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功能的公寓被一個女人入侵了。
官亭又推著行李箱,對里頭的裝潢設計一陣品頭論足之后,挑中其中一間房,還換掉窗簾、床單和地毯,要求全都依她喜好的顏色和材質為基準,重新打造屬于她的空間。
魁里沒吭聲,典圣自然也乖乖閉上嘴。
把行李擺定,取出一套衣物和可以鎮定心神的薰衣草精油,她準備好好泡澡。
泡澡是最可以穩定她思緒的一種方式,她也可以趁機思考下一步棋該怎么走。
快速洗完澡,舒服地泡進按摩浴缸里,她不由想著,商場一直謠傳著四方剛上任的總裁,根本就是老總裁吳十全在外的私生子,基于小老婆的要求,才讓這個私生子空降總裁一職。
說得繪聲繪影,很像一回事。
但是,她記憶中的吳冠熒并沒有那種被慣壞的少爺架子,他是個像風一樣的男人,帶著四處飄泊的特殊氣質,仿佛不管在世界哪個角落,他總能找出自己的生存之道,對所謂的權勢名利根本不屑一顧。
所以,這就是他不愿接下總裁,特地安排替身的主要原因?
那么,三年前跟她交往時,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為何不愿告訴她?是她不值得他信任,還是如父親說的,他根本只是想要玩玩而已?
腦袋轉了一圈,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明明是在想策略的,怎么又繞到他們之間了?唉!
“你想她要怎么利用我?”客廳里,典圣晃著水晶高腳杯坐到魁里身旁。
“天曉得!崩浜咭宦。
“那你覺得我應該乖乖被她利用嗎?”看著酒紅色的液體卷成漩渦,美得教他迫不及待地淺呷一口。嗯,炭和紅莓的味道在口腔里爆開,香醇得教人想哭。
“天曉得。”再哼了聲。
反應太過詭異,典圣把思緒從紅酒的美味中抽離,看著正忙碌準備資料的他!澳悴桓煽偛谜娴氖翘上Я!边B工作都帶回家處理,如此一等一的工作實力和精準的全球市場分析,一流的商業嗅覺……他跟人家退隱個什么東西?
這種人才就該放在商場上跟人拚到死才對。
“閉上你的嘴!睕]抬眼,魁里十指忙碌地敲打鍵盤,語調像是掉入山谷冷泉里一樣的冰冷。
典圣扁嘴裝可憐,忍了一會,又問:“你覺得讓她住這里好嗎?”
“你會偷襲她?”終于抬眼,目光森冷。
“不可能!彼挥幸活w膽,而且不大。“只是覺得她在這里,要是公司有什么狀況,我們很難討論!
正所謂隔墻有耳,令人不自在。
“放心,我會在最短時間內把她轟回家!
“怎么做?”既然有辦法,那打一開始就沒必要答應她的,不是嗎?
魁里不語看著他。
“好,我知道,我閉嘴!
魁里冷冷的視線逼得典圣打開電視假裝忙碌,壓根不敢再過問。
忖度了下,魁里將桌面的文件整理完畢,逕自往官亭又的房間而去,典圣瞧見了,也一律當作沒看見。
他從不打沒把握的仗。
不管他人如何出招,他就是能拆招,至于拆的方式,端看當時心情。
推門而入,里頭空無一人,魁里的眼快速地掃過一遍,確定她人在浴室。
浴室的門板上有一面霧窗,看不清楚里頭,卻看得見人影,若無意外,她應該是準備起身。
魁里毫不猶豫地推開門。
官亭又手才觸到架上的浴巾,水滴沾滿赤裸的曼妙身軀,而他的視線纏繞在潔美的長腿,在翹挺的臀線,在玲瓏的腰線,在秀美的渾圓……無所不在。
“你看夠了沒!”官亭又羞得臉快要燒起來。
她的手還伸在半空中,應該要回遮,但他的目光太放肆,不管遮哪都視同裸體,惱羞成怒,她火大了。不遮了,怕了吧!
“還沒!睉袘械目谖,但聲音卻粗嗄。
“走開啦!”她抓住浴巾往身上一裹,卻發現薄薄的浴巾在他眼里像是不存在般,他的眼神太凌厲,像團火,仿佛燒透浴巾,把火苗直接燒上她的每一寸裸露。
“還是很美!鄙ひ羰菈撼恋拇謫
“那又怎樣?出去!”官亭又受不了自己竟然還隨著他的字句起舞。她她她……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這是我家!彼恼f。
她瞪大眼。如果他的眼是火,那么她的眼就是冰,把他結凍打碎,變成粉沫撒向天際。
“家里頭,沒有一個地方是我不能待的。”
官亭又眼角抽搐。“所以說,你現在是惡意在騷擾我?”以為這么做,她就會怕?哈,她要是會怕,她就不叫官亭又!
