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
湯娜娜不讓時差控制她,所以一回到臺灣,就回咖啡店上班,當然她不想再冒著被抓包的風險,所以每天脖子上都系著一條花色各異、打法不同的絲巾,她可不想再面對任何的追問。
“美國新流行嗎?”杜愛慧在看了一星期之后才想到要問,因為之前只覺得湯娜娜這樣打扮很好看,現(xiàn)在她也想要跟進。
“什么?”剛剛擦完桌子,收了空的咖啡杯回來,湯娜娜不知道她的好友是在問什么。
“絲巾。 彼噶酥笢饶鹊牟弊印
因為那些吻痕、啃痕已慢慢淡去,所以湯娜娜不需要再心虛臉紅,所以馬上解下絲巾,隨手放到一邊去。
“不是流行?”杜愛慧不明白她為何解下絲巾。
“我從美國回來,發(fā)現(xiàn)抽屜里有一堆絲巾,心想都不曾戴過、不曾讓它們出來Show一下,所以就每天戴一條試試,增加生活的變化嘛!”湯娜娜用非常鎮(zhèn)靜、不經(jīng)意的口吻解釋。
“所以不是美國今天的流行?”
“你知道我不跟流行的。”
“害我都想要去買一些絲巾來搭我的衣服了。”
“送你。”湯娜娜指了指她隨手放著的絲巾,“你想要幾條我都送。”
“好。∪绻銏猿帧!倍艕刍坌﹂_了。她不介意二手絲巾、二手衣服,只要是湯娜娜愿意給的,她都樂意接受!捌鋵嵔z巾給你增不少的女人味。”
“女人味?”湯娜娜僵了一下。
“你不覺得這次你從美國回來之后,多了一些女性的嫵媚,像個小女人似的!
“小女人……”她突感覺喉頭干澀。
“就是……”杜愛慧一個“反正就是那個意思”的表情,“你知道啦!”
湯娜娜天天都有照鏡子,知道自己的外觀上并沒有什么變化,可是她的眼神、她的舉手投足,都脫離了之前那種女孩的感覺,好像整個人脫胎換骨了。
卓焰……
經(jīng)過那個男人一夜的調(diào)教之后,她想不變成女人都難,他的唇、他的手、他的身體所到之處,好像都在她的身上烙印似的。
那一夜,她大概永生難忘。
“娜娜,你為什么突然臉紅了?”杜愛慧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似的叫著,“你很熱嗎?”
“我不熱……”現(xiàn)在是三月天,正是春暖花開、氣候最宜人的時刻,她怎么會熱?只不過是想到了卓焰、想到了那一夜……
“但是你的臉……”
“我要洗杯子了!”
“好吧,記得咖啡豆也要順便烘焙一下。”娜娜做事一向俐落,又快又好,她并不介意讓娜娜多做一些。
“愛慧,除了動口……”湯娜娜偶爾會酸她兩句,“你好像不愛動手?”
“我不想把咖啡豆烘焦嘛。”
“借口!
“你反正閑不下來,就讓你……”
杜愛慧還沒有說完的話就此打住,因為她正對著咖啡店的玻璃門,所以任何人一進來她都可以第一眼見到,而此時進店的男人,令她看得目瞪口呆。
“愛慧,你是見鬼了?”因為背對著玻璃門,所以湯娜娜不了解為何好友一臉呆愣的表情。
“不是鬼……”杜愛慧露出了一副快要流口水,像極了小花癡的表情,“是全世界最帥、最酷、最有男人味的男人!”
“你的標準一向不高!
“那你自己看!”
“我沒興趣。”湯娜娜只想去烘咖啡豆。
“不看你會后悔的!”
“我才──”
“湯娜娜。”那個杜愛慧口中全世界最帥、最酷、最有男人味的男人說話了。
這聲音……即使湯娜娜患了重聽,此生大概都不會忘掉這聲音的主人。
是他?!全身血液瞬間凝結(jié),一顆心卜通、卜通的,好像要從口中跳出來,她頓感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才多久不見,你不會說你已經(jīng)不記得我這個人了吧?”卓焰繼續(xù)說。
湯娜娜驀地覺得腦袋當機,此刻的她反應可能不如三歲小娃。
“娜娜?”杜愛慧當然什么都不知道,但即使她是個腦袋空空的女孩,這一刻也意識到代志大條了。
湯娜娜緩緩轉(zhuǎn)身,人都已經(jīng)追到這里來了,她想視而不見或置之不理都不可能。但她真的想不到,他竟然從洛杉磯追到臺灣來。
她欠了他什么?
