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瑜,天之驕女,她注定要跟一般的女生不一樣,她注定是鎂光燈下的寵兒,是男人目光追逐的對象。
她是得天獨厚的嬌嬌女,要貌有貌、要錢有錢,更不用說她的家世,夏家在臺北是赫赫有名的名望家族,就算滄海桑田,夏家仍是不改其顯赫地位。
夏瑜二十二歲在英國完成了經濟學學位,盡管她在英國也有不少的媒體關注她,不管她有多低調,只要她是夏家人,這種情況就不會改變。
在臨回國的前一個月,她作出了一個決定,一個瘋狂的決定。
她拿著簡單的行李,毫不猶豫地坐上了前往美國拉斯維加斯的航班,一頂黑色的鴨舌帽、上身白色短袖、下身緊身黑褲、一雙白色球鞋,簡單低調到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目。
拉斯維加斯是一個充滿神秘狂野的城市,最美的時刻便是夜晚。然而她下飛機時正是陽光升起時,她沐浴著晨光辦好了手續,直接去了飯店,在飯店里頭休息了一天。
天色漸漸暗下,睡得天翻地覆的她直到被餓醒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爬起來,叫了客房服務。
她首先洗漱了一番,等訂的食物到了,她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全然沒有一絲千金小姐的氣質,快速地吃飯。
太餓了,餓到她完全不顧形象地吃飯,差點連盤底也要被她給舔得一干二凈,最后她滿足地喝了一口紅色液體的果汁,她閉著眼睛,慵懶地躺在沙發上。
突然她睜開眼睛,發瘋似的在沙發上狂跳幾下,小嘴狂呼著:“Ohyeah!我在拉斯維加斯,天吶,好爽!”
暈黃的水晶燈光之下是一張白皙精巧的小臉,白色的肌膚宛若牛奶般滑膩,明眸大眼里此刻散發著被釋放的愉悅,小嘴翹起,可愛純真,正是她這個年齡該有的。
但她的同學看到肯定會吃驚,平時那個端莊文雅的千金小姐去哪里了,現下的她活潑好動,完全和平日的她判若兩人。脫下那一身華麗的禮服,遮住漂亮的臉蛋,她就跟普通的女生一樣,完全沒有任何出色之處。
“太棒了!”她喘息地在沙發上躺了下來,瞇著眼睛望著天花板。幾分鐘之后,她露出狡黠的笑容,從容地坐了起來,挺直了背脊。既然來了就好好地玩,以后回臺灣之后就沒有這么悠閑的時光了。
她找到被她丟在角落的行李箱,從中翻出一套衣服,淡藍的雪紡短袖、高腰及膝牛仔裙,穿上百搭的白球鞋,她愉快地出門了。
拉斯維加斯最富盛名的便是賭場,可夏瑜沒有多大的興趣,隨意地在飯店的一樓賭場觀望了一番,她便離開了。
夜晚的拉斯維加斯此刻陷入了癲狂之中,各色各樣的人在五光十色的光彩中來回,夏瑜安靜地在人群中穿梭著,東方韻味的娃娃臉很容易吸引外國男人的眼光。
夏瑜活到二十二歲還不至于沒有腦袋,單身女生在異國他鄉亂走,又是在幽暗的夜晚,未知的危險指數節節攀升,她雖然在悠然地行走中,但她卻從不遠離人群,步入那些黑暗的小巷中。
糖果色的包包里熟悉的鈴聲讓她臉色一愣,她拿出來一看,深吸一口氣,快速地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接了電話,“喂?媽!
“小瑜,對不起,你的畢業典禮我和你爸都不能去……”
夏瑜心情低沉地應了一句,好想告訴夏母,畢業典禮早在一個星期前舉行了,但說出口的卻是,“我知道爸和你都很忙,沒事啦!
“等你回來,我和你爸好好替你慶祝!
夏瑜無聲地嘆息,“又不是大事,不需要!
夏母卻不樂意了,“不行,我們會補償你的,你乖,看看有什么喜歡的就買下,再過幾天就要回來了……”
“媽!彼驍嘞哪傅脑,“我想遲幾天回去,還來不及跟教授和同學們說再見呢!彼男奶焖俚靥,好怕夏母會察覺到她的謊言。
那頭的夏母很開心,自己的女兒果然有學識又懂人情世故,“好,慢慢來,買了機票告訴媽,媽媽和爸爸去機場接你!
