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機車回家后,與父母聊了會兒才上樓洗澡,直到睡前,他仍未決定是否要與秋月步入新關(guān)系。雖然兩人處的不錯,但兩家離得那么近,父母認(rèn)識,他與阿明又是朋友,總覺得對阿明有點尷尬。
關(guān)上燈,他將煩雜的思緒推到一邊。還是再觀察一陣子,雖然他與秋月投緣,但友情轉(zhuǎn)變成愛情,需要一點沖動及適當(dāng)?shù)臅r機。
想好后,他調(diào)整呼吸讓思緒慢慢沉淀,從腳上的骨頭開始默背……
。
周末時,秋月、羅品葳與王薔母女一起到果園民宿幫忙兼玩樂,同行的還有蕭旭維。
簡明倫一大早開著休旅車接了眾人后,便驅(qū)車往山上駛?cè)ァ?br />
昨天晚上一名員工家里有事,匆匆下山,另一個早上突然不舒服,發(fā)燒無力,疑似感冒幫不上忙,阿宏清晨打電話給簡明倫,讓他帶秋月來幫忙。
秋月好康到處報,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拉了羅品葳、王薔與蕭旭維一起。若是平時,王薔不會湊熱鬧,但最近心情不佳,才決定上山散心。
至于蕭旭維則是阿宏約的。之前簡明倫說要帶蕭旭維到果園民宿繞繞,后來一忙就忘了,早上阿宏打電話問他時,順口說道:“你不是說阿維回來了,問他要不要順道過來!
恰巧診所今天休息,蕭旭維也想去看看兩人合開的民宿,便跟著眾人一起上山。
秋月抱著甜甜,握著她的小手打拍子,教她唱歌!坝幸粋女孩叫甜甜,從小生長在果園中,她有許多好朋友,香蕉蘋果和鳳梨,這里的水果最好吃,這里的人們最和善,好像一個大家庭,大家都愛小甜甜……”
蕭旭維微笑地望著窗外的景色,聽她反復(fù)地唱著自己改編的歌曲,夾雜甜甜亂叫的聲音。秋月的個性隨和又愛鬧,與她在一起很放松,什么都不需多想。
這陣子,他常想起她,想著兩人適不適合,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排斥。張元禧的出現(xiàn)讓他正視到她不可能一輩子在原地等他,如果他再不伸出手,說不定兩人會因此錯過……
或許他該找一天與她好好談?wù)劊还茉鯓铀苍摻o些回應(yīng),付出是互相的,他不能一直沒表示,對她也不公平。
“好了你們兩個,讓我頭痛!蓖跛N出聲阻止兩人再唱下去。
“媽媽心情不好!鼻镌聭z憫地說。
王薔瞪她一眼。“喜歡自己生一個。”
羅品葳閉上眼,維持中立,不介入紛爭。
“媽媽脾氣好壞!鼻镌鲁逗锰鹛鹕砩系臒o袖短衣,“我們自己玩!
“媽媽!碧鹛鹋闹,大眼睛眨啊眨的。
“等一下弄新鮮的香蕉泥給你吃。”她用手指幫她梳好一頭卷發(fā)。
“巴巴……巴巴……”甜甜揮動小手臂。
“好,教你唱哥哥爸爸真?zhèn)ゴ蟆!鼻镌抡郎?zhǔn)備開唱,王薔遞來一句!皳Q一首!
秋月瞄她一眼,見她面露兇光,立刻從善如流!懊妹帽持笸尥,走到花園來看花……”
蕭旭維與簡明倫無聲輕笑。
當(dāng)秋月快唱完所有的兒歌時,民宿終于到了。王薔覺得今天不適合扮演慈母角色,她需要發(fā)泄精力,于是決定由她跟羅品葳去補兩個員工的缺,簡明倫先帶著蕭旭維去探望發(fā)燒的員工,她則帶著甜甜到附近閑晃。
周末的游客不少,經(jīng)過的阿嬤們熱情地過來逗著甜甜,甜甜的可愛不怕生贏得許多贊美。
“這么年輕就生小孩。”
“不是,是我朋友的小孩,我今天充當(dāng)保姆!鼻镌轮钢仪胺健!澳銈 從這邊走上去,就會看到果園,有芭樂、梨子可以采,另外一邊有牧場……”其實民宿附近有標(biāo)志指示方向,不過秋月覺得用介紹的比較有親切感。
與阿公阿婆們說了一陣后,蕭旭維朝她走來,見她抱孩子的姿勢越來越低,說道:“我來抱吧!彼缟线背著尿布奶瓶,林林總總加起來也不輕。
“你先生喔?不錯咧。“
秋月紅著臉說道:“不是啦,朋友。”雖然暗爽在心,嘴上還是得澄清。
與阿嬤們又閑扯了幾句,秋月借故還有事,拉著蕭旭維離開。
“看到?jīng)]?這些告示牌都是我寫的,還有這些花花草草也是我畫的。”她指著半面花墻。“我還拍了很多照片放到網(wǎng)路上宣傳!
