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沙發(fā)上的女子,有著清麗精致的五官,姣好的容貌,端秀的氣質,她的名字叫席予漫,職業(yè)是空姐。
“我們就這么一個兒子呀——”
這不是從電視鄉(xiāng)土劇傳出來的,她也不是在看電視,而是她爸媽歇斯底里的哭鬧聲。
“沒有他——席家就斷后了呀——”
有時候,她會懷疑這兩人是演給她看的,而且悲情程度不輸給電視連續(xù)劇,數十年來,同樣的戲碼一再重演。
“我的兒子呀——”
每次臺詞都一樣,她都會背了……
席家的敗家子又闖禍了,打架逃課是家常便飯,不足為奇,最神奇的是他好像不知道“死”字怎么寫,這次居然無照酒駕,把跟朋友借來的車子撞爛,也順便撞壞別人的車,害對方斷了肋骨,他自己卻沒事,這象話嗎?
一個無法無天的兒子,背后通常有一對寵壞他的父母。
這對父母,正在她面前哭得驚天地泣鬼神,電視劇里那一套,全給他們學去了。
席予漫坐在沙發(fā)上,兩個妹妹各坐在她的左右兩方,臉上也是淚流滿面,表面上像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在幫老三阿豪求情,實際上是——
“姊,不要救,讓他自作自受!贝竺玫吐暤。
“讓他自己去賠人家的車錢和醫(yī)藥費,不要幫他出。”小妹也低聲附和。
“我也不想救,但是不救的下場,怕倒霉的是你們兩個呀!毕杪X得她們三人的腹語越說越高竿,彼此交談時嘴巴維持不動聲色,都可以去當街頭藝人表演了。
身為席家的女兒,打從一出生,就注定了不平等的待遇,極度重男輕女的席家爸媽,有好吃的,給兒子,有好穿的,給兒子。
兒子是金,女兒是破銅爛鐵。
兒子是寶,女兒是賠錢貨。
總之,兒子是席家最重要的命脈,一根寒毛都傷害不得,從小光是跌個跤或打個噴嚏,席家兩老就慌得大呼小叫拉警報。
兒子是捧在手心呵疼的心肝寶貝,女兒則是隨便喂隨便養(yǎng),十幾年下來,結果席家唯一的寶貝兒子不成材,反倒席家三個女兒都很優(yōu)秀。
“他是你弟弟呀,予漫,你一定要救阿豪,你不救他,媽就不要活了——”
又來了,明知她不會真的去自殺,只是口頭禪而已,席予漫實在很不想幫弟弟付這個錢,但她也很明白,如果她不想辦法幫忙籌出這筆錢,爸媽肯定會逼兩個妹妹休學去打工,幫老三還這筆爛帳。
她可以不顧弟弟,但不能不顧兩個無辜的妹妹。
“姊,不要答應!
“我若不答應,你和小妹就得休學去賺苦命錢了!
“沒關系,我們可以跟男人私奔!
席予漫眼底似笑非笑的白了大妹一眼!澳銈兡膩淼哪腥?”
“不好意思喔,我們兩個雖然沒有你美,但追求者也不少!
“你才高二,小妹才小學五年級,就有男人可以私奔了?”
“這是預防萬一,我怕他們哪天缺錢缺瘋了,把我和小妹賣掉,所以先準備自保之道。”
眼前的爸媽哭得呼天搶地、肝腸寸斷,她們三姊妹卻是早已見怪不怪,甚至還可以苦中作樂的用腹語聊起天來。
不是她們鐵石心腸,而是她們三人從小就在重男輕女的觀念下長大,爹不疼、娘不愛的,被當成家里的傭人來使喚,就連被寵壞的老三也養(yǎng)成了重男輕女的觀念,把欺壓她們當作天經地義。
她們三人小時候沒過過好日子,現在呢,則升級到變成賺錢的工具,專門提供錢財給爸媽揮霍,或是拿去給老三收拾殘局。
如果你是她們,在這種家庭環(huán)境下長大,肯定會瘋掉。
幸好她們天生資質不錯、EQ也算高,加上三姊妹感情好,從小互相罩對方,雖然身世可憐,但因為有伴,也就沒那么可憐,彼此互相扶持,互相安慰鼓勵。
大概是看爸媽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看太多了,所以她們也就真的當戲看了,沒事還會用說腹語的功力,互相討論起劇情來。
“等你存夠錢買房子,想救我們出去已經來不及,你再怎么存,都比不上敗家子燒錢的速度。這家伙太有干壞事的天分了,恐怕我和小妹會被賣掉抵債去!