夏瑜聽著熟悉的話,嘴角苦澀一笑,來接她?她搖搖頭,不再相信這種話,聽夏母又說了一會話,夏瑜才掛了電話。
她的爸媽不是不疼她,只是他們太忙了,她也能體諒他們,只是偶爾也會情緒低落。
周圍的環境幽暗,夏瑜忽然抬頭,這才發現自己無意間進入了一間夜店,里面坐滿了人,只是夜店里的人靜靜地喝著酒聊著天,并沒有注意到她。
她抬腳想離開,卻覺得這里的氣氛太好了,她曾經也跟一些愛玩的千金出去玩過,那些夜店真的太奔放了,她去過一次就再也沒有再去的想法。
她沒有挪動腳步,反而挑了一張桌子坐下,點了一杯啤酒,角落的位置靠著窗戶,可以看到道路上形形色色的人。
黃澄澄的液體裝在大大的啤酒杯里,由服務生從托盤里端了上來,她笑著接過,抿了一口,嘴角不小心沾上了一圈泡沫,像圣誕老人的胡子。
她慌張地放下杯子,正要從包包里拿紙巾,前方一個黑影落下,她頭一抬,瞬間傻了。站在她前面的男人很帥,讓她難得地失神。
“小姐,這是我的位置。”他說的是一口流利的英式英文。
夏瑜當初在學英文的時候就深陷其中,覺得英國男人太有魅力了,即使古板得要命,可是那一口貴族般的口音真的讓人心儀。
她不由對眼前的男人很有好感,但聽清他的話時,她紅著臉,“對、對不起,我以為沒人!
叩叩。她的水眸順著聲音移到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上,他曲起食指,優雅地敲著桌子,在他食指旁邊就放著一杯威士忌。
她的臉更紅了,他在暗示她,她的眼睛有問題,桌上放著一杯威士忌也沒看到,她支支吾吾地解釋道:“我以為服務生沒有收走!
他挑了一下眉,似乎對于她費力解釋而感到詫異,“小姐,威士忌要慢慢喝,后勁很兇!
夏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了一眼周圍,卻發現沒有多余的位置了,低低地用中文說了一句:“見鬼,都沒有位置了!
這一次,他又挑了一下眉,“你來自哪里?”
“臺灣!痹捯魟偮,她傻傻地看著站著的男人,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說了中文,因為對方先用中文問了她,“你……是不是……”
男人頷首,“是。”
夏瑜沒想到這么巧會遇到一個臺灣人,她臉上露出一抹純真的笑容,“真的好巧!
男人沒有說話,一手拉開椅背,長腿一跨,瀟灑地坐在椅子上,一手自然地掛在椅背上,一手端起威士忌喝了一口。
昏暗的燈光,懷舊的氛圍,她僵硬地坐在那,驚奇的喜悅漸漸地淡下,盡管他沒有說什么,她卻能從他的一舉一動中讀出了拒絕。他的周身像是有一個無形的圓,不識相地進入都要被驅趕。
她輕咳了幾聲,一向以精美的東方韻味的臉在人群中吃得很開的她,嘗到了敗北的滋味,這個一臉冷然的男人不好惹。她悄悄地皺了皺眉毛,“不好意思,占了你的位置!
說著,她很有自知之明地站起來,準備要離開,前面的男人突然如猛虎般動了,他修長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穿過他們之間的小圓桌,一把抓住了她皓白的手腕。
她啊的一聲坐了回去,手腕上殘留著他霸道的力氣,可她抬眼的時候,他已經收回手,鎮定地說了一句:“請坐!
剛剛不是趕著她走嗎?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夏瑜心里疑惑不已,但下一刻,她就想笑了。一個金發碧眼的美女窈窕地走向他們這一桌,朝他嬌聲道:“帥哥,請我喝一杯怎么樣?”
夏瑜面無表情,心里已經笑翻了,她堂堂夏大小姐居然被一個男的當作擋箭牌,說出去都嫌丟臉。但她此刻更想看戲,她就看著那位前凸后翹的女生發嗲,而男人則是一聲不吭。
這樣詭異的情形維持了一會,外國女郎似乎察覺到男人的冷漠,咬牙切齒,又不想輕易放棄,還想說什么。
一直沉默是金的男人開口了,話卻是對著夏瑜說:“我叫程毅良!
好熟的名字,夏瑜覺得這個名字似乎在哪里聽過,但她想不起來,真是奇怪,記憶力很好的她居然也會有想不起的時候。
“我叫夏瑜!彼⑿Φ卣f。
那位被人遺忘的女郎聽著不懂的語言,生氣地轉身離開了。夏瑜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沒想到當擋箭牌就是這樣,還滿新奇的
她眼一低,疑惑地看著遞到她眼前的紙巾,他淡淡的嗓音里有著淺淺的笑聲,好心地提醒她,“你的嘴角!
她接下紙巾,懵懂地擦了一下嘴,眼睛朝紙巾上一看,立刻紅了臉。有沒有搞錯,她居然忘記自己還貼著一圈大胡子,她尷尬地拿著紙巾擦干凈嘴角,“謝謝!
“不用客氣。”