蕭旭維望著青蔥的樹木與遠山,心情整個寧靜下來。
民宿是歐式建筑,以藍色為主的希臘風(fēng)格。秋月領(lǐng)著他在附近走一圈,大略介紹。甜甜心情很好,一下說花、一下說樹,秋月還教她認(rèn)識水果。
蕭旭維注視她生氣勃勃的表情,因為怕曬黑,她戴了一頂米色草帽,藍色條紋上衣與白色五分褲,腳下是深藍色的帆布鞋,陽光穿透草帽,在她臉上灑下點點金光。
在車上時,她說自己匆忙間拿錯帽子,草帽無法完全遮住陽光,他倒是覺得她很適合戴草帽,顯得朝氣蓬勃,圓邊的帽子讓她增添幾分柔美。
她從袋子里拿出粉色帽子給甜甜戴上!昂每蓯邸!彼贸鱿鄼C給他們兩人各拍了一張,準(zhǔn)備拿來當(dāng)桌面。
他好笑的搖頭,甜甜扭著身體,想下來走。
“到那邊在下來!笔捫窬S哄道,這邊的草地有坡度,不適合習(xí)步。
選了一塊平坦的草地,他將甜甜放下,讓她自己學(xué)步走。比起兩個月前,她又進步了一些,不過還是搖搖晃晃的。
秋月心情愉快地坐在草地上,拍著雙手示意甜甜走過來,一邊對坐下的蕭旭維說:“你跟宏哥他們打過招呼了嗎?”
他頷首!八谵kcheck in ,我等一下再過去。”
秋月閑聊地說起住房的一些趣事,一邊注意甜甜,只要她走遠了就起身抱回來,蕭旭維看著她拿出裝水的奶瓶遞給甜甜。
“你倒挺會照顧她的。”
“當(dāng)然,我可是訓(xùn)練有素!彼贸鏊幐嗤磕ㄌ鹛鹗直凵系男〖t腫!懊髅鞫紘姺牢靡毫耍趺催會被叮到。”
“你最近跟張元禧怎么樣了?”他不經(jīng)意地問。
“?”秋月疑惑地抬臉!霸趺赐蝗惶岬剿俊
“他喜歡你。”
她瞠大眼,驚訝地看著他。“你……怎么會……”
他笑道:“你對他是什么想法?”
秋月的思緒飛快地轉(zhuǎn)著。難道蕭旭維吃醋了?她一陣暗喜……可是不對啊,為什么旭哥會突然吃醋,她跟張元禧沒怎么樣?要吃醋也要撞見她跟張元禧見面或是有什么親昵舉動。
莫非前幾天她跟張元禧去看電影被他看到?不對啊,他那天明明在診所……
“他是朋友!鼻镌掠^察蕭旭維的表情,很平靜,沒生氣也沒暴怒,更無吃味的樣子。“你怎么突然問起他?”
“他前幾天來找我!
她張大嘴!八夷愀墒裁?”
“不……”甜甜把奶瓶遞給她。
秋月回過神,把奶瓶放回袋子。
“他希望我表態(tài)。”
“表什么態(tài)?”她疑惑地問。
他好笑道:“都說這么明了你還不懂!
賞他一個白眼,秋月拉著甜甜的手拍他的手臂。“打他,壞人。”
甜甜笑著露出四顆門牙,黑白分明的眸子眨啊眨的。
“啊……”她開心地又拍了一下。
蕭旭維勾著嘴角,以掌心接住她打下的小手。
秋月轉(zhuǎn)了下思緒,表態(tài)……張元禧知道她喜歡蕭旭維……
“他去找你麻煩?”難道是蕭旭維來跟她攤牌嗎?
見她臉色陰晴不定,他開口道:“你又在胡思亂想什么?”