當然,這話有一半是開玩笑的,爸媽雖然寵兒子,但應該不至于對她們無情至此,畢竟女兒也是骨肉呀。
席予漫身為席家長女,最大的愿望就是賺錢買房子,把兩個妹妹帶出這個家,三人一起建立另一個溫暖安全的小窩,沒有歇斯底里又愛錢的爸媽,也沒有惡霸欺人的阿豪,這是她們的秘密,也是她們的希望。
席予漫大學畢業(yè)后,考上了空姐,她努力存錢,除了要還助學貸款,也要提供兩個妹妹的學費,還得存買房錢,兩個妹妹也會偷偷利用假日或放學后去打工,省吃儉用把錢存下來,可是每次阿豪一闖禍,三姊妹就倒霉了,不但席予漫得把辛苦存的錢拿出來賠給人家,連兩個妹妹偷偷存下的打工錢也留不住。
“阿豪出了什么事,我也不要活了——”
席予漫知道不救不行,爸媽這樣鬧下去,就算她因為空姐的工作不常在家,可以眼不見為凈,但是兩個妹妹卻會受到波及。
最后,她還是開了口!耙r多少錢?”
爸媽哭得更大聲了!耙迨f哪——”
她嘆了口氣,終究還是被拖下水了。
“好吧,我來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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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隱密的房間,天花板墻角有監(jiān)視錄像全程監(jiān)控,外頭警衛(wèi)森嚴,密不透風的防衛(wèi),由一群武裝的傭兵所組成。
他們是國際私人情報組織,不屬于任何國家,也不屬于任何集團,組成份子有男有女,有高有矮,有白人、黑人和黃種人,他們個個是精挑細選的好手。
他們只聽令于一個人,耿精良。
“東西呢?”
“在這里,老大!
黑猴將手提皮箱放到桌上,室內唯一的一盞白燈投射在桌上,將皮箱照得清楚發(fā)亮,而在投射范圍以外的地方,圍著一群人,目光全都在這看似不起眼的皮箱上。
他們的目光,有好奇、驚喜以及期待。
“老大,打開它吧。”
“是呀,咱們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布局,半年的跟監(jiān),才終于弄到手!
“快點把東西交給委托人好交差了事!
“我已經等不及飛到大堡礁去度假了!
也難怪他們如此興奮,大老遠的從美國東岸坐了十二小時的飛機飛到臺灣,就為了追蹤這本重要的賬冊,因為這回的委托金額可不小,足以讓大伙退休去逍遙。
為首的男人,也就是他們口中的老大耿精良,生得一副粗獷中見斯文的相貌,剛硬的五官有著懾人的威嚴,給人不可侵犯之感。
他伸出手,一雙狩獵的眼異常雪亮,按下扣鎖打開皮箱。
五、六道目光灼灼的盯住皮箱里的戰(zhàn)利品,眼中閃著難耐的興奮。
皮箱里放著一本冊子,這冊子光是外觀就讓眾人一愣,原本興奮的目光轉成了疑惑。
大伙盯著冊子,然后抬起眼,跟其它人交換懷疑的眼神后,最后看向負責下手的黑猴。
“這是賬冊?”