“這算是騷擾嗎?”他垂眸低笑!拔也贿^是想盡地主之誼,問問你還缺什么而已!崩碛沙浞莸米屓苏也坏狡凭`。
“不、用!”聲音從她的牙縫間迸出。
“是嗎?”
“現在請你出去!”怒焰燒得她粉顏漲紅,像朵開得正艷的花。
“我想借浴室!避涇浀恼Z調像在找碴。
“請用!”他不走,她走,總可以了吧!
火大地抱出自己的換洗衣物,她想從他身邊走過,卻冷不防地被他摟進懷里。
她愣住,渾身僵硬,就連呼吸仿佛都停止了。貼覆在她背上的是他的心跳,隔著淡薄衣料是他結實的胸膛,火一般的炙熱。
她知道自己應該推開他的,或很驕傲地命令他放手,但是她不能,她再次被困,困在他設下的情網里頭。
“亭又!彼臒釟夥魃纤凉皲蹁醯陌l,及敏感的頸項。
她無法回答,因為她無法理直氣壯,所以選擇沉默。
“要記得鎖門,否則我會當你是在邀請我!睖責岬拇綆缀跏枪鵂C人的氣息凌遲著她的感官。
然而字句太挑釁,像是解開情網一隅,教她逮著機會掙脫。
“你無恥,我明明有鎖門!”他不提就算了,一提她就想到,她明明有鎖門,他到底是怎么進來的。
“有嗎?”他似笑非笑地低喃,再抬眼,黑眸如魅!暗铱梢钥隙ǖ氖,你浴室的門沒鎖!
“那是因為我外頭的房門已經鎖了!备揪褪撬欠ㄈ肭趾貌缓!
“那種鎖對我一點用處都沒有!彼灶a貼著她雪白的肩頭,像是沉溺又像是在掙扎,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來做什么的。他一直以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該做的是什么,但是她常常會搞亂他的計劃,把他原本順遂的人生搞得一塌糊涂。
三年前傷他一次,三年后還想再來一次?
不!歷史絕對不能再重演。
“我明天請鎖匠來換鎖。”她以為自己的聲音極具威嚇,但聽在他耳里卻像是甜蜜的抱怨。
魁里突地嘆口氣。“去把頭發擦干!
“我本來就要擦,是你抓著我不放。”話一出口,仿佛想到什么,她微回頭看他,勾出勝利的笑!半y道說,你對我還放不下?”
她嘴里挑釁著,心卻是狂顫。難道說他余情未了,還想再續情緣?
“你說,我對已分手的前女友會放不下嗎?”他哂笑。
簡單一句話將她初萌的揣測打成碎末,像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凹热灰呀浄质郑驼埬銊e做多余的動作!
“免得你誤會?”他低笑。
“你很煩捏,到底要不要讓我擦頭發?要是我感冒了,你要怎么賠償我?”誰會誤會?臭美!
“我可以照顧你!
“照顧已分手的前女友?”她瞇眼瞪他,把殘留的愛意、僅存的癡情全部收進他看不見的心靈深處。
“有何不可?我并不介意!
“我很介意!
“因為你放不下我?”
“哈,因為你已經不是我的男人,你沒有權利照顧我!”反將一軍,她瞇眼看著他面無表情地注視她片刻,最后沉默的離開她的房間。
終于把他趕出去了,這是頭一次占上風的交戰,可是……沒有預期的喜悅,沒有想像的痛快。
她開始懷疑自己接近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夜半三更,萬物俱寂,高級住宅區早已是一片寧靜,仿佛這里是無聲的王國,一丁點的聲響都能夠攪碎整片夜色。
所以,當他推開官亭又的房門時,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里頭不著燈火,他的眸里卻燃著熊熊烈火。
漆黑的房,他的眸異常閃亮,像是閃爍著火花的璀璨寶石,墨亮得像顆少有的黑鉆。
此時,他像頭獵豹,帶著狩獵的心情而來。
而他的獵物,就躺在柔軟大床上,軟被輕覆,勾勒出她依舊誘人的玲瓏體態,肩頭的輕緩起伏代表著她進入熟睡狀態。
還真睡得著?
他走到床邊,墨燦的眸直瞅著她恬柔的睡臉。
巴掌大的臉卸妝后略顯蒼白,但卻無損她五官的細致。眉濃而細,鼻挺而秀,唇豐而潤……長睫在睡夢中輕顫,像只他永遠無法抓在掌心的蝶。
難道為了要拉抬自家企業體,她就非得這樣作踐自己?
抑或者如典圣說的,她是為了報復他而來?
報復?究竟是誰該報復誰?
“嗯……”
在她發出夢囈的瞬間,他狼狽的發現長指竟不知在何時撫上她柔嫩的唇,而他還不打算抽回,甚至企圖擾醒她。
他想吻她。
唇貼覆著他記憶中那般柔軟的唇瓣,放肆地以舌撬開她的齒,鉆入她的口中,滑過齒頰,吮吸著舌尖,探進深處,索求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