她沉默以對。他是想叫她死心吧……
“簡秋月。”
一個冷冽的聲音讓秋月原本沮喪的心情一下陷入驚恐,她猛地回頭,看到一身黑西裝的男人朝她走來,兩人距離不過三、四步。
她反射地抱起甜甜開始跑,蕭旭維驚訝地正要追過去,男人先一步攔下她。
“跑什么!”他拿下墨鏡,犀利的眼睛盯著她。
秋月鎮(zhèn)定心神沒講話,甜甜不高興地在她懷里扭動,她安撫地拍拍小女孩的背。
“不會叫人了?”
嘆口氣,她說道:“學(xué)長,你放過我吧。”
“怎么回事?”蕭旭維蹙起眉頭,摟著秋月的肩。
他明顯保護的態(tài)度讓秋月心中一暖。
兩個男人互相觀察對方,西裝男子沉聲道:“放心,我不是來找麻煩,只是問幾句話。”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秋月在蕭旭維開口前率先道:“說就說吧。”她將甜甜交給他。“我跟學(xué)長說幾句話,你照顧甜甜!
蕭旭維抱過甜甜,擰著眉看秋月垂頭喪氣地跟著男子往前走。
“啊哇……”甜甜說著他聽不懂的話,手臂拍著他的肩。
不遠處,黑衣男子不知說了什么,秋月抬頭試圖辯解,從兩人的肢體語言來看,秋月雖然想壯大氣勢,不過似乎節(jié)節(jié)敗退,最后低頭看著鞋尖。
蕭旭維莫名地感到不悅,氣她平時大剌剌的,鬧起脾氣也不輸人,怎么現(xiàn)在卻如縮頭烏龜,腰骨都打不直。一個念頭倏地閃過腦!窃谡褂[館時,秋月躲的就是他?
而后秋月不知說了什么,黑衣男笑著敲了下她的頭,蕭旭維沉下臉,冷眼瞧著秋月摸頭,笑瞇瞇地對他示好。她倒是厲害,把用在他身上的討好招數(shù)拿來哄人。
一股莫名的煩躁涌上,教蕭旭維心頭一震。他煩躁什么?難道他……他幡然領(lǐng)悟后,不由得苦笑一聲。
怎么面對張元禧時不動如山,看到這黑衣男子與秋月的相處,卻如此不淡定。
在他眼中,張元禧就像小孩子,沒什么威脅性,秋月也不會對他這么小心翼翼。眼前的男人卻不同,秋月會討好他,就像討好自己一樣——
好不容易把學(xué)長哄走后,秋月簡直要虛脫了。她心有余悸地走回來,卻發(fā)現(xiàn)一張冷臉對著她。
“怎么了?”秋月詢問。
蕭旭維瞥她一眼!八潜蛔サ绞裁窗驯@么低聲下氣?”
秋月語塞,冷汗直流!皼]有,學(xué)長……氣場太強大,我鎮(zhèn)不住!彼焓忠鹛,他卻轉(zhuǎn)身走開。“太陽大了,進屋吧!
她拿起地上的袋子,側(cè)背在肩,一頭霧水地問道:“你是不是在生氣?”
他沒說話,右手調(diào)整甜甜的帽子。
她什么時候又惹到他了?
“你學(xué)長找你做什么?”
要她怎么回答啊?秋月苦笑!胺凑亲屛覟殡y的事!
“不能說?”他瞟她一眼。
“你讓我想想,我也很想找個人商量,可是……”她仰天長嘆。“為什么他們要為難我呢?”
她轉(zhuǎn)向蕭旭維!拔沂遣皇强雌饋肀容^好欺負?”
他揚起嘴角,原本惱怒的神色被笑意取代。
“我就知道!彼脨赖爻断虏菝。“回去我就跟阿葳鍛煉殺氣!
他笑道:“你啊……”
見他不生氣了,秋月松口氣,沒來由地卻想起他先前的話語,心情沉了下來。
旭哥真是要拒絕她的嗎?
她悠悠地嘆口氣。
“怎么了?”
“沒有!彼雴栍植桓,像是擱在斷頭臺上,害怕刀子不知何時會落下。
“我的膽子好像越來越小!
蕭旭維以為她在說學(xué)長的事,便道:“等一下你把來龍去脈告訴我……”
“可是……”
“挑能說的說吧!彼皖^看著把口水抹到他身上的甜甜,隨口問道:“跟她有關(guān)系嗎?”
秋月瞠大眼。
“猜對了?”他挑眉。
她說是也對,說不是也對。
想起母親說過沒人知道甜甜的父親是誰,他隨口道:“莫非那男的是甜甜的爸爸?”
秋月驚嚇得沒留意右前方的指示牌,一頭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