有一雙巧手,什么鎖都能開的黑猴,點頭道:“是呀,我聽從老大的命令,從那韓國人的皮箱里偷出來的。”
耿精良瞪著皮箱中的冊子,那冊子的封面上,竟然有著愛神邱比特的圖案?邱比特的頭上,還飛著兩顆長著翅膀的心型?
這冊子一點也不像賬冊,因為它非常薄。
耿精良凜冽的目光,看向另一頭艷麗的女人。
負責跟監(jiān),擁有傲人的身材,釣男人本事一流的鬼冢香,在接收到老大質詢的目光后,以肯定的口氣說:“應該不會錯才對,我負責轉移那個韓國人的注意力,黑猴就是趁那時下手的!
眾人的目光又回到皮箱里的冊子上。記錄一個跨國大企業(yè)的秘密賬冊,會是長這樣子?
耿精良伸手拿起冊子,半信半疑的翻開,里頭只有薄薄的空白一頁,其它人也好奇的瞪大眼。
頁面上,沒有任何一個字,或一個圖表,很明顯的,這不是他們要的賬冊。
負責偷賬冊的黑猴,也是驚訝到啞口無言,半天說不出話。
“怎么會?我明明看他很小心的手不離箱,就連上廁所都帶著它呀!惫碲O阋浑p嫵媚勾人的眼朝黑猴瞪去!澳闶窃趺赐档陌。俊彼浅2桓市淖约喊装桌速M了色相,為了讓黑猴能順利下手,她還讓自己的胸部假裝不小心去碰對方呢。
黑猴一臉無辜道:“叫你去轉移他的注意力,才五秒的時間哪夠?”
“你的意思是要我脫光光給他看,才夠嗎?”
日本美人鬼冢香和綽號黑猴的非洲黑人,兩人用英文吵了起來。
耿精良臉色十分難看,不管如何,答案很明顯,就是他們被擺了一道,這幾個月的調查、跟監(jiān)和布局,全都白費了。
他正打算把這本可笑的邱比特本子給丟到地上去,卻赫然一僵,不可思議的盯著本子。
因為剛才還空無一字的頁面上,此刻卻出現了一行字。
“別吵!”在耿精良喝令下,鬼冢香和黑猴停止了爭吵,這時候大家也跟著發(fā)現那本冊子有異。
“咦?有字?”站在老大右邊的麥可驚訝道。
“剛才明明沒字的呀!闭驹诶洗笞筮叺牡聡搜├颍屏送蒲坨R,瞪著眼珠子。
大伙好奇地探過頭來,爭相目睹燈光下的頁面,上頭果然有一行清楚的黑字。
有人很欠罵的開口!笆前<拔淖帧!
一個拳頭往他頭上不客氣的敲下去!澳惆装V喔,筆劃這么多,一看就知道是中文字!
唯一看得懂中文的,只有他們的東方人老大耿精良。
“老大,這是什么意思?”
蓋上你的手印。
耿精良盯著字,沉吟一會兒,以英文命令:“拿印泥過來!
印泥?這時候去哪兒弄一個印泥?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目光一致看向黑猴。
“干么?”黑猴不明所以的看著大伙。
“你去弄印泥來!
“為什么是我?”
“你偷錯本子,給你將功贖罪的機會!
黑猴抗議道:“這房間什么都沒有,叫我去哪里弄一個印泥來?”
“簡單。”鬼冢香從她束高的發(fā)髻里,抽出一根針,抓起黑猴的大掌,直接朝大拇指插下去,無視于黑猴的瞠目結舌,擠出一大滴血來,嬌滴滴的對耿精良笑道:“老大,印泥來了。”
耿精良將本子擺在桌上,用拇指沾上血,蓋下手印,在燈光下,白色頁面上的血紅拇指印益顯清晰。
神奇的事又發(fā)生了!
耿精良的手印居然慢慢的消失了,而它消失的樣子很詭異,感覺上,就像是被紙吸進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