在麥格體內爆炸,超越疲憊和恐懼。他強迫利夫往后退向懸崖。
在他們交纏的身體到達邊緣時,麥格凝視著敵人的眼眸,看到增漲的恐懼。 「業余者!彼,用力掙脫利夫的箝制,把他推下斷崖。
利夫抓住麥格,想要支撐住自己,或者拉著麥格一起死,但是,麥格用手刀斬向他的手腕。利夫的手指一松,整個人往下墜落,凄厲的叫聲一路傳來,回蕩在斷崖與山丘之間,直到他的生命終結。
麥格終于獲得勝利,但是他抬起頭時,立刻看到瞄準他的槍管,知道死亡終將降臨。
至少他可以瞑目了。好好活下去,可玲,祝妳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