他有追來臺灣的好理由嗎?
卓焰看著這個令他咬牙切齒、魂牽夢縈了八、九天的女孩,依然一身樸素的打扮,卻掩不住她的慧黠,任何明眼人隨便一瞧,都看得出她是一顆鉆石,只是她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顆不起眼的石頭。
“不說句‘很高興見到你’?”
“嗨!”她只有一個字回他。
“嗨!弊垦嬉嗷厮胍憩F(xiàn)紳士風度,可是他的眼神卻酷冷如冰。
“你……”
“很意外嗎?”
“你為什么來……臺灣?”湯娜娜知道自己的問話有點滑稽,可是他為什么要來?會不會是她一相情愿或是自作多情?他只是來臺灣出差,然后又很湊巧的走進她工作的咖啡店……
“你認為我為什么來?”他反問她。
湯娜娜咬著唇,這是她人生第一次,語塞到說不出任何話來。
“要在這里解決嗎?”卓焰還站在大門口,整個咖啡店的人都對他們投以好奇的眼光。
“不!”湯娜娜擠出話。
“那勞煩帶路!彼焐闲χ瑓s讓人猜不透他的意圖。
“娜娜……”杜愛慧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顯然這個像天神一般的男人是從國外來的,難道……是這次娜娜在美國的艷遇?這個所有女性心中夢寐以求的男人,和娜娜有一腿?!
“我沒事,我一會就回來!”湯娜娜跟好友交代一聲,趕忙脫下身上的圍裙。
卓焰則出于本能的伸手摟著她的肩,好像在宣示她是他的。
湯娜娜肩膀一抖,想要甩掉他的手,可是他的手臂是那么的強而有力、那么的堅決,她只能乖乖就范。
“不習慣只有我的手臂貼上你?”他故意說道。
“卓焰……”
“你沒有忘記那一夜吧?”他給她一個曖昧的眼神。
“夠了!”她喝斥他。
“如果你忘了的話……”他勾起一抹深不可測的笑,“我很總意幫你恢復記憶。”
“你……”她恨得牙癢癢的,卻拿他沒有辦法,畢竟王牌在他手上。
明明自己就在咖啡店上班,但是湯娜娜把卓焰帶到另一家咖啡店,至少這家咖啡屋里沒有人認識她,也不在乎她和卓焰的對話。
卓焰一向不是個不明是非、不講理的男人,事實上他處事冷靜,絕對避免犯錯,他是家族的事業(yè)接班人,是整個集團未來的領(lǐng)導,所以他一向比任何人都清醒,可是面對湯娜娜……
她擾亂了他、困惑了他,她令他再也做不了原先那個卓焰,那個人人會舉起大拇指、會對他唯命是從的男人。
為了找到她,他在洛杉磯動用了所有關(guān)系,發(fā)揮他所有的人脈,弄得大家人仰馬翻,只為了找出她。
沒想到她卻早就飛回了臺灣。
沒有人敢耍他,湯娜娜是第一個。
“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這家咖啡店的咖啡真是難喝,她把咖啡杯推到一邊,開門見山的問。
“目的?”他口氣漠然。
“你追來臺灣是為了什么?”
“你忘了你不告而別?”卓焰不介意提醒她。
“你掉了東西嗎?”她微勾起微角。
“這話不好笑。”看著她不示弱的態(tài)度,他有些動了氣。
“如果沒有,那么──”
“那一夜……”卓焰決定按捺下自己的火氣和滿腔暴怒,他知道大動肝火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皩δ愣运闶裁矗俊
“卓焰,你千里迢迢從洛杉磯飛來臺北找我,難道……只是為了問這個問題?你都找到我的人,想必也查出我的聯(lián)絡方式,打通越洋電話問我就好了,何必跑這一趟?”湯娜娜一下放心,一下?lián)鷳n。
“湯娜娜,給我一個回答,我知道你很聰明,不用講那么多,簡單回答我就好。”
“那一夜……”她吱吱吾吾。
“那一夜對你言算什么?”
“那一夜是……”她不太敢看他,但總是要給他一個答案,否則他大概會拷問她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刻!耙灰骨椤!
卓焰一聽到這個回答,兩團火焰在他眼中熊熊燃起。
他從西裝上衣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個紙卷,然后扔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